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句大家耳熟能詳的詩句,卻沒想到在當時曾鬧出過多麼大的風波,一代王妃流落街頭,一代文豪龔自珍遠離京城。這其中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還得從流傳至今的一段“丁香花公案”說起。

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滿人是崇尚弓馬的,所以要說漢人的詩詞文化懂的人其實不多,當時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就是說滿人中詩詞比較出名的一個是成容若,一個是太清春。其中的成容若就是納蘭性德,而太清春則是顧太清。

顧太清,名春,字太清,滿洲西林氏,自小父母雙亡,所以跟著蘇州的姑父母長大,隨了姑父的顧姓,在姑父這個秀才的影響之下,顧太清自小便接受到詩詞文化的教育,再加上自身的聰明才智,所以漸漸的在文壇之中嶄露頭角,號稱是當時江南閩秀文壇中的魁首。不僅如此,這個顧太清本人相貌也是長得非常的漂亮。

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有一次,當時的貝勒王奕繪,南遊來到蘇州,在當地滿族文人為他特設的接風宴上見到了正值妙齡的顧太清,在驚訝於顧太清的詩詞造詣之高之時,也喜歡上了這個容貌明麗可人的妹子,所以就乾脆留在蘇州跟顧太清培養感情,漸漸地顧太清也喜歡上了這個嗜弄文墨、生性風流調優貝勒爺,跟著他回了京城,成為了奕繪的側王妃。

要說這兩個人婚後的生活,那簡直就是所有人的夢想,無需為生計而奔波,又能看穿名利之累,寄情山水詩詞間。所以,收到了愛情滋潤的顧太清,其詩詞更是一篇接一篇的出,受到了當時京城文人的爭相傳抄。但是好景不長,九年後奕繪突然因病去世,顧太清一下去失去了主心骨,在傷心一段時間過後,也漸漸的想明白了,雖然沒了丈夫,但是還有一雙兒女需要自己,所以從那時起的顧太清,便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要麼教育安頓一下孩子,要麼就讀讀丈夫留下的詩詞,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但就像我們常說的,不怕君子就怕小人,這顧太清在守寡的第二年,就碰上了這麼一個人。當時杭州有個風流文人陳文述,很是提倡閨秀文學,甚至是大力培養一些女弟子,更是出錢幫前朝一些代名女如小青、菊香、雲友等人重修墓園,所以這件事情使得很多女文人的讚賞。文人之間的讚賞是怎麼表達的?沒錯,就是詩詞。所以這個陳文述就把這些讚賞他的詩詞編輯起來成為一冊,取名為《蘭因集》,更是為了抬高《蘭因集》的聲望,託人向顧太清求詩,畢竟當時的顧太清可是女性文壇中的翹楚。但是沒想到的是顧太清對此根本不削一顧,沒有幫他題詩。但是如果你想此事就這樣了了的話那就錯了,顧太清不幫他題詞,陳文述就自己來,所以當顧太清看到刊行後的《蘭因集》裡面有“春明新詠”並且署名是自己的時候,就給“春明新詠”寫了一首詩:

含沙小技大冷成,野騖安知澡雪鴻。

綺語永沉黑闇獄,庸夫空望上清宮。

碧城行列休添我,人海從來鄙此公。

任爾亂言成一笑,浮雲不礙日頭紅。

這首詩不用解釋,大家知道是鄙視陳文述的就行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陳文述的心裡埋下了一顆報復的種子。

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接下來就是丁香花公案的另一個主人公龔自珍出場了,龔自珍進士及第之後,被安排成了宗人府的主事,這個職位非常的閒,沒什麼事情幹,所以這個才華無所施展的大才子,便將心情寄託在了詩詞之中,恰巧當時的顧太清也從丈夫的去世陰影中走了出來,又開始恢復了與一些文人雅士的交往,其中龔自珍因為才華橫溢,所以非常得顧太清的欣賞,尤其龔自珍寫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之後,顧太清更是將此詩句當做自己生活的寫照了,自己的輝煌時代已經過去,縱使是化作了春泥,也要好好的栽培自己的兒女,可以說,龔自珍的這詩句教會了她無怨無悔。

一代文豪龔自珍的“丁香花公案”是怎麼一回事?

還記得上面所說的陳文述嗎?覺得顧太清落了他的面子,所以看到顧太清跟龔自珍兩人交往密切之後,覺得可以從中做文章陷害一下顧太清,還別說,真的讓他找到了。陳文述在看到“己亥雜詩”之後,意境沒看出什麼來,倒是從裡面找出了一些微妙的語句,向上面說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又或者是“夢見城西門苑春”,因為顧太清的名字就叫做春,所以便說這詩詞裡的“春”不是指丁香花,而是指顧太清,再加上這首詩剛寫沒多久,龔自珍又出了一首“桂殿秋”(詩詞大家可以百度一下),而這首詞,被陳文述給說成了是月夜幽會的寫照,所以將幾首詩詞結合起來,就是龔自珍跟顧太清偷情的詩詞證據。

很快的,這種說法便開始流傳了開來,大家知道,中國人最是喜歡看熱鬧並且煽風點火的,所以,這件事情就被大家編撰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據的,這下子任兩個人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龔自珍在無處說理的情況之下,鬱郁地離開了京城,殊不知,這樣一離開,便讓大家以為是心虛的表現,更坐實了這則傳言。龔自珍走之後,顧太清更是有口難辯,接著還被奕繪與妙華夫人所生的兒子載鈞逐出王府,只能在馬營租了幾間破舊的屋子,安置自己和一雙可憐的兒女,過著清貧的生活。最後,附上一首顧太清落難之後的詩詞:

陋巷數椽屋,何異空谷情。

嗚嗚兒女啼,哀哀搖心旌。

幾欲殉泉下,此身不敢輕。

賤妾豈自惜,為君教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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