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歌曲《松花江上》竟由一位從未到過東北的河北人所作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裡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脫離了我的家鄉,拋棄那無盡的寶藏,流浪!流浪……”伴著這首雄渾高亢、悲憤哀婉的《松花江上》,我們剛剛送走“九一八”紀念日。

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這首風靡中華大地的抗戰歌曲《松花江上》,曾被譽為《流亡三部曲》之一,情真意切地唱出了對東北故土的眷念和對侵華日寇的刻骨仇恨,傷心斷腸唱出了當年三千萬東北同胞乃至全國人民的心聲,然而鮮為人知的是,創作者卻是位一生從未到過東北的河北人—張寒暉。

張寒暉,原名張藍璞,字含暉,1902年5月5日出生於河北定縣(今定州市)一個書香門第,曾學習於北平人藝劇專,在著名音樂家趙元任教授指導下學習。1925年參加中國共產黨,1930年加入左聯,組織劇社。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他來到西安省立二中(今陝西師大附中前身)任教。

在西安街頭,幾十萬東北軍和人民流亡悲痛的聲音與慘景激起了他創作的慾望和靈感,他以北方失去親人的女人,在墳頭上的哭訴哀聲為素材,寫成《松花江上》的曲調。他的友人姚一徵說:“當歌曲寫完後,我們唱到‘爹孃啊,爹孃啊’時,竟嗚咽地哭了。”《松花江上》初由省立二中唱起,後流傳東北軍,並迅速唱遍了大江南北和長城內外。

1936年底,蔣介石飛抵西安督促張學良、楊虎城“剿共”。12月11日,西安愛國青年赴臨潼請願,行至十里鋪,張學良將軍驅車趕來,勸導學生勿去臨潼,以防有危險。這時,有人唱起了《松花江上》:“‘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脫離了我的家鄉,拋棄那無盡的寶藏。流浪!流浪……”很快,數千學生同聲合唱,悲壯的歌聲令人肝腸寸斷。張學良沉痛地說:“請大家相信我,我是要抗日的……我在一週之內,用事實來答覆你們。”我們已經很難知道《松花江上》對當時張學良心理產生了什麼樣的衝擊,但緊接著第二天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爆發了。

毛澤東曾經說過,一首抗日歌曲抵得上兩個師的兵力。《松花江上》在日寇大舉侵華的緊要關頭,唱出了“九·一八”事變後東北民眾乃至全國人民的悲憤情懷,喚醒了民族之魂,點燃了中華大地的抗日烽火。面對日益深重的民族屈辱,於沉睡中驚醒的中華兒女,從心底裡發出了“不願做亡國奴”的吶喊,拋頭顱,曬熱血,毅然奮起,英勇抵抗,歷經14年終於迎來了抗戰勝利的曙光。2015年8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發佈了“我最喜愛的十大抗戰歌曲”網絡投票結果,《松花江上》是入選的10首歌曲之一。

與《松花江上》的廣為流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寒暉本人當年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卻不為人所知。當年歌曲《松花江上》發表時,他謙遜低調,不圖名聲,並沒有署上自己的名字,堅持冠以‘平津流亡學生集體創作’或注以‘佚名’。隨著《松花江上》的影響越來越大,西安的國民黨憲兵下令追查歌曲的作者,也正因沒有署名,張寒暉才又一次躲過一劫。

1941年8月,張寒暉到延安,任陝甘寧邊區文化協會秘書長、戲劇委員會委員等職。1946年3月11日病逝延安,年僅45歲,長眠於寶塔山麓。除《松花江上》外,他還創作了《遊擊樂》《去當兵》《軍民大生產》等70多首抗戰歌曲,被譽為與聶耳、冼星海齊名的人民藝術家。

張寒暉去世後,陝甘寧邊區文協決定蒐集編印他的歌集,由他的學生、同事等一起用回憶的方法將他創作的歌曲一首首憶唱出來並記譜,整理成集,油印成冊。1950年,西北文代會召開期間,改為鉛印出版的這一歌曲集,成為向大會獻禮的主要作品之一。至此,在《松花江上》問世14年後,大多數人才知道《松花江上》等歌曲的作者是張寒暉。2002年,在紀念他誕辰百年之際,在西安大雁塔旁邊的他曾戰鬥過的地方—陝西師大附中校園,樹立起了他的半身雕像。

歌聲是時代的旋律。每當聽到或唱起這首歌,我們彷彿又回到那段山河破碎的屈辱歷史,感受無數仁人志士同仇敵愾的血性豪情,從歷史中汲取奮發前行的力量。謹以此文,深刻緬懷人民音樂家—張寒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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