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走亲戚的,我是来支教的大学生,请尊重我

我不是来走亲戚的,我是来支教的大学生,请尊重我

“听着这么温暖人心的话,怕是想着凉都难啦。”那人说完淡然一笑。

笑过后,又气喘吁吁地叨叨起来,“你倒是慢点呀,我都走了几里地了,累了个半死,实在走不动了。”

“那就歇一会儿吧。”青豆儿原地站定,从裤兜里扯出一块方巾,弯腰铺在路边的石堰上,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来,扬起一张粉嘟嘟的脸盘,对着那人嚷着,“不是喊累吗?坐下来歇会儿吧。”

那人仍站在那儿扭捏着,青豆儿把屁股往一边挪了挪,泼辣地说:“小白脸就是酸,心里有鬼呀还是咋的?坐在一起怕什么,怕吃了你啊?”

小白脸一下子瞬间变成了大红脸,难为情地说:“我……我还是站着吧,一会儿就该走了,还等着去报到呢。”

青豆儿从没见过这么怕羞、文静的男人,他越是拘泥放不开,就越发想逗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劲往自己身边拽起来。

谁知那人毫无防备,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趔趄了几步,不偏不倚正好趴在了青豆儿软乎乎的身上。

猝不及防的青豆儿被压倒在了湿乎乎的土地上,一股陌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竟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

小白脸一阵惊慌失措之后,见青豆儿双手紧勾着自己的后背,便僵在了那儿。

看得出来,他是个好男人,根本没想趁机占她的便宜。

青豆儿的内心倒是生出了一股暖流,悠悠荡荡,飘飘忽忽,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槐花盛开的味道。

但这个小男人却不解风情,爬起来,往后倒退了几步,转过身,背对着青豆儿大口喘着粗气,边喘息边念叨着:“对不起大姐,我……一时失控……犯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

青豆儿没说话,沮丧地躺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草屑和泥土,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边说:“我没怪你啊,可能……可能是前世有缘吧,觉得一点不生分。”

“你真的不怪我吗?”小白脸转过身,满脸惶遽地问。

“为什么要怪你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你自己瞎琢磨。”

小白脸期期艾艾着:“我都晕过去了,啥也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青豆儿走上前,帮他抻了抻衣服,平静地说:“你记好了,刚才啥都没发生,咱还接着刚才的路走。走,快走吧。”说着她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包裹,径直往前走去。

小白脸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脚步凌乱,一声不吭。

走了一会儿,青豆儿放缓了脚步,回头望一眼,问:“对了,你刚才说报到?报啥到?你不是来走亲戚的吧?到谁家呢?怎么没去镇上接你呢?”

小白脸镇静下来,说,“我不是来走亲戚的,我是来支教的大学生,原来电话联系过的,可校长说他有事,脱不开身,让我自己走过来。谁知道隔得这么远,早知道我就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青豆儿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望了望小白脸明晃晃的眼镜,问一句:“你是大学生?”

“是啊,师范学校毕业的。”

青豆儿接着问:“你来我们村当老师?”

那人说:“是啊!怎么了?”

青豆儿转过头,掂了掂手中的包,顺嘴说着:“都是书啊,怪不得这么沉呢”。不等那人说什么,青豆儿又问他,“来就不走了?就一直在我们村上教学了?”

“我是来实习的,就一年时间。”

青豆儿说“我就知道你待不住,这破地方养不住你们这号人。”

小白脸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说:“那也说不定,待好了就不回去了,只是老爸老妈都在城里,我不回去怎么行呢?”

见青豆儿没回应,接着自我介绍说,“哦,我姓李,叫李朔,你怎么称呼?”

青豆儿有些心不在焉,应道:“青豆儿。”停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野生野长的青豆儿。”

李硕问:“是你的名字?”

青豆儿笑笑,说:“不是,爹给起的大名,嫌不好听,村里人就习惯那么叫,都跟着叫俺小名了。”

李硕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后面絮叨起来:“青豆儿,青豆儿,挺好,很有田野气息,有味道……”

自己的名字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嘴里嚼来嚼去的,青豆儿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心里有一股甜丝丝的东西悠来荡去的。

等到了村口,青豆儿站定了,把包递给了李硕,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院落说,那就是学校了。

李硕接过包,望着青豆儿,嘴唇翕动着,还想说些什么。

可青豆儿已经扭头走了,小跑着拐上了一条逼仄的小胡同。望着胡同深处,李硕看到一阵风打着旋儿出了胡同口,迎面扑了过来,风里似乎满含了青豆儿的芳馨气息。

青豆儿异常兴奋,几乎是飘进家门的,心里像灌满了蜜一样的甜。

门都没顾上关,就扭着屁股进了里屋,跃身仰到了床上,眯起眼睛,想着小白脸的一举一动,愈发幸福得云里雾里。

早上本来就起得早,这时候本想踏踏实实补一觉,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就是无法入睡。

总觉得身上有一双手在摩挲,那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令人酥软,叫人战栗,透过肌肤丝丝渗入,是温柔,是爱怜,又是如此缠绵……

青豆儿内心有股很特别的感觉,想哭,又想笑,这样的滋味以前似乎从未有过,胸腔内热气蒸腾,烧着了一般。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起身下了床,赤着脚跑到衣柜旁,掀开了高高叠起的衣物,从最底层摸出了那盒节育套。

青豆儿颤巍巍打开盒子,想从里面抽出一个来,结果把连在一起的整串全都带了出来。

恍惚中她看到小白脸李硕进了门,含情脉脉地拥住了她。

冷静下来后,青豆儿羞涩地自嘲着:怎么真的就学坏了呢?这样多不好,让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还不成了坏女人了,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对人,真丢人呢!

可反过来再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不这样又能咋样?

青豆儿叹口气,自说自道起来:都是钱给逼的,要不是为了钱,男人们在家里,还用得着没脸没皮的了?

心里想着,抬头望望墙上的挂表,已经快到儿子的放学时间了。

青豆儿忙不迭地收拾起散落在床上的安全套子,边往盒里装着边默数着,剩下的还有12个,加上那天跟福厚用过的一个,还有自己刚才撕下来的一个,一共才十四个。

再看看包装盒上所标定的内装数是20个,这中间怎么会整整少了六个呢?

青豆儿瞪大了眼睛,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六只套子,怎么会凭白无故就丢失了呢?

难道是包装出了错误?

她低下头,仔细瞅了瞅包装盒,上面明显印着该产品为国家计生部门的印证推广产品,这也不可能啊!

自己掖藏得那么严实,也绝对不可能被别人拿走了呀。

如此以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男人李福厚,一定是他拿走了其中的六个,并且还是在他回家之前拿走的,因为自从他们俩用过后,青豆儿就把盒子深藏了起来,连自己男人都没告诉,他又怎么会找到呢?

哼,这小子,看上去有板有眼、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还真的不是只好鸟,一定是他耐不住寂寞,就在外面打野了。

对,绝对差不了,这个背信弃义的臭男人,再也不能信任他了,他竟然也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想到这儿,青豆儿心里忽悠一阵,突然就想起了他偷看茅坑的事情来。

对!

那事儿一定也少不了是他干的,逃不了他,或许是受了他叔的启发,也去玩那些恶心人的把式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呢,真的一点都不差,连他这样看上去老实本分的人都能做出这样下流的事来,满天下还有信得过的男人吗?

青豆儿从床上擦下来,顾不上整理一下弄皱巴了的衣服,摸起手机,拨了李福厚的号码。

电话接通以后,她不分青红皂白,连珠炮似的轰炸开了:“李福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我在家辛辛苦苦给你持家,给你照顾着孩子,你却在外面乱来干坏事!你的良心喂狗了吗?你说,你说……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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