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鄉|石柺歲月之“7路車”——高建軍

高建軍,包頭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包頭市文藝志願者,自幼愛好文學,作品散見於報刊、微平臺。

石柺歲月之“7路車”

石柺的地形呈南北條狀,向北可以上固陽,向南可以去土右,至於它的地名,說法各異。四周的山把石柺摟在懷裡,讓石柺忘記了四季,夜夜在媽媽的呵護中安靜睡去。

一輪皎潔的月亮從東邊升起,把柔和的光投在地上,為晚歸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大石門”是石柺正南方的門戶,她讓石柺人不再為苦日子彷徨,升起了一絲盼望。老人們常磕著煙鍋裡的殘灰和娃娃們說:“小小攢下點本事,大了能用了,真要有上天的本事,順著大石門出去就能看到外邊的大世界了!”

大石門有兩道車轍,那就上輩人進出石柺時留下的。販煙土的、走買賣的、上廟燒香的,或騎馬乘驢,或趕車步行,生生地將兩山之間走出一條道來。

“走包頭,繞石柺”,新中國的紅旗讓山區沸騰起來,革命的熱情和滿山的煤炭讓更多進出石柺的路應運而生。一種叫汽車的新物件也出現在石柺人的視野中。

至於那個”大石門”,就在完成了歷史使命之後,默默地退出了繁華與喧囂編織的世界,正以每年幾釐米的速度,慢慢癒合傷口……

憶鄉|石柺歲月之“7路車”——高建軍

在新的道路被開闢出來後,人們開始走著去包頭,逛一逛這個走西口要道上從小鎮發展起來的城市。褡褳裡裝上些乾糧,天不明就走,腿快的不等天黑就到東河了,隔著玻璃看看館子裡的紅男綠女,買上些石柺不常見的日用品,隨便找個地方貓上一夜,第二天再往回走。

家做的布鞋,帶著城市的塵土,讓一些嚮往都市的人往來於石柺和包頭之間。

卡車的出現,讓石柺人領略了時事的變化,一車車的煤被運出去,一聲聲汽笛帶給他們更多的思考。那些靠腳丈量路程的人開始打上了車的主意,他們會趁著司機休息的當兒,捲上一支自己的旱菸,搭訕著問:“就你一個人來的?下回再過來,回家喝口水,誰還能帶著家走!想去趟包頭了,能不能捎上一截截……”司機們推讓著煙,也就應了,正好路上有個說話的。

你坐上一回,別人也想坐,這司機就帶出不願意了,有時就會刁難一下。石柺人的韌性會讓硬心的司機改變主意,再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惹人的時候,和善是最好的。

不久,當地人就編出了一句順口溜:“閨女挨司機,媳婦靠玻璃,老漢爬煤堆,後生下一回”。什麼意思呢?也就說坐車,婦女優先,可以坐在前邊,男的待遇就差下了,老漢們只能上後斗子,坐在煤堆上,年輕的,那就對不起了,不拉了!“白白”了。

憶鄉|石柺歲月之“7路車”——高建軍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終於有一趟公家的公交車開進了石柺,跑起了“石包”專線。

和我們在老電影中看到的柴油車一樣,這趟公交車的顯著特點就是煙大,車未到煙兒先到。它從包頭東站出發,先到新石柺,再順三礦、河灘,最後到白狐溝,在那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從白狐溝出發,沿原路返回。

遠遠望去,它像一隻大甲殼蟲,蝸行在公路上,車廂小,坐人都困難,更不要說行李了。所以,乘客上車前,先要從扶梯上到車頂,把行李綁好,再下來,上車。

座位是有限的,乘客是“無限”的,大家只能發揮“擠”的精神了,沒有上限,多少也能擠,人貼人,腳都著不了地,孩子哭、老人叫,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一塊四的車票,持續了很長時間。先到窗口買了票,再就是等車了。望見遠處濃煙滾滾,就知道車來了,大家趕快伸胳膊蹬腿,做好擠的準備。車未停穩,從門口上的,打開窗戶從窗口爬的,各種方式都有。

在人們都被塞進去之後,車廂的門艱難地關上,大甲殼蟲吐出一口黑煙,繼續向前方爬去……

隨著石柺大橋的修建,改善石柺人出行狀況的問題被擺上政府工作議程。一種叫“7路車”的二十幾座小公交揭開面紗,正式出場。

舊的土路只在雨雪天氣才偶爾被人們想起,新的柏油馬路縮短了每個人的進城時間。

憶鄉|石柺歲月之“7路車”——高建軍

“你咋來的?”“我坐7路車來的!”,就在人們的油鹽醬醋中,“7路車”成為一個特定名詞伴隨著老一輩的石柺人變老、新的一輩石柺人成熟。

當然,“7路車”這名字也不是憑空而來的,如果你知道“1路車”、“2路車”……你就不難理解“7路車”!

聽說在石柺老區和喜桂圖新區間要上區間車了,而且是環保型充電車,車費便宜、乘坐更舒適,更省時。

那麼,伴隨著近代石柺人出入了二十餘年的七路車是被寫進記憶呢還是改頭換面繼續與時俱進,成為石柺人的關注。

嘿,七路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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