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你问世界有没有爱你?世界沉默着。

世界问你有没有爱自己呢?你开始流泪了。

你想到过,可这个世界是否给过你机会选择呢?

从出生到生命终结,这个世界会变好吗?人们会变好吗?坏人会变好吗?

你好想问,可惜世界只会沉默罢,于是人们便也跟着沉默,坏人将继续作恶,好人越来越少。

谁将成为下一个不幸者,真的有人关心吗?只要不是自己,那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strong>01

你以为幸存者是什么呢?

<strong>“幸存者并不是挣脱了危险的人,劫后余生的人,才叫幸存者。每一个普普通通过着人生的我们都是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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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不幸的,因为残疾,因为残缺的家庭,这些先天的不幸是我们无法选择的;而有些人原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甚至可以一生都很幸福的,却因为某些原因丧生了,若论罪恶,问心自问一下,谁又是无辜的人呢?身为人类的一部分, 身为社会的一部分,身为男性/女性中的一个,身为孩子、老人、女人、残疾人、弱者、不幸者们,你们是不是觉得世界已经够糟糕了呢?所以,就不管了呢?

而那些自诩为精英的人士,自诩为成功人士、强者、男人等幸运者们,你们可曾想过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呢?你们可曾想过为这个世界的好人、弱者、女性、不幸者们做过什么?

称之为“人”的人们,称之为“强者”的人们,你们真的配的上“人”这个字眼?你们真的配得上“强者”、配得上“男人”、配得上“教师”、配得上“父母”……配得上社会给你们的定义,配得上这些你们一旦符合条件就可以钻进“套子里”的身份吗?配得上你们的幸运吗?

<strong>02

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一个恶俗的语境——有钱有势的男人,年轻貌美的小三,泪涟涟的老婆——把一切看成一个庸钝语境,一出八点档,因为人不愿意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非人的痛苦,人在隐约明白的当下就会加以否认,否则人小小的和平就显得坏心了。在这个人人争着称自己为输家的年代,没有人要承认世界上有一群女孩才是真正的输家。那种小调的痛苦其实与幸福是一体两面:人人坐享小小的幸福,嘴里嚷着小小的痛苦——当赤裸裸的痛苦端到他面前,他的安乐遂显得丑陋,痛苦显得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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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总有人会告诉你,这一切呀就是你自找的,要么就是你的问题咯,为什么别人不会呢?为什么受伤的只是你呢?你为什么不反抗呢?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宣告出去呢?……潜台词似乎在说,事情只要发生在你身上,总是有道理的,而有道理,那总是应该的,自找的。

可事实上,不论是恶人将自己的恶行公布,还是受害者将自己受伤的事实公布,又如何呢?已然发生了,发生过了,和自己无关呢,为什么坏人会针对她呢?肯定是她哪里惹他了……说的好像此时应该表扬的是恶人,因为他惩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strong>03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每一个字眼都是那么的美好呢,初恋、乐园、属于房思琪的……好像这分明是在向大人炫耀,嗯,这就是我的初恋呢,我在这里很快乐。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新世相》创始人张伟评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说:“这本书是一个年轻女孩身上最后的生机,她把力量放进了书里,而没有留给自己。”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作者林奕含,1991年出生于中国台湾,作家。她少时曾遭性侵而患精神疾病,两度考上大学但都因健康原因休学,2017年自杀身亡。代表作品:《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她的“初恋”却以这样的悲剧收场。她曾来人世走一遭,却就这样轻飘飘的就走了,带走了年轻的生命,而灵魂,也许早已破碎了吧。

拖着连自己都觉得肮脏的身体,背负着世人的眼光,在这如此热闹的世界却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在这如此拥挤的人群中却只能独自承受着这世间的罪恶。也许,她早已厌倦了这个世界的虚伪了吧!

太累了,心累,累到虚脱。

<strong>04

她曾经试图努力过的,她挣扎,她屈辱,最终还是不甘的走了。

而坏人呢?谁是坏人?也许因为坏人太多了,以至于好人甚至都不敢指正,又或者就算指正出来又怎样呢?难道自己就是好人吗?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就像《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第一章《乐园》就揭露道:“<strong>刘怡婷知道当小孩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认真看待她的话。她大可吹牛、食言,甚至说谎。也是大人反射性的自我保护,因为小孩最初说的往往是雪亮真言,大人只好安慰自己:小孩子懂什么。挫折之下,小孩从说实话的孩子进化为可以选择说实话的孩子,在话语的民主中,小孩才长成大人。”

所以,说谎是小孩的罪过吗?还是大人从来只愿意接受那些听起来无关紧要的真话呢?

而小孩子的判断力是与生俱来还是因为大人的原因呢?

<strong>05

房思琪曾试图向自己最亲近的人求助过的,只是换来的是什么呢?最亲近的人,真的那么关心自己吗?

房思琪曾试图向母亲坦白的。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口气,说,我们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母亲觉得,性教育是给需要性的人的。那么教育呢?又是否因为母亲总觉得孩子需要教育,所以总是忍不住要“教育”孩子呢?不仅自己教育,还给老师教育,给别人教育。

她又接着试探母亲,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了。母亲说,谁,小小年纪就这么骚。于是,思琪一瞬间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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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教育吗?还是作为一个女性的教育呢?又或者这是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呢?

因为同学和老师在一起,所以一定是同学骚了,一定是同学的错了,那么老师呢?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还能继续当老师?……

谁又能说,这个世界的恶就一定恶的多么深刻呢?也许,就是那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句轻飘飘的话,也许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你却用自己的偏见,说出了你的恶意。

<strong>06

房思琪曾试图向自己友好的闺蜜刘怡婷倾诉过的,只是又换来了什么呢?

在同龄人眼中,在闺蜜眼中,她就能够得到体谅吗?不,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她们对自己所失去的根本就一无所知。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她们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得到,而失去,有人会关心别人失去什么而心疼吗?尤其是,当她被嫉妒心占据的时候。

在两个灵魂如此相似的“双胞胎”里,房思琪没有得到理解和帮助,更多的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距离和肮脏呢!

所以,友好的闺蜜和别人就真的有多么的不一样吗?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谁又真的能够感同身受呢?

<strong>07

而长期经受家暴折磨的许伊纹呢?她又能够好到哪里呢?

如果她足够勇敢为什么不早点行动,如果她真的关心她们,又怎么会将她们“拱手相让”于自己早已看透的“男人”李国华呢?

又或者说,就如她,谁又能说就真的有勇气站起来呢?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长期经受家暴折磨,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不敢站出来?为什么只会抱着文学以供养灵魂呢?难道真的就没得选择了吗?

最后她还不是逃离了吗?又或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大多数人的底线不过是为了迎合着世界呢!

所以说,她又有什么区别呢?对自己尚且如此,何况对别人?

<strong>08

还有李国华,披着的漂亮的皮囊是谁赐予的呢?他又用着皮囊做了什么呢?

学生的信任更像是愚蠢,反抗只是矜持,对文学的向往,却被一再的引诱,借着自己的阅历,借着自己的身份,借着自己的权利,借着少女的懵懂,借着家长的信任,借着世人对自己的看法,为所欲为,谁知道?

这到底是谁在失职呢?是学校这个机构?是社会上这些监督者?还是生活里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真正爱的人不够重视,懒于沟通,习惯性的依赖某种权威,盲从,更像是愚蠢,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

谁又能说,盲目的信任更像是某种纵容呢?那么重视呢?大人们,你们真的重视过你们口口声声爱的孩子吗?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还是就像《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乐园》里说的那般:<strong>“运用一个你其实并不懂的词,这根本是犯罪,就像是一个人心中没有爱却说我爱你一样。”

作为大人、教师、家长,……可曾有谁说过爱是什么呢?爱情呢?你们又可曾真的爱过他们呢?难道真的非得等受伤了再来总结吗?

<strong>09

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开篇的聚会与结尾的聚会形成了某种呼应关系。最初当然是邻里情谊,钱爷爷、吴妈妈、陈阿姨、李老师这些成年人都在逗弄两位说悄悄话的小姑娘。林奕含写道:“席上每个人的嘴变成笑声的泉眼,哈字一个个掷到桌上。”“掷”这个字就好像是朝牌桌上扔麻将牌。该书沿用了《色,戒》的结构,易太太的牌局置换为这幢高雄大楼的圆桌聚餐。小说结束时,除了房家搬走以外,其他人又一次聚在一起,这漫长的社交巡礼在作者的笔下同样没有中断。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谁又能说,我们真的会在看完这本书之后就真的做出什么改变呢?

就像自古以来,好像生为女性,便是原罪。

又或者,别人的不幸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李国华所认为的那般:“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到他身边。”

<strong>010

课堂上的小纸条,期期艾艾的告白,想伸手却又难以情的羞涩,还有少年对心仪女孩的矜持与尊重……初恋的这些小事,却被肮脏的“秩序”操控,不能自己, 没了自己。

末了,她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其实是我配不上你们。

“多可悲,这是我的家乡,而好多地方我再也不敢踏上,就好像记忆的胶卷拉成危险的黄布条。”

这样的黄布条太多了,而乐园呢?真正的乐园还有吗?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就像李尚龙评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道:“这世界有个奇怪的现象,总是等到作者离开世界,人们才去读她的作品。这社会还有个奇怪的规律,总是等到人以命相逼,才意识到事情不小。”

可就是这样的“规律”,这背后又有多少不幸者正在饱受着煎熬,这背后又有多少幸运者依旧还在贪得无厌呢?

房思琪,真遗憾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她;

林奕含,很遗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你。

—END—

<strong>谢丹儒

<strong>2018年11月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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