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首次進入傳銷團隊中生活,你知道里面的世界有多不一樣嗎

故事:首次進入傳銷團隊中生活,你知道里面的世界有多不一樣嗎

“我想問一下,他們有權利要求你要在裡面待夠十天才能走嗎?如果你不想在那裡做的話。”突然間,我的話被我身後陪審團的一個人的話給打斷了。

審判長說:“除非是合法性的簽下了什麼合同。被告,他們只是讓你做出口頭的承諾?”

我沒有太在意他們的話,只是很想回頭去看我身後的那些人,想了解他們中到底都有誰,可我還是沒有,原因已經不再是感到害怕、慚愧、羞愧,而僅僅是我的理智強逼著我不準回頭。

我身後的陪審團中又一個人說:“一個短短的暑假工,竟要有十天的培訓時間,這明顯就有很大的問題。在你沒真正要進到他們宿舍之前,你沒有懷疑過嗎?那真是傳銷嗎?”

我低下了頭來,並閉上雙眼,開始讓自己沉默,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喜歡這樣。他們認為我是在整理思緒來回答他們的話,所以都很安靜的在等我。其實沒有,我低頭閉眼沉默的時候,腦子裡是空白的,什麼也不想。

我腦子的空白可以讓他們主宰我的一切,可是後來我覺得主宰並不是他們的目的。

“這問題很難回答嗎?”審判長見我沉默了很久,於是他就問我一句。

“六點鐘,可能不到,”我繼續低頭閉著雙眼,沒有想過要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說,“當我醒來時,睡在我身邊的人都不在了,但我不想去留意,只想繼續睡下去……”

他們得不到我的回應,所以都又靜了下來,繼續聽我講下去……

“你們總是起那麼早嗎?”見寧丘桂走到我的床頭整理被子時,我就問他。

“哼哥,早上好。”寧丘桂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很見外的跟我問候,然後又說,“差不多了,不過你剛從學校出來,應該去改改你的墮性。”

我問:“你們很快就要去工作了嗎?等一下我要做什麼?”

寧丘桂說:“昨晚跟你說,你會慢慢懂的。這個需要時間。”

我沒有問下去,也沒有繼續躺在床上,而是起床。因為一直堅信自己會持有清晰而獨立的思想及堅定的意志,所以我沒有擔心過自己會被他們改變。

見到我一個人站在宿舍門口,翁燕芳就笑著朝我走來說:“喂?大哼,早上好啊,昨晚能睡得著嗎?”

我看著曹勝騰跟包金華的背影,他們面對這牆壁在默唸著著什麼,如被罰站著背誦課文那樣。

“早上好啊,阿哼!”翁燕芳換了個口氣叫我。

我問:“他們兩個在幹什麼。”

翁燕芳轉頭看了曹勝騰跟包金華一眼說:“背誦啊,朗讀啊。”

我問:“這樣是在朗讀嗎?”

“是在小聲朗讀啊,”翁燕芳說,“你不知道被人家問早上好該怎麼回應嗎?”

我僵硬的笑了笑,可依然沒有給她回一句“早上好”。在沒被她問候前,我見到周德忠禮貌的問候了廖金愛,然後廖金愛也以同樣的口吻問候了他。因為無法習慣,我越來越能感覺自己早已經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積極讓我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對於翁燕芳對我的禮貌,我不知道是我的遲鈍或還是麻木,甚至是不想去接受,反正她的問候沒讓我有絲毫的感觸。

翁燕芳說:“第一晚睡在個陌生的地方是這樣的了,牙刷呢?昨天買了沒?要刷牙了。你看你,人家陳玲這個時候都已經把早餐煮好。”

“哼哥,早上好。”廖金愛在她們臥室的門口處見到我時,就問候了我一聲。

“好。”我低聲說。

曹勝騰說:“哼哥,早上好。”

“嗯,好。”跟被迫的一樣,我又低聲說,聲音低得像是隻有我自己能聽得到。

完全違背了我所習慣的生活,我討厭這個正正經經的世界。

“別傻愣愣的站著,”周德忠替我拿了我的口杯、牙刷、牙膏,然後塞到我的手上說,“首先你得改變你在學校養成的墮性,刷牙去。”

拿著他塞給我的口杯跟牙刷還有牙膏,我沒有馬上要按他的意思去做,只用自己的身體懶散的向他們表明,我並不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周德忠見我動作太慢就催了我一下說:“如果這是在軍營,那你這樣的態度是絕對沒有飯吃的。”

我聽了就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一樣,一些自欺欺人的表現完全是對自己無能而又無奈的反抗。

“喂?大哼早上好,還沒刷牙呀。”陳玲捧著個電飯鍋走出廚房時見到我時就特地停下來問我。

“嗯,好。”我點點頭,大聲一點說。

沒有過多客氣的回應,我冷漠的待人方式越來越讓我覺得自己與人相處的失態。

否定了我自己,平衡點就偏向了他們,然後所有的錯都只能從我身上尋找。

隨後的早餐極為簡單,碗裡的粥跟鹽都是白的,除此之外就不會再有其他的顏色。對於這樣的東西,我只習慣吃,或者不吃。粥水過於平淡而致使我喪失該有的胃口,可因為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個愛介意的人,所以我還是一口氣把它喝完。

“哼哥,”陳玲問我,“還要再來一碗嗎?清腸胃,有益於健康。”

我看著那個空碗,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接下來要怎麼辦,當我自認為自己表現得很淡定的時候,我的大腦反倒是有些雜亂。好一會兒後,我才把手放離那個碗,然後跟她說不吃了。

陳玲問:“一碗就夠了?”

我抽動了嘴角搖了搖頭。

他們都在看著我,然後都要求我再來一碗。

我再次搖了搖頭,跟被迫的一樣。曾經每次起床,我都是宿舍裡最多話的一個,可是在這裡,就跟這裡跟外面的世界一樣,完全反過來了。

陳玲收起了我面前的碗,其他人都收起了他們自己的碗,然後交給陳玲。

張春蓮觀察了我很久。在她的面前,我成了座雕塑,她對看我的表情毫不保留。我很想罵她問我有什麼可以讓她看得那麼不要臉,可她隨後就對我說:“阿哼是吧。我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你,在剛才陳玲替你倒粥的時候,你沒有跟他們說謝謝,在曹盛鵬給你撒鹽的時候,你也沒說,就剛剛陳玲幫你收拾碗的時候,你也沒有開口。”

我隨意的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想說些什麼,可我卻開不出口。她是我昨晚一直忽略的存在,或許她昨晚根本就不存在。後來又看了她一眼,我想說的是,我無法適應他們的生活習慣,可我還是選擇了沉默。從我起床到喝完那碗粥,那不過是二十幾分鍾,在那二十幾分鍾裡,我感受到了自己生命中從未有過的新鮮,同時也感受到了那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早上起床面對著同住在一間屋子裡的人,禮貌的問句早上好竟是他們的習慣,得到了別人的一點點幫助就得禮貌的說一聲謝謝,然後坐下來吃早餐的時不準穿拖鞋。我腦子亂得幾乎分不清他們是在生活還是在工作,或是他們早已把閒適生活當成了嚴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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