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寺大街燒烤（17）
地在晃，人像是在空中飄。小志過馬路，腳下一空，摔在了路牙子上，一臉的血。爬起來，踉踉蹌蹌仍朝小杏的屋裡走。
時值4刻，小杏起夜。朦朦朧朧中看到有個東西在朝自己的屋子走來。滿臉的血，像照片裡的王哥，像小時候那些發光的眼睛，本能的害怕，使小杏脊背不住地顫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恐懼一點點在變大，在侵蝕自己，此刻多像那個被逼近角落的生物，不管你如何掙扎，越掙扎越無助。小杏愣在原地好久了，他就要上二樓了，這才回過神，連忙進屋，把門鎖死，熄燈，把自己埋在被子裡。
最讓人失望的莫過於親近的人對自己的恐懼。 小志撲在門上，嘴貼著門在嘟噥。 口水鼻涕血混在一起，沿著門往下淌。懊悔，委屈，恨在不斷的循環。小杏依然緊緊地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一動不敢動，不想，不看，就這樣任憑小志一下又一下地砸門，撞門。
本身就是些破舊的民房，門鎖老舊，小志沒撞幾下就自己跌了進來。小杏蜷縮在一角，小志爬過去，掀她的被子，被小杏一腳踹翻在地，頭撞到牆上暈過去了。事發突然，小杏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殺人了，驚嚇著跑了出來。正巧燒烤攤老闆收完攤正要走。
他和小杏回到出租屋，打開燈，此時小志已經沒有呼吸了。後腦勺撞在了啤酒瓶上，碎了，一攤的血。燒烤攤老闆讓小杏不要怕，讓他來處理。把血清理乾淨，用棉被把小志住，像搬空調一樣把小志拉走了。天快要亮的時候，小杏睡了有半個鐘頭。醒來，門外有一個大大的箱子，怯生生地打開，是空調。門也已經修好了，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
日子仍舊按部就班地過著。警方一直在通緝東流沙的那個殺人犯。仍舊沒有消息，像人間蒸發一樣。小杏每天上班之前還是會去燒烤攤，仍舊是饅頭和茄子。只是最近小杏發現，老闆的生意似乎是越來越好了。由於客人太多，在旁邊加了臺電視，時不時還可以緩解顧客焦急等待的心情。
老闆還是一副熱心腸，每次都很高興地和小杏打招呼，只是再也沒提讓小杏做自己女朋友的事。
"來啦！坐吧！老樣子？"
"嗯！"小杏語帶感恩，很真誠的望著老闆，也許這個男人才是真正適合自己的。
電視上正在採訪嫌疑犯的母親。是李阿姨！很震驚！怎麼可能？怎麼會那麼蹊蹺？小杏回想自己的過去，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都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也許真的，一個人的意志如果足夠強烈的話是可以改變現實的。小杏看著鏡頭裡痛苦的李阿姨，內心積攢的恨漸漸消散了，似乎此刻自己仍舊是那個16歲女孩。仍舊需要被愛護被人疼，而那個最合適的人選就在眼前。此時老闆把烤串端了上來，熱氣騰騰飄著香氣。小杏看著憨憨厚厚的老闆，興奮地問道："你做我的男朋友吧！"
燒烤攤老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繼續去忙他的了。
多年後，面對警察的詢問，燒烤攤老闆陶某如實陳述。
當時小杏把李志一腳踹開，導致對方死亡。我去把現場收拾乾淨。屍體放在車裡，運回家，本打算挖個坑埋了，心想太浪費，就肢解做成了肉串。本來你想啊！白白送來一整頭豬的肉，不得感謝一下人家啊！我看她大熱天的連個空調都不裝，當天趕早，買了個二手空調就給拉過去放在她門口了。要不是因為她，黃寺大街燒烤根本出不了名。那姑娘也傻，以為我做這些事都是為她好，非要跟著我，沒辦法，主動送上門來誰不要。後來生意不如先前好了，賺的錢也少，她在家裡啥也不幹，還老是抱怨，罵我。時間久了，誰能忍得了，反正都有一條命在自己手上了，多一條也無所謂，就起了殺心。從那以後也就習慣了，麻木了。
（完）
謝謝您看完我碼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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