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關懷:最殘酷的事實,最溫柔的對待

臨終關懷:最殘酷的事實,最溫柔的對待

最近,《奇遇人生》因為一群特殊的老人上了微博熱搜。節目中,毛不易和阿雅在音樂治療師的陪同下,來到了中國臺灣當地一所老人院。這裡的老人還有個特殊的身份:臨終患者。他們患有不同程度的身心障礙,有的是認知症,有的是唐氏症,有的是植物人。老人平日裡與外面的世界隔絕,只能在輪椅和病床上靠著回憶活著,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生命的消亡,每天都在這裡上演,老人院裡經常聽見這樣的對話:“那個人呢?”“走了,沒有了。”

望著臨終的老人,毛不易想起了自己癌症去世的老母親,那是他第一次見證死亡的來臨。他說,感覺很無能為力,時間是洪水猛獸,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和力所能及的幫助。

節目中,當大家陪著老人們一起做遊戲時,一旁的執行長笑著笑著就留下了眼淚。她說,一個從來不說話的老爺爺,今天笑著說了很多話。

天津臨終關懷醫學院的崔以秦教授曾經說過:我們最缺的其實是生死教育。“人們只認為優生才是一個問題,但是有沒有想過,優死也是一個人的權利。”

父母不需要子女能給他們多少錢,多大的房子,他們只想要,在人生最後的時刻,還有一個人能給自己離開的力量。

對於一個決定捨棄一切的人,沒有什麼比體面的告別,帶著微笑離開,更值得欣慰。

希望那一刻,可以笑著離開

紀錄片《生命裡》,講述的是一箇中國人最忌諱的話題:死亡。

裡面有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話: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直面死亡,如果一定要離開,我希望可以笑著走。

紀錄片將鏡頭對準一個特殊的病房。這裡收留癌症晚期的患者,大多數人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死亡對於他們,只是先後的問題。

一位老人說,幾乎每兩天就會有人死去,來這兒的人都無法忽略這種“死亡的氣息”。有些病人剛來不適應:“這裡不是醫院,醫院是救人的,但我剛進來,隔壁床的人就沒了。”

奇怪的是,來這裡的臨終患者越來越多。鏡頭的背後,一位護士說出了“真相”——他們知道自己無法延長病人的壽命,他們能做的就是讓老人們“走得更坦然、舒適一些”。護士們每天面帶微笑,同病人談天說地,彷彿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天堂。

魯勝蘭是一名乳腺癌患者,預計生存時間只有一個月。看著旁邊的病床又換了一個人,她說自己“沒壓力,不緊張”。黑子叔快80歲了,病痛讓他連撿起掉在胸前的雞腿的力氣都沒有。但是當護士陪他聊起抗戰勝利的事情,他就立馬神采奕奕。那是他一生的高光時刻。

紀錄片中有一對夫妻,丈夫躺在養老院已經意識不清,妻子躺在安寧病房等待死亡。護士為了讓兩位老人“見見面”,兩頭跑著錄下視頻。他們都將走向生命的終結,卻無法走到對方面前道個別。護士說,希望他們可以看著彼此笑著離開。

人們更多時候,不是害怕死亡本身,他們只是害怕死亡的過程。

學者齊邦媛談到死亡時說:“我希望我還記得很多美好的事情,把自己收拾乾淨,穿戴整齊……不要哭哭啼啼,我希望我死的時候,是個讀書人的樣子,笑著離開。”

養老與如何安頓生命的最後時光都是人生的重要議題。

據統計,全球100多個國家只有8000多家寧養院。中國大陸地區臨終關懷事業起步於1987年,是亞洲最早的,但由於制度不完善、供給不足、觀念落後等原因導致發展滯後,目前有600多家臨終關懷機構,絕大多數分佈在北京、上海和廣東,據估計能為不到5萬人提供臨終關懷服務。李嘉誠基金會“人間有情”全國寧養醫療服務計劃在中國資助的32家寧養院,每年大約能提供近兩萬人次的服務。

另據中國生命關懷協會的數據顯示,我國對晚期癌症病人臨終關懷服務覆蓋率約為10%,而發達國家和地區均在80%以上。如何提高人的生命質量和死亡尊嚴,已經成為越來越多人關注的焦點。

“臨終關懷”,指的是對臨終者的精神上的照護和支持。它區別於醫院和養老機構的地方在於,病患及其家屬已接受了醫學上“無法治療”的判定結果,自願地將臨終者送入“臨終關懷醫院”。即是說他們認可了醫院的“死亡證明”,自主選擇了另一種對待死亡的方式。這種方式不是對生命的放棄,而是對生命的全新領悟。

由於受到傳統觀念等影響,目前公眾對於“臨終關懷”的接受度並不高,甚至有的人會認為選擇了臨終關懷服務就相當於在“等死”;從孝道出發,許多子女在面對父母已經無法治癒的時候也十分抗拒選擇臨終關懷服務。

隨著中國步入老齡化社會,人們面對養老與臨終的觀念都在逐漸變化,因此生命學學科建設、知識普及和推進臨終關懷的實踐顯得更加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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