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文豪沈從文卑微地追到了女神,後婚內出軌,結局幸或不幸?

張兆和出生富庶家庭,長得不算美豔,但是標緻秀雅。在中國公學讀書時,她很受男同學歡迎,因為皮膚有點黑,被稱為”黑牡丹“。

”黑牡丹“追求者眾多,但是她都高傲得不屑一顧,她把這些追求者依次編號為:“青蛙一號”、“青蛙二號”、“青蛙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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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愛上張兆和那天,他看到她在操場上邊走邊吹口琴,走到操場盡頭的時候,頭髮一甩,青春氣息爆棚。他就被打動了,開始給張兆和寫情書。

二姐允和打趣道:這隻恐怕要排到“癩蛤蟆十三號”了。

“癩蛤蟆”其實只是小學畢業,在北京大學旁聽過一段時間,因受徐志摩和胡適舉薦,成為了中國公學的講師。

第一節課沈從文沒講好,因為緊張,十分鐘說不出一句話,轉過身在黑板上用粉筆寫下了一句話:“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課,人很多,我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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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時期的沈從文

這節課,張兆和也在,因此她對他的第一印象著實不太好。

沈從文一封情書一封情書地寫,就是沒得到張兆和的回應。直到有一天學校裡開始風言風語,說沈從文因為追求不到女神,要自殺。

張兆和急了,拿著那堆情書就告到校長辦公室了,這個校長正是胡適。

胡適意味深長地說:“沈從文是在頑固地愛著你!”張兆和脫口答道“我頑固地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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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

後來,胡適給沈從文寫信:“這個女子不能瞭解你,更不能瞭解你的愛,你錯用情了。”沈從文沒聽勸,他依舊不停地給她寫情書,那些文字很動人,比方文山的歌詞還要動情許多。

“在山谷中的溪澗裡,那些清瑩透明底出山泉,也有你底眼睛存在:你眼睛我記著比這水還清瑩透明,流動不止。”

這一寫就是四年,就是鐵做的心,怕也要化作繞指柔了。張兆和的心在此時也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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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兆和畢業後,回到蘇州老家。此時沈從文遠在青島教書,他滿懷期待又戰戰兢兢地追到了張兆和家。

他知道張兆和是英文專業的,為了給張兆和帶禮物,特地請教過巴金,最後他買了一大包西方名著,他覺得送書最好,不失禮節又不落俗套。

那天,陽光明媚,他來到張家門外,自報家門:“姓沈,從青島來,要找張兆和。” 管家說,三小姐不在,讓他進去等。

他退到牆邊,不敢進門,在太陽底下發愣,戴副眼鏡,弱不禁風的,卑微到了塵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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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允和聽到管家呼喚,衝到門口,請他進屋,他依舊不動,只低聲道:“我走吧!”無奈,允和請他留下住處地址,他話都沒說清楚,就低著頭沿牆走了。

這麼個深情又卑微的背影就這樣打動了允和,她便開始撮合沈從文和張兆和。

張兆和回來後,允和責備妹妹不懂禮數,讓她請老師到家裡來坐。弟弟們都很喜歡這個文質彬彬的大哥哥,因為他故事講得極好,五弟還用自己的零花錢給他買了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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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姐弟

沈從文經過這次蘇州之行,極大拉近和張兆和之間的距離,張兆和默許了沈從文的追求。夕陽西下,有情人雙影照在弄堂的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長很長。

臨別時,沈從文懷著興奮的心情,請二姐允和代他向父親提親,“如果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張家父母很是開明,“兒女婚事,他們自理。”

允和給沈從文回了封電報,只一字:允。張兆和擔心他看不懂,又偷偷發了一封電報:“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那個年代,所有人都用文言文發電報,言簡意賅,省錢;報務員看了白話文的電報,以為是密碼,拒收,兆和央求道這是喜事電報,報務員才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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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9月9日,沈從文和張兆和在北京中央公園舉行了一個簡樸的婚禮。

新婚甜蜜期的時候,他依舊給她寫情書,“三三”成了沈從文對愛妻的愛稱。

但是,恩愛沒有持續很久。

婚後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据,張兆和成了家庭婦女,開始節省開支,本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她開始穿上了粗布衣裳,做起了家務;但是沈從文卻喜歡收藏字畫,結婚時張兆和沒有收到戒指,姑母送的玉戒指被他當掉,換了字畫,張兆和取笑他“不是紳士冒充紳士”。

生活的困苦加上兩人不可調和的摩擦,張兆和開始抱怨:“吃的東西無所謂好壞,穿的用的無所謂講究不講究,能夠活下去已是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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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爭爆發後,沈從文去了昆明,在西南聯大任教。他依舊給她頻繁地寫信傾述相思,而她要帶孩子和操持家務,回信裡總是疏離的柴米油鹽,並且多次拒絕南下和他團聚。

他曾經那麼卑微地追求過她,如今他的自卑又開始作祟,甚至懷疑她在北京另有新歡。

“即或是因為北平有個關心你,你也同情他的人,只因為這種事不來,故意留在北京,我也不嫉妒,不生氣。”

最終,張兆和妥協,帶著孩子南下與他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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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愛上張兆和的時候,她青春活潑,像一隻小獸一樣天真靈動;多年後,張兆和被生活磨得了無生趣,他總覺得她不懂他。

沈從文愛上了別人,那是個很漂亮的文藝青年,叫高青子,是他的粉絲。

沈從文第一次見到高青子的時候,是他去老鄉家拜訪,她穿著沈從文小說《第四》中女主角的相似服飾,一件綠地小黃花綢子夾衫,衣角袖口緣了點紫,沈從文呆呆地看著她,忘了吃菜。

為著這段不為世俗所容的愛情,他懊惱過,為此經常去找林徽因訴苦。最後他選擇向張兆和坦白,一句一句地剖析了自己的出軌歷程和心底深處的感受。

張兆和最後為了子女和家庭,原諒了他,但是她也終於知道,原來所謂“頑固的愛”其實並不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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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和林徽因

抗戰勝利後,新時代來臨,所有人都載歌載舞。

他卻突然封筆,不寫了,他的得意之作被批判為“桃紅色文藝”,所有人都罵他。“我希望那些人不要罵我,錯也罵,對也罵,把人給罵倒了,到底是誰的損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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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絕望到兩度自殺,他把手伸到電線插頭上,長子發現了,拔掉電源並用腳蹬開;後來又將自己反鎖在房裡,用刀片割手脈及頸上血管,喝了煤油,有人破窗而入,救回了性命。

妻子和兒子都不理解他,認為他得精神病,有思想問題,拖後腿,搞得一家人亂糟糟。

後來他和家人分開住,只是晚上回家吃飯,孤獨地生活著,可是他還是給她寫信,他也不管得到什麼回應,就是固執地寫“你不用來信,我可有可無......一切和我都已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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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初冬,張兆和被下放到湖北咸寧挑糞種田;沈從文下放前夕,二姐允和來看他。

家裡亂糟糟的,無處下腳,閒聊幾句後,允和要走,被沈從文叫住。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封封皺巴巴的信,溫柔而羞澀地說:“這是三姐(張兆和)給我的第一封信。”他把信放在胸前,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頭忽然就抽泣起來:“三姐的第一封信——第一封。”

他在懷念那個時光,懷念那個美好的三三,和那個美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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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他終於過上了好日子,他被分配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有了房子和車子。

晚年的時候,沈從文和張兆和形影不離,“他一時不見我就叫喚,我總飛快地回到他身邊。” 他看不見她,就叫喚她,看見了,也就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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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1988年他兩度入圍諾貝爾文學獎,但是終究直到去世時他也沒有獲得該獎。

沈從文去世後,張兆和開始整理他的文稿。

“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他不是完人,卻是個稀有的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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