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夏天太陽高照，還是冬天北風呼嘯，在石家莊火車站東廣場，每天早上都會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佝僂著身子準時出現。老人騎著一輛舊自行車，車後座的布兜裡裝著當天最新出版的報紙，幾十年如一日堅持賣報和送報。這位已經92歲高齡的老人名叫杜鳴鳳，她用不停歇的腳步，詮釋著“閒不下”的樸實情懷。
寒風中，九旬老人賣報忙
呼嘯的寒風中，92歲的杜鳴鳳來到石家莊火車站東廣場。支起隨身攜帶的小馬紮後，老人拿過身邊的布兜，取出了幾十份當天的報紙放在雙腿上，開始在進站口叫賣。
“一塊錢一份，買份報紙吧。”面對排隊檢票進站的市民，杜鳴鳳一手舉著報紙，一手伸出一根食指說著。
這是12月7日下午1點記者在東廣場進站口看到的一幕。杜鳴鳳所在的位置是陰面，陽光一點都無法照到這片區域。伴著寒風，杜鳴鳳老人皺巴巴的雙手和她那佈滿皺紋的臉龐，讓每一位經過她身邊的人都心中一動。
每接過一份市民遞過來的報紙錢，杜鳴鳳都會雙手合十向對方表示感謝。當一位好心的年輕小夥塞給杜鳴鳳五元錢卻只拿走了一份報紙之後，杜鳴鳳趕緊拿出一沓報紙想給對方，但無奈自己行動十分不便，她只能向小夥子的背影點頭微笑致謝。
記者觀察了半個多小時，在此期間杜鳴鳳賣出去二十來份報紙，對於老人來說，這樣的賣報速度算是比較快的。
老奶奶賣報23年了
“老奶奶，天兒這麼冷，身體受得了嗎？”“沒事兒，我都習慣了，就是喜歡出來乾點活。”
當記者走到杜鳴鳳身邊時，老人正在細心地整理著眼前的一份份報紙。面對記者，杜鳴鳳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
老家是邢臺隆堯的杜鳴鳳，因為家庭貧困，12歲時一路討飯來到石家莊。隨後的日子裡，杜鳴鳳先後在國棉七廠及其子弟學校和東三教小學工作，因為工作突出，在1951年和1955年，曾先後獲得市級勞動模範和省級勞動模範的榮譽稱號。
結婚後，杜鳴鳳先後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和兩個女兒。按說這樣的家庭日子過得應該還不錯。但是，在上個世紀90年代，杜鳴鳳的小兒子患上了腦血栓，無法再外出工作，沒過幾年，大女婿又被診斷出鼻癌，讓這個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兩個孩子的病情，有段時間確實壓得全家人喘不過氣。”杜鳴鳳說，她的老伴隨後得了痴呆，全家的擔子都壓到了她身上。“許多人給我出主意，希望我向社會求助，募集捐款，但都被我謝絕了。”杜鳴鳳說，我有手有腳，也還能走得動，就要靠著勞動去掙錢，“再說，我還是一名共產黨員、省勞模，不能給國家和社會添麻煩。”
就這樣，杜鳴鳳從1994年開始，在家附近賣報和送報，到現在已經堅持了整整23年，風雨無阻。為此，很多熟悉杜鳴鳳的人都尊稱她為“賣報奶奶”。
“我就是個閒不下來的老太太！”
“當年我在居委會的時候，管的事兒可多呢！”杜鳴鳳笑著說，她退休以後，曾在省會東平社區居委會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副主任，熱心地為轄區200多戶居民家裡的大事小情四處奔走。
杜鳴鳳直言，她之所以要出來賣報和送報，一方面是因為家裡經濟情況不好，可以掙些錢補貼給兒女，另一方面她本身就是個閒不下來的人，總想出來活動活動。因此，杜鳴鳳每天早上5點起床，在簡單吃些東西和梳洗之後，6點就會走出家門，來到附近的報紙投送點整理出130份左右的《燕趙晚報》等報紙，從7點開始，在省會佳農市場裡按照固定的路線進行投遞和賣報。
“我在市場裡轉一圈下來就差不多到上午11點了。”杜鳴鳳說，午飯過後，她會拿著剩下的數十份報紙來到火車站東廣場進站口開始售賣。記者瞭解到，在新火車站建好之前，杜鳴鳳都是騎著自行車到省會南焦客運站等地賣報。由於曾被車撞傷和路途較遠，加之年紀越來越大，杜鳴鳳近兩年才將賣報點挪到火車站附近。
“一天下來，我賣報能掙個二三十塊錢吧。”下午3點左右，杜鳴鳳賣完了手中的最後一份報紙，起身收拾好馬紮和布兜，準備回家歇會兒。杜鳴鳳稱，她回家後一般都會寫寫字，作作詩，唱唱歌，肯定不會閒著。
“我其實從來沒上過學，但就是喜歡讀書看報。”杜鳴鳳說，新中國成立後，她參加了“掃盲班”的學習，如今不但認字，還會做數學題，甚至連常見的英文都能說一些。談到這些，杜鳴鳳爽朗地笑了起來。
老人下臺階時不慎摔倒 眼角受傷
隨著杜鳴鳳起身回家，本報記者對這位老人的現場採訪也告一段落。然而，就在記者準備離開火車站返回單位時，誰也沒有想到的意外突然發生了。
原來，杜鳴鳳離開賣報地點後，需要步行走下火車站東廣場的數十級臺階，然後到馬路對面騎自行車回家。就在老人下臺階時，一時不慎突然滑倒在堅硬的臺階上。一時間，老人的左眼角處血流不止，十分危急。
在被好心人扶起後，有人遞給杜鳴鳳幾張紙巾臨時止血。老人一邊捂著流血部位，一邊對身邊的人表示沒有大礙。
在記者撥打120電話求助後，一直守在杜鳴鳳身邊的市民李戰平將他停放在附近的私家車開了過來，老人隨後被送到匯華路與勝利南街交叉口東南角的一家社區醫院。
經過社區醫院楊醫生的初步檢查，杜鳴鳳主要是左眼角附近的皮膚被擦破，並未傷及骨骼等重要部位。在經過一番包紮之後，楊醫生堅持不收治療費用，並告知老人受傷後的相關注意事項。面對幫助了自己的眾多好心人，杜鳴鳳激動地連連道謝。
不久之後，得到消息的杜鳴鳳家人趕到社區醫院附近，“不讓出來賣報您偏不聽，這讓我們多擔心啊！”杜鳴鳳的兒媳一邊說一邊揉著泛紅的眼睛。對此，杜鳴鳳表示她一定會在家裡好好歇一歇。
“可惜我明天不能去送報紙了，希望大家理解吧。”心裡還一直惦記著賣報送報的杜鳴鳳希望通過本報告訴關心她的市民，因為意外受傷，她暫時無法出門了。
聽到這位“賣報奶奶”的話，記者十分感動，衷心希望老人的身體儘快恢復，開心享受晚年生活。
文/本報記者 李兵 圖/本報記者 張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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