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凱,今年二十二,來自中國西北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我家裡世代都是農民,一年到頭看老天爺臉色在地裡刨食,家中父母都年邁,下面有兩個弟弟,作為家中老大,初中沒畢業我就出門打工供兩個弟弟唸書。由於文化水平低,年紀又小,剛到大城市可沒少吃苦,我住過地下室,睡過橋洞,在建築工地上當過小工,還跟著收過一段時間廢品。可這些我從未和家裡人提起過,怕他們擔心。
現在我在一家工廠當倉庫保管員,平時的工作就是記錄好出入庫的臺賬,把倉庫打掃整理乾淨。這份工作不累,但是需要你時時耳清目明,防火防盜都是日常工作的重點。為了省下租房的費用,我在倉庫的一角支了一張床,晚上就睡在倉庫裡,領導也希望晚上有人值守,所以就默許了。平時我就在倉庫外面的空地上用電磁爐煮點麵條,偶爾也會涮點肉。一個月的工資花不了多少,都要攢著給我倆弟弟當學費。
好在今年大弟弟大專畢業了,以後他就可以掙工資了,我的負擔就輕一些。小弟弟還在讀高中,馬上就要高考,今年得多往家裡打點錢,讓弟弟吃些好的,營養跟上了,學業才能跟得上。平時不忙的時候,我就掰著手指頭算,再過幾年爹媽都種不動地了,到時候我和大弟弟都拿工資,就讓他們老兩口把地包出去,安安心心的在家享清福,等我們兄弟三個都掙工資了,到那時我也攢了點錢,得尋思給弟弟們結婚用。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還在憧憬未來美好的生活呢,老家傳來消息,我父親騎摩托車不慎掉進了溝裡,腿部和肋骨都骨折了。大弟弟正在找工作的節骨眼上,小弟弟又要備戰高考,他倆都是不能分心的時候。我馬上去找領導,由於家中無人照顧,不知道何時父親才能傷愈出院,說明情況後,領導很大度的讓我去財務領了本月的工資並表示只要我想回來,那個崗位還給我留著。我自然是感恩戴德,不甚感激,我又急忙跑去最近的銀行取出了這些年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積攢下的全部家當,買了站票日夜兼程終於在四十八小時後趕到了老家。
緊趕慢趕到家後,熟悉的小院落大門緊閉,鄰居告訴我,我爸住到鎮上醫院了,我媽去陪護了,這兩天都沒有回來。我又趕緊借了一輛摩托車,跨上就往鎮上騎,到了醫院我在骨科病房挨個推門找,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要推門進去時,我聽見了爸媽正在提到我。我爸說:“要不別叫老大拿錢了,這些年他也挺不容易的,留點錢成個家也好。”我媽緊跟著說:“那哪行?老二工作還沒找到,老三還要上學,哪不花錢?親兒子還沒成家呢,你倒光操心抱來的!”我驚訝的捂住了嘴,繼續聽下去,我媽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早些年以為懷不上,抱了一個,轉年就生了一兒子,沒隔幾年又生一兒子,現在娶媳婦不花錢呢?現在的小姑娘都精得很,都要樓房,兩套樓房的錢我還指望老大掙呢!”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原來我不是親生的!難怪我早早就輟學了,難怪打小弟弟們吃的穿的都比我好,我一直以為他們比我小,我得有大哥的樣子,沒想到這些年我省吃儉用不過就是為這個家當牛做馬!我媽打心底裡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她把我當賺錢工具好讓她的親生兒子踩著我的肩膀從小山溝爬出去!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踉踉蹌蹌不顧別人的眼光推著摩托車走啊走,走到了一片山坳子裡,這才扔開摩托車,蹲在地上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
天色已晚,經過一番發洩後,失魂落魄的我把鄰居的摩托車悄悄地停在他家院門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想去一個沒人認識我,也沒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度過此生。我坐上了南下的列車,扔掉了手機卡,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麻木的跟著人群的腳步,來到了一個小城市,打算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請大夥為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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