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尋找外援時一心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同，在外籍教練的使用上面，在很多方面引領甲A潮流的申花卻“小心謹慎”了許多，一直到1997年，才從保加利亞引進了算不上大牌教練的斯托伊科夫。此後的五年時間裡，申花先後換了六名洋帥，其中既有拉扎羅尼這樣的前巴西國家隊主教練，也有“紅星大帥”彼德洛維奇這樣的實力派，但是除了墨裡西在1998賽季帶領申花拿到了一個足協盃冠軍獎盃之外，其他五任洋帥卻在各自“耕耘”一番之後轉身離去，留下的，則是在各種足球理念和風格交錯中凌亂的申花。
老科夫，技術流難長“九”
雖然歷史無法假設更不能重演，但是很多人至今仍在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就是當年以技術細膩著稱的上海足球，如果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技術流”斯托伊科夫，雙方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抑或申花隊能否就此走出一條完全不同的發展道路來？
斯托伊科夫
一切皆有可能。
儘管在1995年為申花贏得了一座聯賽冠軍獎盃，但是第二年衛冕失敗之後，徐根寶還是選擇了離開，而對“搶逼圍”多少有些審美疲勞的申花，則希望能夠更多地提升技術含量，踢出一種更有技術含量或者說更好看的比賽來。早在1994年，瀋陽六藥隊就請來了俄羅斯籍主帥謝爾蓋，但最終以聯賽倒數第二的排名降入甲B，這次並不成功的嘗試，讓甲A各隊就此對外教敬而遠之，直到1996年底延邊隊聘請韓國老帥崔殷澤出任主教練，洋帥才開始真正第一次大規模地“登陸”中國職業聯賽。
正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申花選擇了斯托伊科夫，相比徐根寶看似簡單粗暴的“重口味”，保加利亞教練給當時的申花隊帶來了一股清新之風，無論訓練還是比賽，堅持東歐技術流的斯托伊科夫向隊員們強調得最多的，就是出球的合理性和球場上的位置感，他要求隊員更多地把球控在腳下，通過傳遞而不是簡單地向前輸送。雖然從理論上講，斯托伊科夫如果能在徐根寶“搶逼圍”的基礎上把“搶下來”之後“怎麼傳”的問題解決好，申花可以就此再上一個臺階，但可惜的是，“老科夫”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或者說他並沒有這樣的一種意識，所以當他一門心思地想讓申花隊“換一種活法”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已經習慣了快速簡潔打法的申花隊員很難一下子從一種打法“無縫對接”到另外一種打法，表現在球場上面，就是既控制不了比賽也失去了那股銳氣，僅僅九輪之後，斯托伊科夫就帶著不甘和遺憾，離開了申花主帥的位置。
這個一心想要在上海乾出一番事業的申花隊史第一任洋帥也只能感嘆，如果能在1993而不是1997年“牽手”，他的技術足球或許能讓申花更加絢爛地綻放，畢竟那個時候的上海足球，一直是以技術而不是逼搶稱雄國內足壇的。
安傑依，終結萬達不敗
安傑依是以救火教練的身份，在1997年7月來到上海出任申花主帥的。
作為申花隊歷史上第二任洋帥，安傑依曾經被評價為“最倒黴”的一個，因為在他連隊員都還沒認全，名字都叫不出來的情況下，倉促上陣帶隊打的第一場比賽，就是客場對陣剛剛更換了外援的北京國安，1比9的比分，也創造了申花迄今為止最大比分的輸球紀錄。
根據申花隊員的回憶，這名煙癮非常大的波蘭教練在輸掉比賽之後，曾經把煙點著之後夾在兩根手指之間，一直到燒光都沒放進嘴裡，眼神中全是不解和無奈：“印象特別深，看著讓人心疼”。曾經擔任過波蘭國家隊主教練的安傑依對申花的調教顯然比斯托伊科夫更有效果，輸給國安後的大半個賽季當中，申花基本沒有再輸球，回到主場也用一個2比1“回敬”了北京國安。隨著申花隊員對於東歐技術足球的理解和接受，安傑依保留了申花快速轉換攻防節奏的特點，同時通過提高隊員在實戰中技術運用的能力，在場上開始打出一些賞心悅目的配合，那時候的申花，在整體技戰術水準並不算高的甲A賽場，踢出了一些歐洲“藝術足球”的味道。
安傑依和申花在那個賽季做的最“牛”的一件事，就是在主場4比2戰勝了大連萬達，終結了對手此前創下的連續55場甲A不敗的記錄。雖然在那個賽季當中，申花隊在聯賽和足協盃賽中都獲得了亞軍，安傑依也讓申花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但是他被記住更多的，還是那場同樣讓他耿耿於懷的1比9。
彼德、佩特，步履不停
此後的四年時間裡，申花聘請洋帥的腳步一直沒有停止過，1998年是巴西人墨裡西，1999年是帶領巴西隊參加過意大利世界盃賽的拉扎羅尼，2000年則是“紅星大帥”彼德洛維奇。2001年，申花請來南斯拉夫國家隊主教練佩特科維奇，在又一次與聯賽冠軍擦肩而過之後，俱樂部重新將選帥的目標鎖定在了本土教練身上，曾經在1995年贏得聯賽冠軍的徐根寶再度執掌申花教鞭。
彼德洛維奇（左上）、拉扎羅尼（右上）、墨裡西（左下）、佩特科維奇（右下）
五年期間更換的六任洋帥，只留下了一個足協盃冠軍，在為申花打開了“眼界”的同時，這支原本很有特點的球隊，技戰術風格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雖然擁有眾多能力出色的國腳級球員，卻始終無法擺脫被大連萬達壓制的“千年老二”的遺憾與無奈。
親歷者·范志毅 土帥洋帥，關鍵看誰更合適
那場（跟北京國安1比9的）比賽之後，挺長一段時間感覺都抬不起頭來，特別憋屈，不是輸不起，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輸球方式。我跟他們說，再打100場，都不可能是這個結果，但當時就是打成那個樣子，真是邪了門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當時可能有客觀方面的因素，比如說申花剛剛換帥，國安也新換了外援，但最關鍵的還是我們自己心態出了問題，一方面特別想把那場比賽打好，之前申花打國安的成績也不錯，大家心氣很高，對困難估計得多少有些不足；另外一方面，就是比分落後的時候，都想著快點進球把比分扳回來，結果越踢越急，被人一打就是一個，最後就崩掉了。
關於土帥和洋帥到底哪個好的問題，之前也有人問過我，其實這個很難在一起做比較，因為各有各的優勢，關鍵是看誰更適合。從我自己來講，在國家隊也好，去歐洲踢球也好，可能接觸到的外教更多一些，如果你理解和認同他們的足球理念和工作方式，你會覺得一切都OK，但是如果雙方在溝通上不夠順暢的話，可能很多事情就會覺得彆扭，因為大家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面，你說的跟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效果怎麼可能好？所以還是那句話，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本文刊登於2018年12月5日出版的東方體育日報A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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