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歌,我姓“胡”不姓“高”

我是胡歌,我姓“胡”不姓“高”

念小學的時候,音樂老師把我拽進了合唱團,她說我叫這個名字怎麼可以不唱歌!?但她忘了我姓“胡”,不姓“高”。正好那時侯語文老師給我們講了“濫竽充數”的故事,讓我在合唱團找到了合適自己的位置,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混”!反正是合唱,幾十號人我隨便動動嘴巴唱得不好也沒人知道。不可思議的是兩年後,學校老師推薦我去報考上海少兒電聲合唱團,更出人意料的是我居然考上了,估計又是名字的緣故。從那以後,我便開始接受“正規”的聲樂訓練,所謂“正規”,也就是每個星期都要去上課。稀裡糊塗學了一年多,也沒學明白唱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被推薦去報考上海樂團好小囡合唱團。

上海樂團的考試相當專業,除了測試唱歌和樂理,還有五官科醫院的醫生檢查聲帶。我“混”在考試的人群裡,感覺自己沒什麼希望,身邊的同學看上去都很有實力。我唱了一首《可愛的家》,聲音響亮是我唯一的表現方式,因為媽媽一直提醒我要把聲音放出來,不要憋在喉嚨裡。一曲唱罷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考官的評語。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女老師笑呵呵地跟我說,唱歌不是聲音越大就越好聽,你要好好學。回家的路上我跟媽媽說肯定沒戲了,老師讓我學好了再來考試,媽媽卻說也有可能是讓我進了合唱團再好好地學習。媽媽說得沒錯,幾天之後我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但那次難得的學習機會卻因為我的升學考試而不得不放棄,為了能考上重點初中,我需要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文化課上。

從此我的歌唱水平就一直停留在非常業餘的級別,中學仍然混在學校合唱團,居然還混了個團長當,卻絲毫沒有找到唱歌的感覺。大學裡倒是有一對一的聲樂課,但美聲如何轉換到通俗又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做了藝人沒有任何準備就被拉到棚裡錄音還要唱現場,總是感覺力不從心對不起聽眾。一直都想拜個師傅好好地學,奈何沒有時間。終於老天關上了一扇門,又為我打開了一扇窗,在養傷休息的這段時間,我認識了潘老師。

拜師學藝

很多年前我就在朋友口中聽說過“潘勝華”這個名字,他在音樂圈中鼎鼎有名,因為上海的許多優秀歌手都是他的學生。一直有心去拜訪,卻聽說這位老先生很有個性,只在家裡授課,不會輕易招收弟子,而且拒絕短期培訓,尤其是對於學了幾課就想出去出唱片的。長期的遺憾卻因為車禍發生了改變,不能空空地過日子看著時間白白地流走,在唱片公司的引薦下,我和潘老師終於見面了。

潘老師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嚴肅,卻像極了金庸筆下的老頑童。他說唱歌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怎麼可以板著面孔。還好試了音後,說我有得救,湊合湊合收我為徒,但必須先約法三章,務必保證有足夠的上課時間,不可急功近利。我說您放心,以我的水平也不可能急功近利,他三聲大笑後,送了我一句話:“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不能著急,但也要有緊迫感。就這樣,我幸運過關了,成為他的學生。

潘老師有個怪習慣,他收徒只收三課學費,之後你要給他學費他翻臉不認人,那天我們硬塞的結果是差點被他踹出門。潘老師的理論是,他教學並不為了賺錢,只是為了體現自我價值。他畢生的願望是能夠成為一名歌唱家,由於各種原因最終沒能實現,他把自己多年來對音樂的執著貫注到學生的身上體現,學生為他實現夢想就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除了教唱歌,潘老師偶爾會高談闊論他的女人經,讓我獲益良多。赴韓國手術的那幾天,潘老師天天給我打電話,喧寒問暖,一下飛機,立刻接到他的來電,要我明天馬上回去上課,片刻不容。名師只能出高徒,我會努力。

在潘老師的諄諄教導下我逐步告別“胡亂唱歌”的時代,原來能不能唱好歌和名字沒有任何關係,也不能只靠著天賦,勤奮才是讓你邁向成功的關鍵。這下子我明白了,依賴著空虛的外表不能讓我走得更遠,唯有內在的修習將之轉化成實力才能讓我的人生更加踏實。

被遺忘的角落

我夢見自己走進一條陰冷潮溼的小巷,慘淡的月光灑不到盡頭,我隱隱聽見正陣陣哭聲深處傳來。循聲摸去,我發現一個南海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 。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在這裡哭泣?”

他似乎又驚又怕,把頭埋進瑟瑟發抖的身體裡,一言不發、、、、、、

當我意識到底他是誰的時候,他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並且有可能永遠不會離開。

在去年8月的一場劫難,奪去了一個人的生命,她消失在我們的生活裡,但永遠活在我們的心間。激烈的衝撞也中斷了一個人的事業,他失去了真實的外表,但得到了全世界的關愛和祝福。還有一個人,他漸漸遠離了我們的視線,他在悲痛與自責的泥淖裡無法自拔。

前些日子我終於在上海見到小凱了,那是車禍發生八個月後,我們第一次見面。他低著頭不敢正視我的眼睛,說話的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我告訴他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他,那只是一場意外。他說冕媽也原諒他了,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這是我一直都擔心的事情,他還很年輕,我不希望他接下去的人生要揹負如此沉重的包袱。我讓他看著我說話,不要像個大姑娘,他終於笑了,眼睛還是那麼清澈,但僵硬的笑容裡卻充滿了內疚。我努力找了些輕鬆的話題,可氣氛依然那麼凝重。

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再說什麼,卻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問他可以為我做些什麼。我讓他多做善事,每天堅持。他答應我的語氣很堅定,我知道他一定能夠做到,他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能夠在幫助別人的過程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找回重新面對生活的勇氣。

“有期徒刑六個月,緩期兩年。”這是法院對小凱的最終判決。

公司的同事告訴我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只要兩年裡沒有不良表現就可以免去牢獄之災。如果一定要給他一個懲罰,我想這已經足夠了。在人生剛剛起步的時刻,他更需要的是大家的寬容和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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