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新港小鎮

已經記不清楚是哪一年,哪一個人問的,你的老家在哪裡,我回答,新港小鎮。

他們當然不知道新港小鎮在哪裡,甚至可能連啟東在哪裡都不知道。

很多年以前聽羅大佑的《鹿港小鎮》,心想,我也可以寫一首《新港小鎮》的歌,很多年過去了,那首名叫《新港小鎮》的歌,仍舊只是一個設想。

新港小鎮很小,東西一條又窄又短的街,我一直以為它就是“通港街”,後來才發現它的名字叫“為民街”,在我心中,它依然是那條我認為的“通港街”,能數得清的店面,十幾二十年沒更換過店名的小商店, 走進店裡,還是熟悉的佈局,和熟悉的味道。

原創:新港小鎮

南北一條窄窄的兩車道公路,久新線,雖然公路兩旁新舊樓房各有風情,老房子在不斷的裝修、更換店主之後換髮出新的活力,與前些年才建起來的商鋪一較高下。

時間走得很快,但在這裡,還能感受到一個“慢”字。在新事物不斷湧現的時候,舊事物依然在發揮著它的能量。

離菜場不遠處那家賣脆餅的小店,是家老店,手藝傳給了兒子、媳婦,一家人守著這店,新鮮的脆餅、油麵(麻油饊子),不用吆喝,不用做廣告,到新港鎮,買盛家的脆餅總是不會有錯的。前一段時間在初中同學群還有在外地工作生活的同學提起盛家的脆餅,打算讓留守在啟東打拼的同學買一點寄出來。

這不僅僅是來自家鄉的味道,而是來自家鄉的甜蜜祝福。

原創:新港小鎮

這一種甜蜜,永遠都吃不膩,我的妻子,來自上海的美麗女人,也被它打動。

一家老店,一個老朋友,一家家老店,一個個老朋友,每一次回來,總是為那些老朋友還在而欣喜。

有家雜貨店是我的小學老師退休後開的,如今已經交給子女打理,對我而言,彼此之間是陌生的,可要是說起我是那位老師的學生,彼此之間的距離又被拉近了。

時光荏苒,到處可見歲月留下的痕跡,通港街上被踩爛的磚頭,被碾壞的水泥路,有時候在這條路上騎著車,享受著顛簸,那是陪伴我們成長的路,特別是上初中的那三年,騎著自行車從家裡出發,經過省道,到新港老車站,左轉進入久新線,到通港街路口再左轉,一路騎到新港中學。如今新港中學早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幾幢樓和校門,校門上“新港中學”的燙金大字也拆了下來,可是很多東西,還留在心中,無法磨滅。

小學時期購買學習用品的供銷社早已經變成了好又多購物中心,那幢老樓雖幾經裝修,卻依然能找到舊時的影子,我有一張五六歲時站在供銷社門口拍的照片,那是我僅存的童年照片,還能透過泛黃的照片尋找到有關當年的一些信息,每一次走進好又多,會不自覺想起當年逛供銷社的情景,書包、鉛筆盒、鉛筆、圓珠筆、鋼筆、藍墨水、毛筆、墨汁、橡皮、練習本、直尺、三角尺、紅領巾……你現在很難找到英雄鋼筆,奧林丹藍墨水,也很難再找到那種做得像橘子的橡皮,可是你的腦海裡,一定還保留著這些。

原創:新港小鎮

我的初中,早已併入其他學校,剩下的只有軀殼

好又多的隔壁是家眼鏡店,小學同學的父親開的,眼鏡店隔壁是鑫鑫超市,屬於新港供銷社,其實它們在一幢樓裡,鑫鑫超市裡有很多是原供銷社的員工,每一次進去購物,總是能遇到熟人,那種感覺,很奇妙,很容易聊起過往,有一個收銀員是小學初中同學的母親,幾十年了,還是沒怎麼變,一眼就能認出她,總是不由自主寒暄幾句再離開。

“嘀”,用支付寶結賬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走出超市,還想去小學看看,帶著兒子去小學門口逛一圈,他在上海上學,沒有機會在我曾經上學的地方學習,帶他看一看,讓他知道一些我的過往。

學校門前的小路,曾經是條鋪著磚塊的小路,在村裡還是泥路的時候,這樣一條路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下雨時,能聽到一場又一場交響樂,水花濺起,與褲腿來了一次又一次親密接觸,髒髒的,可一腳踩下去看著水花濺起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欣喜,就像兒子喜歡看的《小豬佩奇》裡的佩奇和喬治一樣,踩泥坑可以帶來歡樂。

沒數過這條路上曾經鋪過多少塊磚,現在是水泥路,平整,乾淨,像是剛用過洗面奶。路的兩旁原來有小賣部、桌球室,現在則變成了各種補習班,到處是這樣。

一切彷彿是陌生,來過,又離開,腦海裡留下的是曾經在這裡上學、嬉戲時的場景,有時在初中同學群看到同學曬接孩子的照片,就跟我們那個時候一樣,好親切。

每一次都是匆匆回去,又匆匆離開,每一次回來,都會感受到一些變化,每一次回來,都會感覺到舊日的痕跡越來越少。

總有一天,它會變得你認不出來,但無論如何變化,它永遠是我的新港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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