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生活这出荒诞剧,最后你会记住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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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后,那些小人物的心愿,无人看顾的悲喜,生活给的黑色幽默,终究都淹没在茫茫人海和漫天烟花里。

《无名之辈》,这部夹在《毒液》、《神奇动物2》、《你好,之华》等一系列万众期待的大片档期中默默上映的电影,像极了它的名字。没有酷炫的特效,没有备受瞩目的流量明星,甚至海报都显得过于朴素。

而它的主角们,也不是荡气回肠的侠客,不是主角光环加身的英雄。他们只是一群挣扎在生活中的小人物,平凡到你在日常生活里甚至不会察觉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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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样一部看似平庸的电影,在豆瓣取得了8.3的高分,甚至不少观众直言,这是今年院线中的国产片最佳。有观众评论,这是一部让人笑到岔气,哭到失声的电影。笑中带泪的世事无常与无可奈何,真实的生活质感,也许是让它夹缝逆袭的原因之一。

闹剧

在电影院的104分钟里,观众们宛如坐过山车一般,在导演的安排下经历了悲喜交加的情绪无缝切换:

一座拥有魔幻风景的小城,一把失窃的枪支,一桩闻所未闻的抢劫案,让生活在夹缝中的无名之辈们意外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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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本应充满神秘悬疑色彩的案件,却在一开始就因为主人公们的各种骚操作,而朝着失控的方向一去不返:

抢劫银行的劫匪高喊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却打扮得宛如拙劣的买家秀,一个头盔就是全部伪装。接下来,两名“憨匪”不断被现实狠狠打脸。战五渣队友外表凶悍,挟持人质,然而帅不过三秒就暴露了本质,露出委屈的小表情;纠集了大帮闲散人士,声势浩大前来讨债的社会我金链哥,却选择了让人大跌眼镜的讨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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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开场不到半小时,这些“无名之辈” 的滑稽举动,已经触发了观众的连连笑声。有人说过,喜剧的内核,其实是悲剧。在这里,每个人都认真地朝自己的目标努力,但同时,每一个人也在生活面前认真地认怂,这注定是一场闹剧。

但他们生存的意义绝非是为了给他人增添笑料,别人眼中所见荒诞的背后,他们又过着怎样意想不到的生活?当喜剧的外壳被剥开,我们又会看到什么?

憨人

“看到满天全金条/要煞无半项/环境来戏弄/背景无够强/天才无够弄/逐项是拢输人”——《憨人》

五月天一首《憨人》唱尽了这几个主人公的挣扎。他们怀揣着自己的心愿,却又饱受命运的捉弄,没钱没才没背景,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泼皮保安”马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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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勇是一名建筑工地上的保安,老板破产卷钱跑路,前来追债的人络绎不绝,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守在岗位上,不惜被打被捉弄。

但生存就要有生存的智慧。马先勇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小猫咪。他熟练掌握了底层生活的游戏规则:他会碰瓷强索医药费,会顺手牵羊拿走别人东西,甚至还会为逃罚单演技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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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个“泼皮保安”,也有自己的理想——当协警。这么一个大多数人不以为意的岗位,却是马先勇触不可及的梦想。但他牺牲了家庭,不顾自己的安危,依然还是原地踏步。

“低配悍匪”胡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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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章宇此前在《我不是药神》中贡献了“人狠话不多”的“黄毛”一角,给观众留下过深刻印象。这次,他带着依然不同寻常的发型,演绎了本片的灵魂人物:持枪抢劫银行的“悍匪”胡广生。

当然这个“悍匪”名号,只是胡广生单方面的自称,事实上,他只能算一个中二的非主流青年,就连他的动机都单纯得有些可笑——为了活得“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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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这个本片最不苟言笑的角色,却贡献了80%的笑点。他越是努力追逐自己的梦想,这些梦想就离他越远。

为了尊严去抢劫银行,最后却被做成鬼畜视频恶搞,他被网友围观取笑;上一秒还在装酷放狠话,下一秒就怂得满地打滚。每一个他精心设计的伪装,都被现实狠狠拆穿,这个世界写满了对他的种种不配合。

“毒舌悍妇”马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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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派的任素汐,在此片中被观众称为“坐着演戏都能封神”。不夸张地说,她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甚至一度让人联想到《小偷家族》里安藤樱的炸裂演技。不过更加困难的是,她在此片中能利用的只有自己的面部表情,因为马嘉旗是一位高位截瘫的残疾人。

现实跟马嘉旗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心怀鬼胎的邻居吓得不敢靠近,也能跟闯进家中的劫匪斗智斗勇。但就是这样一个“毒舌悍妇”,却连自己最简单的心愿——自杀,都无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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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程度上,马嘉旗对胡广生的痛苦感同身受。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不愿一生被困在轮椅上,宁愿为了尊严去死,现实却让她在两个异性面前遭受尿失禁的屈辱与困窘。

无名

作为一部荒诞喜剧,《无名之辈》无疑是点题的。在光鲜亮丽的生活里,我们路过无数的人,却只能看到一瞬间的表象。捧腹大笑之后,这些不相干的人被时间扁平地压缩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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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部电影却带我们走进了这个角落,让我们感受到,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尽管无名,也都是鲜活的个体,他们的笑与泪,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在电影里,小人物们的理想可能渺小到不配被冠以“理想”之名,但却又与种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交缠不清,巨大的荒诞感便由此产生。在摇摆的生活里,爆笑与痛哭,希望和绝望,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主人公们是走在钢丝上的人,负责承担痛哭;而爆笑的我们,又何尝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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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滚滚向前的时间面前,所有个体的努力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即使明知自己在螳臂当车,每一次面对既定轨迹的抗争,又让“人”的形象,在勇气和悲壮中高大起来。

在电影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理想,有的实现了,有的依然在经受命运的玩笑。但结局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们奋不顾身的样子,他们在荒诞中闪现的那一点光亮,足已在每一个观众心里刻下自己的名字。

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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