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筆錄那天，路上的積雪還沒化完，夏青頭上綁著繃帶，出門前覺得自己太醜，戴了個深藍色的帽子，圓圓的毛球在她頭上晃來晃去。江晏按住她亂動的腦袋，給她戴上口罩，他望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夏青，突然嘆了口氣說:“我們不去了。”
這口氣沒有嘆出聲，可夏青知道，他就是嘆氣了，他在愧疚。
夏青眯起眼睛，隔著口罩，踮起腳吻了吻他的下巴，輕聲道:“不去怎麼行呢？我沒事的。”
他們牽著手走到警察局，一路上不知前路如何，夏青走得十分忐忑。
到了警察局，兩人要分開做筆錄，夏青進去前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看江晏，江晏被她看得心一顫，不肯鬆手了。
“你不可以進去。”一個年輕的小警察提醒道。
“讓他進來。”裡面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江晏一聽就聽出了裡面的人是誰，重案組組長——孫卓。
等候多時的孫卓拍了拍掌，看向推門而入的江晏，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江晏，歡迎回來。”
關於江晏的過去，他不提，夏青也不問，她知道他不是平常人，卻沒想過，他曾是重案組一員。
怪不得第一次救她的時候那麼厲害，原來真的是警察啊。
夏青悄悄撇了撇嘴。
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江晏把那個男人打得重傷昏迷，現在還在醫院。雖說他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兩個人沒有什麼事，夏青覺得再好不過了。
他們從警察局裡出來，夏青盯著江晏，突然想確定一件事。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那個男人，初秋的那天晚上，你還記不記得……”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那段記憶太過慘烈，夏青剛開口，眼淚刷一下就掉下來了，止都止不住。
江晏把她摟進自己懷裡，嘆聲道:“你第一次跟在我身後時我就認出你了。”
“真的嗎？”懷裡的人帶著濃濃的鼻音。
“真的。”
“壞人，認出我了還對我那麼冷漠！”
“嗯，我是壞人。”
“不行！我心理不平衡了！”懷裡的人撒嬌鬧起了小脾氣。
“我愛你，我永遠愛你，這樣有沒有平衡一點點？”他摟緊了她輕聲問道。
他們緊緊依偎的影子映在雪地裡，日光籠罩，像一束光擁著另一束光，彷彿一直在一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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