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已有一百一十二天,距离回家还有×天(×≠0),想家。
本以为自己不是恋家的人,因为小时候吃饭,喜欢握住筷子的末端,妈妈看到后,曾忧虑地说,“这孩子拿筷子这么长,以后恐怕会离家很远。”年少的自己曾满不在乎,男儿志在四方,本是题中之意。于是,义无反顾的冲向北方。
转眼已三年,求学路,使得自己的故乡,从此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霜降已过,两边庄稼地的粮食应该已入了仓,光秃秃的苏北大地,很适合一个人骑单车。风会灌进脖子里,会有泛黄的芦苇和遗留的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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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拍摄地点:江苏,泗阳
泗阳,一座沉寂千年的苏北小城。地处苏皖交界处,江南鱼米乡,有五月麦浪,九月稻香。喜欢家乡的一切,南方的细粒小稻养育出了南方的细腻温婉,北方的馒头大包,也孕育了北方的粗犷豪放。一方鱼米一方人,苏北小城的性格,便是这两者的统一。
幼时的周末,我应该提着一根钓竿,坐在我家后面的小河边吧。
“花柳缠绵地,人间富贵乡”。提着钓竿,拎着板凳,到废黄河的河边一走,吸满水分的黑土便会轻轻抱住鞋底,抬脚时,土地那略带不舍的缠绵,让人心旷神怡。深秋时节,仰头望去,远处的芦苇在阳光的掩映下,微风拂过,那穗子飘扬竟仿佛黄金一般。
幼时的我,便喜欢独处。喜欢赤脚走到河边绑牛的木桩上,木桩是三根木头制成,两根深深地插入地面,一根用铁丝仔细绑牢,很结实。我坐在上面,脚面朝下,水面堪堪碰到脚心,感受流水轻抚脚心的温柔,一坐就是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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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河边田间劳累了一天的农人们,正扛着锄头往家返。他们会熟练的脱下脚上的布鞋,并排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的坐在上面,掏出烟,默默的点上。不久,淡紫色的烟雾便在他们头上晕开。那时的我,一直很好奇,他们抽烟时都在想些什么?是在想来年的收成?还是在细听庄稼生长的声音?
当香烟燃尽最后一丝火光,阳光也在天边播撒最后一丝余晖,农人们起身,拍拍身后的泥土,扛起陪伴了十多年,已经黝黑发亮的农具往家走去。我一直疑惑,为什么对儿时的记忆那么深沉、深刻。当离开家乡许久后的某天,读到艾青的诗时,才恍然知道原因。
“为什么我深深地忧虑着,因为我爱它爱的深沉”。
泗阳秋景。图片来自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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