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道臺衙門”,閬中曾經還有個更厲害的“鎮臺衙門”!


除了“道臺衙門”,閬中曾經還有個更厲害的“鎮臺衙門”!

大家都知道閬中學道街有道臺衙門,其實內東街還有個鎮臺衙門,知道的人就不多了。道臺衙門在乾隆皇帝以後全稱為“分巡川北兵備道”,是管轄保寧、順慶、潼川三府二十五縣的行政機關。鎮臺衙門即“川北鎮”,卻是管轄範圍更大的最高軍事機關。川北鎮長官稱總兵,官階二品,比川北道四品或恩加三品的道員品級高。

除了“道臺衙門”,閬中曾經還有個更厲害的“鎮臺衙門”!

網絡圖片,與原文無關

川北鎮署,即俗稱的鎮臺衙門,設於內東街(原郵電局處),相傳為明代舊帥府。清同治年間屏山縣人吳桐林,其父吳有德統帶八營川軍援疆凱旋後,曾署理川北鎮中營遊擊,後兼攝總兵,因而吳桐林曾經居住閬中。侍父遊覽後,寫過《今生自述》吟道:“閬州古蹟茂,嘉陵江水妍”。其註文雲:“總兵署相傳為張桓侯帥府。古柏數十株,為桓侯手植”。這是除方誌外清代人說到川北鎮署的罕見記載。蜀漢時的巴西郡城,亦即今人常說的漢城,當在城北校場壩臨江一帶;而清代川北鎮署建築一直留存至上世紀六十年代,位置在內東街,府志縣誌和未曾付梓的民國三十七年(1948)《閬中縣誌稿》,都記載鎮臺衙門在內東街無疑。倘桓侯帥府在此,就是遠離漢城的東南郊外了,筆者以為此說還當印證。

幼時,筆者曾家於鎮臺衙門對面,親眼見過鎮署高大雄偉的牌坊門。許多七十歲以上老人,至今對鎮臺衙門建築格局記憶猶新。其中軸線上,出南至北依次為內東街南之照壁,街北之牌坊式戟門、儀門、大堂、後廳,花園亭;兩側廂房為司房,後有軍械庫。川北鎮在宣統二年被裁撤後,原鎮臺衙門仍被駐軍佔用。民國三年(1914)陳炳堃曾在原鎮署打出反袁旗幟,自封為嘉陵道尹。後田頌堯的二十九軍軍部、潘文華任主任的川陝鄂邊區綏靖公署,都曾駐於此處。以後,又為閬中縣警察局駐地。解放後,鎮臺衙門內曾辦閬中火電廠,後為閬中縣郵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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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廣東汕頭南澳島的總鎮府

從歷史上看,清代四川的正規軍隊,主要由駐防旗營和綠營兩部分組成。旗營即清王朝的八旗軍隊,有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軍八旗三部分。清初順治年間,八旗軍主要以閬中為據點攻伐四川各地。康熙以後,八旗軍平時只在成都少城駐防,由滿、蒙兵組成。兵員未超過三千人,統領旗營的是一位副都統(二品)。乾隆四十一年(1776)為平定大、小金川,始設成都將軍(從一品)統領旗軍。

綠營是清軍駐防地方的主要軍力。綠營是從漢人中招募的軍隊,標誌用綠旗(與八旗軍的正黃、正白、正紅、正藍、鑲黃、鑲白、鑲紅、鑲蘭相區別),故稱為綠旗兵,多稱之為綠營。據康熙二十八年《會典》“兵制”記載,四川綠營兵有四萬人,以後直至光緒朝的歷次記載,四川綠營兵人數都在三萬至四萬之間。

綠營軍的將官依次為提督(從一品)、總兵(二品)、副將(從二品)、參將(三品)、遊擊(從三品)、都司(四品)、守備(五品)、千總(六品)、把總(七品)、外委(八品)等。提督以下設鎮、協、營、汛四級,總兵統領一鎮,副將統領一協,營由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分別統領,汛為最低一級軍事單位,由千總、把總分別統領。清代制度規定,總督或巡撫為一省最高軍政長官,提督和各鎮總兵均歸其節制。

閬中歷代為兵家必爭的軍事重鎮,均設重要軍事機關。三國時張飛鎮守,傳有帥府;兩晉時期無考。西魏設利州總管,隋代相沿;唐貞觀十年(636)置保寧都護府,有都尉、兵曹、別將、校尉等率軍駐防;五代時期唐明宗天成四年(929)設保寧軍,北宋太祖乾德四年(966)改設安德軍,分駐利閬節制司統領諸軍;南宋高宗紹興元年,一度於閬州置川陝宣撫處置司;蒙古憲宗八年(1258),蒙軍在閬置東川元帥府;元世祖二年(1265)置萬戶府,駐屯軍1320名,後又置東川軍統司、東川樞密院、東川元帥府,十三年(1276)設保寧府後仍稱保寧萬戶府;明置利州衛保寧守禦千戶府和指揮使司,始設總兵、參將、遊擊、守備統領軍務。

清順治四年(1647)設保寧鎮,駐閬中,為全省四大軍鎮之一;四川省還設建昌鎮、永寧鎮、蘷州鎮,因轄地未靖,三鎮署均依附於駐節省會保寧的提督衙門。順治十五年(1658),改保寧鎮為川北鎮,與改設的重慶鎮、松潘鎮、建昌鎮共為四川省四鎮。據清道光《保寧府志》載,駐閬中的川北鎮直轄駐府城的中、左、右三營,還兼轄廣元營(駐廣元)、巴中營(駐巴州)、通江營(駐通江)、順慶營(駐南充)、黃羊堡營(駐百丈關)、太平營(駐萬源)、潼綿營(駐三臺)、綏定營(駐達縣)、城口營(駐城口),負責川北、川東北、川西北廣大地區的防務,川北鎮所轄之營歷朝有所變更,至光緒間仍兼轄八營,管轄地城包括今日之廣元、南充、巴中、達州四市和綿陽市之大部分。川北鎮的設置直至清末裁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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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臺灣金門的清總兵署

川北鎮的兵員根據防務戰事需要,歷朝有所變動。道光《保寧府志》載:總兵官駐保寧府城,直接管轄中左右三營稱為“鎮標”,原設遊擊二員、都司一員、守備三員、千總六員、把總十二員,馬戰守兵1895名。但在乾隆四十四年(1779)因新疆設立營制,川北鎮奉命調軍官和馬戰守兵311名歸併新疆。以後亦時有增補,兵員保持在1300至1800之間。

川北鎮兼轄的順慶營、廣元營等八營,分別由遊擊或守備統領,各營馬戰守兵數百人不等,每營也各置有數個分防汛,按重要程度分別由把總、外委等軍官帶領數十名馬戰守兵。

各縣交通要道還設有驛傳和鋪遞。鋪遞配備鋪司兵,任務是傳遞營務公文和軍事消息。閬中縣內設有賽雲鋪、河溪鋪,青巖鋪、柏椏鋪、涼水鋪、清刺鋪、彭城鋪、白鶴鋪、大豐鋪、隆山鋪、涼風鋪、西水鋪、瓦窯鋪、土地鋪等,有鋪司兵45名。

清代川北鎮所屬中、左、右三營,各有官署和營房。中營遊擊署在城內東南隅,後徙於北街法戒樓西(在相國寺街即今火藥局街北側),民國初改修為女子中學校,後為私立皋颺中學校,中營守備署在川北道署後。左營遊擊署在學道街後北營盤,即今合壁井巷原公安局處,旁有左營街。左營守備署在蓮池庵東(今古蓮池街)。右營都司署在閬中縣衙南(原絲綢供電廠內)。三營駐軍的演武場,在校場壩,即今武警部隊營房內。

川北鎮總兵官及其所率官兵,有不少在方誌忠烈篇中留下事蹟或英名。在民間,也有佳話流傳。康熙間川北鎮總兵馬子云,寧夏固原縣人,系伊斯蘭教噶德忍耶教派祖師華哲・阿卜董拉希(即西來上人)的信徒和摯友。在任陝西漢中協鎮副將時,幸遇西來上人,以師禮事之。康熙二十五年(1685),馬子云升授川北鎮總兵,府署閬中,遂邀師同往。馬子云駐於閬中內東街的川北鎮署,將西來上人安置於僅距百多米的東城門內側鐵塔寺,以便經常拜會求教。後又遷於禮拜寺街清真寺,亦距鎮署不遠。爾後,西來上人在閬中傳經佈道三年餘。歸真後,馬子云與上人高足弟子祁靜一遵囑將其安葬於蟠龍山麓,留下了清真勝蹟巴巴寺,並撰立了巴巴寺最早的碑銘《先師碑記》。無論是對清真教旨的傳播,還是對閬中這方熱土,馬總兵堪稱功不可沒。清代二百多年中,川陝軍界廣有崇拜西來上人信奉清真教者,巴巴寺匾聯多有川北鎮各級軍官甚至兵丁所敬獻,皆與馬總兵的影響有直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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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中巴巴寺

道光保寧府志有儲掌文著《贈左都督王起雲傳》,記載了川北鎮軍官帶兵的一些情況。王起雲字康候,原籍甘肅,家於閬中,從徵臺灣有功,授黑城營守備,特擢升為川北鎮右營遊擊。他“整飭營伍,恩威並行,與士卒同甘共苦,雅具知人鑑陰識。其材勇者以意厚之,獎其能而訓勉其所不及。後由行伍官提鎮者四人,又得副(將)參(將)遊(擊)守(備)者十餘人,皆公所拔擢也。公持身廉,尺絲鬥慄不入私第。及辦理公事,揮金錢若糞土。甞日:大丈夫以身許國,便當立功萬里,為國家分閫外之憂,馬革裹屍,庶幾死所,安能涕泣畢命於兒女手中哉!其居恆勵志若此。”康熙癸已(1713)年,王起雲升任廣西參將,離別閬中時,兵民感泣不捨,擁住馬頭不得行。在廣西戰場,王起雲屢戰屢捷。後深入敵陣受困,後援不至,其身受數十處傷,自刎盡忠,其身旁親兵殉死者有二十七人。雍正中,詔入昭忠祠,當地民間也建祠祭祀。王起雲事,僅是見諸方誌的川北鎮官兵中之一例。

除了“道臺衙門”,閬中曾經還有個更厲害的“鎮臺衙門”!

川北鎮官兵的戰功,筆者以為最值得稱道的,是蘊含於巴巴寺“普慈”匾中的歷史記錄。清嘉慶25年至道光8年(1820-1828),英帝國主義支持新疆維吾爾族張格爾集團武裝叛亂,叛軍連陷四城,在喀什噶爾建立偽政權,自稱“蘇丹”,安圖分裂祖國。清朝廷派長齡、楊遇春等率三萬六千官兵入疆進剿。苦戰九年,終於平息叛亂,張格爾押解京城伏誅。閬中川北鎮奉命抽調三營中部分馬步官兵,人疆參戰,其中不少系穆斯林同胞。他們崇信噶德忍耶教旨,愛教愛國,仇恨叛國裂土罪惡行徑,作戰特別勇敢頑強,立下不少戰功,為家鄉也為清真教義贏得光榮。戰事結束後,長齡等統軍將帥特與返鄉的楊登元等26名閬中籍兵丁聯名,向清真勝地巴巴寺敬獻“普慈”匾。此匾是我國近代一場平息叛亂、維護統一的愛國主義鬥爭之歷史見證,也是相關川北鎮的歷史遺物,具有重要的文物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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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平叛繪圖

閬中學道街的道臺衙如今已全面復修展示在父老鄉親面前,而內東街的鎮臺衙門早已不存任何遺蹟了。筆者希望在其遺址,或者在中營、左營、右營遺址,恢復一處古代軍事機關作為景點,展示閬中歷史文化中不可忽視的“武”的方面,彰顯間中作為軍事重鎮的歷史地位。(文/劉先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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