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時，為啥那麼多達官貴人想和這個禹州人攀親？‖老家許昌
文‖劉月霞
話說吳道子與李思訓將軍比賽畫技，可謂高手對決，世人矚目。
三日後，只聽畫會主持高聲大喊：揭幔——東壁！李思訓的帷幔被緩緩拉開，只見牆壁上畫的是一隻鷹隼，聳立在一塊巨石上，上嘴彎曲，二目炯炯，線條流暢，色彩豔麗，雄風萬里，蒼勁有力！一群畫師立即圍了上來，齊聲叫好。
一位老畫師向前仔細觀賞，嘴裡不停地稱讚道：“好！好！真不愧是畫壇巨擘，畫壇巨擘啊！”說著說著，屋樑上一隻小鳥，看到那幅鷹隼圖，嚇得拉稀，正好落在那位老畫師頭上。老畫師向上看了看，自認晦氣，一邊擦著頭上的鳥糞，一邊悻悻而去。
畫會主持再次高喊：揭幔——西壁！吳道子的帷幔被緩緩拉開。殿內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臉上都呈現出驚恐失態的樣子。
只見西壁上一隻兇猛的蒼鷹，圓睜青眼，彎鉤長喙，張開利爪，扇動雙翅，從牆上直撲下來。屋樑上幾隻小鳥，立即跌落於地，發出悽慘的嘶叫聲，又向殿外倉皇逃命。霎那間殿內由死寂而沸騰，齊聲呼喊起來：“厲害呀厲害，真乃神品也！”
畫會主持高舉著雙手大喊：“神鷹下凡，鳥雀喪膽，真可謂一代宗師，獨步畫壇！”
賀知章興奮地揮筆疾書，邊寫邊念：“百年一吳生，獨闢新畫風。神鷹欲脫壁，栩栩又如生。凹凸開生面，潑墨展雄鷹。且看村野匠，步步顯神能！”
畫狀元吳道子，一夜之間名滿東都。各個寺院、道觀、尼庵，都紛紛抬著大禮，要請吳道子給他們作畫。唐玄宗一道聖旨，將吳道子招入宮中，賜名道玄，封官職五品，任內教博士，並授金魚袋。金魚袋就是通行證，隨時都可以覲見皇上。
朝內的重臣都紛紛和吳道子攀親，爭相讓吳道子做他們的門婿。吳道子束手無策，最後由唐玄宗親自做媒，讓吳道子成了賀知章的乘龍快婿。
再說吳道子得了畫狀元后，師弟楊惠之非常高興：師兄讓民間畫工揚眉吐氣，有了地位。師兄已成畫狀元，楊惠之就改弦易轍，刻苦鑽研雕塑藝術，最後也成就了“一代塑聖”。
洛陽畫狀元落榜之後，李思訓十分不服。他想，我李思訓本是當今東都洛陽的丹青國手、畫壇之魁，怎能敗在一個民間畫工手上？真是莫大的屈辱。那天打擂本已結束，關鍵時刻怎麼又跳出一個吳道子呢？一方面是天不作美，另一方面也是我鬼迷心竅——我擅長的是“青綠山水”，那天卻畫了一幅“鷹隼圖”，同吳道子是“以弱碰強”，讓那狂妄的小子，僥倖奪走了我“畫壇魁首”的寶座……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惱火。
聞聽玄宗皇帝要在新修的“大同殿”裡繪畫嘉陵山水。這可是我李家的“拿手好戲”。於是，李思訓便立刻備了厚禮，拜見朝中畫直張宣。他想讓張畫直在皇帝面前推崇一下他家傳的“金碧山水”，如果能在大同殿裡塗上一壁，大顯他“一身絕技”，也好爭回一些面子，壓壓吳道子的銳氣。
李思訓一見到張畫直，一邊掏出他帶來的種種奇珍異寶，一邊大講金碧山水是我的拿手好戲，再三“請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張宣兩眼盯著李思訓送來的奇珍異寶，連聲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張宣收了李思訓送來的厚禮，就去晉見皇上說：“左武衛將軍李思訓，家傳的金碧山水，畫有富貴之像。宮廷大同殿乃神聖之地，如若命李思訓在大同殿畫上一幅金碧山水，豈不更為適宜？”玄宗皇帝聽後，沉吟片刻說：“百花齊放，流派紛呈，好！就命李思訓和吳道子各圖一壁，為期三個月，不得有誤！”
李思訓爭得了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後，心想：這次畫大同殿，非同尋常，千萬不能像文廟打擂，輕視了吳道子那小子！這可是在皇上眼皮底下作畫，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成敗在此一舉。他在家中翻箱倒櫃，把家藏的金碧山水都翻了出來，他要吸取百家精華，構想一幅南北山水之大全，畫成當今山水之精華，造成古今山水之絕唱。
再說吳道子，他想，玄宗皇上曾經多次遊覽過嘉陵江，時隔幾十年又點名要畫嘉陵風光，這明顯是懷舊啊！所以他便奏明皇上：為了畫好“嘉陵山水”，我要重遊蜀地，重溫嘉陵風光，尋求皇上您昔日的夢幻！這話正說到了玄宗皇帝心坎上，當場擊節稱賞：好，正是朕的念想！
一場同室畫壁的競技開始了。
李思訓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嘔心瀝血，整日鑽進帷幕裡，畫了將近三個月，一幅金碧輝煌的嘉陵山水，基本上已經完工。
可吳道子呢？去蜀地寫生，尋求靈感，兩個月了還沒有回來。皇上已經問過兩次，張畫直都說毫無音訊。李思訓不僅偷偷得意，心想你誤了時日才好哩。
一直等到畫期臨近的第三天，吳道子才風塵僕僕地回來了。皇上急忙召見吳道子，劈頭就問：“畫期只剩三天了，你的畫稿畫出來了嗎？”吳道子並不急躁，胸有成竹地說：“陛下放心！嘉陵江八百里旖旎風光，全都浮現在我的心中，可以一揮而就，一天完工！”站在旁邊的張宣，背過臉，在心裡偷笑：“你就吹吧！”
第二天，吳道子來到大同殿，見李思訓獨自坐在帷幕外邊，大腿翹到二腿上，悠閒地喝茶。吳道子向李思訓微笑著點頭示意，意思是：您畫好了？先消遣一下，我也要開始了！
吳道子鑽進帷幕，面壁暢飲，構思佈局，醞釀氛圍，酒至半酣，吳道子脫去外衣，袒胸露臂，揮筆起舞，迅速就勾畫出了山川瀑布、懸崖峭壁、蒼松古柏、層巒疊嶂、繚繞雲霧，還有一老一幼兩隻猴子，藏在樹枝後嬉戲，非常可愛，也有情趣。
大的輪廓勾勒後，只見吳道子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條，蘸墨濡水，旋風般揮灑摩擦起來，皴擦暈染，乾溼濃淡，一揮而就。半壁山牆暈染下來，吳道子已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他的肢體與靈感都已進入繪畫的至高境界。
次日，畫期已至。玄宗皇帝在重臣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大同殿。張宣故意引皇帝先看李思訓的東壁，一邊看一邊喋喋不休地給皇帝介紹說：“整幅畫以青綠為主，金碧為紋，青山綠水，鬱鬱蔥蔥，茂林修竹，清新雅緻。”玄宗皇帝一邊看，一邊聽，面帶笑容，不住地點頭。
看完東壁，玄宗皇帝等要看西壁，帷幕剛一拉開，玄宗立即驚訝地停住了腳步。只見西壁上雲霧翻滾、棧道懸空、枯木虯勁、瀑布沸騰、層巒疊障、峽谷生風，巍巍然、森森然，令人膽戰心驚。唐玄宗精神為之一震，發出一聲感嘆：“啊！真乃我大唐的鐵打江山啊！”
唐玄宗隨即提筆為吳道子寫下了“畫壇聖手”四個大字。然後又繼續感嘆說：“李思訓數月之力，吳道子一日之功，皆盡其妙，皆盡其妙啊！”
李思訓聽著聽著，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紫，勉強堅持回到家中，一口悶氣憋到了心裡，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作者簡介】劉月霞，河南省報告文學學會會員，許昌市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大禹故事傳承人，禹州市夏禹文化研究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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