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畫中的尉遲恭、包拯都是黑臉,同時鍾馗、張天師,往往面目猙獰、極端醜陋,這是為何?“門神”(看門人)是隨著城門、房屋建築而興起的,中國自古以來就有用醜陋、低賤者看門的風俗。
夏商周時代,司門是一種官職,負責守衛京城十二道門。他們除了掌管鑰匙和鎖,開關城門,還要負責檢驗出行者所攜帶的物品,徵收稅收,歲時節慶祀門的典禮,迎接賓客等。
古代的守門人一般是低賤的、被邊緣化了的人物。孔甲是夏朝第十四代君主,他在位時不全心治國愛民,卻沉醉於信奉鬼神,是個昏庸無道的君主。有一次,孔甲出外打獵遇到大風,便進入一戶民宅避風。
恰巧那戶人家剛生下一個兒子,有人說這個孩子將來必大吉,有人說這孩子必有大禍。孔甲饒有興趣地聽完人們的議論後,就和那戶主人商量,要帶走那個嬰兒。他得意洋洋地對在場的人說:“我要讓他做我的兒子,看誰敢使他遭殃?”
當孩子長大成人,卻被劈柴斧弄斷了足。昏庸無常的孔甲早已忘掉了當初的許諾,派他去做了一個守門人,還假惺惺地說:“嗚呼!有疾,命矣夫!”唉,你有殘疾,是命中註定的啊!
周朝的法律規定,受過墨刑的人(臉上刺字者)去守城門,割掉鼻子的人去守邊關的城門。因為他們相貌醜陋,所以離當權者遠一點。受了宮刑的人,因為喪失了性功能,用起來比較放心,就讓他們去守宮廷的大門。腳被砍斷了的罪犯,讓他們去守帝王園林的門。
春秋時,孔子在衛國政治避難,其學生子皋是衛國的法官,經常把罪犯的腳砍斷,這些殘疾了的人只好去守門。
戰國時,齊國有兩個斷腳看門人的故事,頗有意思。齊國有位中大夫[注: 古代官職 官名。 官職延革 秦光祿勳屬官有中大夫,漢武帝太初元年(前104)改名光祿大夫,掌論議。東漢於光祿大夫外,另置太中大夫、中散大夫,秩依次遞減。]叫夷射。一日,夷射參加齊王的晚宴,因為天氣悶熱,便走出來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休息。一個斷腳看門人走過來,說:“大人,這酒好香,能不能討一些給我吃?”
夷射鄙夷地說:“一個刑餘之人,竟敢向大人討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滾!”看門人討酒不成反捱罵,十分惱火,又無可奈何,悻悻而去。轉而一想,便在柱子旁撒了一泡尿以解晦氣。
第二天早上,齊王路過此地,看到了尿跡,責問守衛。斷腳看門人答道:“昨天晚上夷射大人在此待過,除此別無他人。”齊王怒而放逐了夷射。
有一次,齊景公大白天披散頭髮,乘坐六匹馬拉車,帶美女馳出宮門。斷腳看門人見了,就擊打景公的馬,並回過身來說:“你不是我的國君啊!”景公慚愧得不肯上朝。
晏子瞭解到前因後果後,入宮拜見景公說,刖足的守門人都能直言,這是國君的福氣呀。齊景公解開了心頭的疙瘩,笑著下令加倍賞賜斷腳看門人。 到了清朝,仍有醜陋者守門的風俗。江蘇儀徵人、生活於乾隆年間的秀才李鬥所著的《揚州畫舫錄》稱,有些鹽商挑選守門人,“盡用奇醜者”。那些被貧窮和絕望逼得走投無路的窮人,為了謀取鹽商家一個守門的飯碗,覺得自己丑得不夠,便毀容後再用醬塗抹在臉上,在太陽下暴曬,攬鏡自照,變得奇醜無比後,才覺得有被聘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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