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道說
本文根據真實案例改編。敬請收藏閱讀。
第一章 蜜月
引言
人心叵測,世事難料。
如果可以重來,有些事你一定不會去做,而有些人你一定不想再見。
9月中旬的一個週末,茉莉慵懶的縮在客廳沙發裡一邊吃著零食,一邊不停地刷著pad,這基本就是她週末的生活常態。
結婚後不久,老公阿杰開始創業,工作變得異常繁忙,每天很晚才回家,有時候為了一筆生意,甚至經常連續熬上幾個通宵,就連週末也很少有時間能陪茉莉。聚少離多使兩人之間不免產生了一些間隙和隔閡,即使在家,阿杰也經常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去廁所接電話,這更讓茉莉有了隱隱的不滿,兩人便時常因為這個吵得不可開交。
可茉莉是個嘴硬心軟的北京大妞兒,雖然表面上很強勢,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從不會記仇,因此兩人雖然口角不斷,但並未影響感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人或許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了。
(1)假期
就在這個週五,阿杰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突然跑過來說,國慶前最後那個週末想休幾天假,把兩人欠了很久的蜜月給兌現了。
茉莉一聽頗有點意外,雖然自己也抱怨過很多次,但兩人最近從未商議過這個話題。現在阿杰卻突然提出要休假去度蜜月,確實讓人有點出乎意料。因此,她對於阿杰的這番話,不禁打著問號,眼中充滿著狐疑的盯著阿杰問:“你確定?你離得開公司麼?”
“嗨!你這話說的,我怎麼也算個老闆啊!”阿杰見茉莉不信,竟有點著急。
“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奇怪啊,你怎麼突然想起休假了?”茉莉還是不解,以她對阿杰的印象,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根本不會顧忌家人和自己的死活,而且說話就年底了,正是最忙的時候,怎麼可能休假呢。
“哎,你別問那麼多了。”阿杰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話憋在心裡。
茉莉立即看出了他的心思,趕緊過來關切地說:“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杰卻突然像是被看出了心事的孩子,扭過頭哈著腰將手臂搭在膝蓋上,又嘆了一口氣。
多年夫妻生活,讓茉莉對阿杰的舉動已經非常瞭解,他一嘆氣,就準保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嘖!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別唉聲嘆氣的啊!”茉莉湊過來,用手拍著阿杰的肩旁說。
阿杰扭過頭來,眼圈已經有些泛紅,讓茉莉更是錯愕,她趕緊抽出來一張紙巾幫他擦拭。
阿杰自己搶過紙巾卻並不擦拭,而是低下頭把紙巾揉成了一團,並且在手裡不停地揉搓著,似乎是想穩住自己的情緒。
茉莉就坐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哎!”沉默片刻後,阿杰終於抬起了頭,一把摟住了茉莉,茉莉則順勢靠在了阿杰的懷裡。
“公司那邊,有點狀況。”阿杰繼續輕聲說道,“我,我被老張坑了,從銀行貸的款都被他捲走了,公司沒錢了,要破產了。”
“啊?”茉莉聽到後立即坐了起來,吃驚的望著阿杰。這個消息還是讓她頗有些意外,畢竟此前阿杰幾乎從來沒有準時下過班,幾乎天天都在處理工作,她怎麼也想不到命運竟然會這麼對他。
“怎麼會這樣!就是在你那掛職的那個副總老張?你不是說他有中央的關係麼?還入了股?為什麼要這樣?”茉莉焦急的問。
阿杰冷笑了一聲:“哼,丫不過才投了20萬,而且年初說要買房已經把股份套現了。他上個月介紹了一個供應商,說絕對靠譜,結果我把貸的八百多萬貨款打過去之後,那邊一直不給我發貨,現在他們電話都打不通了。”
茉莉的眉頭緊皺著,她是一個看不得自家人被欺負的主,聽到阿杰被熟人坑騙,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只見她站起身來插著腰開口罵道:“操!我就說這些孫子真TM混蛋!哪有這麼玩人的!太孫子了!臉皮跟擦屁股紙似的隨手就扔,他們真當跟這糊弄二愣子呢!誰和他們丫挺的幹,真是媽的傻逼!”
阿杰被突然爆發的茉莉罵的有點不知所措了,雖然茉莉罵的是老闆,但他總感覺連自己也一塊罵了,他趕緊起來安撫茉莉,一隻手拉著茉莉一隻手輕拍這茉莉的後背,讓她消消氣。
茉莉罵完了基本上氣就消了一半了,於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旁的阿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旁邊不停地勸著。
茉莉抬眼看了他一眼,也覺得好笑。
兩人被這麼一鬧,氣氛頓時也緩和了許多。見阿杰也不再那麼難受,茉莉笑著說:“哎,沒事兒,錢總有辦法的!以後我養你!”
“你養我?!還是算了吧!”阿杰顯得有些尷尬,“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不過我也正好想趁機休息休息,一起去休幾天假!”
“對!”茉莉見阿杰自己想開了,趕緊接過話茬,“挺好!休假是最好的放鬆!你這幾年太累了,需要調整調整,省得老那麼辛苦,連口熱呼飯都吃不上!”
茉莉其實對於阿杰的這種工作狀態早就不滿了,畢竟在整天加班那麼晚,在家都不得閒已經讓兩人的感情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所以如果能借此機會讓阿杰重新回到正常作息,確實正中她的下懷。
“嗯!”阿杰見話已經說開,就更加釋懷了,“所以我說,正好趁著國慶長假,咱們也出去度個假。”
“就是啊!你都欠我3年了!”茉莉見阿杰情緒穩定了,也就不顧忌了,久違的蜜月終於要成行了,她的關注點終於轉回來了,“國慶前兩天加上國慶的7天假期,咱們就可以一出去9天,去個境外都沒問題了!”
“是!結了婚一直說去蜜月,這一忙就拖了三年了。對不起,老婆!”阿杰被茉莉這麼一念叨,心裡也覺得確實虧欠茉莉太多了。
他深情的望著茉莉的臉,雖然已經年過30,但是茉莉精緻的臉龐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白淨的臉蛋上因為剛才的怒氣還泛著絲絲紅暈,一對明眸在長長的睫毛映襯下顯得更加光彩清澈,像一雙名貴的水晶反射著窗外的光芒,小巧卻堅挺的鼻子在雙眼中間聳立的異常完美,兩片薄厚適中的櫻唇微張著,雖然沒有唇彩的修飾,卻透著粉嫩的光澤,不時的還微微翕動著,時而露出藏在口中的兩顆皓白的清齒,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欲探究竟。
看著阿杰用久違的眼神看著自己,茉莉的臉龐突然覺得有些熱,泛起了更濃的紅暈,阿杰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像窺伺獵物很久的虎豹一樣,向著茉莉的紅唇吻了上去。
(2)目的地
茉莉很久沒有旅行了,自從結婚後,就只和閨蜜去過一次杭州,其他的假期最多就是自駕到周邊轉轉,全然談不上度假。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茉莉一直在著手準備這個突如其來的長假,因為距離國慶只有兩週的時間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要知道,國慶黃金週可是絕對的旺季,不提前訂好行程的話,別說特價,連全價的機票酒店都未必能訂到。
於是,茉莉這個週末都在刷著各個旅遊OTA平臺,從上海刷到拉薩,從麗江刷到三亞,可不是覺得不好玩,就是票價奇貴,週末眼看就要過去了,可是她還沒確定下來要去哪裡。眼瞅著機票和酒店的價格一分鐘一個價,茉莉的焦慮感又按捺不住了,來之不易的一個假期,可千萬別泡湯了啊。
想到這兒,茉莉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著正在刷著手機的阿杰沒好氣的埋怨道:“你說說你,休個假都不知道去哪玩。現在訂什麼都來不及了!”
阿杰自知理虧,也不爭辯:“是是是,我不是也沒啥經驗麼……”剛說完,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電視,看到電視里正在放《新白娘子傳奇》,似乎突然來了靈感似的,抬起頭對茉莉驚喜的說:“啊,要不咱們去杭州怎麼樣?去斷橋相會?”
“斷你個頭!國慶那麼多人,估計你連橋都上不去。”茉莉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子就把這個提議給拍死了。
阿杰雖然被數落,但似乎也來了興致,直起腰來拄著拖把,思索著說道:“那要不去上海迪士尼?你不是一直想去麼?”
“不去,人多死了!”茉莉繼續否決。
“那……,要不咱們去三亞?都說挺漂亮的。”阿杰試探地問。
“哼!想得美!現在只有頭等艙原價票了!光往返機票就好幾萬!”茉莉抬起頭白了阿杰一眼。
“嚯~!”阿杰一聽也是一愣,幾萬塊錢現在對他來說可是不小的數目了,“那還不如出國呢,去泰國也沒這麼貴吧!?”
“出國?你以為想去就去?那得辦簽證,這都幾號了,肯定來不及了。” 茉莉繼續沒好氣的說。
“不是有免籤的麼?巴厘島什麼的?”阿杰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這麼難整,只得繼續打開手機,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嘟囔著。
茉莉聽阿杰這麼一問,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她趕緊打開了一個網頁,霹靂吧啦的搜了起來。
不一會,她的愁容竟然解開了。
“嗯!”茉莉一邊瀏覽一邊不住地點頭。
阿杰見狀,也趕緊湊了過來:“哎呦喂,你別說嘿,這地兒還真瞅著不賴,咱就去這吧!”
沒等阿杰看完,茉莉一把搶回了電腦,然後繼續搜索開來:“你能不能別光說不練?!先看看機票酒店吧!”
“對對對!你查機票,我這就去查酒店!”。
“哎呀!”茉莉一下喝住了他,“去巴厘島還住什麼酒店啊?”
“啊?”阿杰錯愕的看著茉莉,“啥意思?不住酒店?那我們住哪?你有親戚在那?”
“親你個頭啊!”茉莉生氣的瞪著阿杰說道,“我的意思是,不要住酒店,現在都流行住民宿!民宿,Understand?”
阿杰這次啊恍然大悟:“哦,民宿啊,對對對!洋氣!”說完,立馬向茉莉豎起了大拇指。
茉莉懶得繼續和他廢話,白了他一眼之後,就繼續查起機票來了。
阿杰見討好無效,只能尷尬的自己查起民宿來。
終於定下了目的地,下面就是機票和民宿預定了,這讓茉莉糾結了一個週末的心頓時釋然了不少。
(3)巴厘島
巴厘島,是印度尼西亞17000多個島嶼中的一個,位於爪哇島東部,赤道以南的南半球,面積5620平方公里,島上熱帶植被茂密,山脈縱橫、風情萬種、景物綺麗,是舉世聞名的旅遊島。
這裡沙細灘闊、海水湛藍清澈,每年來此遊覽的各國遊客絡繹不絕。由於巴厘島萬種風情,景物甚為綺麗,因此它還享有多種別稱,如“花之島”、“神明之島”、“浪漫之島”、“天堂之島”,還有“惡魔之島”等等。
作為海島,去巴厘島旅遊自然離不開沙灘和泳池,慵懶的在海邊或者度假村裡曬著太陽,聽著音樂,吹著海風、喝著椰汁,住在星級酒店雖然配套服務完善,但是酒店價格都不便宜,所以為了在住的比較舒服的同時儘量節省預算,茉莉才一心想找一個價格相對合理的海濱民宿。但是畢竟馬上就到國慶節了,稍微好一點的民宿都已經滿房,所以沒辦法,他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搜索臨近海岸,環境又不錯的民宿了。
民宿,以往多被稱為農家院或客棧,隨著互聯網的興起,越來越的人們喜歡將自己的私宅進行裝點和佈置,然後在網上進行租賃,各種民宿網站應運而生。
整個一下午阿杰都在瀏覽著一個知名的民宿網站,搜索巴厘島的民宿。
果然,民宿資源要比酒店充裕的多。可是設施完備、交通位置極佳的民宿都很貴,居然要近300美金一晚。
阿杰有點心虛,畢竟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這麼住一晚就近2000元,確實有點捨不得。阿杰正在刷著,一個新上線的推薦,意外的彈了出來。
這是位於巴厘島登巴薩半島腹地的一棟別墅,距離海神廟、情人崖等景點都不太遠,院子大概有兩百平,房子朝向東南,分為正房3間,偏方兩間,院內是一個10米長,4米寬的游泳池,裝修風格正是茉莉喜歡的簡約風格,純白色的石牆配上原木色的傢俱,院內盛開著的幾株雞蛋花樹,看上去非常舒服,愜意。
網站上的介紹顯示房東是個英國人,叫Andy,老婆是當地人。這棟房子是新裝修完的,因此開業大酬賓!
此外,房東承諾可以提供接送機、寬帶、每日的簡餐和果飲,娛樂設施全部免費。更重要的是,因為是新上房源,再加上阿杰是新用戶,可以有很大的優惠,核算下來,每晚只需要100美金,簡直太值了!
在得到茉莉的同意後,阿杰最終下單訂了5晚。
搞定了酒店,茉莉的機票卻還沒有搞定,由於是日期很近了,所以機票相對並不充裕,直飛的機票基本已經售罄,只有公務艙的艙位,除非選擇轉機航班了,雖然不甘心,但是畢竟時間緊迫,所以茉莉不得不很快選中了一個性價比最高的馬航航班,往返含稅價格似乎比國內的飛行還要便宜,唯一的缺憾就是需要到吉隆坡轉機。好在轉機的時間並不長,只需要兩個小時。
“馬航?”阿杰聽到這個名字,連忙瞪著眼睛湊了過來。
茉莉狐疑的看著阿杰:“啊,有什麼問題啊?”
“MH370就是馬航!”阿杰神秘兮兮的盯著茉莉說。
“哦!對!”茉莉被阿杰這麼一提醒,也才想起來,這個四年前神秘消失的MH370,確實就是馬航的航班,機上人員全部神秘失蹤,至今成迷,想到這個茉莉頓時覺得有一些不安,原本不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似乎陷入了恐懼之中。
“哈哈哈!瞧把你嚇得!”看到茉莉的這幅表情,阿杰一下子笑了起來,“沒事的!和你開玩笑呢,人家馬航也是知名公司,天天飛那麼多航班,除了MH370也沒別的什麼事兒,我就是逗你玩呢。Sorry,Sorry,我錯了,我錯了!”
阿杰見茉莉快要發怒了,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趕緊上前安慰勸解,最後不得不領罰給茉莉捏背才獲得赦免。
現在,巴厘島的機票和民宿都已經搞定,剩下的,就是看怎麼玩了。他們這次一共要在巴厘島呆6天,然後在吉隆坡呆兩天,全都是自由行,所以在巴厘島這幾天要怎麼玩就只能靠他們自己安排了。
在國慶前這個週末的尾巴,阿杰和茉莉終於敲定了出遊的目的地安排。
其他的,換美金、租wifi、查攻略的任務就由茉莉在接下來的一週完成了。
第二章 抵達
(1)出發
時間飛快,轉眼已是29號的凌晨。
在剛剛過去的這一週裡,阿杰到是頗為安定,一邊出去找著借款,一邊在家接著私活。茉莉則儼然是在度日如年,她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查攻略,查美食、和閨蜜聊代購經驗,以至於差點把換美金和租wifi的事情給忘了。不過最終,在出行前一天,一切都似乎已經搞定了。
他們行程計劃是這樣:
第一天, 北京-吉隆坡-巴厘島,入住民宿
第二天, 巴厘島的海神廟和教堂拍寫真
第三天, 去海灘衝浪、潛水、滑翔傘
第四天, 出海海釣、看鯊魚
第五天, 奧特萊斯購物
第六天, 巴厘島-吉隆坡,入住雙子塔洲際
第七天, 吉隆坡雲頂
第八天, 吉隆坡-北京
而現在,兩個人已經坐在了飛往吉隆坡的MH361航班上。
雖然是長途,但兩人卻是欣喜若狂,畢竟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終於可以不用再理會都市和人生的煩惱,告別京城的擁堵和北國日漸天涼的寒秋,穿著泳裝、戴著墨鏡,開懷的湧入南半球熱帶的異域海島風情中了。
凌晨1:42分,班機艙門關閉並徐徐從首都機場T3航站樓的E13號廊橋推出,向著新跑道滑行而去。
這架機齡只有3年的Airbus空客A330設計的非常舒適,雖然是經濟艙,但是茉莉和阿杰並沒有感到擁擠,座椅標配的新式多媒體觸屏功能和內容也十分豐富,在和乘務員要了一條毛毯之後,茉莉脫了鞋子舒服的靠在頭枕上準備入睡了,阿杰則自顧自的看起了電影。
須臾之間,飛機已經翱翔在了祖國萬籟俱寂的夜空之上,向著臨近赤道的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穿雲而去。
當日上午8:00左右,飛機順利降落吉隆坡。
由於轉機航班的起飛時間是中午,所以阿杰和茉莉在機場只做了簡單地換裝和停留就馬上前往轉機口繼續乘坐馬航的MH851航班準備飛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巴厘島。
臨近傍晚,飛機終於平穩的降落在巴厘島登巴薩國際機場的跑道上,一出艙門,熱帶地區特有的熱浪頓時撲面而來,氣溫至少有30度。
阿杰和茉莉提取完行李、順利的辦理完了出關手續,此時兩人早已是一席盛夏的短打扮,格外清涼。
阿杰推著行李車走在前面,來到了出口外的1號門,這是他事先和房東約定好接機的地點。可是在1號門外並沒有見到任何像是來接他們的人,飛了一天,茉莉已經累得不行了,自己坐到了陰涼處休息。阿杰則趕緊用民宿平臺聯繫房東,房東卻回覆說非常抱歉,自己的車子壞了,已經叫朋友過去接了,同時把朋友的電話也發了過來。
阿杰無奈,只得撥打了那個朋友的電話,接通後還沒來得及問話,只聽見一個操著濃重口音的男人用英語開口問道:“Hi, Mr. Zhang? I’m coming, Where are you?”
聽到對方濃重的東南亞口音,阿杰頓時心跳加速緊張起來,畢竟畢業後已經好多年沒有說過整句的英語了,除了How are you? Fine thank you and you? 這種張口即來的對白之外,所有的詞都得從腦海的廢倉庫裡現搜。
“啊 Mr. Zhang? 啊,Yes Yes, I am Mr. Zhang, who are you? 不對,啊,Who is that?”阿杰盡力想說的流利些,但一張口,就開始結結巴巴。
“Me? I am your driver, picking you up, where r u?”對方回應道。
“Ah,”阿杰的聽力還不錯,起碼知道對方是誰了,就趕緊茉莉說,“是司機!來接我們!的”然後繼續和對方說道:“Yes, Yes, 那個, uh, we are, in the front, of the, No.1 door”
“……, you mean outside of the Gate No.1?”對方也在極力的理解阿杰的意思。
“Ah, Yes, Yes, No.1 gate!”阿杰趕緊回應道。
“Ok, 2 mins, I will be there!”對方確認後,就匆忙的掛了電話。
“搞定!終於聊完了!和老外說話真是費勁。”阿杰長吁了一口氣,擦著額頭上的汗看著茉莉說。
茉莉有點鄙視的白了阿杰一眼:“你確定對方知道我們在那麼?我可不想在這白等,熱死了。”
“不會不會,喏,1號門,肯定不會錯!”阿杰揚頭指著機場自動門邊上的數字說。
(2)接機
20分鐘後,正當茉莉的忍耐即將到極限時,阿杰的手機再次響了,他趕緊接起電話往門口跑,生怕錯過了。
“Hello?”
“Sorry! A little bit late, don’t walk away, just stay there, now am coming! A black Toyota, the last 2 numbers are D & M!”對方說道。
阿杰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Black Toyota, DM”,掛了電話趕緊跑到正在機場大廳內座椅上休息的茉莉面前,攙扶起皺橫眉冷目的茉莉,嬉皮笑臉的說道:“車來了,恭請起駕!”
“哼!”茉莉白眼看著阿杰,收好手機,並不起身,而是仰頭伸出了右手,故意拿著腔調說:扶著本宮。
阿杰立即知趣的伸手扶著茉莉起身站了起來,然後又趕緊幫茉莉背上挎包,並拉著箱子哄著茉莉走到了一號門門口。
果然,剛走到不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從遠處正從遠處駛來,並徐徐減速並停在了1號門的門口。
阿杰看了一眼車牌號,DK 4**2 DM,應該就是這輛沒錯了,於是他連忙揚起手向那車揮舞起來。
那車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連忙加速駛了過來,停在了阿杰和茉莉的面前,阿杰趕緊招呼著茉莉走上前去。
只見車上下來一個當地的中年人,皮膚黝黑且精瘦,穿著一個件灰色的T-shirt和一條黑色短褲,踩著一雙綠色人字拖,戴著一副雷朋蛤蟆墨鏡和一頂紐約洋基的NY棒球帽,那人摘掉墨鏡,眯著眼看著阿杰問道:“Mr. Zhang?”
阿杰連忙走過去,詢問道:“Yes, Yes, are you Andy’s friend?”
那人看著阿杰不解的問:“Who’s Andy? Don’t you call me on Uber?”
“Uber?”這回輪到阿杰犯暈了。
“Yes, You post a route from airport to Unbang, Are you Mr. Jay Zhang?”說完司機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阿杰雖然仍舊迷惑,但是隨著自己的手機鈴聲應聲響起,他馬上意識到,這或許是Andy幫他們叫的Uber,接他們去酒店,於是馬上舉起手機說道:“Uh, Unbang?Yes!Yes!It's me!”
那司機見並沒有認錯,立即恢復了笑容,趕緊打開了後備箱,幫助阿杰將行李放了進去。
阿杰則自己打開後車門,將茉莉送上去,然後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司機坐回駕駛席,重新確認了目的地:“Unbang resort, nearby Denpasar?”
“Right!”阿杰一邊說,一邊將谷歌地圖中的民宿定位拿給司機看。
司機接過來看了一下路線,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回身發動了車子,向著最終的目的地——豪華民宿駛去。
阿杰和茉莉如釋重負,疲憊的坐在後座上,開始欣賞巴厘島上沿路的風景。
這座熱帶島嶼於其他海島相比並無特別之處,各色的摩托車在車流中不斷地穿梭而過,但來往的車輛似乎並不受這些摩托的影響,絲毫沒有減速的意圖,與摩托車猶如鱘魚般遊刃有餘的前行,只是路面過於狹窄,在會車時幾乎可以聽到對面車輛擦著車窗呼嘯而過的聲音。道路兩旁是濃密的棕櫚樹,間或出現一排商店和廟宇,太陽狠毒的曬到車內,讓阿杰和茉莉頓時睏意十足,不一會就都打起了盹。
(3)路霸
不知開了多久,車子行駛的越來越不平穩,顛簸起來,似乎是走到了很糟糕的路上。
阿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車子果然已經駛離了主幹道路,此刻正行進在一條狹窄的土路。
道路兩旁已經換成了成片的稻田,遠處的夕陽都已經快要落盡了,只有幾朵散發著粉紅色的雲霞還在天邊孤零零的懸掛著。那個uber司機一直在用當地方言打著電話,一邊打一邊從後視鏡不停地看著他們,搞得阿杰非常不自在。茉莉卻一路上都歪在座椅上睡著,持續的顛簸似乎絲毫不影響她的睡眠質量。
阿杰下意識的打開了手機地圖,定位了下位置,發現車子正置身在一片荒蕪的地域之中,沿著一條鄉間小道行駛著。
“啊,How long we still need to go?”阿杰試探的問著司機。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阿杰,掛掉了電話:“You awake! 3 miles, maybe! About……,10 minutes.”
此時,太陽即將西沉,地上的遠山和叢林逐漸落入了黑暗之中,顯得異常深邃、陰沉,讓人感到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在天全黑下來的的時候,車子也停了下來。
車燈前面照射著的,依舊是一片荒僻的鄉村田野,周邊都是農田和叢林,車子前方的不遠處,則立著一個由樹幹做成的欄杆,擋在路中間。阿杰正要問司機什麼情況,一個身材健壯、皮膚黝黑,嘴裡叼著煙,胳膊上滿是奇怪紋身的赤膊男子,卻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車窗外,用拳頭敲打著司機一側的車窗。
司機搖開車窗說了幾句當地話,那男子將菸頭彈飛,俯下身來,雙手扶著門框,把頭伸到車窗前朝阿杰和茉莉看看了,然後竟然用英文衝著他們嚷著:“Get out! No way!”
司機回頭看向阿杰和茉莉,示意他們下車,說只能送到這了,前面沒路了。
阿杰一聽頓時急了,連忙和司機說自己訂了民宿就在裡面,這麼晚了,自己拿著行李走那麼遠實在不方便,希望司機幫忙說一下情況,並拿出了手機給司機看訂單。
那司機接過來遞給窗外的男子,那男子接過手機看了一下,又俯身看看了車內的阿杰和茉莉,皺著眉頭還了回去,然後扒著車門竟用中文笑著說:“你們是在開玩笑麼,這個村子已經拆了,沒有人會來這住店的,現在路都已經封了。你們肯定被騙了,我勸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找個酒店吧,不信你們就自己走進去看。”
說完,就起身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此時,茉莉也終於被吵醒了,她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荒野一臉茫然。
她看到阿杰一臉詫異的嘟囔著:“明明定位的就是這個地方,而且房費都已經付過錢了,怎麼會沒有路了呢?而且明明APP上的評論都說很好啊,最近的一條就是上週發的,所以肯定沒有問題啊。”
於是阿杰決定硬抗,和司機說堅持要去。
“要不你給房東打個電話吧,問問他什麼情況。”茉莉建議。
“打了,這裡信號不好,沒打通。”阿杰沮喪的說。
那人見阿杰決定進去無奈的搖了搖頭,悻悻地走回去將路障移開,然後衝那司機揚了揚手,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司機於是再次發動了汽車,緩緩的向裡面開了進去。
(4)小徑
沒想到,這裡面的一段路真的非常難走,坑坑窪窪、泥濘不堪,車子像一艘在海里航行的船一樣,上躥下跳、左搖右晃,不時的還有底盤撞擊到地面的摩擦聲,道路還很窄,兩旁的棕櫚和樹木非常茂盛,沒有任何的修剪和打理,樹葉和雜草肆無忌憚的生長著,不時的剮蹭著車身,司機似乎很後悔,嘰嘰哇哇地大聲抱怨著,意思是這單太虧了,車子剛剛保養完就走這種爛路,太TM毀車了。
阿杰和茉莉一路無語,尷尬又忐忑的看著窗外,然而窗外除了樹木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車燈照到的地方,才能看見前面的一條爛透了的小路。
正看著,車子突然又是一陣劇烈顛簸,咣的一下似乎撞到了汽車底盤,司機大罵一聲shit!停下車一看,原來是是一個大水坑,他又檢查了車子,確定油管無大礙後,才繼續前行。
拐過彎,路突然寬了許多,前面似乎出現了一點光亮,阿杰和茉莉趕緊往前看,果然,那正是一棟別墅。
“Hey!Guys!You got it!”司機興奮地喊道。
司機連忙下車幫他們把行李取下,阿杰付了車費,司機還是不走,伸手看著阿杰,阿杰會意,不情願的又掏了5美元小費,司機才嘟囔著駕車離開,臨走前司機搖下車窗對著阿杰吼了句:
“Hi! If I were you, I would rather to go back, this damned place is really shit!”
阿杰和茉莉一愣,卻見那司機對阿杰撇著嘴,升上窗戶開走了。
給了小費還被對方如此鄙視和羞辱,阿杰頓時火冒三丈,張口高聲罵道:“孫賊!你丫再說一遍!我去你大爺的!”
可是罵聲像是被暗夜吞沒了一樣,除了汽車漸漸遠去的發動機聲響之外,沒有絲毫的回應。而車子一走,整個周圍頓時暗了下來,只看見遠去的車子的尾燈映射出來的一點點瘮人的紅光,不多時車子的光亮和聲音也消失在了黝黑的密林中,只剩下阿杰和茉莉兩人孤獨的佇立在房子前。周圍異常的安靜,似乎都可以聽見不遠處正在漲潮的海浪聲。
見茉莉表情凝重,似乎對這個民宿非常失望,阿杰就趕緊上前一手拉著箱子,一手攙扶住茉莉準備進去。
可茉莉似乎真的不高興了,一把甩開了阿杰的手,沒好氣的說:“你定的這個是什麼?怎麼這麼偏啊?!能不能住啊?!”
阿杰也有點心虛,但嘴上卻解釋道:“我看網上的介紹挺好的,可能司機走錯路了吧。咱先進去看看,要是還行咱就先湊合住一宿,你要實在不願意住的話咱明天再換唄。再說了,反正我給咱倆買了保險了,你怕啥,哈。”
“呸呸呸!”見阿杰越來越胡說八道,茉莉也實在無話可說,只得嘆了口氣,徑直向房門走去了。阿杰見狀,也不再多話,趕緊拉著箱子跟了上去。
第三章 民宿
(1)院落
兩個人終於來到了這間民宿房子的門前。
房子的門廊前點亮著一盞幽暗的節能滅蚊燈,大門像是新裝了不久的鋼製防盜門,門鎖是一個按鍵式密碼鎖,需要特定的密碼才能打開,房東每次都會為客人設置一組新密碼。
藉助手機的電筒,阿杰按照事先房東發來密碼,順利的打開了門鎖,他打開門,示意茉莉先進去,然後自己拉著箱子才跟著茉莉進來。
進入大門後是一個小門廊,門廊頂部的廊燈被開門的聲音自動激活發射出柔和的暖光,院落內的射燈也已經被打開了,似乎像早已佈置好一切正在恭迎主人的到來。阿杰順手把門從裡面鎖好,跟著茉莉拉著箱子進入了院內。茉莉進到院子裡端詳了一圈,院子很方正,門廊的兩側是正房和偏房,房內的燈光都已經打開,正房是敞開式的客廳和活動室,活動室內有個樓梯似乎可以通向屋頂,西面是兩間客房,東面則是一個黑著燈小庫房,南面則是一堵一人多高的石磚院牆,牆上是用來防盜的一排鐵絲網,給人一種油然的安全感,一盞高瓦數射燈被安置在院牆的東南角,將整個院落染成了一片亮白。
院中央就是讓茉莉怦然心動的那個私人游泳池,泳池比想象中的要大,大約有10米長,2米寬,泳池壁上的射燈將池內藍色的壁磚照射的極其明亮,把一汪清澈的池水映襯得憂鬱無比,泳池內飄著一個橙色的海事塑料救生圈。池邊靠近院牆種著一株雞蛋花樹,樹上滿目盛開著中心被暈染成鮮黃色的嫩白花瓣,些許的花朵則散落在院子裡,或休憩在樹下的躺椅上,或漂浮在盪漾的泳池中,給整個院落點綴出迷人的風情。
果然和網上的照片一樣精緻,看到實景之後,茉莉對整個民宿的印象非常不錯,於是頓時將連日來的旅途勞頓和剛才的不愉快風波忘得一乾二淨。
阿杰將趁著茉莉在院內之際,迅速地將行李拖進了臥室。
臥室是一個一室一廳設計,外間是臥室,內間則應該是衛生間和浴室。屋內裝修風格極其簡約,牆壁只是做了簡單地白漆處理,地面則是複合型的原木色地板,臥室的內側是一個2米的米色布藝大雙人床,床頭上掛著一幅鑲著金粉邊框的莫奈的睡蓮,床的兩邊是兩個小床頭櫃,櫃上分別擺著兩個蓮花樣式的不鏽鋼檯燈,檯燈打開著,發出的黃光在牆壁照出了兩團焰火。床榻前的灰色地毯上則整齊的排放著兩雙白色的一次性棉質拖鞋。靠近門口是一套同色布藝雙人沙發,和沙發正對著的的牆壁上掛著一臺中等大小的液晶電視,電視下靠牆的位置則擺放了一套小的工作桌椅,桌上臺燈、電話、筆記本、路由器一應俱全,儼然是參照了標準的星級酒店風格。
由於巴厘島多雨,所以進去之後還略帶一絲絲的潮味,阿杰趕緊想打開空調和排風扇以免茉莉再有任何抱怨,卻發現屋內空調和排風扇的早已打開,並且調成了舒適的25°C,讓阿杰頗感意外。
他把拉桿箱放到屋子的一角,卻發現一隻壁虎卻正在門上的牆壁上游走,阿杰對這些爬蟲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所以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四處掃了一下,卻並沒有找到趁手的兵器,只等抄起一隻拖鞋朝著壁虎打了過去,雖然沒有打中,但是壁虎還是知趣的迅速躲進了空調的後面,讓阿杰雖然仍舊膈應但卻得以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他把箱子打開,取出了兩人的居家服,先行換上。
(2)夜宵
不一會,茉莉終於進來了,她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高采烈的對阿杰說:“喂,老公,你看這是什麼?”
阿杰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抬眼看去,原來是一副乒乓球拍,頓時搖搖頭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嘖!”茉莉對他這個反應很失望,“什麼意思?看不出來嗎?乒乓球哎!”
“這我當然知道啊,有什麼特別的麼?”阿杰穿好褲子,坐在床上不解的看著茉莉。
“哎呀,你怎麼這麼沒情趣!咱們有空可以打乒乓球啊!我都好久沒打了!”茉莉又興奮了起來,“老公,我告訴你哦,我剛才去那個活動室轉了轉,裡面超大的!不但有乒乓球案子,還有跑步機和動感單車,哦,還有一個大的組合健身器,這幾天有空你也可以練練哦!減減你身上的肥肉!”
阿杰一聽到健身就痛苦無比,這幾年他因為忙於工作,確實沒有怎麼鍛鍊,之前還跑跑步、打打籃球,現在基本都荒廢了,人越呆越懶,身上的肥肉確實也長了不少。
“算了吧,還減肥呢?我現在都餓死了!”說完阿杰的肚子確實咕咕的響了起來。
茉莉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錶,此時已經是晚上20:00,折騰了一天,她的肚子確實也有些餓了。
“嗯,被你一說,我也餓了!咱們叫點吃的吧。”茉莉放下手中的球拍,衣服也不脫就一屁股躺在了床上。
“叫點吃的?別想了!你以為還是在北京啊,這地方可沒有外賣,想吃只能出去了。”阿杰說完也順勢躺了下來。
“啊?出去?”茉莉翻過身來,抓著阿杰說,“算了吧你,那外面黑燈瞎火,我可不敢走了!”
阿杰枕著雙手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說:“不出去,就只能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了……”
“啊!”茉莉聽完驚呼著坐了起來,“對啊,廚房我還沒有去看!走!”
說完,一把拉起阿杰,就要去廚房。
阿杰被茉莉突然這麼一咋呼,嚇了一跳,連拖鞋都沒有穿好,就踉踉蹌蹌的被拉了出去。
兩人來到了位於正屋東側的廚房,廚房的推拉門敞開著,裡面的日光燈把屋內照的一清二楚。茉莉進去不免又是一陣觀摩。
說是廚房,但是實際上這是整整一間屋子,非常寬大,除了廚具和就餐的桌椅還有一個大拐角沙發和一臺液晶電視,和電視連著的則是一臺Xbox one的體感遊戲機,茶几上整齊的擺放著幾盒棋牌遊戲和一個菸灰缸,門口的隔斷被改造成了一個異形書架,書架的格子裡上則擺放著一些英文書籍和時尚、汽車之類的雜誌,屋子中央一個碩大的電扇在廚房裡一直不停的對著門口直吹著,一邊散熱一邊驅趕著門外廊燈下絡繹不絕的蚊蟲。
阿杰肚子實在是餓,對屋內的設施毫無興致,而是徑直走向了那個雙開門冰箱。
打開冰箱,冰箱內的儲備令人驚歎,雞腿、牛排,雞蛋、水果、果汁、啤酒等美食將冰箱裝的滿滿當當。
不由分說,他們各取所需的拿出了心儀的美食,在微波爐裡簡單地烹飪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又洗了個熱水澡,無暇再做任何事情,便早早的睡下了。
蜜月旅行的第一天,就在睡夢中甜甜的過去了。
第四章 第二天
(1)早餐
熱帶地區的清晨來的異常的早,天很快就亮了。
兩人卻對美好的晨光絲毫不感興趣,繼續安然的睡著,輕微的鼾聲此起彼伏著。
阿杰正陶醉在迷離的夢中,卻似乎聽到了一陣急促敲擊的聲音。
“咚咚咚~”
這是什麼?是誰家在裝修麼?阿杰恍惚的想。
“咚咚咚~”
“咚咚咚~”
又是兩陣敲擊聲,這是什麼?
“Hello~!”一個女子的聲音也瞬間傳進了他的耳朵。
阿杰頓時醒了,的確是有人!
他趕緊坐了起來。
“咚咚咚~”
“Hello~!”
聲音似乎是從外面傳來的,阿杰和好衣服,打開門準備出去看看。
“你去哪兒?”茉莉也醒了。
“噓!”阿杰衝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好像有人敲門。”
“敲門?”茉莉一聽也吃驚的坐了起來。
“Hello~!”
“咚咚咚~”
又是一陣敲擊和說話聲,這次他們都聽得真切極了,而且聲音似乎是從廚房傳來的。
阿杰趕緊走出臥室來到廚房,可廚房內除了他們昨晚吃飯剩下的一片狼藉之外,似乎並沒有人,阿杰正在納悶,卻又聽到了敲擊聲和那個女子的喊聲。
“咚咚咚~”
“Anybody here?”
這次他清晰的聽到了聲音的來源,原來在廚房的牆壁上有一扇後窗正被插銷插著,是有人正在後窗外敲窗戶。搞清了聲音的來源,阿杰卻仍有點錯愕,不知道這個後窗是幹什麼的,更不知道這個人敲窗戶要幹嘛?於是他雖然走到了窗前,卻沒有打開窗戶,而是高聲問道:
“啊,Yes! Who are you?”
“Oh!”那人聽到終於有人說話,似乎也是一驚,“Morning! I am May, bringing your breakfast.”
阿杰一聽終於恍然大悟,確實,房東在郵件說過,每天會有家人給他們送早飯,這個May應該就是房東的家人。
“Ah, Yes, Yes, sorry! Wait seconds!”明白了怎麼回事,阿杰趕忙撥開了後窗的插銷,順勢打開了後窗。
窗子打開後,首先伸進來的卻是一個托盤,托盤上防著兩份咖喱炒飯和兩塊大培根,還有一紮橙紅色的果汁。阿杰趕緊接過托盤放到了餐桌上,正要和May再寒暄兩句,May卻似乎已經走了,並且窗外傳來了一陣摩托車遠去的聲音。
“什麼人啊?”茉莉也打著哈欠進來了。
“哈,人家是來給咱們送早飯的!之前房東說來著,我給忘了!”阿杰揚頭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不好意思的笑著回答。
“哈,嗨!你個豬頭!嚇我一跳!”茉莉聽後也對阿杰的豬頭反應送了個白眼,然後順勢走過來捏起一塊培根嚼了起來,“嗯!味道還不錯哦!”
(2)打車
兩人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去遊覽巴厘島的海神廟和附近的海濱。
今天天氣不錯,天空中有些雲,但並沒有下雨。兩人吃過早飯,茉莉換上了一件清涼的碎花長裙,戴了一頂碩大的遮陽草帽,腳上依舊踩著玫紅色的人字拖,腰上則繫了一條用於防曬的披肩,斜挎著一個與人字拖同色搭配的Tory Burch小挎包,裸露的肌膚上,早已塗上了一層厚厚的防曬霜。
阿杰則依舊是一身優衣庫運動裝,白色的鋼鐵俠T-shirt、黑色的速幹大短褲,一雙阿迪的慢跑鞋,一副雷朋蛤蟆鏡還有常年戴在手上的那隻精鋼黑水鬼,就是他的全部裝備了。作為勞動力,他背上了一個雙肩揹包,裡面裝著兩人的護照、兩瓶水、單反相機、還有兩個充電寶,一把雨傘。
準備停當,兩人神采奕奕地走出了院門。
阿杰把門撞好後,反覆確認了下,才轉身離開。
可出門後,兩人傻眼了。
昨晚太黑,完全沒顧上看外面的情況,他們這一出來,才注意到,原來這座房子真的是處於一片廢墟之中,附近的房子基本都拆除的差不多了,只有幾段殘垣斷壁還在原地矗立著,廢墟內還有幾條野狗在不停地轉悠打鬧,有的廢墟上已經長起了雜草,似乎是已經拆了很久。
屋子的正前方就是他們昨晚乘車進來那條土路,果然是坑坑窪窪,泥濘不堪,道路兩旁就是成片的樹木和雜草,再往外,就是一片荒田。
兩人繞了屋子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道路,看來這條破路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了。
茉莉看著阿杰,眼睛一眨一眨的,意思是說:“怎麼著,兄弟?”
阿杰不敢對視,趕緊假裝掏出手機,打開了Uber:“那個,我叫個車看看。”
這裡的信號很不穩定,隨身wifi也是若有若無。好不容易打開了APP,阿杰趕緊定位下單。
“叫什麼車,這鬼地方,有車來才怪!”茉莉陰陽怪氣的揶揄。
阿杰並不理會,眼睛緊盯著叫車的進度。
“叮!”一聲熟悉的脆響讓阿杰眼前一亮,果然有人接單了,而且似乎離他們並不是很遠。
阿杰得意的舉起手機:“哈,有人接單啦!5分鐘就到!”
茉莉半信半疑的搶過手機查看,果然,一輛車已經接單並向他們駛來。
不多時,汽車的引擎聲已經依稀可以聽見了,兩人趕緊向路上張望。
等到車輛快靠近了,他們才看清,這是一輛藍色的豐田皮卡,車身和輪胎上被甩了很多的泥,車子來到房前後並不減速,而是就勢來了個拉帶,然後一腳急剎的停在了茉莉和阿杰的面前。
茉莉下意識的看了看阿杰:“這是你叫的車麼?”
阿杰也有點含糊,畢竟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專車。
正看著,車上的司機也開門下來了。
兩人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正是昨晚那個路霸。只不過今天路霸穿的似乎正式了很多,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一條深藍色的西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涼鞋,頭髮也像是被打理過,被整齊地梳成了偏分。那路霸下車後一臉微笑的打開了正對著阿杰和茉莉一側的車門,然後做了個恭迎的手勢說:“老朋友,請上車!”
可兩人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茉莉用手遮住嘴巴,警覺的向阿杰悄聲問道:“你確定叫的是這個車麼?”
阿杰趕緊拿起手機對了下車號,確實是這個車,然後他又下意識的撥通了司機的電話,結果那路霸的車內竟真的傳來了手機聲,阿杰趕緊掛斷了。
路霸掏回身瞄了一眼車內的手機,然後皺著眉頭懵逼的聳了下肩看著阿杰問:“怎麼?what’s wrong?”
阿杰撇撇嘴,並不答話,而是低聲對茉莉說:“就是他,走吧。”
可剛要走,茉莉又拉住了他,悄聲說道:“等會!會不會是他搶了別人的車啊……”
阿杰被這麼一說,也楞了一下,不禁扭過頭仔細地打量著這輛車和那個路霸。
路霸見兩人這般墨跡有點不耐煩了:“Hey, 有問題嗎? Let’s Go! OK?”
可是茉莉卻下意識的抓緊了阿杰的手,仍然不敢向前,搞得阿杰也有點緊張了。
路霸見兩人這般反應,似乎猜到了兩人心思,攤開手面無表情的說道:“Sorry!如果你們想去,請上車,如果不想去,我就取消訂單了,OK?”說完轉身就回到了車裡,繼續望著他們,似乎在等他們最後的決定。
阿杰見路霸似乎真的扭頭起步要離開了,趕忙喊住對方。
然後對茉莉說:“老婆,要不咱們先走吧,這地方真的不好叫車。我看大白天的他也不敢怎麼樣,再說,有我呢,你怕什麼。要不到了外面咱們再換輛車也行啊。”
茉莉其實也並不是對這個路霸有多忌憚,畢竟巴厘島也不是什麼蠻荒之地,人也不見得有多壞,只是打心眼裡不是很喜歡他而已。聽到阿杰這麼一說,她也覺得犯不上再花時間叫車了,還是趕緊去遊玩的好。於是就晴轉多雲的和阿杰上了車。
路霸見兩人上車了,也就不再停留,發動了車子向著公路駛去。
幾個人都顯得有些尷尬,司機一路上不停地從後視鏡看著他倆,弄的兩人更為緊張,茉莉一直緊緊地攥著阿杰的手,雖然開著空調,但手心明顯已經滲出了很多汗。
經過一陣顛簸和搖晃,車子終於駛上了平整的柏油路,車子也瞬間提速跑了起來,慣性把後面的兩人狠狠地黏在了座椅上,兩人均不由自主的扣上了安全帶。
長久的尷尬氣氛終於讓司機按捺不住了。他嘗試找著話題和阿杰聊著,從收音機裡的音樂聊到汽車,終於讓阿杰稍稍的放鬆了點。
正聊著,司機突然轉換了話題,向阿杰問道:“你們怎麼會住在那個鬼地方,那個宅子據說以前一直鬧鬼,所以沒人敢拆?你們昨晚上有沒有遇到鬼啊?”
兩人被他這麼一說,剛剛平復的心頓時又提了起。那司機見兩人被嚇住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夥計,我是開玩笑的!別緊張,兄弟!其實是那戶人家的主人一直不想搬,政府不敢拆,所以先擱置了。”
茉莉並不喜歡這種玩笑,不禁對這個人更加的厭惡,於是又不再理他。阿杰也陰這個臉不答話。司機見兩人又開始沉默,就收斂了笑聲,和他們聊起了海神廟,勸他們不要去,說沒有意思,而且很邪,來月經的女子一定不要去什麼的,還說要帶他們去另一個遊客很少去的景點叫情人崖,說是當地情侶都會去的一個地方,很漂亮。
茉莉很不喜歡被推銷的感覺,特別是自己這幾天正好來大姨媽,被他這麼一叨叨,就更加的心煩,像是被他騷擾了一樣,不禁皺著眉頭。阿杰見狀趕緊沒好氣的厲聲說道:“Shut up!Be quiet! Ok?!”
司機正滔滔不絕的說著,被阿杰這麼一聲呵斥,一肚子話全都憋了回去,在後視鏡裡向阿杰拋了個媚眼,便不再說話。
見司機不再言語,車內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沿著公路一路徑直的向海神廟駛去了。
(3)神廟
海神廟是巴厘島最著名的景點,去巴厘島似乎不到這裡打卡就和沒來過一樣。而且這座廟神奇之處在於它並不同於傳統的寺廟,而是坐落在登巴薩海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每逢潮漲之時,岩石就會被海水包圍,整座寺廟就將與陸地隔絕,孤零零地矗立在海水中,成為一座孤島,只在落潮時才與陸地相連,在對岸的海邊是一片礁石,可以在礁石邊上近觀洶湧的海浪、眺望迷人的日落聖景。
海神廟建於十六世紀,目的是祭祀海神,祈求海神保佑風平浪靜,出海平安,收穫滿滿。據說寺廟建成時忽逢巨浪,寺廟岌岌可危,於是寺內和尚解下身上腰帶拋入海中,腰帶化為兩條海蛇,終於鎮住風浪。從此海蛇就成為寺廟的守護神,住在了巨巖下方對岸的巖壁中,有庇護著寺廟和海島,防止惡魔和其他的入侵者。
在海神廟,兩人玩的很開心,站在海岸邊的礁石上,在嘗試了多次之後,茉莉終於完成了以驚濤駭浪為背景的打卡拍照。
印度洋澎湃的海浪洶湧的拍擊在海岸邊聳立的礁石上,激起的浪花將礁石上正在擺著pose拍照的茉莉砸了個淋漓透徹,驚得茉莉縮著一團尖叫不已,也惹得周圍的各國遊客哈哈大笑。
阿杰也很想笑,但是看到茉莉橫眉冷目的樣子,頓時將笑聲憋了回去,趕緊拿出紙巾給茉莉擦拭。
茉莉更是覺得尷尬,對自己的剛才的窘態也是羞愧不已,趕緊把墨鏡戴上,將大遮陽帽壓得低低的,拉著阿杰躲到了角落整理著溼透的衣服。
阿杰先將裙子的裙襬擰乾,然後再用紙巾吸附著衣服上的水分,最後又給茉莉裸露的後背補了防曬霜,以免紫外線曬壞了茉莉嬌嫩的皮膚。
茉莉則坐在礁石上一邊享受著阿杰的服務,一邊眺望著對面的風景。
對面是一座高高隆起的海崖,崖頂上有一個石制的涼亭,供人們在此遠眺,幾隻海鷗正在海崖上空悠閒的盤旋著。
忽然,茉莉的眼睛定格在了涼亭內的一個人身上,她下意識的紮下了墨鏡,側眼仔細望去,只見崖上的涼亭內一名男子也正在用望遠鏡盯著她看,正是那個路霸。
茉莉身子不由得一怔,張口罵道:“靠,變態!這人果然有問題!”
阿杰正在給自己塗防曬,見茉莉沒來由的罵起了人,不禁也順著茉莉的目光抬眼望去,他也立即發現了崖上的路霸。
而那路霸,此時卻突然放下了望遠鏡,倉皇的轉身離開了。
“我靠!那人不會一直盯著我們的吧?”茉莉有點不安的看著阿杰問,阿杰搖搖頭,不停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還非要搭他的車!不行,明天還是要儘快換個地方住,那個地方太不安全了。”茉莉瞪著阿杰抱怨到。
阿杰並不辯駁,一邊賠笑一邊內心思忖:這個路霸還真是有點可疑,感覺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瞭解到,弄不好真的是一直在監視我們。
正想著,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把一眾遊客瞬間都衝散了。有備而來的遊客則趕緊取出雨披和雨具,其他的人則趕緊就近躲到了海岸邊的崖洞裡。
阿杰也趕緊從包裡取出了雨傘,給兩人遮住,然後摟著茉莉向就近的崖洞跑去。
說是崖洞,在漲潮後則也將被海水吞沒,被泡在海內,因此洞內也全是海水衝擊而來的碎石和西沙,時不時還有幾隻小海蟹從沙子裡鑽出來冒個泡。
一個小小的洞裡已經聚集了10來個人,除了阿杰和茉莉,從外貌和長相可以看出,有一個印度家庭,一對韓國情侶,幾個歐美的青年,其餘的幾個則似乎都是當地人。
阿杰和茉莉躲在洞的最右邊的外側,從洞口可以一覽海面上的風雲變化。熱帶的雨說來就來,一片雲就會下一陣。這場雨似乎只是海神廟的上空的一片積雨雲帶來的,海面上雖然也在天山雷鳴,但似乎並沒有下起很大的雨,不遠處的天空似乎要明亮許多。
茉莉正在欣賞著海面上難得的風雨景緻,卻突然發現阿杰不見了。她回身尋去,卻看見阿杰躲到了洞裡的人群后面,似乎是在打著電話,一隻手還將嘴遮住了,似乎是在很輕聲的交談什麼。
茉莉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4)起夜
遊玩了一天,回到民宿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回來的路上,他們並沒有遇見那個路霸,路障也是打開的,兩人徑直的讓車子開了進去。
被海浪浸溼,又淋了雨,茉莉似乎有點不太舒服,就準備早早地洗澡休息一下,阿杰則躺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剛打開浴室的花灑沖洗,她卻想起來忘了拿自己的浴巾,對於有潔癖的她來說,她從來不使用外面的毛巾。於是她趕緊叫阿杰幫忙。
然而叫了好幾聲,阿杰卻都沒有應答,似乎是睡著了。
茉莉氣得只得披著衣服自己來取,卻發現阿杰並不在屋內。茉莉狐疑的找了找,卻發現阿杰正在院子裡打電話,一邊打一邊還咧著嘴賤兮兮的笑著。看到這個,茉莉頓時火冒三丈,她真是受夠了阿杰沒完沒了的電話,於是沒好氣的使勁敲著玻璃,叫阿杰趕緊進來。
阿杰聽到玻璃的敲擊聲似乎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來,見到茉莉正在臉色難看的盯著她,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沒了,匆忙掛了電話,跑回來。
“這麼快就洗完啦?”一進門阿杰趕緊陪著笑臉說,結果卻被茉莉赤裸裸的景象嚇了一跳,“唉呀媽呀,你怎麼不穿上啊?”
隨即,阿杰似乎心中湧出了什麼念頭,嬉皮笑臉的伸手就要觸摸茉莉白嫩的肌膚:“嘿嘿,老婆,你真白……”
茉莉一巴掌打開阿杰伸過來的鹹豬手,嚷嚷道:“正經點!我那浴巾呢!”
“浴巾?”阿杰的手背被打生疼,呲著牙不解的問,“不是在箱子裡麼?”
“給我拿出來!”茉莉瞪著眼睛大聲的說。
阿杰一聽,正要分辨,卻看見茉莉的眼睛似乎都要冒火了,也就不再說話,撇著嘴去箱子裡把浴巾找了出來。
茉莉一把扯過浴巾,白著眼對阿杰訓斥道:“以後,必須給我隨叫隨到!別沒完沒了的打你那些破電話!”說完轉身又走進了浴室。
晚上兩人隨便吃了點從便利店帶回來的快餐就睡下了。明天,又將是忙碌的一天。
帶了半夜,茉莉被蚊子咬了,不停地抓撓著胳膊,可是還是奇癢無比,胳膊腫了起來。她實在疼癢難忍,邊準備塗寫蚊蟲藥。
她起身打開了自己一側床頭燈,想把身邊的阿杰叫醒,結果卻發現阿杰不在床上。
茉莉一驚,連忙坐起來,卻發現廁所亮著燈。
她狐疑地下了床走到廁所門口推門一看,果然阿杰正蹲在馬桶上刷著手機。
阿杰也被茉莉嚇了一跳:“你幹嘛,怎麼突然起來了?”
“我還要問你,你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
“我,我,我鬧肚子……”阿杰揉著肚子說。
“鬧肚子?你吃什麼了?”
“不知道……,可能快餐有問題。”
“快餐?我也吃了啊,怎麼沒事!”
“你,你腸胃好!別管我了,你先去睡吧,別在這聞味了,我馬上好了。”說著阿杰就關上了廁所的玻璃門。
茉莉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實在不想大半夜的在廁所裡和他掰持,就自己去抹了蚊子藥繼續睡了。
(5)泳池
不知又睡了多久,她再次醒來了,因為她感覺似乎一直有風從門外吹進來,隱約的還聽到一陣陣的划水聲,她迷迷糊糊的想,不會是這個死阿杰又出去打電話了吧,怎麼不關門啊?
可當她側過頭時,卻聽到身邊的陣陣鼾聲清晰地響徹著。
她頓時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盯著身邊的熟睡著的人,確實是阿杰。她再朝門口一看,那門竟然是開著的,茉莉登時坐了起來,她明明記得自己睡前是鎖了門的啊!而就在此時,門外的院子裡又響起了陣陣的划水聲,彷彿是有人在泳池裡游泳!
她連忙推了推旁邊熟睡的阿杰。阿杰驚醒後,迷迷糊糊的問道:“啊?怎麼了?!”
茉莉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開著的門。
阿杰這才發現端倪:“哎?門怎麼開了?是不是風吹的?”
“不會,我確定鎖了的!你再聽。”
阿杰屏住呼吸,仔細的聽著,果然他也聽到了院內的陣陣划水聲。
阿杰也坐了起來,起身要開燈。茉莉一把攔住了他,示意他不要開燈。阿杰會意的點點頭,然後準備下床看看,茉莉又連忙拉住了阿杰的手臂。阿杰輕輕地拍了拍茉莉的手,對他輕聲說:“沒事,我去看看,放心。”
“嗯,小心點。”茉莉跪在床上緊張的叮囑。
此時天似乎已經晴了,一縷月光從門外照射進屋子裡,讓屋內顯得亮堂了許多。阿杰下了床,光著腳輕輕的向門口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卻定住了,茉莉正要說話,阿杰卻使勁擺著手示意她安靜。
他屏住氣息,藉助月光從開著門縫往院內一看,果然一個黑影正在泳池內游泳,併發出了一陣陣的水花聲。
阿杰頓時汗毛立了起來,這個民宿明明就只有他們兩人啊!?難道,難道是房東??可是沒道理啊,防凍液不能半夜來院子裡游泳吧?
“Hi,誰啊!?Who are you?”阿杰壯膽打開了門衝著院內喊著,剛要邁進院子,泳池內一個黑影倏地一下從泳池內鑽了出來,竟然是一條狗,那狗利落的抖落掉身上的水後,竟然向阿杰跑來,嚇得阿杰趕緊退進屋裡關上了門。那狗卻並沒有跑向臥室,而是從門前迅速竄過向著大門跑去了。
茉莉此時也已經下了床,並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根棍子,遞給了阿杰,阿杰拿過來一看,竟是一根鐵棒,不禁詫異地問:“你在哪找的?”
“就是在床頭櫃側面。”茉莉指了指開著抽屜的床頭櫃。
阿杰顧不上多想,小心的打開了屋門,將手機的電筒打開,左手拿著手機,右手舉著鐵棒就向院門快步追去。茉莉則緊張的關好門,躲在門後張望著。
阿杰來到門廊,使勁的清了下嗓子,門廊內的聲控燈一下就亮了,可是阿杰卻驚呆了,院子的大門敞開著,那條狗已經跑了出去,可是院子的門怎麼會被打開了呢?
這個門從外面沒有密碼是不可能打開的,除非,除非,是有人打開的!!
想到這,阿杰趕緊驚慌地跑過去把門撞上,然後轉身跑回了屋內,將臥室的門也趕快鎖死,隨後驚魂不定的蹲在窗子前向院內瞄著。
茉莉被阿杰的舉動搞得更加狐疑,她一邊附身靠在阿杰身後向窗外看著,一邊輕聲的問:“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進來的?”
“不知道。我也沒看清,好像是條狗,從院門跑了。”阿杰咬著嘴唇說道。
“院門?那不是鎖著的麼?你忘了鎖門啦?”
“不可能!我確定鎖了!”
“那怎麼會進來狗的?”
阿杰也沒有答案,只好搖了搖頭。
“”這個房子確實問題太多了,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搬走。但是這個房子設定了“嚴格”限制,就是入住後不能提前退房的意思,所以咱們必須讓房東知道這個房子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說完,阿杰看了下表,雖然現在才凌晨4點,但他還是掏出了電話給房東撥了過去。
不出所料,電話撥通了好久才被接起,對方用迷迷瞪瞪的聲音問:“Hello?!What’s wrong?”阿杰見對方並沒有問自己是誰也感到有些詫異,但還是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把剛才的事情告知了對方。
那邊聽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告訴阿杰很抱歉,那可能是條野狗,那附近有不少野狗,但院子除了客人和自己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有鑰匙了。希望他們不要擔心,明天會派人去檢查一下門鎖。
“什麼時候來看?如果明天一早不來修理的話,我們可要退房了!”阿杰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嚴肅,以便給房東更多的壓力。
結果房東似乎並不吃驚,反而笑著提醒他如果未經允許就提前退房的話,根據合同,錢和押金分文不退的。
“不是……”,阿杰沒想到房東上來就會拿合同說事,合同他確實看過的,這個房子因為是特價房,所以退款政策極其嚴格,一旦入住就不能退款了,急的他直接上了中文,“你這房子這麼偏,網上根本沒說!我們出去一趟,叫個車都叫不著,你還有臉說合同……”
房東見阿杰說起了中文,也提高了嗓門再次重複說自己答應明天會去檢查門鎖,如果他決定退房可以隨時離開,但是房費和押金恕不退還。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Fuck!”這通電話讓阿杰更是火上澆油,不停地在房子裡咒罵著房東。
茉莉問清楚後也是氣憤不已:“太TM扯了!憑什麼不給退!我給平臺打電話投訴!”
說著就要撥電話。
阿杰雖不攔著,卻嘆著氣說:“哎!夠嗆!合同確實是這麼寫的……”
“無所謂吧!就當咱們上當了!天亮就走,這錢咱們不要了!”茉莉掛斷了電話,生氣的說道,“就是TM的咽不下這口氣!”
“嗯,明天房東會找人來修門鎖。如果修不好,咱們就搬走。”阿杰雖然嘴上附和著,但心裡卻還真捨不得白扔裡這麼多房費,更何況還有3000塊得押金呢。
此時已經快5點了,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兩個人折騰半天也漸漸地有了睏意,就偎在一起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相繼睡去了。
第五章 第三天
(1)退房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兩人先後起身,阿杰伸了伸懶腰,結果肚子竟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阿杰下意識的揉了揉肚子,昨夜鬧肚子再加上半夜裡的折騰,確實是讓他餓壞了。
“哎呀!”阿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現在幾點了?!”
“11點了吧。”茉莉一邊盤著頭髮一邊回應。
“靠!完了!”阿杰似乎想起了。
“啊?什麼完了?怎麼了?”茉莉這幾天已經被折騰的神經衰弱了,看到阿杰的反應,她立即緊張的問道。
“早飯!沒聽見送早飯的按門鈴啊!”
“對哦!”茉莉恍然大悟。
“這會蝦米了,沒早飯了!”
“算了!我來弄點吧。”茉莉把頭髮盤好,顧不上洗臉就在阿杰受寵若驚的注視下徑直去了廚房。
阿杰哼著小曲剛打開水龍頭要開始洗臉,卻聽見茉莉在廚房驚慌的叫喊:“老公!!”
阿杰連忙關掉水龍頭,跑向了廚房。
到了廚房一看,茉莉正驚慌的站在門口,目光卻直勾勾的盯在餐桌上。只見餐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兩份早餐和一紮果汁。
阿杰也有點詫異:“這,這什麼時候送來的?”
說完他趕緊跑到後窗,可是後窗仍然是插著,並沒有打開。他又跑到院門,可是院門也是鎖著的,他從裡面將內鎖打開,走出了院子。門外空無一人,遠處的廢墟上依然是隻有雜草在隨風搖曳。他又在門前巡視了一番,想試圖看看有沒有車輛的痕跡,可是除了昨天路霸的車胎印記之外,似乎並沒有新的痕跡。
他正要回身進去,卻感覺道路一龐的樹林裡似乎有個人影晃動了一下,他心動一緊趕緊定睛張望,可是樹林裡黑洞洞的似乎啥也看不到。他覺得自己也許有點太神經質了,可是那早餐到底是怎麼送進來的呢?難道在他們睡覺的時候May自己進來送了早餐?難道May也有鑰匙?可是房東明明說只有他和自己有啊。
回到廚房,他和茉莉看著這兩份早飯,又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人在飢餓狀態下似乎沒有什麼比吃飯更重要,最終,飢餓佔了上風。
阿杰拿起勺子,咣咣的吃了起來。
茉莉拿著勺子卻怎麼也沒有胃口,這個房子讓她太不舒服了。
“咱還是退房吧。”茉莉看著狼吞虎嚥的阿杰說。
阿杰這才看到茉莉竟一口都沒吃。他努力地嚥下嘴裡的炒飯,然後將杯子裡的木瓜汁一飲而盡。茉莉仍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意見。
“嗯。”阿杰明白茉莉的意思,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是自己再敷衍,估計今天一天都別想好過了,“行。那咱今天就去找個酒店吧。”
“好!那咱們一會先去找酒店。”茉莉嚴肅的說。
“嗯……,好。聽你的。我先上網查查。”阿杰起身要回臥室。
“不!你去收拾行李吧,我來查。”說完,茉莉似乎心情暢快了許多,拿起勺子吃起了早飯。
大約30分鐘後,阿杰已經收拾完了兩人的行李。他站在院內看著泳池和寬大的活動室。來了三天了,卻根本沒有機會享受就要搬走了。
阿杰在院子裡惆悵的看著,無意中卻看到在活動室的屋簷下,有個紅點正在閃爍,似乎是一盞小燈。他好奇的走了過去一看,原來竟是一個攝像頭。
這種家用攝像頭在中國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一般都是用於家庭安防或者在主人離開時觀察家裡的寵物或幼兒、孤寡老人等。
這個應該是防盜用的吧。阿杰心想。對哦,如果有攝像頭,其實可以看到院內發生的一切吧。
阿杰正要走過去查看,廚房卻傳來茉莉的一聲大喊:“Yeah!”
阿杰一驚,趕緊轉身跑進廚房。
“怎麼了?”阿杰詫異的看著茉莉問。
“我查到一間假日酒店性價比還不錯,我先定下了。但今天晚上他們有一個婚禮,所以10點以後才能check in。”茉莉說道。這次她還是看了連鎖酒店,而沒有再選擇民宿。
“哦。行!聽你的!”阿杰平靜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幹嘛?還有好幾個小時呢?”茉莉看著阿杰咬著嘴唇問。
“去海灘吧,晚上正好去酒店辦入住。”阿杰連忙答道。
“好,那要不要和房東說一下。”
“嗯,還是說下吧,順便投訴他。”
“好。”
說著,阿杰隨手就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Hi Andy, just let you know that we decide to go today, sorry, but we still want you pay back the room fees for later days. (你好安迪,我們還是決定走了,很抱歉,但是還是希望能夠把房費退給我們。)”
“What? !Kidding me?! You want to check out today? !Why? I have ask one guy to fix up the lock.”對方顯得很吃驚,並且有點生氣。
“Yes! We will go, sorry! But……”阿杰還是想再協商下房費的事,可是房東卻打斷了他。
“Oh, really pity ,when will you go? Ah, I mean I can arrange a car to take you to the new house, just as a compensation for the external room fees.”
“他說可以安排車送我們去新酒店,算是補償。”阿杰捂著電話對茉莉說。
“可以啊,至少可以省點打車費。”
“OK! That’s good!”
“Ok, so, please let me know when will you leave?”
“Ah, we will go outside right now, but you can pick us up about 21:00.”
“All right!My car will get to the house at 21 pm. See you then.”
“房東說9點來接我們。所以下午我們要抓緊去轉一下。”掛了電話,阿杰向茉莉彙報。
“9點接我們?來這裡接麼?”
“嗯,我想是吧。”
“所以我們晚上還要回來?”茉莉問。
“嗯,對。沒事,反正就是回來取下行李,省得我們再帶著箱子去轉悠了。”
“那好吧。”茉莉思忖了片刻後答道。
(2)海灘
這一天,他們本來計劃是要去海灘轉一天的。但是現在顯然已經來不及去潛水衝浪了,所以他們決定只是去海灘逛逛吃點東西。
今天天氣非常晴朗,所以兩人一出門就曬得不行。原本打算走到大路上的他們只得再次選擇了叫車,結果接單的竟然還是那個路霸。有了昨天的經歷,兩人非常擔心,但附近似乎確實沒有其他的車子了。
兩人沒辦法,只好再次上了路霸的車子。
車子剛開走不久,茉莉就忍不住的問起了昨天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What?”路霸很是詫異,“跟蹤?有沒有搞錯!”
“你,昨天,在崖上,監視我們,為什麼?!”茉莉繼續質問。
“哦!哈哈!”路霸一聽居然無奈的笑了起來,“抱歉!可能你是誤會了。我昨天送完你們又接了一單大活,但是卻要等上一會兒,所以就去崖上逛了逛。怎麼?你看到我了?”
茉莉對路霸的解釋不以為然,但料想他是不會說實話了,就不再說話。
結果那路霸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對她問到:“怎麼樣,你住的那個房子如何?”
“你什麼意思?”阿杰警惕的看著路霸。
路霸從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嗯,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你們真的不打算搬走麼。”
“你到底什麼意思?!”路霸的話讓阿杰不禁警覺起來。
“哈,我看你倆沒什麼旅行經驗,所以奉勸你們一句,那個房子有問題,你們最好趕緊搬走。”路霸從後視鏡看著阿杰說道。
“為什麼?”這會輪到茉莉緊張了。
路霸回頭看了一眼茉莉,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不該多管閒事事,所以只能說這麼多。如果不相信,那就忘了吧。”
茉莉被路霸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阿杰見狀則對很嚴肅的對那路霸說道:“兄弟!你還是好好開的車吧!當心我投訴你!”
“哈哈!”路霸見兩人這樣緊張,又笑了,“別緊張!沒事,我開玩笑的。哈哈!”
“靠!”聽到路霸這麼說,兩人異口同聲的咒罵,結果又引來路霸的一陣嘲笑。
到了金巴蘭海灘。
兩人一下子被這裡的景緻俘獲了,雖然巴厘島的海水並不像馬爾代夫甚至安達曼海那般舉世聞名,但是這裡海水質量還是有點讓人出乎意料的好,臨近海灘的水域甚至還泛著淡淡的綠色,像一大片綠綢緞在風中飄舞,時而飄到沙灘上,留下一層斑駁的泡沫。沙灘的質量雖不似其他海島那般潔白細膩,但是踩上去卻異常鬆軟,甚至有點踩在土壤上的錯覺,海水溫度極為舒適,衝到腳面上稍微有些溫熱,海水裡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激情的嬉戲,孩子們則多散落在沙灘上玩著沙子,拾著貝殼。
海平面上,一艘白色的雙體帆船正在向著遠處的深海進發,幾隻海鷗時而略過,時而盤旋,間或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
茉莉和阿杰牽手漫步在海岸上,這個下午,他們迎來了久違的放鬆,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海島度假生活,玩沙、拍照、戲水,難得的歡樂和放鬆讓他們頓時忘掉了連日來的不悅和驚恐,一切都恢復到了度假本來該有的樣子。
日暮時分,兩人來到海灘上熱鬧非凡的燒烤拍檔大快朵頤,噴香的燒烤、乾爽的啤酒、迷人的落日、清涼的海風交織在一起,讓茉莉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爽朗。笑,阿杰也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工作上的壓力和苦悶一直沒有機會宣洩,今天藉著酒勁,兩人從工作、聊到創業、聊到感情、聊到孩子,這是他們第一次很輕鬆的聊到要孩子的話題,以往每一次聊到這個,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已爭吵告終,不是阿杰覺得時機不合適,就是茉莉覺得生孩子太痛苦,甚至還要為養孩子的意義等人生問題而爭論,而這一次,阿杰卻率先聊到了這個話題,讓茉莉感到很意外。
“說實話,以前我不想要孩子,是因為怕有了孩子給我們增加負擔。” 阿杰一邊轉著手裡的酒杯,一邊看著茉莉說,“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養孩子雖然辛苦,但是卻能讓生活變得更厚重,讓人變得更有責任感,讓家庭更為完整,讓夫妻開啟新生活。”
看著阿杰嚴肅的說教起生娃的意義,茉莉將嘴裡的一口啤酒全都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珠子笑著說:“不是,大哥,您,您這是看了什麼雞湯了麼?”
看到茉莉的誇張表情,阿杰也被逗樂了:“嘿,我這跟你探討這麼嚴肅的話題,您能正經點麼?”
“不是,正經點可以啊,不過怎麼老覺得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特別不正經呢?”
“邊兒去!我這可是頓悟,頓悟!”
“頓悟?怎麼就頓悟了?”
“不是,你先別管這個,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嗯,這個,我倒真沒想過。順其自然吧,有了就要唄,你別後悔就行。”茉莉神秘的擠了擠眼睛。
“嗨,這個好解決,想要隨時可以。”阿杰整了整身子,向茉莉拋了個媚眼。
“說的輕巧,你不要太自信了啊。”茉莉鄙視的看著阿杰。
“嘿!”阿杰不服氣的端起酒瓶給兩個人再度滿上,然後捏起酒杯說道:“來!為了咱們即將開始的性生活!啊不,新生活,乾杯!”
說罷兩人笑著將啤酒一飲而盡。
(3)陰謀
酒畢,阿杰看了看手機,已經差不多7點多了:“走吧,快8點了,回頭房東該過去接咱們了。”說完,便起身準備去結賬,“你先待會,我結完賬去下廁所。”
茉莉點了點頭,刷起了手機。
過了好久,阿杰卻神色慌張的回來了。
“怎麼了?錢不夠?”茉莉狐疑的問。
阿杰卻並不答話,而是一把拉起了茉莉:“快走!”
“啊,怎麼啦?”茉莉慌忙的拿起手機站了起來。
阿杰卻並不回答,徑直的把茉莉拉到了海邊一處酒吧附近的樹叢下。
“幹嗎啊你?怎麼了到底?”
“你聽好,我剛才去這個酒吧的廁所裡尿尿。無意中路過廁所不遠的一張桌子。”
“然後呢?”
“那桌上有個人的聲音吸引了我。”
“聲音?什麼聲音?”
“你猜那是誰的聲音?”
“靠!大哥,我怎麼知道,你就快說吧!”茉莉有點著急了。
“是房東!”
“啊?房東?這麼巧?那你怎麼不打個招呼?”
“我一開始也只是感覺聲音像像,而且那個人一看就是個本地人,不是英國人,也就沒在意,尿完以後我就在廁所裡趁著洗手,卻聽見那個人正在打電話,可是說話內容卻讓我很詫異。”
“他說什麼了?”
“他說,兩個人一共8萬,女的單獨是5萬,中國人,很漂亮。沒問題的話,我一會就派人過去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我一開始並沒有反映過來,但是出來後越琢磨越不對勁。”
“你是說,他說的是咱們倆?”
“嗯!”
“之前,我不是給你發過遊客在泰國被綁架,女的失蹤的新聞麼?”
“啊,你可別瞎我。”
“我不是嚇你,反正,這個很可疑啊。”
“那我們怎麼辦?報警麼?”
“報警估計不行,因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呢?”
“那怎麼辦,要不,別回去了吧。
“那不行,咱們所有的行李都還在那房子裡。”阿杰思忖著,“對了,要不這樣吧,我給那房東打個電話,如果真是這個人,那我就說自己打車回來取走了,不用他送了。這樣一來可以確定是不是他,二來我們打車過去他也不敢貿然下手。第三,這樣他也不會知道我們搬到哪去了。”
“嗯,好主意!”
說完,阿杰獨自一人進入了酒吧,找了個隱蔽處坐了下來,可是此時那個人卻不在酒吧裡了。阿杰只好撥通了房東的電話,並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此時,電話已經接通了,阿杰立即跑到酒吧:“你好,我是阿杰,那個,我們已經聯繫了酒店派車來接我們,所以我們拿了行李就直接走了,不用你去送我們了。謝謝。”
電話那邊卻是一陣沉默之後才說道:“哦。這樣啊,好吧,那祝你們玩的愉快!”
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第六章 驚魂夜
(1)屋頂
此時已經快7:30了,要儘快了。兩人快步跑到海灘公路上攔住了一輛駛過的出租車,趕回民宿取行李。
當車子來到民宿外那個哨卡的時候,兩人發現路障又是敞開著的,而那個路霸也並未在此,兩人連忙讓司機繼續往裡開,可是司機似乎也有點含糊了,不停地說自己的車子不行,堅決不肯不去,兩人無奈,只得繼續央求司機在這等他們拿行李回來。
司機撓著頭露出為難的表情。阿杰會意,忙從錢包裡掏出了20美金塞了過去,並雙手合十表示感謝,那司機拿過錢看了看,才不得不點頭應允了。
兩人見狀,趕緊下車用手機照著跑回到住處。
此時天已經全黑下來了,阿杰到了門口正要輸入密碼,卻發現民宿的門虛掩著,並未鎖住。
阿杰和茉莉心裡再次不安起來:門怎麼又被打開了?難道是房東派人回來收拾房子了?還是?
為了以防萬一,阿杰順手從門口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帶著茉莉輕輕地推開了院門,並特意將大門敞開著,以便可以快速跑出去。
儘管兩人的腳步很輕,但門廊的感應燈還是瞬間就亮了,藉助燈光,兩人緩步走進見院內,並且打開了院內的射燈,頓時整個院子被照射的燈火通明,可是院內似乎並沒有人,廚房內、活動室還有臥室內都安靜極了。
兩人小心的快速來到臥室,來不及開燈,阿杰就藉助院內的射燈拉起行李快速走了出來。可當兩人再次來到門廊時,走在前面的阿杰卻停住了——院門又被鎖上了。
“靠!不會吧!”阿杰放下行李,快步走過去搖晃著院門,可是大門卻像被焊死了一樣,死活打不開。
阿杰頓時感到背上和腦門滲出了一層的汗水。現在並沒有風,大門也沒有回力,明明剛進來的時候,自己是敞開的,現在卻被鎖的死死的,一定是有人鎖上的!
“怎麼辦啊?”茉莉心急的問。
“走,跟我來!”阿杰似乎想到了別的出路,說完來著箱子轉身向院內的樓梯走去。
茉莉這才明白,阿杰是要爬到露臺上面去。
而入住以來,他們還沒有上去過,這是他們第一次上到露臺。
在幾盞地燈的照射下,他們大致看清露臺的樣子:這個露臺幾乎佔據了整個屋頂,在露臺的中間,用塑料布遮蓋著一些藤製桌椅和遮陽傘,看來是給住戶用作星光Party用的場所,但是明顯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雨水和吹來的樹葉集聚了不少,並且在靠近邊緣的位置已經長出了很多的青苔,若是平時這種服務肯定會引來茉莉的投訴,但是此時他們已經毫無心情去顧忌這些了。
房子四周是一片的寂靜和漆黑,只有遠處的海面上和沿海的公路上有著些許的燈光,隱約還能聽到遠處海岸此起彼伏的漲潮聲。兩人在天台邊緣快速的轉了一圈,準備找一個合適的位置跳下去,客戶屋子週五並沒有任何堆積物,可以讓他們落腳下去。
阿杰無奈,最後走到院外一側的屋頂邊緣停了下來,這個屋子的高度大概有4米,直接跳下去還是有些風險,如果下面有人接應就好了。
剛才看到阿杰堅定地樣子,茉莉本來以為他已經有了什麼好辦法,結果轉了一圈之後又默不作聲了,便看著阿杰焦急的問:“怎麼樣,現在怎麼辦啊?”
阿杰咬著嘴唇,並不答話,而是滑開了手機,撥出了那位Uber司機的電話,希望請求司機過來幫助他們,可是那邊的電話在撥通後卻始終沒人接聽。
“靠!媽的!”最後的一點希望似乎也落空了,阿杰不禁歪著頭咒罵起來,可是再怎麼罵也無濟於事,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阿杰收起手機,轉向茉莉,嚥了口唾沫說後說道:“那個房東很可疑,我們現在很危險,無論如何都要馬上離開。”
“我知道啊,可是怎麼出去啊現在!門也鎖了!上面也沒有樓梯!”茉莉顯然有些急了,不等阿杰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聽我說!”阿杰一邊點著頭,一邊高聲的喝止住了她,“我們現在,必須從這跳下去!”
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阿杰,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跳?這麼高?怎麼跳?!”
“我有辦法!我拉著你,你先跳!”
阿杰像是做出了最後決定,他拎起箱子,將箱子順著牆壁先扔了下去,箱子“咣”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的石子路上,讓茉莉不由得一驚。
只見阿杰卻趴在屋頂上,然後揮著手示意讓茉莉過來拉著自己手。
“沒事,我拉著你,然後你再跳,這樣實際也就只有1米多的落差了。”
可是茉莉似乎還是有點忐忑,在作了一番心裡鬥爭之後,還是退卻了。
“哎!”阿杰有些急了,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他思忖了一下,正要說話卻發現遠處一輛汽車正向著房子駛來,車燈黑暗撕開了一大片口子。
“是,是那個司機麼?”茉莉眺望著問道。
阿杰拿起手機看了看:“不好說!你跟這別動!等著我!”說完,自己轉身跑下了露臺。
“哎,你幹嘛去啊?!”茉莉回身剛要伸手拉住他,卻發現阿杰已經跑下了樓梯,登時慌張的想要跟下去,可是遠處的車燈已經越來越近了,她最終覺得在這裡等待,看看到底來得是什麼人。
不一會,樓梯又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果然是阿杰又上來了。
“怎麼樣?看清了麼?”阿杰也蹲下來,盯著駛來的汽車。
“看不清!太黑了。”茉莉搖著頭,然後看著阿杰:“你幹嘛去了?”
阿杰看著茉莉,把她拉了起來,然後將一樣東西遞到了茉莉手裡,“聽著!我先下去,然後想辦法把門打開,你在這等著。萬一有什麼危險,你就用這個!”
茉莉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透著寒光的鋼製西式菜刀!兩人結婚以來,幾乎從未在家開過火,因此茉莉幾乎平日在家也是很少動刀,如今在這麼玄妙的時刻,竟然讓自己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茉莉本能的把刀甩了出去,那邊菜刀頓時“噹啷”一聲摔在了屋頂上。
阿杰沒有說話,而是附身撿起了菜刀,然後用力的拉住了茉莉緊攥著的右手,將刀柄要塞到她的手裡,茉莉一邊掙扎一邊喊著:“不行!幹嘛!你幹嘛!”
結果,兩人一爭執,刀刃不小心滑在了阿杰的左手手臂上。
“啊!”阿杰下意識的將手臂撤了回來,鋒利的刀刃在他的左手臂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滲出了一縷的暗色的鮮血。
茉莉登時也嚇壞了,看著阿杰的受傷手臂,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
阿杰搖搖頭,並不理會,而是再次拉起了茉莉的右手,然後將刀遞了過去,焦急的說:
“來不及了茉莉!你快拿著!我現在先跳下去看看情況!要是沒事,你就下樓來!要是有危險,你就用這個保護自己!”說完,阿杰將刀發放到了茉莉的手中,並用雙手捧住用力的握了握。
茉莉抽泣著點了點頭不再拒絕,但眼中卻分明透射出了極度的恐懼。
阿杰附身坐在屋頂上,然後附身跳了下去。3米的落差,還是讓阿杰的腿承受了極大地重力,落地的一剎那,腳面一麻癱坐在了地上。
阿杰顧不上疼痛,強忍著站起來,抬起頭對著茉莉說道:“沒事!你等著!”
說完阿杰就消失了一片黑暗之中。
茉莉又輕聲的喚了幾聲,卻再也沒有人應答,此時,那輛駛來汽車已經開到了房前,車燈在門前照出了很大一片光亮。
那車停穩後,並未熄火。
須臾,車上下來一箇中等身高的人,但卻看不清面目。
那人下了車,轉身徑直走向了院門,似乎是準備進來了。
“糟了,他要進來了!”茉莉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餐刀,附身跑到了屋頂靠近院內的一側蹲了下來,觀察著院內的動靜。
那人在門前逗留了好久,才響起開門聲,隨後聲控廊燈頓時亮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但卻像是拖著很重的東西進來一樣。
“他可千萬別上來!死阿杰呢,到底去哪了啊!?”茉莉一邊在心中焦急地念叨,一邊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
而此時,樓下卻突然沒有了聲音。
遠處海平面上的一聲悶雷和閃電打破了院內的寂靜,茉莉抬眼一看,不知不覺間,竟然陰天了,剛才還高懸著的月亮已經被湧來的烏雲完全的包裹住了,讓院子周圍顯得越發的陰暗了,一陣海風徐徐的吹來,透著一種北京初秋的微涼。
(2)房東
須臾,庭院下又響起了腳步聲,並且聲音正從通往露臺的樓梯走來。
可是馬上,那腳步聲在樓梯口似乎又停住了。
“Hello!Anybody Here?”
茉莉,正站在露臺中央雙手握著刀思忖著如何應對,卻聽到樓下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她從沒聽過,不是路霸!也不像是本地人!英文的發音似乎很純正。
她沒有回應,而是選擇繼續守在原地,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可是此刻她卻已經緊張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格外清晰了。
下面的人見沒有人回應,似乎並未離開,而是繼續向露臺走了上來!
茉莉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彎著腰緊盯住樓梯口,雙手將刀柄攥的死死的。
“噔、噔、噔、噔~”
此時,那人踏在臺階上的每一步聲響,都像是錘在茉莉胸口的拳頭,讓她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收縮抖動著。
終於,一個身影從臺階上出現了,那人手裡拿著一個應急手電,腳還沒站上露臺就已經看到了露臺上做好防備的茉莉,看到茉莉驚恐的樣子以及手中摸著的長刀,那人立即停住了,不敢上前半步。而他手中的應急手電發出的強光在黑暗中顯得更加刺眼,卻也晃得茉莉眼前一陣眩暈,不禁連忙伸出手臂閃躲。
“啊!誰啊?”茉莉一邊用手擋住眼睛,一邊厲聲質問。
那人聽到茉莉說話,似乎更為詫異。
“Ah, You, are you Mrs. Zhang? ”那人將手電關掉,緩步邁上了露臺,小心的問道。
見到對方走上了露臺,茉莉再次提高了警惕,將刀指向了對方。
藉助露臺的射燈,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面目:這是一箇中年的歐美男子,身材很高,是個白種人,金黃色的短髮,臉上沒有鬍鬚,身著一件深色的背心和一件暗色的短褲,那人眉頭緊鎖的盯著茉莉手中的長刀,站在樓梯口,一隻手握著手電,一隻手張開著伸在前面,表明著自己並無威脅。
“Mrs. Zhang,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What happened? You said you already go to the hotel!” 那人繼續問道。
聽到對方的問話,讓茉莉無比詫異,這個人怎麼會認識自己?怎麼會知道自己要搬去酒店的事情?難道是酒店派來接我們的嗎?
“Who, Who are you?”茉莉決定不再沉默,仰著頭向對方問著。
“Oh!”那人見茉莉說話了,情緒立即緩和了許多,身子稍微直了直,答道,“I am Andy, the owner of the house, Jack, just contacted me you will check out today, so I just come here to take a look.”
“What? You are the owner? Andy?”茉莉瞠目結舌的看著對方心想:不對啊!阿杰說,在酒吧裡看到的明明是一個本地人啊?可現在這個人明明是個老外!不對,一定是哪裡有問題,到底怎麼回事啊!啊呀,阿杰到底去哪了!
正想著,對方卻竟然笑了:“Haha, Yes! I am Andy, Nice to meet you!”一邊說著,一邊已邁動腳步向前走來。
“Stop!!”茉莉立即感覺到了危險,厲聲舉刀喝止住了對方。
對方見茉莉似乎更為緊張,舉著刀的手已經在發抖,不由的立即停住了,滿臉的笑容頓時被驚恐替代了。
“Sorry! But, What happened? Why are you taking a knife? Do you need help?”片刻之後,那人看著茉莉,關切的問。
“No worry! ”此時,茉莉心中突然湧出一種莫名的想法,但是她卻極力迴避著,同時強作鎮靜的答道:“I, No, We, We have taken a taxi! It’s waiting us nearby here!”
“Taxi?What taxi?” 那人聽到,更是不解,可是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Oh, I just see a taxi driving out when I am coming here.”
“什麼?臥槽!”聽到房東的話,茉莉的腦袋頓時“嗡”的一下子,腦中浮現出了一萬隻草泥馬。
“Yeah, but no worry!If you need help, I can take you out.”房東繼續站在原地說道。
“No! No need!”茉莉立即否決了。
“Why? You want to walk?”房東似乎仍不死心。
“No! I said No!”看到對方喋喋不休,茉莉提高了聲調,語氣顯得格外強硬。
被茉莉呵斥之後,房東愣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繼續說:“OK!It’s up to you, but, you looks so fear, can you tell me why? I just don’t hope anything bad happened in my house, Ok?”
茉莉並不回答,一邊搖頭,一邊下意識的向後退著,想擴大與那人之間的距離。
正退著,露臺上的射燈卻驟然熄滅了,瞬間,整個露臺,不,是整個庭院變得一片漆黑,籠罩在烏雲之下,和四周濃濃的暗夜融到了一起。
幾乎與此同時,茉莉明顯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死命的束縛住了。
那人很高很有力氣,茉莉本能的一邊呼喊一邊掙扎,可是整個身體卻像被吸在了一塊磁鐵之上,根本掙脫不開,她想到用手中的刀去進行反抗,但是兩隻手臂卻被那人用奇怪的姿勢鎖住了,右臂和左臂被緊緊地纏在一起,既無法趨避,也不發擺動,只能直勾勾的握著刀在自己身體的前方不停地划動著,她甚至想到了用牙齒去咬對方,但是,不管自己怎麼扭動脖子就是夠不到對方的任何部位,茉莉瞬間感到了無比的絕望,頓時無助地嚎啕大哭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白人男子,也被這突發的一幕嚇住了,在逐漸的適應了眼前的黑暗之後,他才逐漸恢復了冷靜,瞬間打開了手中的手電筒,向對面照來。
(3) 對峙
在手電的照射下,只見茉莉身後,是一名皮膚黝黑的本地人,身材很是健壯,兩隻手臂上紋滿了怪異的刺青,那人帶著一頂棒球帽,所以看不清面目,但無疑是個男子。
突然亮起的手電似乎並沒有讓那男子造成任何慌亂,那紋身男子一邊用力的束縛著茉莉,一邊慢慢的抬起了頭,並在冒煙的遮擋下盡力的迴避著手電筒的強光,但仍舊可以感受到這名男子藏在帽簷之下的眼睛裡,透射出的寒冷兇光。
“Who are you? What do you want?”白人男子將手電禮貌性的下移了些,並試探的問道。
“Turn it off!”紋身男子用近乎命令的口氣,冷冷的說道,“Hands up!”
白人男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了舉起雙數,同時在關掉了手電:“OK! Ok! Please do not hurt the woman, Ok?”
頓時,整個民宿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寂靜。
“You wanna save this woman?”紋身男子再次發問。
“Ah, yeah, she is just my tenant, please do not hurt her, Ok? I am the owner, What, what do you want?”白人男子再次祈求道。
“轟~”在遠處的層雲中亮起一陣閃光之後,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陣低沉的雷電轟響。
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雨已經越來越近了。
“Please!”被死死的束縛著的茉莉早已經泣不成聲,她手臂已經被鎖得有些麻木了,但是從剛才男子的說話聲音,她已經判斷出,這正是那名路霸,於是馬上呼喊著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身後的男子聽到茉莉的哀求,冷冷的笑了,然後嘴裡發出了“噓~”的一聲:“Be quite, Ok?你要是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
站在露臺中間的白人男子也繼續勸說:“Ok, can you release the woman now? I can do anything whatever you want.”
“Whatever I want?”那人輕聲確認。
“Yes! I Promise!”白人男子似乎看到了機會,趕緊回應道。
“哈哈哈。”紋身男子再次笑了笑,“Ok, You, come!”
白人男子一愣,不知何意。
“I said!”看到白人男子無動於衷,紋身男子顯然怒了,“You!Come!Here!”
與此同時,顯然他的手臂更加用力了,茉莉發出了很痛苦的一聲叫喊。
“OK!Ok!OK!”白人男子見狀馬上移動了腳步,舉著雙手向紋身男子移去。
白人男子緩步的向前移動著,他實在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是什麼,是要交換人質,還是……
當白人男子距離茉莉大概只有一米的時候,在屋頂不遠處的雲層上劃過了一陣閃電,瞬間將整個屋頂照亮了。
白人男子一下子愣住了,在距離他胸前不到一步的位置,正是茉莉手中握住的那把明晃晃的長刀,鋼刀在閃電的照射下瞬間反射出瘮人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幾乎與此同時,白人男子看到了茉莉背後那個紋身男子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揚,衝他擠出了一絲陰冷的微笑。
白人男子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咔嚓!”閃電過後,一聲振耳的雷鳴驟然響起,在白人男子正準備藉助雷聲轉身逃開的一瞬間,眼前的茉莉“啊”的一聲向他撲來,白人男子本能的用手一擋,卻似乎遲了,他頓時感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一陣涼意,然後又是一陣巨痛,他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同時抬起手想捂住胸前的痛處,卻分明摸到了一個金屬之物。
男子頓時明白了,自己被茉莉的鋼刀,刺中了。獻血順著鋼刀裸露的刀刃正在噴流而出,溫熱的鮮血瞬間淌滿了自己的雙手。
“啊!啊!”不遠處的茉莉發瘋了一樣的慘叫響徹在夜空裡。
白人男子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他極力的想站穩,但是雙腿似乎已經沒了力氣,不住的向後趔趄的倒退著,結果後腳跟不小心撞在了屋頂邊緣的擋水牆上,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後仰著從屋頂重重的墜在了院內的石板路上,不動了。
長時間的束縛之後,茉莉身體已經有些僵硬,她還一度寄希望於白人男子過來救助自己,可不想,在白人男子正要接近時,後背卻被那路霸用力的向前推了一把,自己身體沒有半點反抗的向前衝了過去,僵直的手臂和手中長刀,竟然直勾勾的刺入了白人男子的胸膛。
在剛到刺入的一瞬間,茉莉的手也本能的鬆開了,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頓時感到了無比崩潰和驚懼,一下子癱坐在了屋頂上。
更加崩潰的是,她竟眼睜睜看著那白人男子趔趔趄趄的從屋頂墜到了屋下。
她已經被嚇的哭不出來了,喉嚨裡只是不斷地發出這“啊啊”的低吼,一邊吼,一邊爬到了那人墜樓的地方,向下望去。
男子的身影近乎扭曲的躺在地上,身後和腦後洇出了一大片烏黑的血跡,那把鋼刀還赫然插在那人的胸口之上,男人的雙腿還在不停地抽搐著,似乎還沒有死。
茉莉的眼淚再次流淌而出,她跪在屋頂邊緣奮力的站起身來,想跑到樓下去進行救助。
可當她費力的站立起來,正要轉身的時候,卻完全忘記了背後的危險,那路霸竟然再次出現在了茉莉的身後,並且出其不意的用帶著手套的雙手奮力向茉莉的後背推去,無疑是想將茉莉一併推到樓下。
慶幸的是,茉莉在轉身的一剎那,已經用餘光掃到了突出起來的黑影,她在那人即將推到自己的一瞬間,本能的做出了一個應激反應,用力的縱身向樓下的泳池跳了下去。
那路霸本來已經使出了十足的力氣,結果卻撲了個空,完全憑著慣性向前衝去,他極力的想收住力氣,但是腳上卻被屋頂邊緣的青苔一滑,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先前趴去,伴隨著一聲“Fuck!”的慘叫,那路霸竟然也跟著茉莉墜下了屋頂。
茉莉由於是自己用力的躍下,所以憑藉拋物線正好落入了院內的泳池中,雖然落差不高,但是由於毫無準備,所以在落水後,還是激起了劇烈的水花,整個人也重重的拍在了水中,直沒入泳池水底。她落水後,立即撲打著四肢起身,努力想站立起來,可是還未及站穩,就感覺身邊的水中又重重的墜下來一個人,險些砸到她的身上,正是那路霸,而路霸激起的水浪再次讓她出去了平衡,身子隨著水浪再次倒在了水中。
等到茉莉再次找到平衡後,跟著她落入的水中路霸竟然也已經站立了起來,並且迅速地再次向她發起了攻擊。
(4)水戰
路霸伸出兩條黝黑的長臂,用力的按住了茉莉的頭和脖子,然後近乎將整個身子壓倒了茉莉的身上,試圖將茉莉淹死。
茉莉想不明白,她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房東和路霸竟然會對她們如此兇殘,這是自己的第一次蜜月,為什麼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阿杰呢?是不是已經報警了呢?
驚慌的茉莉突然遭遇到接連的襲擊,此時已經近乎絕望的崩潰了,她覺得自己無論再怎麼反抗,也無法戰勝眼前這個兇殘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要置自己於死地,到底是為什麼呢?他沒有要錢,沒有貪色,難道就是為了殺戮的快感?
茉莉感到自己地腦子已經不能再思考了,隨著本能的在水中的掙扎,她體內僅存的一點點氧氣都已經快熬盡了,她徹底放棄了掙扎,她想到了遠在老家的父母、想到了自己地溫暖的小家、想到了阿杰,然而自己卻再也來不及和他們道一聲告別了。
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可是她卻感覺到按在自己頭上的那雙手臂竟然送開了,是自己的錯覺麼?她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站起了身子,竟然真的浮出了水面,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發現眼前的路霸正被另一個人死死地勒住脖子,整個身子和雙腿正在水中死命的扭動著,掙扎的水花重重的濺到了茉莉的臉上。
是阿杰嗎?茉莉頓時感到了希望。
“Call Police! Quick!!”路霸背後的人一邊奮力的勒住路霸,一邊從嘴裡擠出了來一聲呼喊。
不是阿杰,是,是那個房東!
茉莉慌忙的後退泳池邊緣,卻不知所措:那個房東竟然沒有死!他為什麼要救我?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對,我必須馬上報警!我要報警!手機!我的手機呢!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短褲的口袋,但是那裡空空如也。
糟了,手機呢?茉莉努力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定是剛才掉在了露臺上,我要馬上上去找手機!
說著,茉莉連忙轉身用雙手用力的撐住泳池邊緣,想要爬出去。
經過劇烈的掙扎和搏鬥,本來就力量薄弱的茉莉更是顯得虛脫了很多,她嘗試著跳上去兩次,都失敗了,最後她用盡力氣將一條腿攀到了池壁上,然後將身子趴到了泳池邊緣,才成功的出了水面。
當她想把另一條腿也抬出水中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腿被人抓住了,她驚恐的回頭一看,那路霸竟然已經掙脫了房東,正在獰笑著看著自己,而那房東已經浮在泳池的另一側一動不動了。
糟了!茉莉腦中再次一陣空白,她使勁的想掙脫路霸的手,可是非但沒有成功,卻被那路霸再一次的拽回了泳池裡。
“啊!救命!救命!阿杰!阿杰!”茉莉別無他法,只能再次有氣無力的發出求救。
路霸顯然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再次用力的將手按住了茉莉的頭顱。
在入水的一瞬間,茉莉大口的吸了一口氣。
此時,她知道不會再有人幫她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草他媽的!”她的倔脾氣竟然被莫名的激發出來了,她在身體入水後,借勢一頓,然後死死地抓住了路霸的手臂,藉助重力用力的將路霸向水裡拉,等到完全倒地後,再借助水的浮力用力的一蹬腿然後在水中做了一個類似後空翻的動作,兩條腿頓時換到了上面,並衝出了水面,然後兩條腿分別伸向了路霸脖子的兩側,並由膝蓋一夾,竟形成了一個倒掛在路霸脖子上姿勢,這是她此前在水中瑜伽課上學到的一個動作。
那路霸本來將注意力全部放到茉莉的頭上,結果沒想到茉莉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因此非常意外,此時他感到整個脖子和肩膀頓時想被茉莉鎖的緊緊地,不禁一慌想把手抽回來去掙脫茉莉的雙腿,但是兩隻手的手腕卻也被茉莉死死的扣著,根本掙脫不開。
路霸頓時有些慌了,趕緊想往後退去,可是本來水中就不便行走,再加上茉莉快100斤的重量,所以頓時感到有些吃力,腳下一滑,就一屁股坐到了水裡。
入水後,路霸也有些恐懼了,他似乎水性並不是很好,在水中極力的掙扎著,吐著氣泡。而茉莉此時的表情卻顯得從容淡定了許多,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此前,茉莉喜歡游泳,因此她對自己的肺活量和水下感覺充滿了自信。
為了防止路霸返回水面,茉莉做出了更為瘋狂的舉動,她朝著路霸的一隻手指用力的張口咬去,並且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牙齒用力的閉合。
那路霸本來在水中就已經有些亂了方寸,不想自己的一根食指卻被茉莉死命的咬住了,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他的手上傳遍了周身,他本能的大喊起來,可是他忘了此時還在水中,他的大喊,讓自己的體內更是熬盡了大量的氧氣,伴隨著一大推氣泡的湧出,一種窒息感驟然降臨到路霸身上,他雖然強壯,但是水中的耗氧量自然也大,所以頓時失去了理智,張開了嘴本能的開始呼吸,但是吸水口中的卻是大口大口的池水。
路霸嗆水了,他的掙扎更加劇烈,茉莉也逐漸感到快支持不住了,夾在路霸頭上的雙腿已經開始打滑,眼看就要被掙脫了!
堅持!一定要堅持!就是這幾秒鐘的事情了!茉莉的腦中不斷地在給自己打氣! 勝敗在此一舉!
這最後的幾秒鐘感覺是那麼的漫長,像是過了很多很多年!
茉莉在水中已經快閉氣2分鐘了,她的力氣也幾乎耗盡了,她的腿最終無力的鬆開了,然後藉助手部的打水動作浮出了水面,同時用腳打水向後退開,她大口的喘著氣,觀察了眼前的水面。
那路霸也馬上跟著浮在了上來,他頭部朝下的在水面趴著,兩隻手臂也直勾勾的浮在水面上,但整個人卻沒有了動靜。
他死了麼?
茉莉意識到自己贏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殺了一個人!看著泳池裡內躺著的房東和眼前漂浮著的路霸,茉莉再度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壓抑了許久的恐懼終於化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
過了許久,她才吃力地爬出了泳池,邁著瑟瑟擦凍的雙腿,向露臺走去,她要去找電話,她要去報警,不,她要先把這一切馬上告訴阿杰,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兩人商量去辦的,就像這次蜜月旅行一樣。
茉莉走出泳池,正要步上露臺,卻停住了,她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
她馬上回身看去。
卻發現廚房和臥室裡竟然燃起了熊熊的火光,止不住的濃煙正從屋內肆意的冒出。再一抬頭,露臺上此時竟然也驟然出現了一團火光,露臺上的木製樓梯瞬間被引燃了。
“我操!著火了!!”
茉莉感覺到簡直難以置信!這麼多奇葩的險情,自己竟然在這一晚全都遇到了!
為什麼?難道真是見鬼了嗎!!
茉莉站在院中,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著。屋內的易燃物很多,不多時,火勢已經越來越大。所有的出路似乎都已經被大火封鎖了。
濃烈的煙霧,伴隨著沖天的火光頓時將整個院落和夜空映襯的異常彤紅,就連天上的烏雲都被烘烤得明亮異常,像在見證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一樣。
茉莉站在遠中,整個臉龐也被火光烘襯的越發蒼黃。她已經沒有了表情,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屋內不斷湧出的火舌呆住了。
不多時,厚重的煙霧就蔓延到了院內,將茉莉團團的包裹住了,茉莉頓時消失在了滾滾濃煙之中。
(5)暗夜
大約15分鐘後,一陣消防車和救護車的嘯叫,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兩輛小型消防車和兩輛救護車在民宿的屋前一字排開的停下來,一隊印尼消防員從車上魚貫而出,並迅速接通了高壓水槍,向民宿的火點噴去。
經過近20分鐘的撲救,這場大火才終於被撲滅了。隨後,一隊消防員穿好防護服帶著救生器具,破開了大門,衝了進去。
整個豪華民宿如今除了一部分鋼筋和和牆體,其他基本上已經蕩然無存。
一輛警車也鳴叫著駛到了民宿的跟前,車門一開,一名男子嚎啕大哭著就衝了出來,正是阿杰。
阿杰看著面滿目瘡痍的民宿,頓時像瘋了一樣的大聲的呼喊著“茉莉”,然後想要衝進廢墟去找人,卻被在外面警戒的消防員給攔住了。
被攔住的阿杰,只得跪在民宿的不遠處撕心裂肺的呼喊著,聽上去讓人倍感心疼。
一名年輕的印尼警察走過來,蹲下同情的拍了拍阿杰的肩膀,示意他節哀。
不多時,消防員和醫護人員陸續抬著幾具擔架出來了。阿杰頓時站了起來,緊張的注視著。
前兩個擔架上面的人都被步蒙著,完全看不清是誰。更加讓人焦急,可當第三個擔架被抬出來的時候,阿杰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那具屍體,不,那個人並沒有被蓋住臉,而是被消防員用擔架抬著送到了救護車上,那人一頭溼漉漉的長髮顯示著,他是個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並沒有被矇住面部,這說明,她還活著!
阿杰頓時感到一股血液湧向了頭部,一股眩暈感油然而生,身子不禁向後倒去,身邊的幾個護人員趕緊將其攙扶住。
阿杰掙脫著站起來,有氣無力的說:“She is my wife! She is my wife!”說著就向著擔架衝了過去。
來到擔架跟前,阿杰小心的湊到那女子面前端詳著,那正是茉莉。此時,茉莉已經昏迷了,她的渾身溼漉漉的,頭髮還在淌著水滴,身上的傷痕卻清晰可見。
阿杰看著昏迷的茉莉向一旁的醫生問道:“She's still alive?”
在獲知阿杰的身份後,醫護人員表情凝重的告訴他:“Yes, the pregnant is alive, but unconscious, we make rescue already but still need transport to hospital.”
“Ah, god!”阿杰似乎也很震驚,“but, how does she alive from the fire?”
“Oh, she is very lucky, she stayed in the pool all the time, but a little bit drown.”一名護士回答。
阿杰聽後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後又向護士哀求道:“Let me stay with her, I am her husband!”
幾名醫護人員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了阿杰身後的警察,阿杰也隨即回頭看了看那個警察,那警察點了點頭:“Ok! You can go to the hospital firstly, but you are the only witness and reporter, so we need make an inspection with you maybe tomorrow.”
阿杰也點頭示意表示感謝,然後就跟著茉莉坐進了救護車後部的隔離車廂。
隨即,救護車的警笛在暗夜中驟然亮起,並在一輛警車的護送下向醫院揚長而去。
此時,已是巴厘島的午夜,車窗外,一場大雨開始傾盆落下,砸在車頂上傳來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司機關閉了車內的照明燈,頓時讓車內暗下來許多。
隔離車廂內,顯得異常憔悴的阿杰看樣子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默默地坐在茉莉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昏迷的茉莉,雙眼中佈滿了血絲,粗糙的胡茬已經佈滿了下巴。他抬起右手輕撫著茉莉還有些溼潤的面龐,這正是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龐。
他望著茉莉的臉,像個傷心欲絕的怨婦一樣,一會哭一會笑,不停地喃喃自語著:
“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不,不是!絕對不是!我怎麼可能失敗呢?!你瞭解我的性格,我不能輸,不可能輸的啊!”
“這次創業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麼?”
“不!你不知道!你絕對不知道!”
“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啊!”
“可是,老子竟然他媽被騙了!800多萬啊!這是老子抵押了房子貸來的錢啊!”
“要是還不上這錢,我房子就沒啦,弄不好還得進去!”
“所以我不可能放棄啊!”
“只要把錢還上,老子就一定會東山再起!”
“可是我去找人借錢,那幫傻逼都裝孫子,跟我哭窮!媽的!”
“呵呵,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這次出來,我給咱倆買了1000萬的意外險!只要我們有一個人死在這,就可以拿到了……”
“那個房東其實我沒見過,海灘的話是我編的,這有這樣才有理由殺他,不,應該是借他的刀,殺你……”
“哦,對!還有那個路霸!哈哈~,你還不知道吧,他是我找來的,本來找他是為了幫你們把戲演好,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弱雞,居然被淹死了……”
“所以,我不得不放了把火,讓一切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可是,沒想到,你的命還真是大啊~”
“不過沒關係,沒關係。那就讓我,再幫你一把,誰讓我,是老公呢。”說到這裡,阿杰從兜裡掏出了一隻手帕,整齊地疊成了四疊,然後緩緩地移到了茉莉的嘴巴和鼻子上,閉上眼睛、咬著牙,用力地按了下去。
片刻之後,阿杰終於鬆開了手,睜開了眼睛,他確定自己成功了。
此時,一道閃電驟然亮起,發出了瘮人的白光,在被閃電照亮的車窗裡,映出了阿杰恐怖而猙獰的笑臉。
突然,阿杰怔住了,他猛然想起了剛才護士說的一詞:The Pregnant!她剛才說的是pregnant?!難道說,茉莉,已經懷孕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猛然盯住茉莉已經沒有了起伏的肚子,一下子癱跪在了車內。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車窗裡分明看到他的嘴角在不自然的抽搐著,說不出是笑,還是哭。
(完)
薇父私房
俗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
世上只有父母親人朋友不會害你,別人我不敢保證說不會害你,其實我個人觀點什麼時候人心險惡分兩種。
第一種:有錢時,當你有錢時你感覺任何人接觸你都是為了你的錢想從你手裡撈一筆,這時你就會對任何人有所防備,任何人對你無論初衷好壞你都會一心回絕自認為他就是來坑你錢的,這就是為什麼人越有錢越害怕一些事情。
第二種:窮困潦倒時,當你投資一筆生意賠了你吃住都是問題的時候你會看到世間的冷漠無情,會感慨沒錢寸步難行,這時假如有人幫助你你就會感恩不盡,如果你遇到了以前附和你的人開著豪車摟著女友從你身邊走過看都不看你一眼時,你會對他暗恨,這時你會感慨人心險惡。
(以上純屬個人觀點,不喜勿噴)
老衲張小牛
無釐哆哆
又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鄰居,一直當他是好哥們,自己屬於沒心沒肺型,但一件事刺痛了我,他家開了個廢品回收中心,別人給特介紹個女朋友,家裡條件不錯,一週末,我愛懶床,他來找我,說看到他女盆友母親在市場買菜,自己不敢去,要我陪她去見見,給他壯膽,我自然沒有問題,他說太著急,我當時沒洗臉沒梳頭,蓬頭垢面,穿著睡衣,就把我拽去了,他收拾的乾淨利索,見到他女朋友的媽媽,他先說我是他同事,我衝他媽笑笑,他媽白了我一眼也沒打招呼,我心想咋這麼沒禮貌呢,為啥說我是他同事?他們寒暄幾句我就回家了,感覺說不上的彆扭,也沒多想,過一段時間晚上和另一個朋友吃飯當笑話談起,他看我一眼,說你讓人當禮拜天過了,還笑的出來,我一愣,他說第一故意讓你邋遢著去,為了顯示他英俊,第二介紹你是他同事,他家是收廢品公司的,裡面都是收破爛的,為了顯示他地位高有身份。你那他當兄弟,可不見得他也拿你當兄弟。我當時心裡就有一根刺,他如果是這麼想,之前告訴我,我也不會有異議,但這麼明顯當我不時數,心裡有點不舒服。開始總覺得多心了,後來和鄰居繼續處,發現幾乎每件事都是要麼他的好處,要麼我吃虧,總是很自私,回憶從小長大的點點滴滴,也發現其實就是那你當棒槌了,根本不是當兄弟的做法,以後又發生一些事,慢慢就疏遠他了,他婚後已再不聯繫,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惋惜這段友情。
吹不倒的竹子
我的一個女同學因他丈夫出軌鬧離婚,我們去安慰她,快到她家時,看到她丈夫的車在樓下,就知他丈夫也在,其中有個朋友說,上樓出點動靜,把她門踢開,說她丈夫一頓,給朋友解解氣,說著說著就上了樓,到了門口,剛才說話的這個朋友也真是踢了門,恰在朋友開門時她把我推到了門前,她卻閃開了,後邊的其她兩個朋友也吃了一驚,朋友的丈夫開了門很不高興,事後,已離婚的朋友沒責怪我,反而說:有的人真要防著點啊!我已經知道門不是你踢的了,有些心眼耍過了頭就暴露了一個人的劣根性!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我們幾個還相互來往,但是從心裡都不太和那個踢門的人共事!因為誰也不傻😜!
夜貓市場
講一件小時候的事兒!
大約7-8歲左右,一次上公共廁所,裡面一個小夥伴讓我去他家給他拿點手紙,於是我就傻乎乎的去了。
剛一進門,門突然被人關上了,並迅速的把門栓劃上了,然後一把菜刀放到了我的脖子上,惡狠狠的問:誰叫你來的!!!我嚇得要死,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小夥伴的三姐!我顫顫巍巍的說,是你家xx讓我幫他取手紙。然後感覺她猶豫了一下,說,滾!然後打開門栓。我嚇得腿都軟了,心都差點跳出來,然後都不知道怎麼走出去的。再然後我就回家了,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那個小夥伴知道他姐姐精神病犯了,不敢回家取手紙,然後讓我去冒險去了。
現在想來,當時真是撿了一條命啊!精神病殺人是不犯法的!幸虧當時她還有一絲理智,否則今天我就不能告訴你:當年差點被兒時的小夥伴謀殺了!
心理專家偉哥在線
第一次找工作,是個聽起來還不錯的國企,但實際去了才知道是下屬分公司一個很小的部門,一共也就十二個人,其中三個還是領導,一正兩副。剛進去就被負責帶我的老女人來個下馬威,把我的家庭背景恨不得挖個遍,那時候比較單純也是實話實說了,我家庭條件還是不錯的,在她知道我並不是找人進來以後似乎就肆無忌憚了,就說你的工資五年之內都不會漲多少呢!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後來也是經常在背後講我的壞話,即使我有段時間因傷住院了都不放過,那時候真覺得人心很可怕,她真的就是一點容不下我那種,即使我剛做完手術躺在病床上還給我打電話要我做工作交接,當時我男友都覺得這些同事太沒有人性了,沒有任何問候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當然因為很久不能上班我也出院後就被辭退了(我是正常休病假),相信其中這個老女人也在領導那邊下了不少功夫。感嘆國企水很深,沒有關係,沒人罩著,真的是寸步難行,也怪我太年輕暴露了家庭情況讓人心生妒忌,有些人根本就不想看到別人好,在你看來需要同情的時候,卻正是讓人抓到把柄的時候,人心真險惡。
Fiona56392864
在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回和玩的還行的朋友一路走,看到一個男生背影髮型挺好看的,我說了句,這男生髮型不錯喲。結果第二天這個朋友就告訴了我得對頭,然後引發了一場混戰。PS:那個男生是我對頭的對象。
上高中的時候,我已經心理扭曲了,不太願意和女生一起玩,反而經常和男生一起玩,所以當時在班裡男生都對我挺好的,但是我們都是純友誼,因為是賊啦多一幫人呢。然後其實女生如果來找我玩的話,我還是很開心的不會拒絕的那種,結果有個女生總愛說我(在背後)騷啊,浪啊什麼的。她在表面跟我還不錯,我就呵呵了。
只能說女生的心思你別猜,人心隔肚皮。不過相信大多數的人還是好的,只要你不侵犯到別人的利益,大多數人還是好人。
Mvp君
我家屬一朋友,自己開店然後忽悠我對象去幫忙,結果我家那傻子瞞著我把工作辭了,去給他幫忙,說好開工資,七點出門凌晨兩三點才回來,兩月一分錢都沒有拿回來,我逼急了才告訴我辭職了,我不讓對象去,他朋友還怨我,後來他出事進去了,我兩口子帶著孩子給他忙前忙後,他家用車啥的就一句話的事,除了她媽深明大義外他對象連句謝謝都沒有,這都無所謂了,後來他出來,我們去看他,說不用了讓我們週末一起出去烤串,好吧,一共八個人,我帶著孩子,我對象九點多下班,其他的朋友也都上班,讓我倆準備食材,媽蛋他兩口子出去玩讓我帶著九個月的孩子準備東西喪良心吧,果斷不去,晚上他在群裡問我們準備了吧,我直接說沒時間串,還怪我沒買成串的,最後他去買的肉,在群裡說AA,我當時就呵呵了,我對象還把他當朋友,真是噁心她媽給噁心拜年,噁心到家了,這種人果斷絕交!
冰雪41262655
我覺得最人心險惡的時候應該就是在高三了。高一的時候跟一個男生做同桌,因為高中的時候班上人多,所以,我們中間三排的桌子是拼在一起的,而我的臨桌是個學霸,然後那個男生就來跟我坐,以不想坐在外面的理由跟我換了位置,這樣他就跟那個學霸坐臨桌了,之後啊,不管做什麼,他都特別粘那個學霸,對我愛搭不理的,每次我說什麼他都一臉的不耐煩,除了有事才理我,不然就特別輕視我的那種,覺得我學習太差,什麼都不懂,懶得搭理我只有有事求我才對我態度好一點,然後我就特別生氣,那個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太賤了,他一理我,我就笑嘻嘻的迎上去,後來,覺得他實在太過分了,就跟他鬧,後來,他竟然說我犯賤,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理他。後來,高二分班,直到高三,他竟然說我欺負他怎麼怎麼的,還說我怎麼怎麼犯賤,搞得我名聲掃地,到哪都有人罵我,還在眾人面前一副學霸,可憐兮兮的樣子,包括我高三班上的同學聽了他的話,說我怎麼怎麼裝逼。還說一些誣陷我的話,最可氣的是,我高三班上的人,我以前都對他他們挺好的,有什麼事,我都能幫的就幫,雖然,也有好多我高一班上的同學幫我澄清,但是其他班上的人不辯是非,整天閒的沒事幹,亂傳我的謠言,我還是遭到好多人的唾棄,不管我怎麼做,都能迎來一片罵聲。這時候我才明白,做什麼好人才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做個有能力的人,這樣他們才不會看你弱小欺負你,孤立你。
沫冥
談了八年的女友,我的初戀。14年7月我和她鬧矛盾,鬧得很厲害,我朋友說給我們調解一下,我相信他了我把電話給了他。撥通電話後就進屋還反鎖了門不讓我進去。我也沒多想,畢竟二十幾年的關係。後來到了元旦我跟她分手了。一直到前兩天我媽提醒我說是不是你朋友背後說了什麼,結果我一問前女友果然被我媽說中了,原來7月份我朋友揹著我給我前女友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不知道,我記得他說的一句要分就別給我希望!還說我又懶有不掙錢又不找工作還說我對自己女朋友不關心不問候(當時我幫他擺地攤處理衣服,車子油費他都沒給,給他幫忙兩月我還自己花費了六千),上個月他領結婚證還炫耀說自己很自豪說有的同齡人都沒女朋友。昨天我找他攤牌了,他還在狡辯轉移話題。盡然又揹著我給我前女友打電話說分手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以前說過什麼!!!去他家直接問我要禮要麼拐著彎的要。我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在背後算計我,就因為我和他關係太好所以都不敢說。昨天我跟他攤牌,他狡辯、逃避話題。我很想打他,只因為二十幾年從小就鐵關係,只因為他是盲人!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