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艾滋病日 聽艾滋病患者講述他們的故事

2018年12月1日是第31個世界艾滋病日。經過多年的宣傳,經注射吸毒傳播、輸血傳播和母嬰傳播得到有效控制,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發現率逐年提高,艾滋病病死率明顯下降,全市整體疫情控制在低流行水平,受艾滋病影響人群生活質量不斷提高,社會歧視進一步減輕,如今市民已經不再談“艾”色變。

世界艾滋病日 听艾滋病患者讲述他们的故事

艾滋病患者接受血液檢測

津雲新聞記者從市衛健委瞭解到,本市艾滋病疫情整體處於低流行水平。截至2018年10月31日,本市今年新發現並報告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684例,與去年同期持平。累計管理本市現存活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 4529例,報告病例以男性青壯年為主,傳播途徑以性傳播為主,其中同性傳播佔74.92%,異性傳播佔21.66%。

世界艾滋病日 听艾滋病患者讲述他们的故事

流動人口接受血液檢測

截至2018年10月,今年新發現學生病例48例,較2017年同期的39例增加了23.08%,性別全部為男性,傳播途徑以同性傳播為主,佔95.83%。“男同”傳播已經成為艾滋病傳播的絕對高危途經。為此,津雲新聞記者採訪了3位男同性戀患者,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讓更多人瞭解艾滋病,遠離艾滋病。

只因那一度的放縱 再也沒有回頭路

51歲的金海出生在東北,上中學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與其他同學的不同之處。十幾歲的金海,即便是在懵懂的青春期,也對身邊的女同學毫無興趣,而是對男同學關愛有加。“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註定會與大多數人的生活路徑不經相同。”金海說。

大學畢業後,工作期間的金海並沒有與過多同性戀聯絡,生活圈子也相對比較簡單。熱愛運動的他跑過馬拉松、打過排球,身體素質很好。

200年,金海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退休後的他一下子得到了釋放。

“2009至2011年期間,我長期混跡於男同性戀的各種聚會間,頻繁出入各種同志酒吧和洗浴場所,就是想把以前沒有玩過的地方都補上。”金海說,北京、上海、南京、山東……他和其他男同結伴一起,只要有新開的場所就一同前往。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那時候的自己是瘋狂的。”

2016年9月下旬的某一天,金海發現自己的尿液中帶有紅血絲,於是來到醫院進行檢查,本以為是腎部的問題,但檢測中卻查出了HIV陽性。“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沒有表現出常人的驚訝、惶恐、哭泣……我知道自己曾經玩的多麼瘋狂。”金海說,雖然這樣的預感曾無數次出現在他腦海裡,但他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回想起那段時間,金海還記得那次在男同性戀洗浴中心的高危交往,他確定,應該就是那一次被染病的。

確認得了艾滋病後,金海與以前所有的同事、同學和朋友都斷絕了聯繫,在他心裡,他不能接受自己再自然的和他們相處。現在金海的生活圈幾乎只有同性戀。

金海的經濟條件尚可,一方面他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服用免費藥物,同時每月再自費近2000購買的進口藥物。

隨著醫學的發達,經過藥物控制,艾滋病人已經能夠和正常人一樣長壽。如今,金海對生活依然充滿信心,陽光開朗。除了依然熱愛運動,現在金海還會經常跟隨志願者去做宣傳,為其他有需要的人儘自己的一份力量。

25 花季少年 永遠無法再圓護理夢

今年25歲的韓可看起來很陽光,但他卻說,因為患病,自己平日裡很孤僻。談起自己如何成為“男同”,韓可說,其實他也曾交往過女朋友,但高三那年,一名男同學頻頻向韓可表達愛意。或許是正處於青春朦朧期對此感到好奇,韓可接受了他。

隨著緊張的高三生活結束,兩人畢業了。韓可考入了一所醫科高等專科學校的護理專業學習,男友考入了另一所大學,但兩人始終保持著聯繫。大一的下半學期,因為兩人感情不和,韓可和這位男友分手了。

大二上學期的某一天,韓可突然腹瀉、低燒,作為護理專業的學生,多少還是懂一些普通的藥品,他買了退燒藥和止瀉藥,但服用後並沒有效果。此時,韓可的心突然提了起來,犯起了嘀咕。

一想到之前自己的經歷,韓可就覺得不踏實,他壯起膽子到當地的疾控部門進行了檢測。“當時我的心理壓力太大了,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在檢測結束後,我就扔掉了手機卡,重新換了新號碼。”現在說起這些,韓可覺得當年的行為太可笑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慢慢在韓可的心裡淡了下來。上學、實習、工作,一切按部就班。

畢業後,韓可拿到了護士從業資格證,也有機會進入一家公立醫院,但入職時需要進行HIV檢測,心理壓力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隨後,韓可離開家鄉投奔在津生活的父親。“這裡只有父親一人,沒有其他的親人和朋友,這種陌生的環境能讓我的心情放鬆一些。”韓可說。雖然距離大二那次驗血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但這件事仍然如鯁在喉。

來津後的韓可不知道自己除了做護士還能夠做什麼?於是他找了一傢俬立醫院,默默從事老本行。工作一年後,韓可跳槽到了一家公立二甲醫院。而這一次的入職,他沒有逃過血液檢測。“2017年12月初,我接到了疾控部門的電話。”韓可說,“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平靜地聽完了工作人員的情況告知,但是掛掉電話後就徹底崩潰了。隱隱懼怕了幾年,終於還是等來了確診通知。那一天,我痛哭了一場。”隨後,韓可只能辦理了離職手續。

“我大學學習護理,畢業後又一直從事護士行業,我也真的熱愛護士這個行業。所以,我又找到一傢俬立醫院,因為經驗豐富就順利入職了。”韓可說,僅過了幾個月,由於工作出色,醫院一紙任命,將他提升為部門負責人。可就是這次升職,卻徹底斷送了韓可的“護理”夢。

“想要升職,就必須進行全面體檢,甲、乙、丙肝,梅毒,HIV等檢測一樣不落,並且在規定的三甲醫院進行檢查。”前往醫院檢查的情景至今還深深刻在韓可的腦海中,韓可說,“當時我和父親二人開車來到醫院,停車後坐在車裡久久沒有打開車門。兩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內心在煎熬。”他甚至想讓父親去替我去抽血,但最終我們還是沒有這樣做。

“即便瞞得了這次,下次呢?”韓可明白,這件事兒他不能永遠隱瞞,而且身患艾滋病從事護理,也是一種高危行為,他不願意傷害別人。

韓可最終沒有去體檢,而是回到醫院遞交了辭職報告,徹底離開了護理行業。

辭職至今的不到一年時間裡,韓可在不停地換工作,教育顧問、銷售、醫美、導購,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好什麼。現在的韓可懷念自己學生時代當班長的樣子,還會回想起當年積極向上的自己。而現在,不工作的時候,韓可最願意自己待在家裡,不會主動找別人聊天,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不想和別人有太多交集。他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麼樣子……

私生活混亂染上艾滋病 他說“都是無知惹的禍”

不到20歲走出農村進入反串行業,20多個春秋後他在行業裡也算小有名氣。是“反串”成就了他,但在這條成功之路上,他不幸染上了艾滋病。談及染病,媚娘只說了三個字“無知唄。”

媚娘成為反串演員純屬巧合。作為農村土生土長的孩子,十八九歲時候的媚娘喜歡週末去公園溜達,而那個時候每週都有人在公園裡表演歌舞,其中就有反串演員。男人還能扮女人、唱女聲?媚娘覺得很新奇,看得入神。日子久了,反串演員也注意到這個男子,試探著問他要不要跟著學學?從此,媚娘成為了反串演員的小跟包。直到有一次,師傅說要不給你也扮上看看吧。就是這一扮,媚娘就入了行。

“在酒店裡跳舞,唱歌,甚至走秀,後來就慢慢被‘拖下了水’,成了男性同性戀。”媚娘說。

最近這些年,反串演員非常搶手。就這樣,媚娘揹著行李包,拉著皮箱在全國各地甚至國外開始演出,登上了省市級晚會、大型企業年會的舞臺,迎來了自己的事業高峰。然而就這樣漂泊不定的生活,讓他的私生活異常混亂,艾滋病感染率始終處於高位。

幾年前,媚娘結束了全國漂的生活,在天津逐漸紮下了根,生活也慢慢安定下來。然而,無波瀾不生活。2015年一次演出時候,剛好有一個艾滋病檢測點,同行的夥伴兒一句“咱倆也檢測一下唄。”再次讓媚孃的命運發生了改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與艾滋病會有交集。

“真的是無知。”媚娘始終在重複著這句話。雖然自己是男性同性戀,而在這群體中艾滋病的傳播幾率又很高,但媚娘卻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傳染上艾滋病。媚娘從小在農村生活,後來直接步入社會,從來沒有人給他講解這方面的知識,更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後來,媚娘逐漸接觸了很多艾滋病患者和團體,也經常和大家一起參與一些公益活動,在不同的群體中宣傳艾滋病的防治知識。媚娘覺得,應該讓更多人瞭解艾滋病,知道如何防治艾滋病,無論是中學生還是大學生都更應該多一些認知。

採訪過程中,三位被採訪對象都表示,所有男同性戀者都應該做好安全防範,並且主動進行艾滋病檢測。而今年,世界艾滋病日的宣傳活動主題恰好就是“主動檢測,知艾防艾,共享健康”。金海說:“不要以為做好了安全防護,就一定不會傳染艾滋病,主動檢測能夠及早篩查,及早治療,這非常重要。”

天津市衛健委相關負責人表示,今後,天津將進一步提高諮詢檢測的可及性。創新檢測方式,推動自我檢測,方便有意願的人群接受檢測服務,啟動全市艾滋病檢測諮詢月活動,推動主動檢測,促進早檢測早診斷,最大限度發現感染者。

同時,提高綜合干預的有效性,突出易感染艾滋病危險行為人群和重點人群,增強艾滋病危害警示性教育,推廣使用安全套,創新互聯網+綜合干預模式,推進暴露前後預防工作,減少艾滋病傳播。提高隨訪治療的規範性。加強流行病學調查和告知,切實提高隨訪工作質量,強化對感染者的關懷救助。實施應治盡治,逐步在本市實現檢測、諮詢、診斷和治療的“一站式”服務,不斷提高抗病毒治療質量。(文中均為化名)(津雲新聞記者趙穎妍)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