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豫第一次去月亮宮時,
活躍的就像小時候被父母帶去帶去遊樂場的孩子。
她不相信,
世間有這麼美的地方。
楊麗萍的月亮宮
正如世間的人,
不相信有人能把海子的夢實現。
俗世對於楊麗萍的評價似乎就是那幾句,
按最近大熱的韓劇《花遊記》裡的說法,
她怕是妖精吧,
才能永遠不老,
永遠那麼美。
沒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妖精,
但她的確活成了世間人夢中的樣子。
從一開始的《雀之靈》,
從《月光》再到《雲南印象》,
她用一生去愛了舞臺,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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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紛擾的娛樂圈來說,
楊麗萍一直是個獨特的存在。
她不追求所謂的時尚,
一席蠟染布衣,
一個竹藤籃子,
她卻能穿出高定的感覺。
別人的街拍都是跟拍設定好的動作,
她的一個回眸就是仙氣。
肖全曾說:
“三毛和楊麗萍都是離自然和上帝最近的人。”
六十歲的人,
眼裡沒有一點雜質。
她不是媒體追逐的核心,
卻讓所有人移不開視角。
她愛舞成痴,
雲南的山養了她的魂,
雲南的水潤了她的容,
雲南的舞予了她一生的夢。
90年代,她就敢對著媒體說,
我來這世上的使命不是為了傳宗接代,
為了保持身材,她放棄了做母親的權利,
她告訴世上的人,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有自己的責任與夢想,
與性別無關,
這是生而為人的權利。
有些人的生命是為了傳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體驗,有些是旁觀。
我是生命的旁觀者,我來世上,就是看一棵樹怎麼生長,河水怎麼流,白雲怎麼飄,甘露怎麼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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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13歲的楊麗萍進入西雙版納州歌舞團學習舞蹈。
卻沒想到,這一跳就是一輩子。
她愛跳舞,沒有基礎的人完全憑藉天賦跌跌撞撞進入了歌舞團。
她執拗,
基礎比人家差她就徹夜的練。
連她妹妹都說,
那時候連跟家裡人打電話她都是在壓腿的。
別人跳孔雀舞就是整套模仿,
她偏沒事就看野生孔雀怎麼生活的。
她躲在草叢中、站在河邊,
看孔雀如何喝水,
如何進食,
如何吸引異性,
把一個舞者活成了動物學家。
通過觀察,
源源不斷的靈感湧進楊麗萍的腦子裡,
同樣是孔雀舞,
她跳的比別人就是好了幾分。
費心養起的指甲成了載體,
食指與拇指一碰,
一隻雀就活靈活現的展示於世人眼前,
別人跳的是舞,她跳的時候就是孔雀。
舞臺上忘我的釋放,
她似乎就化身河邊的那隻孔雀,
柔軟著腰肢綻放美麗,
用著神秘的語言展示著自然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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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在一次選拔中楊麗萍脫穎而出選送到了北京。
1986年她創作並表演了獨舞《雀之靈》一舉成名,
榮獲第二屆全國舞蹈比賽創作一等獎、表演第一名,
1988年被《北京日報》評為當年十大新聞人物之一。
很難形容看她的舞是什麼樣的感覺,
微冷的追光燈下,
那雙翅膀抖動的時候,
那一席純白的白紗裙飛揚的時候,
你總會不自覺的被帶入到她的情緒變化之中。
自由與柔情、野性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你能感受到微涼而又炙熱的生命就那麼鮮活的躍於舞臺。
你跟著哭,跟著笑,
沒有語言,卻又酣暢淋漓。
她說:“跳舞對很多人來講是發揮技術,對我來講不是。我每次跳孔雀舞都覺得我在一片森林裡面,霞光萬丈。”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
驚心動魄,不在乎結果,怎麼燦爛怎麼活。
很多人說看楊麗萍演出,
是拋棄嫉妒心的。
她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卻讓女人都為之動心。
很難相信,
那個美麗的綻放在舞臺的女子,
已經是快60歲的人了。
少女般的面容與靈巧的身段,
時光似乎遺忘了這位大山裡出來的美麗孔雀,
在她愛了一生的舞臺上。
翩翩舞動,恍惚間甚至能看到孔雀的身影,
光影下,真的就是成了仙。
她愛舞成痴,
那一手長指甲是從她年輕時候一直留到現在,
薩頂頂說,楊麗萍家的屋子裡都漏水了,她還在研究保養她的指甲。
楊麗萍就餐時,
工作人員會將菜給她夾好,然後她再用手抓著吃。
若是一日兩日還好,
可她,就這麼堅持了半輩子。
她自己也說跳孔雀舞的人是視指甲如命的,
跳孔雀舞的人不能沒有指甲。
楊麗萍與小彩旗合作舞蹈
世間的紛擾,
對於她卻成了累贅。
取於自然,學於自然,
她懂得了生活的美好,於是敬畏生命。
她是自然的女兒,
看淡了自我,於是超脫。
“我並不是一個犧牲者。我知道如何享受生活,我會自己建造家園,自己種田。
我從小就想當母親,現在,我會當一朵花的母親、一隻小鳥的母親,在我的眼裡,花花草草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我不會感覺欠缺,也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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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楊麗萍從中央民族歌舞團退休後,
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難以理解的決定。
她把戶口從北京遷回雲南,
成為了“逃離北上廣”的代表。
她踩著樹根當樓梯自己辦團,
到深山老林裡選舞者。
無論是學過舞蹈的,還是沒有功底的,
只要有靈性的、喜愛舞蹈的她都收。
沒有標準卻高於所有的標準,
自身的經歷讓楊麗萍相信任何舞者都有自己的魂。
敢於釋放人人皆可成仙成佛成魔,
正因為這樣的執念與堅持才誕生了轟動至今的《雲南映象》。
從精緻的美麗轉向了野性原始的浩瀚。
不少人說楊麗萍是個成功的商人。
相比於完全靠技藝生活的人來說,
懂得經營的楊麗萍似乎是可以算上一個商人。
但誰又知道,
在這個舞團她養活了多少追求夢想的人。
她的舞者很多都是村寨裡不受重視的女孩,
如果不被她帶出來,
以後的命運也許就是被隨便許給一戶人家了。
她愛著她的雲南,
至少利用自己的影響力,
她想做更多有意思的事。
平常除了舞蹈,
楊麗萍的生活更多的似乎就是放鬆與平靜。
她有懸在洱海之上美如天堂的月亮宮,
沒事的時候,她就泡上一壺茶,
在陽光下思考,禪意人生。
連她自己都說,她不擅與人交往,
在自然之間,她才活的自在。
心得寧靜,才不染塵土。
這個人間的精靈,在世間尋尋覓覓,
帶著自己的使命,活的蒼涼如水又燦如夏花。
《孔雀》
在《孔雀之冬》中,她甚至坦言:
“生命的冬季就是向死而生,
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冬季。
在這個季節跳《孔雀之冬》,
更能感受到生命的意義。”
楊麗萍說,
冬天是她最喜歡的季節。
“冬天的美是那種塵埃落定的美,我現在的生命狀態就是塵埃落定。在我白族的信仰裡,肉體可以消亡,但靈魂永存。而我這部作品所要表達的,就是戰勝死亡的恐懼感,在生命的終結時刻等待勃發。”
在《孔雀之冬》巡演後期,
楊麗萍給自己加了幾分鐘的獨舞,
最後一刻她拋灑起紙屑揮舞她雪白的裙襬。
一片蒼茫的白下,
是她對現如今自己生活的解讀,
是她對生命的敬畏。
這位暮年的孔雀公主,
依然用她的驕傲綻放美麗,無畏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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