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進攻性力量”建設提速

日本內閣會議上個月中旬審議通過《2019年度以後的防衛計劃大綱》（以下稱新大綱）和《中期防衛力量發展計劃（2019至2023年度）》（以下稱新中期防）。這兩份戰略文件透露日本將繼續增加防衛費，未來五年防衛預算總額約27.47萬億日元，比上一個五年計劃增加11.3%。同時，日本將進軍太空、網絡、電磁等新領域，發展進攻性武器裝備，防衛政策外向性、主動性、進攻性趨勢明顯加強。這意味著日本自衛隊將迎來全新轉型期。

“安倍戰略構想”色彩濃厚

與以往由防衛省主導不同，此次新大綱修訂由安倍親自定調修改方向和重點內容，作出“不必停留在過去內容的延長線上”“要探索防衛力量應有水平”等要求，“安倍戰略構想”貫穿其中。

在安倍主導下，日本自民黨成立討論防衛力量建設的聯席會議，首相官邸成立由政界、學界、商界9名專家學者組成的“安全保障與防衛力量懇談會”，防衛省設立以防衛大臣為首的“未來防衛力量討論委員會”。可以說，新大綱是由首相主導、防衛省協辦、專家組出謀劃策合力制定而成，安倍內閣乃至其個人色彩濃厚。

新大綱指出，日本面臨的安全環境正發生劇變且日趨嚴峻，不確定性增加，各國政治、經濟、軍事競爭加劇，“灰色區間事態”出現長期化趨勢，“混合戰爭”“多域戰”等新型戰爭形態和作戰樣式開始登場。

主動進攻色彩明顯加強

儘管新大綱稱將堅持“專守防衛”原則，但無論是指導思想還是武器裝備發展層面，主動進攻色彩明顯加強。

首先，新大綱指出，面對前所未有的現實安全環境，日本將“從戰略上積極採取多種措施”。

其次是發展輕型航母，引進F-35B戰鬥機。日本將把“出雲”和“加賀”號兩艘標準排水量為1.95萬噸的出雲級直升機驅逐艦，改造為可搭載垂直起降型F-35B戰鬥機的輕型航母，並計劃引進42架F-35B。雖然新大綱將改造後的輕型航母稱為多用途直升機驅逐艦，日本政府也強調，出雲級改造後將繼續擔負日本防衛、應對大規模自然災害等多樣化任務，平時不搭載F-35B戰鬥機，不屬於攻擊型航母。但日本軍事評論家前田哲男一針見血地指出，出雲級準航母搭載戰鬥機後，就成為不折不扣的攻擊型航母，日本改造航母意在進一步提高自衛隊的遠洋作戰能力，加強與美軍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的合作。此舉也是為下一步建造更大噸位的航母打基礎。

第三，新大綱雖未寫進擁有“對敵基地攻擊能力”字眼，但明確指出要發展防區外打擊能力。據新中期防和有關資料顯示，日本將為F-35A和F-15戰鬥機裝備射程超過500千米的防區外聯合打擊導彈，提升防區外空對地、空對艦火力打擊能力，並將獲取高超音速巡航導彈技術，發展用於島嶼作戰的高速滑翔彈和遠程反艦導彈。

第四，強調在太空、網絡、電磁等新領域加強防禦能力同時，將發展干擾對手指揮通信系統、網絡及癱瘓雷達等系統的進攻作戰能力。這些均標誌著日本防衛政策已遠遠突破“專守防衛”原則，其外向性、主動性、進攻性趨勢明顯加強。

提升多域聯合作戰能力

新大綱在上一版大綱“聯合機動防衛力量”構想基礎上，提出“多域聯合防衛力量”構想。這一構想與美軍2017年以來提出的“多域戰”“多域作戰”概念有相似之處。

新大綱指出，伴隨軍事技術發展和戰爭形態變化，未來作戰空間將由陸、海、空傳統物理空間向太空、網絡、電磁等新領域拓展，因此，要有機融合陸、海、空、天、網、電等所有領域的力量，提升跨域協同作戰能力，通過實施多域聯合作戰，彌補單個領域作戰劣勢，綜合確保日本安全。

為此，日本將組建太空專門部隊、網絡防衛部隊、電子戰力量、海上運輸部隊等新型作戰力量，提升太空情報偵測、網絡攻防、電磁干擾等新型作戰能力，並將與美國加強新領域合作，開展相關聯合演練。新大綱還提出要建立對陸基、海基反導力量和陸海空自衛隊防空力量進行統籌運用的綜合導彈防空體系，以應對敵彈道導彈、飛機和巡航導彈，進一步提升一體化防空反導能力。這些表明爭奪新領域優勢成為新大綱一大要求。

試圖打造海洋安全聯盟

新大綱提出，將根據“自由開放的印太構想”，從戰略層面推進多邊多層次安全合作。安倍自2006年第一次執政後，先後提出“自由繁榮之弧”和“亞洲民主安全菱形”構想，並形成美日澳印“大菱形包圍圈”和日越菲印（尼）“小菱形包圍圈”構想。

2016年，安倍在“雙菱形”戰略構想基礎上提出所謂“自由開放的印太戰略”。在他積極推動下，美國政府做出響應，在2017年《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提出“印太戰略”構想，並於2018年5月將太平洋司令部改名為印太司令部。儘管安倍2018年10月訪華後，鑑於中日關係得到改善，將“印太戰略”改稱為“印太構想”，但其遏制中國的本質未變。

日本“印太構想”指導下的多邊安全合作基本思路是，以日美同盟為基礎，與澳、印、東盟、韓、英、法、加、新西蘭等國密切合作，特別是進一步加強日美澳、日美印、日美韓等“日美+1”“日美+X”三邊或多邊軍事安全合作。同時要求中國遵守國際行動規則，提高軍事透明度。這表明，日本欲在印太地區建立“民主國家海洋聯盟”，對中國的快速發展形成遏制。

總的來看，新大綱的出臺，標誌著日本防衛政策作出重大調整，以“專守防衛”為名，行“積極防衛”之實。日本在發展進攻性作戰力量的同時，強化對中國的牽制，這將加劇中日兩國在安全領域的矛盾。中日關係要行穩致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江新鳳 作者系軍事科學院戰爭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