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更好喝

相對於正餐,我更喜歡宵夜。

每次去市區於我都是一件難事。由於家住濱湖,從拿到駕照那天開始,每次進城我都喜歡開車,不僅因為我喜歡把方向盤掌握在自己手裡,更是因為急性子的我,受不了公交車彎彎曲曲的行車路線。

自駕是很方便,但找車位又是一件麻煩事。年輕人的聚會往往是以吃飯為載體,而在飯點時分要想找到車位更是猶如大海撈針一般,長此以往,吐槽車位難尋,竟成了聚會的第一個固定項目。

後來一車技不行的姑娘,實在忍受不了每次在停車場靠向路人撒嬌尋求幫助才能停車的窘況,提議將以後的聚餐改為宵夜,曲線救國,以錯峰出行的方式,尋求一個較好的停車環境。

對於這一提議我是雙手贊成的,不是因為車技,而是我更喜歡宵夜的就餐氛圍。

我曾參與過對《舌尖上的中國》總導演陳曉卿老師的採訪,作為中國新時代吃貨們的精神領袖,在那次採訪中,陳老師繪聲繪色地回憶了工作結束後與沈鴻非老師的一次次聚餐,而大部分聚餐都是午夜時分的宵夜,他說宵夜的氛圍是最能讓味覺得到昇華的調味品。

深夜的酒,更好喝

我酷愛一家牛肉麵館,那是每一個土生土長的合肥孩子的共同記憶。那家蒼蠅館子開在鬧市區,方便的位置加上老闆優秀的手藝,讓門口排隊的人群成了那條路交通擁擠的原因。那時母親輕易不允許我獨自出門,就算偶爾和同學外出聚會,也規定了嚴格的門禁時間,所以當若干年後,當我第一次凌晨時分和朋友坐在店門口吃牛肉麵時,那種感覺和兒時跟在母親身後的感覺,完全不同。沒有了吵鬧的人群,路上只有偶爾一兩輛開著遠光燈的出租車來往,那時才能徹底享受麵條的滋味。

上大學的一年夏天,幾個外地的同學來合肥考試,作為東道主,我們照例是要進行接待的。年輕人在一起,無非就是吃飯唱歌喝酒,又是午夜時分,當我們從歌廳出來,同行的哥們提議去吃宵夜。學生嘛,沒有經濟來源,一天的玩樂早已榨乾了我們的口袋,無奈只得帶他們去吃麵。當老闆把麵條端上桌時,來自北方的朋友對老闆的手藝讚不絕口,那時我才知道,合肥本地的牛肉麵,在外地竟有一個霸氣的名字——板面。

就著那頓麵條,我們又喝了幾箱啤酒。我不擅長喝啤酒,但是那天愣是和一個山東大漢喝了個半斤八兩。酒足飯飽,我們口袋裡已經沒有了打車的錢,索性光著膀子走路回家。

我不是一個喜歡打赤膊的人,一是因為坦胸露乳著實有些不雅,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從上了大學,我的體重直線飆升,體態略微有些臃腫,實在沒有展現身材的資本。但在晚上,藉著酒勁便可以肆意妄為,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就那樣勾肩搭背、打打鬧鬧的走回了家。

深夜的酒,更好喝

這也是我們喜歡宵夜的第二個原因,自由。

不管哪個城市,但凡生意火爆的飯館,無論食客還是店家,都帶有一絲匆忙。店家總是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打發走客人,以便開始下一單生意,而食客也在不停催促服務員加快上菜速度,以免忙碌的後廚忘記了自己點的菜。在那種環境下能做的只有飽腹,那絕不是我們出去吃飯的意義。而到了晚上,店裡所有人都是懶洋洋的,我們晚上總是不願意回家,變著花樣找藉口多喝兩杯,時不時一兩個隊友趴在桌子上退出戰鬥,臨倒下前嘴裡不忘嘟囔一句“後半場叫我”,每到這時,總有好事者掏出手機,拍照留念,轉手就發了朋友圈。

我幾乎沒有在外面喝多過,不是我多能喝,而是害怕喝多了沒人送我回家。

有一年冬天,我那個出國留學的哥們回國探親,我們又聚在一起喝酒。酒過三巡,他主動提出想吃燒烤,對於旅居國外的華人來說,撒著孜然的烤肉遠比撒著海鹽的烤肉更加誘惑。想了一會,我帶他去了三孝口附近的一家烤肉店,那是我們高中的記憶,每到假期,我倆都會偷偷跑去那裡吃上一頓,兩個人,一箱酒,一份“情侶套餐”足矣。

深夜的酒,更好喝

進了店門,我倆相視一笑,極有默契的點了一份情侶套餐,不過這次我們叫了兩箱酒,因為第二天,他就要再次飛往美國。也許是因為那一年,我和他都經歷了人生上的一些變故,他失去了他的女孩兒,我則因為人際關係,在北方度過了非常難熬的一年,那年的冬天我們都覺得特別冷。那兩箱酒我忘了我喝了多少,只記得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我家樓下。

醒來的第一時間,我搶過了他的手機,檢查他手機裡有沒有留下關於我的“黑照”,在反覆確認沒有後,我把手機還給了他,讓他早點回家,我也坐電梯上樓。到家後,我打開微信,發現我的頭像已經變成了我醉酒後的照片,不禁失笑,發了條語音罵他傻逼。

他回了我一條消息說,下次他回國的時候,輪到我送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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