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进城打工了,可心里面实在舍不得家里的女人

该进城打工了,可心里面实在舍不得家里的女人

这个时候,大年的饺子刚吃过,香喷喷的余味儿还在饱嗝里荡溢着呢,猛然抬头,正月十五的月亮就肥嘟嘟浑圆了。

于是,大碗大碗的元宵端上了桌,滑溜溜吞进了肚子里,就觉得暖心暖肺的踏实。

然后走到院落里,悠然地抻着懒腰,好不舒畅。用力吸了吸鼻息,这才发现,寒风里已有了若隐若现的暖意。

一连串的饱嗝打过之后,每家每户的男人们早就呆不住了,院子里走走,街上蹿蹿,出出进进乱逛荡一气。

见面之后,貌似寒暄,闲聊几句,却是在有意无意地探听一下彼此的去向,以及下一步的打算。

然后,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下意识地一连抻它几个懒腰,心思却早就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蠢蠢欲动了——

是啊,该走了,是该走的时候了,该到该去的地方捞钱去了!

就在这一段日子里,各色男人们貌似清闲,实则心底焦躁得很,根本就没法清净。

他们早就为出门挣钱的事儿着手做打算了,这才是眼下最大的心事。

要想找一份称心轻松的活计,挣到该挣的大钱,那就必需要思前想后,揣摩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选错了帮,跟错了人,那可就惨了,一年的希望极有可能就要泡汤,不但挣不到钱,还会白白搭进去吃喝拉撒的成本,这还不叫人心痛死了。

当然,还白白舍弃了一个暖暄的被窝儿,还有那个只属于自己的,随意使唤的女人。

在想着出路的同时,还有一件十足重要的事马虎不得,那就是得抓紧时机打理女人,要见缝插针、趁热打铁,使出浑身解数,一次性地把误了季节的土地全耕软耕透了。

免得日后会节外生枝、杂草丛生,或者荒芜得惨不忍睹。

如若不然,万一她半道里耐不住寂寞,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个一星半点儿的枝枝杈杈来,再伸到了墙头外面去,可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成了赚多少钱都没法弥补的大事儿了。

如此一来就亏大了,一年的辛劳太不值了,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一万的不值了啊!

这样以来就带来了不大不小的负面影响,那些好不容易才用大盆的肉、大碗的鱼滋养过来的男人们,几乎都被搞得没了人形,哪儿还有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样子?

一个个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一出门就轻飘飘要似乎要飞起来的模样。

脸也没了正色,黑黢黢的,大烟鬼似的,见面勉强一笑,倒有些心虚气短,却也彼此心知肚明,间或也相互调侃一句:兄弟哟,可悠着点啊,出去还有力气干活儿吗?

日子就在这既恋恋不舍,又跃跃欲试的姿态中度过,一晃便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便各自收拾一下行装,一帮一帮、一伙一伙,大包裹小包袱的,在女人们怪怪的,半是留恋、半是嗔责的湿润目光中开拔了,开始三三两两地往或远或近的城里奔去。

这样的日子里,女人青豆儿儿偷偷瞅着,瞄着,心里就开始燥热着发虚,总觉着吧,这男人们一个个走了,这个半大不小的村子就像被活生生抽了筋骨,更像是被吸了精血,有些软塌塌的模样了。

一天一天,男人们走得越来越多,青豆儿儿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虚空,越来越焦躁。

挨到正月十六这天早上,是儿子大宝开学的日子。

天刚放亮,青豆儿儿就想起床给儿子做早饭,她边穿衣服边伸手晃一把还在呼呼沉睡着的男人。

李福厚慢悠悠翻转身子,轻车熟路地把手伸过去,问:“咋了?还想……还想来一回吗?”

女人往外挪了挪身子,用劲甩开他的手,说道:“你也该起床了,今天儿子开学第一天,你得亲自送他去学校。”

“干嘛呀?都那么大的孩子了,还用得着去送吗?就那么几步远的路,让他自己去就得了。”说完侧过了身子,背对着女人睡了过去。

女人对着他的深躬着的脊背娇踹了一脚,全然没有了黑夜里的柔顺,虎着脸唠叨起来:“瞧瞧你吧,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一年到头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孩子隔三差五地念叨你,他是真心想你了,你知道吗?我早就在电视上看过了,孩子缺失了父爱会变得心里扭曲,会变异,不健康,甚至还说长大了会变态,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正经事你怎么就不学着点呢!”

李福厚依然背对着媳妇,动都没动,低声狡辩道:“就算是真的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有多么多么的不好,让我去送个一次两次的,就能给他治过来?我觉得吧,孩子出息不出息不在这个,得靠他自己,啥父爱母爱的,我敢说咱儿子一点他都不缺,不信你问问咱儿子去。”

媳妇青豆儿撒泼骂了起来:“放你臭狗屁!就算他啥都不缺,那是你给的吗?我看你是躺着说话不嫌腰疼你!”

男人吭哧两声,不再搭腔,继续睡他的大觉。

女人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顺势一把扯掉了男人身上的被子。

李福厚根本没了还手之力,仍静静地侧卧着,活像是一头被褪了毛的大白肥猪。

看到男人丑样儿,女人忍俊不禁抿嘴笑了起来。不再说啥,掩着嘴出了门,去院落里撒粮喂鸡去了。

男人起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又眯起眼睛缓了一阵子,还是早早起了床,草草洗把脸,就陪着儿子去了学校。

女人停下手中的活,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送着父子俩亲亲热热走出了家门。

直到没了他们的拐过了墙角,没了影子,她这才转过身,想到该给男人打理一下行装了,于是便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起来。

她是个心细手巧的女人,把男人该带的那些吃喝拉撒所用得着的物品,一件件找出来,一应俱全,该擦洗的擦洗,该折叠的折叠,然后再规整地装到那个已经磨损得面目全非的旅行箱里。

她找出男人年前带回来的一身灰色工装时,她习惯性地掏了掏里里外外的口袋。

当她把手伸进上衣内侧的布兜时,触到了一个硬巴巴的小盒子。

她摩挲一下,觉得有角有棱的,就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好奇地看上去。女人顿时傻了眼,攥在自己手里的竟然是一盒带着奇异香味的安全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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