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讲评之王录雄犯罪团伙案侦破始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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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讲评之王录雄犯罪团伙案侦破始末(6)

专案组所有成员都明白,突破全案的关键是王录雄。

王录雄是本案的首犯,而且是这个带黑社会性质集团的首脑人物,他虽然从不直接参与犯罪行动,但每一次行动,都是他策划、指挥并且负责接应。每一次行动前,他会将枪支发给麾下那些杀手,作案之后,他又会将枪收走。他毕竟在公安队伍中混过几年,非常清楚公安部门的办案程序,知道如果找不到那些枪,整件案子就不能算破。

此时,专案组通过外围调査以及涉案其他人员的坦白交待,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王录雄犯罪集团的情况。

王录雄是海口市人,出生于1967年,21岁高中毕业后,进人海口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工作,仅仅3年多后便被开除。1993年,王录雄被公安部门开除之后,立即注册了怡美贸易公司,任总经理。这间公司成立至今,从未做过一桩正当生意,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正行生意。做正行生意哪里有吃偏门来得快?王录雄所做的,实际是地下赌场以及地下钱庄生意。

王录雄清楚有关的法律法规,他知道经营赌场和地下钱庄都属于违法行为,但这两项买卖毕竟财源滚滚,而自己没读什么书,起步又晚,干别的买卖半点把握都没有,只有这一行还算是有点天时地利。

最初一段时间,王录雄可不敢大干,只是在海口市一些最偏僻的地方经营一些规模极小的赌档,往往是经营一段时间后便静悄悄地搬走,换一个新的地方。结果还真有点出人意料,一个小赌档每天的收入竟然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社会上有很多人都希望通过赌博来发财,可他们哪里知道,真正能够靠赌来发财的人,只有赌场的老板,赌场老板永远是只赢不输的。

靠经营地下赌场赚了第一桶金之后,王录雄就开始考虑进一步的发展。这时有人向他建议说:你不要老是考虑进帐,还要考虑一些别的问题,遇到上面来査怎么办?遇到社会上的烂仔来捣乱怎么办?王录雄确实有点小聪明,一点就通。于是他将那些从赌场赚到的钱拿出一部分用于疏通各种关系,又从社会上广泛搜罗“人才”。他搜罗的当然不是那些具有留洋博士硕士头衔的人才,而是社会上的“狠人、猛人”,尤其是那些曾经进过“宫”的或者是身上有血案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真正的丧家之犬,他们在社会上混日子都非常艰难,一旦有了王录雄这把保护伞,那些人就全都肯替他卖命。

王录雄麾下的第一杀手林尤波,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他往往因为别人说一句话不合他的意,就掏枪将人家干掉。被他干掉的人,有的甚至是他的“朋友”——就因为人家对他多分多占说了一句不满的话。经王录雄手下师爷式的人物王国庆引荐,林尤波同王录雄相识,王录雄顿时将林尤波视为心腹,林尤波也将王录雄当成知己,甘愿为王录雄肝脑涂地。

蔡重人称“炸弹”’是个一点就炸的人物,生得人高马大,打起架来不要命,涉及几起命案。毛永忠跟蔡重是“割头换颈”的“好兄弟”,曾经一起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王国庆帮王录雄物色到这类人物后,王录雄如获至宝。有了这样一些人看场,社会上还有哪个混混敢来踢他王录雄的场子?

有了这些得力干将,王录雄觉得自己的“地盘”显得有些小了,便决定效法港台黑社会的一些做法,要去抢地盘,争当海口的龙头老大。为了争地盘、当老大,他与另几个“黑老大”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其他的黑老大谁能与他相比?他的背后有靠山,手下又有一帮不怕死的“兄弟”,尤其是林尤波,凭着睡觉都不离身的一支手枪以及一杀人就红眼的本性,“赢”得了“海口第一杀手”的名头。如此一来,当地任何一股势力,听到坏脑雄的名字就绕道而行,听到瘦仔的名字就感到不寒而栗。

据介绍,为了拉关系,王录雄请人吃饭,一顿就可以花去一万元。他为了回到自己昔日的警察岗位,不惜重金四处拉关系找领导,在他重金和满腹委屈的谎言之下,关系竟通到了高层领导干部,在他的申请报告中,有大领导的批示,也有小领导的签名。为了这张报告,他到底花了多少钱,后来成了一笔糊涂账。据查,有一次在龙昆南路某酒店请领导吃饭,当时1000多元一斤的金钱龟,他一买就是好几斤,5000元一只的雪山老雕配着毒蛇蛤蚧也端上桌面,什么鲍鱼、鱼翅都成了米粒之光。

手上有了打手,又有社会关系,王录雄财大了气粗了,不再提心吊胆小打小闹。他一面迅速在海口市“扩大业务”,又向外发展,将业务延伸到海口以外的地方。

1997年,王录雄看中了安定县城大众餐厅楼上的地盘,立即就想租下来开赌场。可海口的“老大”对安定县的影响力似乎不够大,谈了几次没有谈拢。这时,他便请领导出面。确实不一样,一下就谈妥了。租下这个场地之后,他立即购进“啤酒机”,开起了赌场。他自己毕竟早已经不在公安系统工作了,担心自己的势力“罩不住”安定县,因此派了自己的心腹干将陈扬明和王国庆担任正副总经理。

这间赌场一开,真是日进斗金。很快,赌博机就发展到了15台,场内的服务员增加到了20多人。

可惜好景不长,针对地下赌博日益猖獗的情况,海南省决定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专项斗争。王录雄获得消息后,忍痛割爱,将所有的赌业关门。开赌场时,他手下纠集了一大帮兄弟,赌场开不成,手下那帮人无事可干,却要给他们发工资,仅他自己日用以及手下人员的开支,每天至少都得1万余元。

这且不算,在女人方面也是极大的一笔开销。

为了将一名女播音员弄到手,他不惜金钱,一次就出手150余万元,为其构筑了一幢豪华爱巢。这种关系不可能全靠感情来维系,金钱是必须的粘合剂,除了那笔固定投资,每个月他都得支付相当大的一笔钱供“至爱”花天酒地。

除了这位“至爱”之外’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红颜知己,虽然不如“至爱”那般美貌如花,柔情似水,却也都是国色天香,美丽可人。对于她们,他自然也不能太薄了,于是分别为她们置屋,同样每月给一笔不菲的生活费。这些女人目的是为了衣食无忧,虽然明知他不止一个女人,表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的争夺却是异常的激烈。为了维护同这些女人的关系,王录雄可真有点疲于奔命,有时候,往往是从这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出来,又不得不赶到另一个女人处。

最麻烦的是他花150万替“至爱”购豪华别墅的事被其他女人知道了。对这种厚此薄彼,这些女人当然不依不饶,闹起罢工来。他斗不过这些女人,只得割地求和。岂知“至爱”又知道了他给其他女人提高生活费的事,立即就提出跟他分手。王录雄哪里舍得?不得不给“至爱”“加工资”。

当然,王录雄有自己的理论: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女人的魅力就是激励男人拼命挣钱。于是,他每一次“做事”之前都要找他的“至爱”云里雾里一番,这是他所谓的“减压”。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不长时间,王录雄发现自己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于是,他想到了开辟新的业务:绑架。

王录雄被抓后,他知道自己身后有后台,又懂得法律,因此根本不将专案组放在眼里,一再口出狂言:“你们抓我容易,放我难。”又说:“你们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我懂得法律’就算你们拘留我,最多30天之后你们就得放我。”

专案组早已经预感到王录雄将成为整个案件的难关,所以配备了一个超强的审讯阵容,这个审讯小组分别由第七大队副大队长林康、第四大队副大队长钟跃以及第六大队副大队长彭舸等负责。这几位副大队长既有着极其丰富的预审工作经验,又有着多年的刑侦工作实践,同时集中了支队最有经验的预审员组成一个预审小组,可见专案组对审讯王录雄的重视。

正式审讯之前,林康等几位负责人非常仔细地研究了王录雄的有关材料,确定了审讯方案。而王录雄显然早已经考虑过专索组方面可能采取的措施,要么一言不发,要么胡搅蛮缠,要么破口大骂,有意激怒预审员。第一个审讯方案就这样失败了。接下来,他们又针对实际制定了第二个预审方案,同样没有成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审讯下来后,林康对小组的成员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一个突破点。”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认同林康的观点,但到底什么才是突破点,却没有形成一致的认识。深夜,林康睡不着,脑中仔细地思考着。突然,他一跃而起,回到书桌前开始认真地研究王录雄的案卷材料。在这些材料中,几处地方出现了“白色富康车”的字样。他的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白色富康车是“8·23专案”的重要物证,也是王录雄直接参与这一案件的重要证据之一。但是,拘捕王录雄的时候,专案组并没有找到这部汽车,其后的侦査中,也没有发现有关这辆汽车的线索。在王录雄的个人财产清单上,根本就没有一辆白色富康车。那么,这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辆汽车会不会成为全案的突破点?

当即,林康打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专案组的几位负责人。

调查王录雄是由六大队的刘涛中队负责的。当晚,陈先福便找到刘涛,向他询问白色富康车一事。刘涛说白色富康车是我们最初掌握的重要线索之一,我在调查的时候,非常注意这辆车。可是,我将王录雄的所有线索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见到这辆白色富康车。”

陈先福略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这辆车会不会是别人的?比如王录雄的什么朋友的。”

“对呀,”刘涛恍然大悟地说,“我们应该将王录雄的所有关系人调査一遍,看谁有一辆白色富康车。”

第二天一早,刘涛便调整了中队的调查方向,将所有的队员撒出去査主录雄的社会关系,要求他们特别注意谁有白色富康车。

侦查工作在外人眼里往往非常的神秘,对于身历其中的侦查员来说,许多时候往往就是一个思维方法的问题,思维方法一对,难题可能就解开了。现在,将目标对准了白色富康车,而且并不局限于王录雄而是关注他的关系人,很快就查到了一条线索:与王录雄关系不一般的女人李小苹有一辆白色富康车。

刘涛立即将这一情况向专案组领导作了汇报。几位领导商量以后,当机立断,决定采取断然措施:査扣这辆富康车并传讯李小苹。

李某被带到专案组以后,经过刑警们一番说服教育,立即清楚了自己所面临的形势。她主动地供述了王录雄借车的过程。

据李某说,王录雄向她借车是8月22日下午约四五点钟的时候,她根本不清楚王录雄借车去干什么,她也没问。大约23日凌晨2时左右,她接到王录雄的电话,让她去万华宾馆取回自己的富康车。李某觉得太晚了,就对王录雄说,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取,明天再取不行吗?王录雄便在电话中骂了她一通,她只好答应立刻去取车。

李某乘出租车赶到万华宾馆,并没有见到王录雄,而是他的司机陈阿四在那里等自己。陈阿四见到她后,将汽车钥匙交给她,并且向她交待说老板让我告诉你,把车内的两个枕垫拿下来扔掉,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晚有人借用过你的汽车。”

李某一听,觉得事情非常蹊跷,便问陈阿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阿四说:“不该你知道的,你还是少知道为好,免得麻烦。”

李某也懒得再问,驾着车走了。

林康得到这些情况之后,立即提审陈阿四。审讯小组手中握有法宝,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就见山问道:“陈阿四,你说说,借李某的白色富康轿车是怎么回事?”

陈阿四一听,顿时慌了神,说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王录雄的司机,而且,富康车也不是我借的,是王录雄自己向李某借的。”

“不是你借的,但是你经手还的,是不是?”

此时,陈阿四的心里极为复杂,他既想坦白争取从宽处理,又抱着某种侥幸心理,觉得王录雄有背景,如果自己坦白了,王录雄一旦出去,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审讯小组打消了他这方面的顾虑,尤其是得知专案组已经清楚借车的事情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据陈阿四供述,20日晚王录雄就想对陈某下手,当时驾驶的是王录雄的“大富豪”轿车。但因为王绥秋的胆小,计划失败。22日再准备动手的时候,王录雄担心同一辆汽车两次出现会引起陈某的怀疑,才向李某借了白色富康车。22日当晚9点多钟,王录雄带着林尤波、毛永忠、蔡重、王绥秋、吴宏海等几个人到茶艺馆喝茶。大约11点钟的时候,王录雄接到王国庆打来的电话,表示陈某准备离开了。

接过电话后,王录雄说了一声:“走,我们去吧。”便站起来,林尤波、毛永忠和蔡重跟着他走了出去。陈阿四同吴宏海以及王绥秋继续留在茶艺馆。过了几十分钟,王录雄一个人回到了茶艺馆。刚坐下不久,就接到林尤波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时,王录雄非常兴奋,对3个手下说:“一切都ok了。”

几个手下顿时一阵欢呼。这时,王录雄又对陈阿四说:“阿四,你去椰林路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陈阿四站起来,向王录雄要富康汽车的钥匙。王录雄说:“汽车我要用,你打的去吧。”

陈阿四来到椰林路案发现场,看到一辆110警车停在那里,周围还围了许多人。他便找了旁边的一个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说,有4个人抢劫了一辆汽车,还开了一枪,向机场路那边逃走了。于是陈阿四来到机场路附近,发现这里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就给王录雄打电话报告了情况。王录雄随便应了一声,让他返回茶艺馆。返回的途中,陈阿四发现又有很多警车赶到椰林路。

刚刚坐下,王录雄又对陈阿四说:“阿四,跟我走,我们一起去办点事。”‘

陈阿四也没问到底办什么事,就跟王录雄走了。他们驾车来到一家小店,在那里买了好几卷封口胶带。上车后,王录雄对陈阿四说去坡博村一趟。”

陈阿四将车开到坡博村停下来,王录雄便给毛永忠打电话。

没多久,一辆凌志车停在离他们不远处,毛永忠从车上下来走近富康车,王录雄便将那些封口胶给了毛永忠,又让陈阿四将车开到万华宾馆。下车后,王录雄对陈阿四说你就等在这里,过一会儿有一个女人来取车,你告诉她,把车内的两个枕垫拿下来扔掉,千万要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今晚有人借用过她的汽车。”

陈阿四在万华宾馆门口等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女人。陈阿四一看,是李某,他们认识。他将钥匙给了李某,然后又回到了茶艺馆。

取得李某和陈阿四的口供后,林康等制订了新的审讯计划,再次同王录雄交锋。这次,他们不谈别的事,而是单刀直入,盯着白色富康车问。

最初,王录雄还想负隅顽抗,但很快就发现,前面这些刑警们似乎什么都知道,他整个心理防线被打乱了,开始一点一点往外掏。当审讯人员问到他的武器藏在哪里时,他说不知道,他的二姐夫罗健民可能知道。刚说出这句话,他就意识到这句话可能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立即改口说不对不对,我记错了。”

但为时已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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