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不必去考慮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有時候,活著本身就是意義。”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徐童導演


在我今天要介紹的這位導演的電影裡,社會底層被他稱為“遊民”。

徐童,中國當代獨立紀錄片界最具代表性的導演之一,他的三部作品《麥收》、《算命》和《老唐頭》被合稱為“遊民三部曲”,因為他鏡頭所關心的,多是妓女、乞丐、地痞、算命先生這些“江湖人”。遊民有別於“底層”、“草根”這些籠統概念,相比之下,他們生存更艱難,也因此而更生猛鮮活,他們遊離於秩序之外,是被秩序放逐的人群。

Xu Tong, one of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directors of China's contemporary independent documentary industry, his three works, Mai Mai, Fortune Telling and Lao Tangtou, are collectively known as the "Stray Trilogy" ,because most of his lenses are concerned with the prostitutes, scorpions, cellars, and fortune tellers. The nomads are different from the general concepts of “bottom” and “grassroots”. By contrast, they are more difficult to survive and therefore more lively. They are outside the order and are exiled by order.

徐童用他的鏡頭記錄下的,正是這些人最真實、頑強的生活,三部影片都有渾厚的江湖氣、草莽氣,這“完全不是關於苦難,關於底層社會,關於陰暗面,關於同情邊緣人群,關於拯救……統統不是。遊民三部曲,其實,我特別不喜歡這個名字,它好像要用一個詞把你限制住……簡單說,遊民,就是在秩序之外的那些人。”

麥收:鏡頭對準性工作者的作品

影片呈現北京私娼真實生活,本片圍繞麥收的前後,記錄了一個人的兩種處境,兩種生活。一個人又是怎麼去應付招架這一切的……表達出了複雜人性的本來。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第一部《麥收》使得徐童獲得名聲,但是也是爭議最大的一部,鏡頭對準的一群性工作者,影片放映後被一些NGO工作者的抗議,稱此片侵犯了性工作者的權利。在這種爭議和炒作之中,徐童很清醒,他關注爭議的群體,必然會觸犯到紀錄片的倫理道德,但是這個問題他到後來解決了。徐童堅持做紀錄片絕對的真實性是不存在的,攝影機的存在、以及導演的身份等所有的外在的東西都會影響到拍攝,但是他能儘量做到讓被拍攝對象把他和攝影機當成生活的一部分。

The first "Mc." made Xu Tong famous, but it was also the most controversial. The film aimed at a group of sex workers. After the screening, some NGO workers protested that the film violated the rights of sex workers. In this controversy and speculation, Xu Tong is very clear-headed. His concern about the controversial group will inevitably violate the ethics of the documentary, but this problem was solved later. Xu Tong insists that the absolute authenticity of the documentary does not exist. All the external things such as the existence of the camera and the identity of the director will affect the shooting, but he can try to make the subject take him and the camera as a part of life.

《算命》裡,看芸芸眾生微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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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主角是個身患殘疾的算命先生——厲百程。

他就像這部紀錄片裡的“題眼”,由他不斷牽扯出各種身處底層的遊民:唐小雁、尤小云、乞丐……

厲百程孤獨半生,在40多歲的時候碰到石珍珠,彼時她因為殘障,在老家倍受虐待,厲百程以130塊的價格從石珍珠大哥手裡買回了這個“代售”的婦女,兩人從此開始一起生活。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然而生意並不好做,每一次“掃黃打非”行動都可能對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造成致命打擊,後來警察來家裡直接把招牌扯了。恰好那年又是嚴冬,無奈之下,厲百程帶著石珍珠坐汽車回了老家。想等到開春的時候,趕些廟會,再掙些口糧。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遊民是什麼?是脫離社會秩序的一群人,是沒有任何生活保障的人。底層的遊民,是無論走到哪兒,經歷過什麼,都無法改變在生活裡掙扎的現實。正像片子最後徐童總結的那句話,“算不盡芸芸眾生微賤命,回頭看五味雜陳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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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收:鏡頭對準性工作者的作品

記得在《算命》裡,徐童曾問過厲百程這樣一個問題,“這種沒有任何樂趣的生活,活著還有意義嗎?”因為他看到厲百程的乞丐朋友們大冬天的就睡在馬路上,一動不動。

老厲反問道,沒樂趣就不活了,你這話說的太無情了。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徐童和歷百程生活在一起

徐童後來反思說,“我的發問其實還是站在一個觀察者,換句話說一個知識分子角度認為人生應當有意義,比如我要做一個記者,我要做一個攝影師都是有一個意義在裡面,我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東西,這都是我們活著的意義,或者哪怕我就是為了愛情,為了一種非常好的生活在努力,這都是意義。”

“而老厲說的意思是這些人不是你想的這些意義,而是他們自己有他們自己的樂趣,而且這種樂趣,佛爺給他摘了怕凍的筋兒了,他們能這麼活著,就是意義。我們想的人生的意義是獲取這個獲取那個,或者說我們把人生活著定義為要有意義才活著,對他們來講是奢求。對他們來講根本不去考慮活著的意義是什麼,而是活著本身就是意義。”

老厲這種對人生的理解,給了他一個非常大的觸動。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徐童和石珍珠

其實,如果把徐童的“遊民三部曲”(《麥收》、《算命》、《老唐頭》)全都看一遍,你會發現,他拍的不是邊緣,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江湖。這是屬於底層的江湖,它不在浪漫奇幻的武林中,而是就在馬路邊、窩棚裡、集市上、洗頭房裡面,它或許有些不堪入目,但卻熱鬧非凡,無比真實。

它讓你看到,即便在最低的生存限度下,依然有生生不息的力量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那是生命最本質的光芒。

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這個導演拍盡社會底層命運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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