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走基層·記者在戰位丨雄關如鐵,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繞指柔”?

新春走基层·记者在战位丨雄关如铁,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绕指柔”?

新春走基层·记者在战位丨雄关如铁,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绕指柔”?

友誼關前。資料圖

祖國西南,邊陲小鎮,雄關之下。

近日,“新春走軍營·記者在戰位”採訪分隊來到位於中越兩國邊境口岸的廣西憑祥市,與武警憑祥中隊的戰士們一起赴友誼關執行巡邏任務。

在巡邏分隊中,記者行進在最後一個。戰士們腳步很輕,彷彿怕驚醒了這裡沉睡一百多年的民族先烈;戰士們昂首挺胸,高大挺拔的身軀成為雄關前的又一道“風景線”。

因是寒冬,友誼關前的遊人很少。三三兩兩,或以雄關為背景拍照留念,或爬上雄關旁的山脊眺望遠方,很愜意也很悠閒。在這些遊人中,有一位大娘吸引了記者的注意。

她個子不高,頭髮有些花白,穿著挺樸素,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看到戰士們列隊而來,大娘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這種眼神,不是當過兵的人可能體會不到。當巡邏分隊從大娘身邊走過時,排頭兵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

一定有故事!巡邏結束回到營區後,記者趕緊拉住了一起參加這次巡邏的中隊機動班班長桂志坤,向他問了起來。

聽完記者的疑問,桂班長嘿嘿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位大娘可是我們這裡的名人。你可能馬上就會再見到她。”

夜色逐漸沉了,在金雞山下的這座靜謐營院裡,記者帶著一絲期望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記者被戰士們出操聲喚起。在戰士們休息間隙,記者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昨天在友誼關前碰到的那位大娘!

大娘正和兩三個戰士攀談著。記者走上前去,想聽聽他們在聊什麼。經過介紹,原來這位大娘是武警憑祥中隊老中隊長陸遠明的家屬莫翠娥。

短暫的休息結束了,戰士們又開始了訓練。利用這個空檔,莫翠娥老嫂子在營房大榕樹下和記者聊了起來。

新春走基层·记者在战位丨雄关如铁,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绕指柔”?

老中隊長陸遠明與家屬莫翠娥。記者翻拍

1980年,莫翠娥隨軍來到了廣西憑祥。那個時候,丈夫剛剛擔任副中隊長,她與中隊官兵是同齡人。在老家的時候,莫翠娥當過一段時間的文化站廣播員,心思細膩,戰友們遇到困難或者心裡有什麼坎都挺願意和她交流的。“做一名軍嫂是件榮耀的事。當中隊戰士熱情地喊我‘嫂子’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會湧上一股暖流。”莫翠娥笑著告訴記者。

新春走基层·记者在战位丨雄关如铁,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绕指柔”?

老中隊長陸遠明與中隊戰友合影。記者翻拍

這樣平靜而快樂的日子一過就是30年。春去秋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軍嫂莫翠娥也是送走了一批老班長,又迎來一批新戰友。到了2012年,莫翠娥的丈夫因病去世。“雖然老陸的病斷斷續續也有七八年了,但到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說到這裡,莫翠娥的眼圈紅了。看得出來,夫妻倆感情真的很深。

前幾年,莫翠娥的一對兒女也都在廣西南寧成家立業。看到媽媽一個人在憑祥,孝順的女兒幾次叫她去和他們一起住。但在莫翠娥的內心深處,她已經完全割捨不下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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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明、莫翠娥一家。記者翻拍

中隊家屬樓就在營區旁邊。早上,來營區轉轉是莫翠娥一直堅持的事情。每天早飯前後,隊裡有十幾分鐘的小憩時間,如果戰士們不忙,莫翠娥都會和他們聊聊天,說說話。有的時候戰士們訓練忙,她就過來轉一圈,或者在營區門外看一看,然後安心離開。

“現在的年齡,我已經不再是‘嫂子’了,現在他們很多都要叫我阿婆了。”莫翠娥輕輕笑道。

這不,前兩天,有個叫李育斌的上士找到了莫翠娥。“老嫂子,我現在特別糾結,我在想要不要退伍離開部隊,因為我馬上要結婚了,家裡人怕小家庭受到影響。”

莫翠娥說,當時她一聽就有點著急了,馬上和他講:“孩子啊,不要離開部隊。你現在已經是這裡數一數二的優秀士官了,在中隊待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在這裡繼續發揮作用呢?不如再幹幾年,再多積累點經驗。”

李育斌稍微思索了一下,很直白地問她:“為什麼您的兒子只當了兩年兵,你卻同意他離開部隊?”莫翠娥告訴他,那是因為阿樺大學沒有畢業就去當兵,按照規定需要完成學業。“但是你已經大學畢業了,並且從一期士官、二期士官一直努力奮鬥到今天,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主動放棄。”

新春走基层·记者在战位丨雄关如铁,如何化成她陪伴30年的“绕指柔”?

憑祥中隊官兵在交流學習體會。記者黃攀越攝

在莫翠娥看來,中隊的這些戰士,每一個孩子都是母親手心裡的寶。他們遠離家鄉,用熱血青春駐守這片土地,作為軍屬、也作為長輩,她有義務去關愛他們。因為在她眼中,他們和自己親生的一雙兒女無異。

莫翠娥告訴記者,兒子陸樺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的爸爸是一位武警警官,兒子很乖也不用她過多操心。上了小學後,阿樺開始有了課業壓力。因為莫翠娥從小在農村長大,書讀得不多,輔導起來挺費勁。那時,莫翠娥也會偶爾抱怨一下丈夫:你是警校畢業的,有文化,營區離家又這麼近,怎麼還抽不出一點時間來給兒子輔導功課?可是,每次兒子都會跟她說,媽媽,爸爸是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完成,你不要生氣,他要去抓大壞蛋。兒子這麼一說,莫翠娥也一下沒了脾氣。

比起兒子來,莫翠娥感覺自己對女兒陸元吉的關注就更少了。莫翠娥年輕的時候是個非常要強的女人,種地插秧不能輸給男社員;在廣播站播音念稿子,也是每天早上4點鐘就爬起來,走上10幾里路去公社。在她的觀念裡,女孩要讓別人看得起,必須要特別自立自強。因此,元吉12歲上初中時,莫翠娥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去很遠的城市讀書。後來元吉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也是自己坐著火車去的。

現在,隨著歲數越來越大,莫翠娥也會追憶一下以前的那些事。在她看來,自己對兩個孩子的關注和關愛是缺乏的,這是她的一個遺憾。現在兒女都不在身邊,中隊的這些戰士就成了她的“孩子”,成為她精神的寄託。同樣,這些孩子們在生活中也時常幫助她。有時,莫翠娥早晨沒出現在營區門口,還會有戰士問她身體是不是還好,家裡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採訪最後,莫翠娥告訴記者,她本無意來到這個邊陲小鎮,但因為家庭、因為愛人,她已經在這裡度過了一萬多個日夜。從自己的丈夫到這些可愛的戰友,他們為莫翠娥撐起了半邊天。她與這支隊伍的感情,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所以,我會一直陪著這支隊伍、這些戰士走下去。”

整理:胡爾根

編審:任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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