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來分析:培某已經50多歲,一家老小六七口人,若是為了娶任麗華而兇殺,有悖於情理,若是因李福海知道後來敲詐培,培無力負擔,又怕身敗名裂,因而下毒手殺死李,倒有可能。但是如果沒有任麗華的配合,殺李相當困難。若說任麗華參與了兇殺,還難以找出她殺害自己丈夫的理由。那麼一個年老體弱的人是如何對一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下手的呢?…
偵察員一邊做培周圍的工作,一邊繼續尋找線索。有個鄰居在談情況時露出想說而又不好說的樣子,經再三動員,才提供了一個情況:“任麗華和趙才來往密切,都說他倆有事’,有一次兩人在任家亂搞,叫李當場抓住,趙才還給李福海跪下了,”但這入也是耳聞,幾經周折、終於找到這新聞的製造者。然而他也推說是聽來的,但又交代不出聽誰說的,後只好如實交代,原來他這人因“好信兒”,曾在任華家蹲過坑,發現趙才鬼鬼祟祟鑽進任家,任家的窗簾也拉上了。他曾取笑李福海,李求他幫助提奸。一天大家都下地幹活,他暗示叫李回家,李果然將二人堵住。他在窗外隱隱約約聽到趙才“兄弟長,兄弟短”地求情
再次提審任麗華,明確點出叫她交代與趙才的關係,任拒不承認與趙有男女關係。一口咬定:趙才家有拖拉機,她家常求人家幹活,因而兩家關係較好。男女關係的事是別人瞎起鬨、埋汰人。你說有人見證,她說那是晧編。不論你打出什麼樣的“炮彈”,她都給你胡攪到底,然後就是沉默不語,這樣連續一天一夜好,
審訊組將情況報告程副局長，程副局長回答道：說了好，不說更好。任麗華自稱幹這事不犯法,兩人通姦更構不成刑事處分,那麼她為什麼死咬住不說呢?這從反面證明了她心中有鬼。這是不招供的招供。”
我主審官返回來,對疲憊不堪的任麗華說:“任麗華!我們局長說了,謝謝你,交代了和趙才合夥殺了你丈夫。
任麗華狐疑不解,驚恐交加,張口結舌,無話可說。再次暴露了心中有“鬼”。主審官信心十足,又說:“你不是說搞破鞋不犯法嗎?可是你這一天一夜死頂住不說,你說你怕啥吧?
另一個同志補充:“我們知道你和趙才不同,要是你自己不主動坦白,我們就把你和趙才同樣論罪!知道不?
主審官又問:“給你機會也不要,是不是?那好。把她帶
下去。”
“我說一一聲叫任麗華綢緊的神經終於再也經受 不住,她嚎大哭起來:“李福海不是我殺的呀1他再不好也是我男人呀!是趙才一個人乾的呀1”說著抽抽涕涕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前年秋季翻地。因趙家有拖拉機,她家找趙才幫忙,一天中午幹過活請趙到家裡吃飯,時值家裡沒人,趙才一邊挑逗、一邊動手動腳,二人勾搭成奸。以後趙才每次提出要求,她都沒有拒絕,還主動創造機會叫趙來。如此來往了一年,終於叫李福海抓住。趙才又是拿錢,又是說好話,指天發誓保證今後不再來。這樣消停了一陣子,秋收打場後,李福海進山裡去找活,趙確認李不在家,晚上又偷著來。李福海回來後,說山裡有民工隊,可以長期幹,還說把家也搬去。她心裡不願意去,嘴上還是欣然表示同意。過完正月十五,他們開始變賣東西,到二月初四,全都收拾利索了,準備第二天就走,當天下午,趙才來請李福海渴酒,從那以後,李就一直沒回來。頭幾天,她以為李福海又進山去了,也猜疑出了什麼事。後來趙才來,發生關係時,趙說:“我把你男人殺了。她說:“那我怎麼辦?趙說:“以後我想辦法離婚,完了再娶你。她覺得事已如此,無可雜何,除了聽趙才擺佈,別無他法。趙還囑咐她對外人怎麼說,等等。事過四個月,他們認為沒事了,正在慶幸之際,沒想到神兵天降…
下一個審訊目標自然是趙才
趙才34歲,此人其貌不揚,但據說很有心計,生產經營,過家理財都有一套,幾年來掙了不少錢,還買了拖拉機。何到與任麗華的關係,他不動聲色,說關係不錯。因為家裡有拖拉機,鄰里鄉親處的熱熱乎乎的。說到他與任亂搞 兩性關係的事,他矢口否認:“我有老婆有孩子,哪能扯那事!都是有人吃飽了撐的,拿別人取笑。李福海家我是常去,我們哥倆關係不錯。”
不錯,那你為什麼把他殺了?”
趙才的臉刷地變白了,半天才結結巴巴說:“這,這,這是誰造的謠,這麼大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呀。”
“好,這事先放下,你從頭講吧。從和任麗華亂搞兩性關係講起。”
“沒這事。”趙才努力恢復了一點鎮靜,開始頑抗
“
告訴你吧,任麗華已經交代了。
“任麗華那臭娘們,跟誰都能搞,她的話你們要信,那非上當不可。”三
我主審官鄙視地笑了笑,說:“好,就算是我們上當。”打開記錄,開始讀任的供詞,某月某日,他趙才幾點到任家怎麼敲的門,進門後做了哪些不堪人目的動作,說了哪些不堪入耳的話,過程詳細,情節準確。
趙越聽臉拉的越長,臉色也越陰沉。他知道,攻守同盟已徹底打破,但還企圖對殺人一事抵賴。我審訊官抓住趙才語言中的前後矛盾,任麗華的交代,河灘上的白骨,攻得他無路可退,只好如實交代了殺害李的過程
他幾年前即對任麗華有歹意,前年用拖拉機的事給他帶來了機會,沒想到一勾即成。他每次都用甜言蜜語,給錢塞物,博得任的好感,使貪圖小恩小惠的任麗華越來越聽其擺佈。被李抓住後,他氣的夠嗆,產生過殺李的念頭,過了年,聽說李要搬家,他可急了眼,想到再也不能佔有任,以往的感情更加難以割捨,他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阻止的辦法。感到唯有在李搬走之前將他幹掉,否則今生舊夢難圓。最後,他下定了決心。初四那天,他謊稱自己過生日,並要為李送行,請李來喝酒。他裝出誠懇、慚愧、內疚的樣子,使李福海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無法拒絕。喝酒間,他嘴上甜言蜜語,實則心中妒忌仇恨之火熊熊燃燒,幾乎控制不住。酒後乘興,他對李說:“咱們出去轉轉還有事商量二人連說帶嘴地往河灘方向走。趙先是對以後難見面表示惋惜,後是對李在外地新建一個家所遇到的難處表示幫助,假惺惺地塞給李一些錢,李推辭不要,卻大為感動。二人越走越遠,看到可以下手了,趙抽出藏在衣袖中的木棒,從後面砸去,然後又回來取了爬犁和鐵鍬,將屍體拖到河套掩理。第二天,在與別人嘮嗑時聽說,人被害前看到誰,能在眼珠裡留下他的影子,公安局通過眼珠子就能把兇手的像照下來。傍晚又將屍體挖出,將腦袋用斧子剁下來,並將限珠摳出砸碎,然後將腦袋埋到離屍體一里之外的山坡上。他以為這下一切都可以放心了,以至於公安局審問,他仍敢頑抗。
河套白骨案,從進入聯合十六村,到案件破獲,我公安人員連續戰鬥36小時。群眾得知真相,奔走相告,將我公安人員稱為“神探
趙才以故意殺人罪被處決,任麗華也以包庇殺人被判刑。李家扔下一個孤兒,趙家多了一個寡婦。十六村群眾流傳這麼一種輿論:任麗華這一個妖精害了兩家人。其實手泡製這一悲劇的,是惡徒趙才,他家有愛子賢要。本有享不盡的天倫之樂,可是惡人往往有這樣的特點:可以合法得到的,他偏偏不珍惜,已經得到的,他偏偏不知足,無限的貪慾推動他,不將自己毀滅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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