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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安門的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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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年,京城的夏天異常的悶熱,熱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雲層壓得很低彷彿風雨欲來。

晚上九點,行人漸少,在八十年代中期左右,缺乏娛樂活動的人們基本都早早歸家了。

西直門一帶,幾家店面卻還亮著燈。

老莫西餐廳是位於京城西直門大街135號的莫斯科西餐廳,簡稱老莫,大門上的“1954”提醒著來此的客人們,這裡的歷史已經很悠久了。

九點十分,老莫餐廳,旋轉門被人推開,三個勾肩搭背的年輕人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相比於北京二鍋頭,伏特加的酒精度數和辛辣的程度都要高不少,三個人五瓶伏特加下去,從老莫出來之後腳步已經明顯有些發飄了。

喝得有些五迷三倒的這三個人,年紀都不算太大,應該是二十三四歲左右,長相雖然不算太出彩但都頗為英朗,儘管腳步發飄,他們的身子還依舊筆直地宛如一杆標槍,十分挺拔。

三人出了老莫,徑直走向停在旁邊的三輛永久自行車,跨上車之後腳蹬子就被蹬的飛快,車輪翻滾下,沒過多久就已經騎出了西直門大街。

騎車的三個年輕人,最前面的那個叫李長明,長的文文靜靜的,帶著一副眼鏡,不苟言笑。

他後面跟著個身材魁梧,身高近一米九、體重直逼近二百的彪形大漢,人如其名叫王莽,壯碩的體型壓的身下的自行車發出了“嘎吱”直響的動靜。

最後面那個叫安邦,儘管是喝了不少的酒,但他瘦削的臉孔上,一對眼睛依舊如刀子一般,凌厲的望向遠處,在黑夜裡顯得異常的尖銳。

一騎絕塵,三輛永久被他們騎出了吉普車的效果,三人似乎有意較著勁,腳蹬子不斷的上下翻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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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攝者要求拍成小性感,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男朋友在旁邊。

二十多分鐘後,剛要出京城市區,駛過一條衚衕的時候,李長明忽然捏了下手剎,自行車漂亮的甩了下車尾,然後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安邦的車軲轆頂在了李長明的自行車上,他惱怒的說道:“你他麼的喝多了是不?停下來幹嘛?”

李長明幽怨地回頭,說道:“邦哥,五瓶伏特加我自己喝了一瓶半,你就說這酒量,我多沒多?”

王莽呲牙笑著說道:“嗯?那對你來說真挺不容易了!”

李長明笑道:“這不是要扛兩毛二了,能不激動麼?”

安邦瞪了他一眼,說道:“對我顯擺是不是?”

李長明頓時住嘴,安邦離開部隊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道坎,回來幾個月了,他始終都沒有邁過去,平日裡他和王莽基本都主動迴避這個問題。

“哥,衚衕裡好像有佛爺”王莽往後退了幾步,朝著一條漆黑的衚衕望去。

李長明點頭道:“剛才我正好看見了”

京城話裡的佛爺也叫小偷,扒手,是這一類人的總稱,當時的四九城遍地都是佛爺,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車站還是商場,佛爺都層出不窮,據不完全統計四九城裡的佛爺大概有三千八百多人,分散在各個衚衕、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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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是京城四個城門,天安門、地安門、東安門、西安門的總稱,各代表一塊地域,每個四九城都有一尊大佛坐堂,然後手下養活著不少的佛爺給他們幹活。

這是西安門一帶,這裡的大佛爺叫馬禿子。

馬禿子三十來歲,據說是少林的俗家弟子練過一些武藝,後來因為犯了些事在七十年代中期的時候就進去了,八三年嚴打過後,他八四年就出來了,出來就籠絡了一批獄中的朋友,然後又收攏了些小佛爺,把西安門一帶就給佔據了,從此佔山為王。

這馬禿子出手狠辣,手底下功夫很硬,有小道消息說他出來的這段時間裡,手下已經沾了六條人命了,其中有三條是曾經西安門這邊的大佛爺,從那以後西安門這邊就只剩馬禿子這一個大佛爺了。

“真有啊?”安邦從自行車上下來,走到一邊把車靠在了牆上。

“啊,剛才車子過去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堆佛爺圍著兩人,不是掏手,應該是在硬搶,哥,瞧瞧?”

“喝點酒,正好活動一下”安邦舔了舔嘴唇,眯著眼睛說道:“走了,下去收拾他們,嘚瑟!”

李長明回頭皺眉說道:“邦哥,你和莽子才從越南迴來不到一年,惹了不少事了,再惹我三叔可真容易把你的腿給打折了,更何況你自己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今晚就歇著吧?改天再揍他丫的”

安邦和王莽還有李長明剛從老山回來一年,但三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處境,李長明馬上要扛兩毛二,王莽身上掛了個個人一等功,集體二等功,但安邦卻是被一腳被踢出了部隊,去了二七六廠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工人。

“揍佛爺和傷不傷的沒關係,主要是看心情”安邦扔下一句話後從自行車後座上解下一個泛舊的老式軍包,從裡面拿出兩把三稜軍刺,遞給王莽說道:“走了莽子,剁了他們!”

李長明靠在牆上,無奈地說道:“明明包裡有三把軍刺的,為什麼只拿出兩把?我的那一把呢?”

安邦大踏步地朝著衚衕裡走去,扔下一句話:“你剛扛上兩毛二,就別和我們摻和這些爛事了,幾個佛爺而已我和莽子就足夠了,在外面老實蹲著抽會煙,聽話”

安邦,李長明和王莽是從小在一個大院裡光著屁股長大的,然後一起參軍入伍,只不過參軍之後三人卻走了不同的兩條路,王莽和安邦因為身體素質拔尖被選進了某偵察連,李長明則是腦子太好使文化程度又高,就去了作戰指揮部。

從越南迴來之後,李長明和王莽依然穿著軍裝,但安邦卻從一個偵察連的王牌尖刀兵成為了一個平民老百姓。

沒有崢嶸,只有滿身傷痕,還有未褪去的熱血和稜角。

他叫安邦,一個成長在部隊大院裡的某偵察連尖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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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從前線下來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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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衚衕口,站著兩道身如標槍的人影,手中提著一把三稜軍刺晃來晃去,衚衕裡二十多個佛爺似乎偶有所感幾乎同時回頭看了過來。

56式三稜刺刀,刀身呈稜型有三面血槽,刺入人身體能瞬間就扎穿敵人的任何部位,並且短時間內就能將敵人的鮮血給放的一二乾淨,而且傷口不易癒合,刀身由精鋼打造,是當時頂尖的中國軍工技術,沿襲繼承了博大精深的中華夏古代兵器的巔峰之作。

在前線的時候,安邦他們所在的偵察連孤軍深入敵方陣地,他曾經手提一把三稜軍刺獨自一人偷襲暗殺了八名越南兵,然後又無聲無息的全身而退,三稜刀身上沾的血他硬是兩天才給擦拭乾淨。

漆黑幽暗的衚衕裡,兩道人影迎著二十幾人邁著堅挺的方步走了過去,從他們的步伐中你根本就看不出來在這之前,他倆一人喝了兩瓶的伏特加。

“西安門馬禿子辦事,兩位有何貴幹?”佛爺人群裡,走出來個五短身材腦袋禿頂的男人,鋥亮的腦袋上斜著一道刀疤一直劃到左耳邊,這就是西安門唯一的大佛爺馬禿子。

安邦晃著軍刺,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是佛爺,也知道你是馬禿子,我是特意奔著你來的”

“你誰啊這麼狂?知道我是馬禿子還敢來找我?”馬禿子笑了,他看清對方是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再無他人的時候徹底放鬆了警惕,原本他還以為這是其他的佛爺過來西安門搶地盤的。

“我叫安邦”

“嗞啦”衚衕口,靠在牆上的李長明抽出一根大前門,划著一根火柴點上後,輕聲說道:“馬禿子,今天你可能要倒黴了”

看著身前這個穿著草綠色軍服沒掛肩章的年輕人,馬禿子楞了。

安邦這個名字最近在四九城的佛爺們中非常的響亮,其出名的原因在於,有個年輕人經常幹清理佛爺的事,手裡提著一把三稜刮刀總是穿著一身草綠色沒掛肩章的軍服,和麵前的人從外形上來講非常的相似。

曾經名頭極其響亮的一位佛爺對手下說過,在四九城裡碰到安邦以後你們都給我繞著走,就算被他給揍了,也不要回來找我,我惹不起他,但是我能躲得起。

馬禿子習慣性的揉了揉自己的光頭,咬牙回頭說道:“把身上的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放在地上”

馬禿子認慫了,他的手下依照吩咐把身上今天一天扒來的錢全都放在了安邦的腳前,散落成一小堆,粗略一算大概有三百多塊,這些錢在八六年得算是一筆不小的鉅款了。

安邦的狗腿子王莽彎腰把地上的錢全都蒐羅起來揣在口袋裡,馬禿子嚥了口唾沫,心疼的說道:“安爺,您名氣大我們這些佛爺惹不起,錢你收了放我們一條生路,下次再碰見您,我這有多少錢我照樣孝敬您多少”

安邦慢吞吞的口袋裡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大前門,王莽非常自然的拿出火柴給他點上了,然後自己也抽出一根。

安邦著煙,搖頭說道:“不行,我今天得要你一隻手”

馬禿子大驚,忍了半天后,抻著脖子吼道:“安邦你別欺人太甚,你還有沒有江湖道義?錢我們都給你扔下了,你還想怎麼樣?”

“江湖道義,我可以講,但是我和你不能講”安邦嘴裡叼著煙,抬手指著佛爺身旁角落裡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那應該是一對祖孫,爺爺大概有七十來歲的年紀,孫子二十歲左右,兩人衣著破爛的倒在血泊裡,滿身是傷,明顯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邦皺著眉頭說道:“這大爺多大的年紀了?當你爹都夠用了吧,你們佛爺洗了人家的錢不算,把人還給揍了,你和我講道義?馬禿子今天我得要你一隻手,得讓你有個記性,四九城裡沒有講理的地方,但是我安邦講”

馬禿子咬著牙,手從腰上抽出一把短刀,安邦要是揍他一頓馬禿子也能忍,但要他一隻手就忍不了了。

佛爺吃飯靠的就是手上的活,如果他馬禿子今天真被安邦給廢了,從此以後他根本就不用在四九城裡混了,他無數的仇人或者其他佛爺會蜂擁而至,然後說不上哪一天他就會被人給宰在哪個陰暗的衚衕裡,所以到了這個地步,馬禿子必須得拼一把了。

這是一個把狗逼急了要跳牆的地步,馬禿子拼了是生死難料,不拼的話以後在四九城裡,他必死無疑。

安邦輕輕的轉動了下手中的三稜刮刀,月光下刀身上冒出一縷寒光。

不知為何,從戰場上下來後,退役變成一個老百姓,安邦發現自己居然有了嗜血的性子,骨子裡都泛著一股狠勁,也許是過慣了沙場的歲月,如今的太平日子他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八十年代中期對安邦的這種病還沒有什麼定論和研究,到了現在,才有了一個論斷。

這叫戰場綜合症!

馬禿子抽出一把短刀盯著安邦,跟身邊的佛爺們說,這個姓安的不給咱們西城的夥計們留活路,那咱們也就只能拼他一把了,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已咱們有二十幾個,怕個什麼?

靠在牆上抽菸的李長明,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說道:“你要是有二十幾把槍,那邦哥可能會真打不過你們,可惜••••••你們沒有”

安邦和王莽靜靜的看著對面的佛爺,兩人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一一掃了過去,安邦的眼睛落在了馬禿子的身上,擒賊先擒王。

王莽的眼睛落在了馬禿子旁邊幾人的身上,在王莽擒王之前他會把這些嘍囉為他清理乾淨。

這是兩人在戰場上多次配合出來的默契,不用言語不用眼神,就能領會彼此的意圖。

在老山前線的時候,某部的首長曾經這麼評價過安邦和王莽,把這兩人放在戰場上,在彈藥和補給充足的情況下,猶如把兩頭雄獅扔進了羊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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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邦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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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反手握著軍刺,身高接近一米九零體重超一百八十斤的王莽奔跑起來猶如一輛人形坦克,他率先衝進佛爺的隊伍中,還沒有抬起手中的軍刺光是靠身體的衝擊力就瞬間衝散了馬禿子身邊的人。

王莽衝進佛爺的隊伍中,那龐大的身材瞬間詭異般的靈巧起來,輾轉騰挪間每一次出手,手中三稜刮刀都會戳穿一名佛爺的身體,幾次出手過後,地上已是一片哀嚎遍野。

安邦右腳蹬地,兩腿略微一彎後突然跳了起來,三稜軍刺朝前一扔徑直扎向了馬禿子的腦袋,對方反應迅速的揮起手中短刀就架了過去。

“噗”安邦在接住軍刺的同時,張嘴吐掉咬著的半根大前門,菸頭飛在馬禿子的刀背上,揚起幾片火星子,馬禿子習慣性的迷了下眼睛。

“砰”安邦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人直接朝後凌空飛起,然後“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安邦快跑兩步手中軍刺挽了個刀花,朝前一送就頂在了馬禿子的下顎上。

“我這一手,都是從戰場上死人堆裡摸爬滾打練出來的,你那兩手都是少林寺的花架子,你拿什麼和我拼?”三稜刮刀鋒利的刀尖刺破了馬禿子的皮膚,血跡順著血槽緩緩流下。

馬禿子驚慌的張著嘴,說道:“安,安爺,我,我認了”

安邦抽出軍刺瞄了一眼他的右手:“你認不認,我都得要你一隻手”

“爺,我服了還不行麼?”馬禿子撕心裂肺的吼道。

“噗嗤”安邦根本就未搭話,手起刀落,軍刺戳中了馬禿子的手掌,直沒刀柄,插在地上。

“啊••••••”馬禿子疼的滿頭大汗,咬牙吼了一嗓子。

“盜亦有道,做佛爺也得有佛爺的規矩,當二指禪掏包可以,但欺負老弱病殘讓我給碰見了,就必須得讓你趴下”

在那個時代當過兵的人,骨子裡都會有國家榮譽感,部隊裡最常喊的一句口號就是,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

安邦雖然退役了,但骨子裡軍人的氣血仍舊還在。

安邦拔出軍刺,在馬禿子的衣服上蹭了蹭,抬頭望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招呼道:“莽子,走了”

王莽嗯了一聲,從口袋裡翻出一百多塊錢,彎腰放在了那對爺孫的身邊:“拿著,找個地方看一看”

漆黑的團結衚衕裡,安邦和王莽兩個標槍似的身形後,是四九城裡一大佛爺頭子馬禿子的損落。

李長明無奈的看著他倆身後說道:“又是十幾個重傷吧,明天你倆怎麼交代?”

安邦揉著發酸的脖子說道:“就說喝多了,沒控制住情緒••••••”

王莽瞪著眼睛說道:“幾個佛爺罷了,殺都能殺了,揍他們一頓又怎麼樣?”

“明天,我少不了又是得先挨一頓罵了”

安邦和李長明還有王莽就是在某集團軍的大院裡長大的。

安邦是個孤兒,他的父母都死在了戰場上,那一年安邦十二歲。

安邦是家屬院裡的一個傳奇性人物,在父母雙亡之後年僅十二歲的安邦沒有展露悲傷反倒是堅強的面對了現實,然後開始了吃百家飯的生活,從東家吃到西家,吃的最多的就是李長明和秦莽的家裡。

他是個非常能惹是生非的人,十三四歲開始他就會領著家屬院裡的孩子們四處打仗鬥毆,一路惹事惹到了十六歲,安邦被李長明的爺爺一腳給踢進了部隊,開始了軍旅生涯,同年李長明和王莽也跟著參軍了。

安邦十六歲當兵入伍,十九歲的時候進了偵察連,當年王莽也在一次選拔中隨後進去了,從此以後這個偵察連迎來了最不安分的兩個人,也迎來了最雞飛狗跳的日子,兩人都被冠以了兵痞的稱號。

他們兩個在進入連隊之後沒過多久,就因為和老兵在食堂裡因排隊的問題,兩人硬生生的把四個老偵察兵給送進了醫務室半個月沒能走出來。

當時火冒三丈的連長把這件事捅到了團部,言之鑿鑿的說這個連隊有安邦和王莽就沒有他,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要被開除的安邦和王莽又無恙了,最後兩人各被關了半個多月的禁閉。

他倆進入偵察連後的半年,剛好趕上老山一戰,兩人摩拳擦掌的等著要上戰場,但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有他倆的調令,為了這事王莽氣勢沖沖的找到了李長明的爺爺,沒想到老爺子直接就給他踢了出去。

“毛還沒長全呢,打什麼仗打仗,滾!”

就這樣,安邦和王莽一直在偵察連呆到八四年的四月中旬,越南猴子開始不消停了,經常整出些小摩擦來,眼看著就要到了擦槍走火的地步了,於是他們兩個幹了一件可以說是又震驚集團軍上下的大事。

安邦和王莽在一天深夜從駐地潛行而出,帶著兩把槍和彈藥還有補給,負重三十五公斤從四九城一路趕到了邊境文山州麻子坡縣,在交戰之前,果斷勇猛的進入了戰場。

老山一戰大小打了十幾場戰役,這期間,安邦和王莽全都無一例外的參加了,並且有多次都是孤軍進入敵區執行任務,四五次跟隨團部打戰役,實事求是的講,安邦和王莽立功多次,但因為他倆是從駐地逃進老山前線的,屬於不聽命令的人,按理應該踢出軍隊然後關進大牢裡的。

但上面有人說了句話。

意思就是,錯誤確實有,但人家畢竟立功了麼,所以將功補過,功勞全部沒收懲罰就算了,就這樣在老山一帶打了一年仗的王莽和安邦在八五年夏天的時候,光溜溜的回到了三十八軍。

一個是帶著戰功回來的,一個是被踢出部隊的。

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安邦和隊友們深入敵後,當時碰到了一幫老百姓,餓的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然後衝著他們要食物和水。

安邦有兩個戰友走了過去,拿出乾糧和水遞給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突然從孩子身上拔出一把槍朝著他的兩個戰友扣動了扳機。

兩個戰友死了,安邦火大了,直接抬起槍口衝著那幫越南人掃了過去,最後要不是被連長給攔著,對面一個活不了。

但正因為這樣,安邦屬於擅自殺人,觸犯了紀律,本來應該被送進大牢裡的,最後被人給強硬的壓了下去。

牢不用做了了,兵也不用當了,退役!

從老山再回京城,沒有了戰火紛飛的日子,沒有了槍聲還有流血,安邦,王莽和李長明覺得日子有些發黴了,於是自己給自己找了樂子。

每天出去喝酒,喝完酒之後就在整個四九城裡翻佛爺的身影,逮到一次就揍一次,順便把他們的錢給洗劫了,然後過兩天再繼續喝。

這麼一來,安邦之名在佛爺中就開始響亮起來,成為了人人喊打,但卻又打不過的角色。

這一年安邦二十三歲,王莽二十二,扛了兩毛二的李長明二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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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沒打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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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在佛爺中的一戰封神,是在面對東城區最大的佛爺頭子麻老五的時候,這個一臉麻子在家中行五的佛爺,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並且人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當時他打仗的時候腿部中了一槍走路稍微有點跛,後來就退役了,然後糾集了家裡的幾個哥們在東城區扯起了大旗,正式幹起了佛爺的勾當。

安邦面對麻老五,那是一場將近三十號人的械鬥,安邦,李長明和王莽當時在東城的一個廣場上堵住兩個小佛爺之後,沒想到麻老五就得到了消息,短短十幾分鍾之內就集結了三十多個東城的佛爺帶著砍刀和棍棒將他們三個給圍了起來。

那個年月,秩序還是稍微有一點混亂的。

安邦和王莽還有李長明絲毫不懼,安邦的目光之中充滿著抑制不住的殺戮,李長明和王莽見了之後就知道,今天佛爺裡肯定要有幾條人命被留下了。

果然,安邦提著三稜刮刀直接獨自一人像一頭發了瘋的獅子似的就衝進了佛爺人群中,沒有人能夠擋住他的腳步,手中三稜軍刺接連洞穿佛爺的身體,沒人是他三招之敵,就連麻老五也只是在他的手下撐了不到五分鐘,然後被安邦的軍刺給插在了胸口上。

東城的械鬥,其結果就是安邦,和王莽還有李長明殺了麻老五三兄弟,其他佛爺重傷十二個,輕傷更多,這一戰直接讓整個東城區的佛爺組織處於了癱瘓的狀態,並且安邦當場放話,東城只要再敢有佛爺出現,他照樣全都給收拾了。

但另人驚異的一點是,安邦他們在和佛爺一戰之後就失蹤了好幾天,再出現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佛爺是死了三個,但他們卻啥事沒有。

話往回說,他們回到家屬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二點了,各回各家,然後都跟沒事人似的矇頭大睡,之前那一場小戰根本就沒被他們給當回事。

第二天,清晨,安邦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樓下頻頻響起的汽車喇叭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從桌子旁邊摸出一根菸塞到嘴裡悠悠的點上,然後門“咣噹”一聲就被人給推開了,王莽站在門口甕聲甕氣的說道:“哥,麻煩來了”

“噗通”剛開口的王莽被人一腳踹進了屋子裡,床上的安邦抬頭看見門口的人後,頓時抿了抿嘴然後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進來的這人,是安邦為數不多的比較懼怕的一個,李長明的三叔李滄海,他曾經的頂頭上司,直屬的。

李滄海走到安邦和王莽身前,冷著臉說道:“立正”

“啪”兩人兩腿迅速併攏,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李滄海掀起衣服從身上抽出牛皮腰帶,攥在手裡照著安邦的身上就抽了過去,兩人足足被抽了十多分鐘,衣服都被抽開了,露出的皮膚上全是血道子,但兩人依舊筆直的站著跟一杆標槍似的。

李滄海咬牙問道:“打沒打錯,服不服?”

“啪”安邦右手一揚,敬禮,目不斜視:“沒打錯,不服”

“好!”李滄海連連點頭,咬牙說道:“老子就打到你們服為止,安邦你雖然退役,不當兵了,但你只要沒死,你就永遠都是老子手下的兵,你脫了軍服我照樣可以抽你,我問你,能不能抽?”

“能”安邦擲地有聲的說道。

當過兵的人就是這樣,哪怕就只是當過一天就脫下了軍裝,但在骨子裡,他始終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是軍人,這個烙印永遠都磨滅不下去。

純牛皮的腰帶,甩在人身上和刀子砍在身上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刀有刀口,皮帶沒有,但相同之處就是都他麼一樣的疼。

安邦和王莽從始至終都沒有皺下眉頭,身體站的一如既往的筆直,兩手順著褲線併攏中指指尖始終沒移動分毫。

十幾分鍾之後,李滄海拎著皮帶吼道:“你跟你爹一樣,都是個犟種,老子要不是看你們安家無後,我今天非得抽死你不可”

安邦哼都沒哼,梗著脖子說道:“抽死也不服”

李滄海又一腳踹在安邦腰上直接就把人給踹的懟到了門上,他揚起腰帶抽著王莽說道:“你們老王家當了一輩子響馬,現在都解放幾十年了,一身匪氣還是改不了,是不是?”

“報告,我不是土匪,我是軍人”

王莽的爺爺是梁山的大響馬占山為王幾十年,後來部隊開到大涼山一代,老爺子一聲令下整個土匪窩全都投降,來了一出梁山好漢被收編的戲碼,從此之後就被編進了正規軍中,王老爺子戰死,王莽的父親接班,一直跟著李長明的爺爺東征西戰。

王莽從小就跟在安邦和李長明的屁股後面長大,他最怕的是安邦,最服氣的是李長明,除了這兩人以外他誰都不服管,哪怕是李長明的叔叔還有他那仍舊守衛邊疆的爹都不行。

論犟種,安邦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那王莽就是兩條龍也不行。

這個響馬的後代,身上始終都帶著不曾磨滅的匪氣。

李滄海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兩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罵到興起的時候直接從腰上抽出一把槍頂在了安邦的腦袋上:“你曾經是軍人,不是土匪,不是混混,你們身上的這身軍裝是用來保家衛國不是欺負老百姓的,天天給我惹麻煩,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我問你們,以後還敢不敢胡鬧了,敢不敢去惹麻煩了?前段時間打死了幾個人的事還沒過去,昨天又把人的手給廢了,你們這是要上天麼?是孫猴子麼?啊,兔崽子,反了你了”

李滄海很憋屈,因為和佛爺的衝突他已經不止一次給安邦,王莽還有李長明擦屁股了,每一次都被搞的焦頭爛額,自從上次和麻老五的衝突過後,李滄海就告訴過他們三個,再惹事,就把三人給活活的抽死了。

但沒想到,距離上次械鬥還沒有過去多久,昨天晚上三個人再次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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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將頂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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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昂著腦袋,一聲不吭,王莽梗著脖子目視前方,兩人眼中根本就沒把李滄海手裡那把槍給當回事。

“三叔,要換成別人敢拿槍指著我腦袋,槍和胳膊我早就給他卸了”安邦抿著嘴說道。

“你······”李滄海抬腿一腳就踹在他胸口上,人倒著撞到牆上,李滄海吼道:“我他媽的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安邦撲了下衣服,起身立正站好。

李滄海義憤填膺的坐到床上,拿起茶杯剛想喝茶發現裡面已經空了,眼睛非常毒辣的安邦連忙從牆角拿起水壺,跑過來給茶杯滿上了:“三叔喝水,喝完接著罵”

“滾,滾出去”李滄海瞪著眼睛吼道。

安邦站著沒動,王莽掉頭走了。

“滾出去”

安邦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說道:“三叔這是我家”

“麼的,老子都讓你給氣糊塗了”李滄海重重的放下茶杯,指著安邦說道:“你給我老實點,你丫挺的要是再犯渾,我遲早給你扔到大獄裡去,給我收收你那驢一樣的性子,真要是惹出大麻煩來,我也救不了你”

可能讓李滄海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句話沒用幾天就成為了事實,桀驁不馴的安邦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徹底的惹出了一個堪比捅破了天的大麻煩,這個麻煩的程度直接導致,李滄海和李長明的爺爺都沒辦法給他處理乾淨。

李滄海走了之後,安邦一屁股坐在床上,叼著一根大前門看著樓下一輛吉普車遠去,車身上印著一行番號。

那個番號,曾經代表著一種榮譽,榮譽的背後是安邦歷經過的崢嶸歲月。

安邦從櫃子裡拿出個急救箱,從裡面拿出紗布和酒精,叼著煙擦拭著遍體鱗傷的身上,這種程度的傷勢對他來講根本不用在乎什麼,老山上他後背被兩發子彈貫穿過然後嵌在了骨頭上,到現在還有彈片沒有被取出來。

擦完傷,安邦斜靠在床頭上,輕輕的嘆了口氣,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相框,伸手輕輕的擦拭著一塵不染的相片。

相片裡,是安邦和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的合照。

安邦有個未婚妻,叫陸小曼,紅旗小學的教師。

這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陸小曼六七歲的時候就跟在安邦的屁股後面,拉著他的衣角怯怯的說:“安哥,我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一直到安邦參軍,然後去老山前線,他和陸小曼的關係始終都是如膠似漆的。

這是個,他打算一輩子都好好呵護的女人!

這天中午,紅旗小學,對面的馬路上。

王莽跟普通人小腿差不多粗細的手臂單手撐在地上,揮汗如雨的做著俯臥撐,安邦很沒有形象的抽著煙蹲在地上,胳膊拄著腦袋看著對面的大門,再有一會陸小曼就該午休了。

李長明在兩人身後,皺眉說道:“我三叔是不是有病?明知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呢,怎麼下手還這麼狠?把你打殘廢了怎麼辦?回去告訴爺爺,收拾他,怎麼下手沒輕沒重的”

王莽抬頭呲牙笑道:“我哥身子比我都壯實,明哥你忘了,年前那時候他被那幫猴子兩槍給打在後背,在帳篷裡躺了半個月不照樣生龍活虎的爬起來了?”

李長明低頭踢了他一腳,說道:“你個蠢貨,我說的就是這事,彈片還沒全都取出來呢,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誰上戰場身上沒有點傷,沒傷好意思說打過仗麼?”

李長明嘆了口氣,無語的說道:“那你是不是也知道,邦哥一到陰天下雨渾身都疼?彈片一天不取出來,他身上的傷就隨時都會發作,說不上什麼時候就要了他的命,明白不的?”

“哎,長明,連裡那邊忙什麼呢?”安邦拄著腦袋,抽著煙,眼神始終盯在一個方向,壓根就沒聽見兩人在那談什麼。

單槓上的王莽低頭說道:“哥,你不是想著小嫂子呢麼,怎麼還關心連裡的事了?”

安邦仰著腦袋問道:“幾個了?”

“一百三十五個”

“換手,繼續”

“哎!”王莽還手,繼續單手俯臥撐。

王莽就是標準的小土匪,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但就服李長明,最怕安邦,前者腦袋好使足智多謀,後者體重身高都差了他一大截,但軍事技能卻剛好比他剛出一截。

“準備聯合軍演呢,西南那邊來了個特戰大隊,老山西線就是他們給打下來的,底子很硬,槓槓的王牌軍,以前是野戰軍編過去的,偵察連主要就是牽制這個大隊”李長明也蹲了下來,說道:“我覺得,咱們和他們要對上了,從贏面上講,應該是五五開,那邊裡面有幾個老兵技術非常過硬,全軍大比武拿過頭十的名字,邦哥你看呢?”

安邦滿不在乎的說道:“什麼特戰大隊?聯合軍演啊?那是我沒在,我要還在連裡專門收拾各路兵王,兩年前,東北老虎團來京城,點名讓我去他們那,讓老爺子給按下了,死活不放人,我驕傲了麼?”

安邦的名氣不光是在京城這邊響亮,曾經有兩次和友軍演習的時候,他都嶄露頭角過。

兩年前,一次和東北老虎團的軍演,在山裡安邦和王莽兩人離開大部隊之後,藏在林子裡在一天晚上偷襲了老虎團的駐地,他倆悄然無息的就把指揮部給端了,然後把十幾個作戰參謀全都給綁了起來。

兩個人就端了敵軍的指揮部,有首長當時就拍手稱讚道:“再往前走幾十年,我軍肯定又多兩員虎將,再往前幾百年,這就又是個猛張飛和趙子龍,絕對的好苗子”

那一次觀看演練的還有東北老虎團的一位首長,看完安邦和王莽的演練直接就和李長明的爺爺講:“我拿兩個加強旅的裝備和你換這兩個小子去我們老虎團,人給我,東西你隨便挑”

李長明的爺爺當時就冷笑著回了對方一句話:“得此良將,三軍之福,你的代價太低了”

安邦服役的時候,他是軍部裡公認的單兵作戰王者,可讓人放心託付後背的戰友,也是首長眼中不可多得的一員良將。

··· ·······

第6章 那一段美好的愛情

···········

紅旗小學,中午的時候忽然走出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穿過校門來到馬路對面,一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出現在安邦的眼前。

安邦“嚯”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抻了抻自己衣服上的褶子,笑的春光燦爛。

陸小曼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讓安邦卸下一身鐵血的女人。

王莽收回胳膊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咧嘴笑道:“哥,陸小曼來了”

安邦回頭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嫂子”

陸小曼是紅旗小學的老師,年方二十入青春年華,小時候流著鼻涕就喜歡跟在安邦的屁股後面,對他充滿了無限的崇拜。

不論何時陸小曼出現在安邦的面前他都會對這個姑娘有著新的感悟,就比如現在風和日麗,陽光下陸小曼穿著一身連衣裙梳著精緻的短髮從遠處出來,額前幾縷留海隨風擺動,臉上洋溢著帶著兩個酒窩的笑容,把安邦給看的驚呆了,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他才想到一個詞。

“傾國傾城!”

安邦像夾著尾巴似的,站在陸小曼的面前,大獻殷勤的問道:“吃飯去麼,一起唄?”

陸小曼臉上忽然嬌羞起來,露出一抹緋紅,她咬著嘴唇跟旁邊的女老師們小聲說道:“你們先去,我一會就過去找你們”

幾個老師捂著嘴輕笑,調侃了兩人幾句後就走了,安邦笑呵呵的和她們打著招呼然後轉過身跟陸小曼並排走著,說道:“人藝那邊晚上有個話劇,九點開始,我弄兩張票然後八點半過來接你”

陸小曼瞪著眼睛,鼓著嘴說道:“不去”

安邦也不搭話,歪著腦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陸小曼被他看了半天,跺著小腳說道:“看,看什麼看?看進眼睛裡就拔不出去了”

“嗯,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拔不出來才對”安邦笑嘻嘻的用胳膊蹭了下陸小曼,說道:“說好了,不見不散哈,八點半我過來接你”

陸小曼哼了一聲:“我還沒答應你呢”

“那你也沒拒絕啊?”安邦十分無賴的說道:“都要是我安家過門的媳婦了,你不答應我答應誰啊”

安邦送了陸小曼一段,然後又跑了回來,摟著李長明的肩膀說道:“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這是黨和人民對你忠誠度的考驗,務必要完成,請李長明同志服從命令”

李長明無語的說道:“每次約會,你都讓我和王莽為你勞心勞力的,你能說聲謝謝麼?”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人藝今晚九點有話劇,去給我弄兩張票來,座位靠前••••••送票的時候,順便把車子也扔下來”

安邦在追陸小曼這件事上,是真用了心的,不光自己用心,也把狗腿子王莽和軍師李長明給拽上了,窮三人之力狂追陸小曼,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終於在安邦上老山前線之前修成正果了,婚事已定。

晚上八點半,安邦開著輛二一二吉普,來到了市教委的宿舍樓下,點了一根菸後靜靜的等待著,沒過多久,穿著一身連衣裙的姑娘像一朵蝴蝶似的,飄了下來。

安邦很紳士的掐了菸頭拉開車門,把人給請進了車裡,他跑到駕駛位上發動吉普,朝著人藝劇院開去。

那年月情侶之間約會就兩個去處,逛公園,然後要麼看電影看話劇,過程十分單調沒什麼娛樂活動,但能看電影看話劇的也得是條件好點才行,安邦的工資還可以,平時消費幾乎都是蹭李長明的,剩下的錢他就全用來和陸小曼約會上了。

今晚的話劇是魂斷秦淮,在那個年月裡難得能有一部愛情類的話劇上演,一男一女看了之後多半都是能擦出火花來的。

晚上十點半,劇院散場,安邦拉著陸小曼的手走了出來上車回宿舍,這個年代是沒有套路的,看完電影開個房什麼的,基本都是各回各家。

安邦開車帶著陸小曼回到宿舍,車外,他叼著煙擦著她臉上的淚痕說道:“弄乾淨了,不然你回到宿舍她們說不定還得認為我是怎麼欺負你了呢”

陸小曼揮著小拳頭落在安邦的身上:“都是你,帶我看這麼傷感的話劇,弄的我現在還在想柳如是呢”

安邦齜牙咧嘴的抽著冷氣,陸小曼慌忙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今天被三叔給抽了一頓”

陸小曼心疼的拉著他的手埋怨的說道:“你怎麼老惹事生非?被李長明的叔叔打過多少次了,就不能讓人省省心麼”

安邦呲牙笑了笑:“皮厚,沒事·····等結婚以後我就穩定了,畢竟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當爹了,到時候我不得給我孩子有個表率麼,你早點嫁給我,我就能早點老實了”

陸小曼咬著嘴唇小聲說道:“想哪去了,美的你”

兩人在宿舍樓下溫存了幾句,安邦上車離開,陸小曼衝著他揮著手,安邦腦袋從車窗裡伸出來後說道:“回去吧”

“我看著你走••••••”

安邦踩下油門二一二吉普駛離宿舍,拐彎的時候他朝著後視鏡裡的未婚妻來了個飛吻,陸小曼直到車子沒影了才轉身要回去。

“嘎吱”突然,一輛伏爾加轎車急剎停在了陸小曼身前,車門打開走下來兩個人,直接奔著陸小曼去了,兩人配合的非常默契,一人摟著她的嘴不讓她出聲,另外一人抬起她的身子就給塞到了車裡,伏爾加關上車門迅速駛離。

前後沒超過一分鐘,陸小曼沒叫出一聲,而離開的安邦自然也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幕。

宿舍樓外的收發室裡,看門的老大爺狐疑的看著遠去的伏爾加轎車,隱約間似乎看到車內有人在掙扎著。

幾分鐘之後,樓上宿舍裡,一個女老師躺在床上詫異的問道:“剛才樓下有車燈晃過,不是小曼回來了麼?”

漆黑的教委宿舍樓下,不久前發生的那一幕,無人關注。

而在十幾個小時之後,一件大事傳遍了京城上下。

藏在樹枝中的寶貝,一斤幾百塊,好多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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