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村子裡的故事——利刀有門缺

楊柳依依

話說“利刀有門缺”這句話,是指刀太鋒利就會缺口,也是寓意人的行事作風做得過了頭,就必定會虧。就像《增廣賢文》裡面說的“守己不貪終是穩,利人所有定遭虧”。

「四十九」村子裡的故事——利刀有門缺

就像何雲志的妻子糠,似乎上一次的婚姻失敗,並沒有讓她多多的去反省自己,也沒去思量自己年幼喪父,又才再嫁到這裡。丈夫體弱,且又疾病纏身,如此這般,也需得痛改前非,努力為善,才是做人的道理。可她竟然絲毫不知改悔,竟愈來愈計較起來。

一直以來,什麼事都得爭個上風的她,倏然聽到桂這樣回話,氣衝霄漢,立馬跑到桂家來興師問罪。按理說,糠在外面這樣說她,桂順嘴一答也在情理之中,可一想到她的這個蠻不講理的大嫂,桂就怯下陣來。再則,糠畢竟是大嫂,得罪了她以後也難相處,桂畢竟是個明事理的人。看著大嫂滿臉怒容的走進她家,質問她跟別人說了她什麼話時,桂一下就嚇得口吃起來,說:“我……我…….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糠說:“我不喜歡開玩笑!哪個若是再開這樣的玩笑,莫講老子對她不客氣!!”說完就走了。嚇得桂站在那裡吐舌頭。雲德說:“你去招惹她幹嘛喔,你招惹鬼都別去招惹她,以後就有得話說了。”

「四十九」村子裡的故事——利刀有門缺

那一日,眼看著橙子樹下坐了好些人聊天,老秀才雲龍也在那裡,這樣的場合擠兌公公婆婆幾句是最好的時機。於是,矮矮胖胖的她也慌忙一手拖著自己的孩子何宗喜,一手拿著縫補衣服的竹籃,坐到大家的身邊。然後就說:“雲龍哥,你懂得那麼多的事,講個古時候的故事給我們聽聽。比方說古時候那些有錢人,討三個四個老婆,有大老婆生的孩子,有二老婆生的,他們是不是很偏心,就對大老婆的孩子好?”此話一出,同坐的人心裡都明白,來者不善。這可把老秀才難住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正在那裡支支吾吾“嗯……這個……這個……”下不了臺,坐在旁邊的大中的爺爺,外號“老將軍”的卻在此刻開了腔“咦,老秀才,你何不講講那個人被雷公劈死了的故事?”(因為大中的爺爺,行事果斷,做事雷厲風行,頗有一副將軍的氣勢,所以得此雅號。)見“老將軍”這樣說,雲龍還在憂慮,可旁邊坐著的聽得雷打死了人,好奇心猛然高漲,七嘴八舌的要雲龍開講。無法,老秀才只得娓娓道來——

“古時候啊,有一個後生相當孝順,母親生了病躺在床上想吃肉。因為家裡窮,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才終於弄到了一塊。誰知道在回到家裡時尿急,就慌忙到尿桶邊小解,那塊好不容易弄來的肉卻掉到了尿桶裡面。此刻,躺在床上的母親一直在叫肉,肉,肉。他心一橫,就把那肉拿到河裡洗乾淨煮給母親吃了。看著母親吃得津津有味,他竟羞愧難當,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當夜,大雨傾盆,雷鳴電閃,那後生跪在雨中求老天寬恕,說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給母親吃了不潔的食物,求老天懲罰。他不知蒼天有眼,他的孝順,已感動天恩。老天不僅沒懲罰他,反倒在一炸猛雷之後,掉下許多銀兩來,說獎賞孝順之人享用。後生因禍得福,遂更加孝順自己的母親。他鄰居看到這種情況,也故意拿一塊肉到尿桶裡面浸了,也依樣畫葫蘆的煮給母親吃。當夜,仍雷鳴電閃,狂風大作。他也跪在地上乞求寬恕,心想銀子來了,就要發財了。哪知道老天有眼,賞罰分明。說他一直都忤逆父母,今天又特意給髒東西讓母親食之,罪加一等!今日若此人不除,天理難容!然後,一個響雷過後,那人一命嗚呼。”

「四十九」村子裡的故事——利刀有門缺

故事說完後,大家都沒說話,只聽得老將軍道“你們看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些忤逆鬼啊,連雷公都不放過他們!”坐在樹下靠著樹的何龍清老人也說:“所以講,做人要本本分分,也要心地善良。俗話不是說‘姐姐做鞋,妹妹撿樣’。如果自己不孝順,怕將來孩子長大學他們的樣子對待老人,那可就糟了。俗話還說‘屋簷水點點滴’滴來滴去就在那一個現的位置。自己怎樣對待父母,孩子或許也會學樣。若怕將來的孩子也不孝順,還是從小就帶個好樣子才行。”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只聽得糠惡狠狠的說:“你個賣油的,曉得哪條卵子?!”下一章就講:賣油翁。

(時間拉長到今天——2018,糠後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被何龍清老人說中。丈夫跛腳喪失勞動能力,兩個兒子成家後,二兒子一家都在外面打工,難得回家。大兒子跟她成了死對頭。行事作風跟她一模一樣,果真為親生的。糠到現如今也差不多快七十歲的人了,小兒子都四十多歲了都不曾成家。隨著年歲越來越大,也就越來越怕寂寞。那一年過年,兩個老人就帶著一個老兒子過年,不免覺得冷清。所以就叫小兒子到大兒子家去,叫他們一家來過團圓年。可她那個大兒子到底還是沒來,還順帶交給弟弟一句話帶回:她不是說我是野仔嗎?到哪裡去過年?可惜,龍清老人早已離世,並不曾看到後面所發生的一切。所以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言傳身教,以身作則,還需教導尊老愛幼,寬容待人。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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