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受萬畫《聊齋全圖》285頭滾286鬼作筵287胡四相公

人事或許有先兆

無端頭滾失兩命


於受萬畫《聊齋全圖》285頭滾286鬼作筵287胡四相公


舉人蘇貞下的父親白天臥床休息,忽然看見一個人頭從地裡冒了出來,像斛一般大,在床下旋轉不停。他因此受到驚嚇而得病,最終不治身亡。

後來,蘇貞下的二弟因為與放蕩女人宿,遭到殺身之禍。頭滾大概就是先兆吧?

孝廉蘇貞下之父,晝臥,見一人頭從地中出,其大如斛,於床下旋滾不已。翁驚而中疾,不治身亡。後孝廉之二弟因與婦宿,罹殺身之禍。其兆於此耶?

陰間應酬為勾魂

靈魂附體說緣由


於受萬畫《聊齋全圖》285頭滾286鬼作筵287胡四相公


秀才杜九畹的妻子病了。正逢重陽節,朋友邀杜秀才登山赴茱萸酒會。剛要出門,忽見妻子神智不清,嘴裡嘰嘰咕咕像在與人說話。他靠近了聽,原來妻子在稱呼他兒子。當時,杜母的靈柩還停在家中未入葬,家人懷疑是杜母的靈魂依附到了兒媳身上。秀才問:『你是我母親嗎?』妻子張口罵道:『畜生,怎麼不認識你父親了?』秀才再問:『為何要來家作祟兒媳呢?』妻子說:『我專為她來。她本該立即死去,有四個人來勾她的魂。我說了無數好話才答應放人,我許願送點小禮,要趕快給他們。』秀才急忙燒了紙錢。妻子說:『三天後要置辦酒筵酬謝。你母親年紀大不能料理,麻煩兒媳去一趟,去去就回。這也是為她自己好,別怕勞累。』說完就昏迷了,許久才甦醒。她對說過的話茫然不知,只是說有四個人來捉她,公爹哀求請免,並解囊賄賂他們。她見公爹還剩兩錠銀子,想偷拿一錠,遭到公爹責罵。

三天後,妻子正在說笑時,突然瞪著秀才說:『你媳婦太貪婪。現在要她去為我料理酒筵,不用擔憂。』說罷又昏死過去,半天才甦醒。她說:『剛才被公爹喊去管廚房。有兩個婦人操刀,都稱呼我嫂子。每次菜餚裝盤後,都請我過目。陰間喜歡豐滿,飯菜要盛到溢出碗外。要抓我的四人都在宴席上。酒菜都備齊了,公爹才讓我回來的。』

秀才杜九宛,妻病。會重陽,為友人招作茱萸會。早起,冠服欲出,妻忽昏憒,絮絮若與人語,就榻問之。妻呼其為兒,家人心知其異。時杜有母柩未殯,疑其魂之所憑。杜祝曰:“是吾母耶?”妻罵曰:“畜生!何不識爾父?”杜曰:“既為吾父,何乃歸家祟兒婦?”妻曰:“我專為兒婦來,何反怨恨?兒婦本該即死。有四人前來勾魂。我萬般哀乞,才允免其一死。我許小饋送,宜速付之。”杜即於門外焚紙錢。妻又曰:“四人去矣!三日後當酒筵酬謝之。汝母年邁,龍鍾不便,及期,尚煩兒婦一往。”言已,即冥然;良久,乃蘇。杜問所言,茫不記憶。

越三日,方笑語間,妻忽瞪目如痴,奄然而斃。約半日,始醒。告杜曰:“適才阿翁呼我去,而烹調已有人手,只命我安坐指揮。前日拘我者四人,皆在筵中。酒饌既畢,翁乃命我還。”杜大驚異,每語同人。

真狐仙治假狐仙

焦頭爛額亦可憐


於受萬畫《聊齋全圖》285頭滾286鬼作筵287胡四相公


萊蕪人張虛一,是學政張道一的二哥,性情豪放不羈。聽說城裡某宅院有狐仙,就帶著名帖前往拜訪。

虛一將名帖投入門縫,門扇自開。他見堂屋寂靜無人,便望空拱手講話。空屋中有人請他坐下,兩個座位自行擺好,一個雕花紅漆茶盤盛著兩杯香茶懸空來到面前。各取茶杯對飲,卻不見那位喝茶人。酒宴開始,雙方相互敬酒、交談,對方自稱胡四相公。二人很談得來,虛一大醉而歸。此後,雙方隔三差五地相互拜訪,不曾間斷。

一天,虛一問胡四相公:『城南巫婆假託狐仙向病人索要好處,她家狐仙你可認識?』胡四相公說巫婆家沒有狐仙,她是在說謊。胡四相公派小狐僕隱身與虛一去找巫婆。巫婆想唬人,卻被空中飛來的磚頭砸中手臂,又被落下的汙泥抹成了鬼臉,只得哀號求饒。

交往一年多,張、胡友情更深。張問起胡的年齡,他說記不清了,但覺得黃巢造反好像是昨天的事。胡四相公要回老家陝中,告辭時顯形給張虛一看,卻是一位美少年。

後來,張道一出任西川學使,虛一去看望。返回的路上,一少年與他結伴而行。到了岔道口,少年拱手道別說:『前面會有人把老友送的禮物轉交給你,請笑納。』虛一前行二三里,見一老僕人將一竹箱獻於馬前,說是胡四相公敬奉虛一先生的。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箱白銀。再看老僕人,已不知去向。

張虛一,萊蕪人,性豪放自縱。聞邑中某宅為狐所居,即往拜謁。投名帖入門隙中,少時,扉自開。進屋,見幾榻宛然,而寂靜無人。拱手而拜,忽聞室中人言曰:“勞君枉駕,請坐賜教。”即見兩座椅,自移相向。入座,即有朱盤茗盞懸飄目前。各取飲之,吸嚦有聲,而終不見其人。茶已,繼之以酒。細問官閥,曰:“弟姓胡,行四,人呼相公。”於是,酬酢議論,意氣頗洽。進酒行炙者,似小輩甚夥。酒後思茶,意才少動,香茗已置几上。凡有所思,應念即至。張大悅,盡醉而歸。自是三數日必一往。胡亦時至張家,俱如主客往來禮。

一日,張問胡曰:“南城巫媼,日託狐神,賺取病家利益,不知其狐,君識之否?”曰:“妄耳,實非狐。”酒後張曰:“我欲得足下服役者一二輩,往探狐媼,敬請君命。”狐允。乃乘馬至巫媼家。張曰:“聞爾家狐子大靈應,果否?”巫正容曰:“何便言狐!恐吾家花姊不歡!”媼言未已,空中發半磚來,中巫臂,踉蹌欲跌。巫正欲有言,空中又一石落,中巫,顛蹶。繼而穢泥亂墜,塗巫面如鬼。惟哀號乞命。張遙空請恕之,乃止。巫急起,奔遁房中,不敢出。張呼曰:“爾狐如我狐否?”巫惟謝過。張笑諭之,乃還。一日,胡四相公置酒告別,言回陝中。張堅請一露真容,胡應之。遂推扉入其室,則一美少年,相視而笑。衣裳楚楚,眉目如畫。轉瞬不復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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