雪約在正月初六匆匆趕來
在暗夜中穿著婚紗肆無忌憚和
深冬最後一片銀杏葉幸運的做了新郎
跳著舞蹈飄落在潔白的大地婚房
月光做的雪穿越了唐詩宋詞的韻律
覆蓋了病毒 裸露的植被 骯髒的記憶
覆蓋了麻木機械的路人匆匆的腳步
風雪結為聯姻便不再瀟瀟
白色抹平了時間 讓一切歸於清白
我努力把詩歌印在每一片雪花上
隨著北風的音樂飄向南方
告慰那些愛雪、戀雪而不能賞雪、吟雪的詞人
雪花飄滿屋脊、灶臺、鄉間的土路、老屋的屋簷
落在母親的髮梢就再也分不出來
落在父親的老菸袋就漂白了村莊的炊煙
又一片雪花落在我的眼角暖暖的
融化了滴落進心間
就像被風吹趕著的雲
我與母親揮手道別
母親倚著門框，翹著首
她的目光像長長的韁繩
拽著我
我躲進車裡遲疑著
小心翼翼的
把母親的再三叮嚀打包
裝車，帶向遠方
汽車轟鳴著，像脫韁的馬
工作的城市有多遠
母親的掛念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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