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東靖皇子,為了一個懷著敵國骨肉的女子發兵伐鄰,弒兄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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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部喂下去

冷梧宮裡陰冷蕭條,冷琉璃倚在榻上,雙腕被黑色鐵鏈穿過,倒刺勾住骨肉,整個手腕都已皮開肉綻,一身素服滿是血痕。

今年帝都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積淤,三日不化,寒氣把整座皇宮籠蓋在一層灰白色的霧氣中。

可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燈火。當聽到遠處傳來的喧囂喜慶的慶祝之聲時,她清澈的眉目上,添上了一抹苦澀的頹敗。

原來,今夜是新君納後。

這時她才知道,到底什麼是愛——堂堂東靖皇子,為了一個懷著敵國骨肉的女子發兵伐鄰,弒兄奪位,並不顧群臣反對,將其娶為皇后。

而她,冷琉璃,終究只是一個失敗的替身,她只是他想要救回他心愛之人的工具而已,她的任務完成,便被棄了。

“吱呀”一聲大門被打開。

君無霜一身華貴大紅,身材忻長挺拔,他不疾不徐踏進來,俊美的面容上是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桀驁不馴。

他走近,手指挑過她身前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將她的頹敗盡收眼底,臉上浮出一抹嫌惡,“冷琉璃,你在這裡飲酒,是慶賀朕和你師姐大婚嗎?”

不期他的大婚之夜竟會出現在這裡,琉璃抬起眸子,聲音苦澀而涼薄,“君無霜,你已除掉心頭大患,又得到你最想要的,乾脆,也殺了我。”

她語調裡瀰漫著嗜血的悲慼。

君無霜最想要的是她的師姐冷玲瓏,她們都出自千璣閣。

外界傳,玲瓏擅藥是醫者,而她擅劍是殺手,所以君無霜一直堅信不疑,當年救他,帶他入閣之人是冷玲瓏。

後來他傷好離開,琉璃又私自出閣助他成事,盡心盡力。他卻在登基的前一晚,為能娶曾委身於鄰國暴君的冷玲瓏,將反對他們婚事的千璣閣滅門。

千璣閣主,也是她的父親,連同同門三百條人命,全部喪命。

“殺你?”君無霜唇角勾起來,拂袖掃掉她腕中染著血的酒杯,“

玲瓏現在的身子不便侍奉朕,在她身子好起來之前,還是由你代她來受朕臨幸——”

君無霜的動作粗暴卻熟稔,因這是曾與他無比契合的身體,這一次琉璃卻掙扎的很厲害,她咬著牙向後退著,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淚水,腕中鐵鏈拉出兩道猩紅的血痕,髒汙可怖。

“君無霜,你……個惡魔……你別碰我——”

不想她抗拒如此,君無霜一把鉗起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似要扭斷她得脖子,狠狠盯著她,滿身戾氣,臉色陰鷙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千璣閣的殺手,朕的銀衣衛統領,竟敢說朕是惡魔?冷琉璃,你是不是忘了你殺人的樣子……”

琉璃表情從淒厲到冷漠,最終,像是一個破敗的木偶,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結束,君無霜整理好衣袍,手指卷著黑色鐵鏈,眸子的顏色很深,俯身道:“冷琉璃,我知道你想離開,我可以放你……”

黑紅的血從她手腕間滲出來,琉璃毫無生機的眸子不可控制的轉向他。

君無霜扔出一塊玉佩在她身上,“這個人得罪了玲瓏,殺了他,我放你走……”

琉璃看了一眼那玉佩,唇角扯了起來,彷彿聽到這世間最可笑的事,“不可能。”

君無霜被她眼中的嘲諷刺痛,見她不從,面色一冷,“來人——”

託著一方托盤的宮人從門外走進,待琉璃看到那人托盤上放的東西,瞳孔猛然收縮起來!

“全部給她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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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罌膏

幾日後,午時。

琉璃縮在床上拿被子裹緊身體,渾身如同被無數只蟲蟻啃噬著,下一秒便血肉模糊。

“冷姑娘,要是難受就別再忍了,咱家託著這藥……也累了……”一個宮人端著托盤立在她的身側,雖躬著身卻面露鄙夷,陰惻惻的開口催促著她。

她喘氣聲愈發粗重,因忍耐指尖鉗進手心,被子上身上盡是血痕,像一隻用力蜷縮刺蝟,又痛苦又可怖。

她忍了好久,終是從床上伏起身,帶血的手指微微顫抖伸向那托盤裡的藥片……

罌膏,至純至邪,只要連用七日……必是此生都戒不掉的癮!

君無霜,竟然會用這樣的方法控制她,讓她成為替他和冷玲瓏殺人的工具……

“無霜,你小心一點……”

有女子笑鬧的聲音傳進屋子,笑聲愉悅嫵媚,琉璃觸向那片罌膏的手指忽然頓住,細密的汗水之下,臉色白的更厲害了——

這天下,能直接喚出那兩個字的女人,只有一個。

院外。

君無霜從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飛躍下來,手裡託著一隻箏,面帶笑意走向院中由婢女扶著的華貴女人,面容俊美,“玲瓏,朕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朕都會取給你。”

女子一身華貴紅衣,腹部隆著,接過他手裡的箏,頭埋在他胸前勾唇,“皇上討厭,又在這裡打趣玲瓏,一個箏也要說這麼多的情話……”

君無霜笑了幾聲,將她緊緊攬在懷裡,“玲瓏不喜歡?”

冷玲瓏抿唇一笑,搖搖頭,嗔道,“皇上,你明知道臣妾在跟你說笑……”

兩人相擁著在樹下你儂我儂,一轉眼才看到扶著冷梧宮門框看著他們的女人,臉色蒼白,佈滿汗水。

視線相對的一瞬,冷玲瓏握著紙箏的手指微微蜷起,她面帶歉意和不捨離開君無霜的懷抱,朝宮門走來,“師妹這是怎麼了?”

她臉上的心疼真真切切,若不是那關切根本不達眼底,琉璃都要以為眼前的女人失憶了。

琉璃苦笑,聲音虛弱斷續,“師姐……你知不知道……君無霜滅了千璣閣……”

冷玲瓏一頓。

“冷琉璃,你真可笑——”片刻,她忽然輕笑起來,那笑容隱秘而詭異,“你問我知不知道君無霜滅了千璣閣?我當然知道。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主意……”

琉璃不可置信的睜大眸子,“師姐,你——”

冷玲瓏眉眼一厲,正準備再說什麼,忽然瞥見身後跟上來的人,轉而溫婉委屈的撲到來人懷裡,

“皇上……是臣妾多管閒事,師妹身體不適,又看我們恩愛,有怨氣遷怒於玲瓏也是常情,皇上不要怪罪於她……”

那副架勢彷彿是她對冷玲瓏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琉璃心下升騰出急怒,剛想辯解,君無霜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甩到地上。

身體劇痛,卻不及男人聲音裡陰沉冷漠帶給她的心痛,“冷琉璃——你重傷不愈,玲瓏專門找來罌膏治你,你不感激玲瓏反而惡語相向,真該死!”

原來,喂她罌膏也是冷玲瓏的主意……

“皇上,”冷玲瓏眉眼變了變,扶住他的手,“師妹這番性子,皇上還是放她出宮吧……”

冷琉璃在宮中一日,她便一日不得心安,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冷琉璃和君無霜分開。

而後,一個被驅逐的人,生死不就由她冷玲瓏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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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豁得出去

冷琉璃表情痛苦,似乎在強忍著不讓眼裡蓄著的淚水落下來,君無霜觸到她這番模樣,不由黑眸一深,蹙起眉頭,

“你若想離開,不要用這種方法。殺了風天碩,朕就放你離開——”

“皇上,”好久,琉璃才從地上抬起頭,逼退眼眶裡的溼意,眸子清亮而黑白分明,“琉璃殺不了他……”

她的神色因陷入回憶忽然和軟,君無霜將那份柔軟盡收眼底,狠厲從他的墨色的眸底一分一分傾洩而出,

“殺不了,還是不想殺?別忘了,你曾是朕的銀衣衛統領,是朕最好的刀……”

那冷淡的聲音像是一股寒意侵入她的五臟六腑,“何況,你還有這麼一張臉,作為女人,只要肯豁得出去,有些事會簡單許多……”

“……”

手指徒然失去了力氣,聽著耳邊響起木門關上的聲音。

琉璃伏在地上,很久沒能起來。

……

夜深,鳳霞宮,一道黑影掠入。

鑲金床榻前燭火微動,冷玲瓏從床上睜起眼睛,視線落在與脖子一寸之遙的冰冷劍梢。

不急不緩的起身,冷笑,“師妹這是做什麼?”

她就猜到,她這蠢笨的師妹今夜一定會來!

冷琉璃持劍的手微微顫著,“師姐,我父親從小收留你,教你醫術,視你為親生女兒,你為什麼讓君無霜滅了千璣閣……”

“為什麼?”冷玲瓏幽然一笑,面色在燭光下冷漠陰鷙,“我的好師妹,也就是你會這麼傻還專程過來問我為什麼。”

她站起身,不住嘆息,“誰讓他們那麼不識趣,瞧不起我跟過北荒那個老不死的昏君,阻止我和無霜成親,該死!”

“你明知道君無霜執意要娶你,他們阻止也沒有用……”

“是啊,所以還要怪……”冷玲瓏朝她靠了靠,聲音陰冷,“他們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救了皇上……”

冷琉璃只覺血氣從胸腔上泛,喉嚨裡盡是腥紅,“你說過,一開始是君無霜認錯所以錯過了解釋的時機,那是欺君之罪,所以我答應,那件事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冷玲瓏笑得很冷,“別再自欺欺人了冷琉璃,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有多愛君無霜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師妹,深愛著那個男人,愛到為他違反門規,背棄師門,不要名分隨他出徵多年。

而錯,就錯在她當年引狼入室!

冷琉璃持劍的手微微送下來……

猶記得那一年下山與他初遇,山洞裡四處凍雪,他一身血衣,傷了眼睛,不知從哪裡來。

本不打算帶他走,而當她把斷箭從他身上拔下來時,他連悶哼都沒有一聲。那一刻,她終是抹淨了那張滿是血汙的臉,英俊淡漠的男人,手中泠泠似水的長劍泛出冰冷白光。

陰沉沉的天,寒風像夾著刀子,烈馬被狂風捲起的碎石擊得嘶鳴,琉璃自己回閣尚且艱難,何況馬背上還託著一個男人。

七天的路她走了半個月,一路上只護著他和他要用的傷藥,一回到千璣閣,她便去找自小修習醫術的師姐。

她耽誤了回程,在閣中閉關受罰,可想到人已經送到師姐那裡,便只覺心安。

君無霜在一個午後醒來,眼睛敷了草藥,恢復清明。

冷玲瓏坐在他的床邊,他幽深的眸子仔細端詳她,輕笑:“是你救了我?”

冷玲瓏沉著一張清秀的臉,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琢磨著剛剛從他懷裡掏出的玉佩上印的是什麼字,沒有說話。

他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在醫館麼?你叫什麼名字?”

冷玲瓏淡淡勾了勾唇角,“玲瓏。”

“玲瓏……”君無霜聲線,握住她的手:“我是君無霜。”

冷玲瓏微微抬眼看他,又似不好意思低下頭,卻沒有將手抽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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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東靖皇子,為了一個懷著敵國骨肉的女子發兵伐鄰,弒兄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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