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裡,只有一視同仁,只有平等的愛

*01*

冬天,嚴冬。

大西北的冬天,寒風凜冽刺骨,那種感覺不是用文字能描述出來的,作為一名中年男人,這個季節裡不得不到大西北來出差,這種無奈的滋味,也不是用文字能描述出來的。

我叫枯木,在上海一家公司網絡公司混日子,混了好多年了,只懂技術,技術又不是拔尖的,特別是技術更新很快,沒辦法和現在的年輕人競爭。但是我又不是有管理能力的人,又無法在公司當個小頭目什麼的,所以我一直在基層混著過日子,一日三餐青菜豆腐倒是無憂,日子過得不鹹不淡的。

我倒不自卑,因為許多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混得和我差不多。一旦公司有業務去比較偏遠的地區,而且各種補貼費用也不高的,公司裡技術強的年輕人,總是有條件對出差進行挑揀的,沒有人願意去的地方一般都是落在我的頭上的。

世界就是這樣的水平,大多數中年男人不都是這種狀態麼,所以我不糾結。

*02*

嘉峪關外。

黃沙,枯木,殘雪,還有我,我是枯木。

在這大西北出差,抽空到景點走走,於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福利。從嘉峪關望四周,都是黃沙,或者光禿禿的枯木,其實也不是枯木,只是樹葉掉光了,只剩下硬朗幹練的枝丫。

蒼涼,蕭條。

但是,線條在藝術家眼裡卻是美的,他們總能把枯木畫得很美,他們總能在簡單的,不起眼的東西里找點美,或者說他們內心的美感總可以落在任何地方,即便大多數人認為是醜的,不美的,乾澀無聊的,藝術家們卻總有不同的發現。

我認為之所以可以這樣,是在藝術家眼裡世界是平等的,一視同仁的。

我站在北風裡,遠處的枯木下方有一匹駱駝,一位女士在騎駱駝拍照,她紅紅的衣服在這蕭條中顯得很火烈。

*03*

英子也喜歡紅色。

我曾經給她買過一件天藍色的羽絨服,我喜歡藍色,比如此刻雖然北風吹得我的臉要炸開,但是天空卻是很藍的,這樣的藍讓我的心情很愉悅。

只是後來我發現英子穿了一件很紅的羽絨服,配合著她臉上的光彩,我才知道這世界除了藍色,還有紅色的,火烈的紅。

藍色有美,紅色也是美的。只是喜歡紅色還是藍色,是每個人的選擇。

英子是我五年前認識的。那時候我女兒到國外去上學,一直認為我窩囊的妻子也出去陪讀了。事實上,我確實窩囊,結婚後妻子的事業蒸蒸日上,她特別能幹,女兒也教育得很好,我很滿足。只是她再也不滿足這樣的日子,出國一年後就回來和我辦了離婚手續。

我就是那時候認識英子的,離婚後我理所當然的就和英子在一起了,英子的性格閒適,倒是和我很合得來。

兩年後,英子收到一件火紅的羽絨服,我們就分手了。

*04*

午後一過,感覺就更冷了。

想起了英子,我就回憶起我給她買的藍色羽絨服,還有藍色的旗袍,英子穿藍色的衣服時確實是很漂亮的,藍色是那麼的優雅。

那個紅色的女士大概拍好照片了,開始往回走,越來越近了,我就感覺她越來越像英子了。

果然就是英子。

英子發現我後,臉上也露出詫異的表情,我告訴她自己是來附近的電廠出差,順便來這天下第一關看看的。

她頓了一下,就問你還好吧。

我說,我還是老樣子,還是那樣上班下班,一日三頓不愁。

她笑了一下。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她的笑很醜,在那件火紅的羽絨服的映襯下,她的笑容很醜。

我問她,你呢,還好吧。

她回答,也是老樣子呢。噢,這次我是和他來自駕遊的,他說冷,在車上等我呢,我該走了。她說完,笑笑,有點羞怯。

我突然又發現,英子的羞澀在火紅的羽絨服的映襯下,也很美的。

我想,其實,不管是藍色還是紅色,英子穿起來都是很漂亮的。

突然,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藝術家。

在你的世界裡,只有一視同仁,只有平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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