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狂魔—“楊新海”紀實(六)上

大案狂魔—“楊新海”紀實(六)上

不思悔改

楊新海在成都給父親拍過電報以後,又一次戲耍了父親,他並沒有在成都等著父親去接,卻在父親到達成都的頭一天上午離開了成都,搭上了南下的火車,再次與父親擦肩而過。從此後,楊新海再沒有踏進家門,罪惡的足跡遍至湖北、湖南、江西、雲南、貴州、山東、安徽、廣東、廣西等大半個中國。

楊新海自從在西安、石家莊、廣州因盜竊先後被抓獲勞教後,他在別的城市不敢輕易出手了。他認為,城市人警惕性高,防範嚴密,各家都裝有鐵門鐵窗,不容易下手。再者,城市裡110行動快,即使作案得逞後也不容易逃跑,一旦被人抓住,又得蹲上年把二年的"笆籬子",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說,若讓家鄉人知道了也老沒有面子。在這以後的多次作案時,他通常都不會選擇住宅豪華的人家,有時踩點後發現這樣的人家他也會放棄,他害怕這樣的人家與城裡人有牽連。

"可能是因為自幼家裡窮,他很自卑,從來不敢與城裡人過招。"一位參與辦案的民警事後這樣評價楊新海。

楊新海在外闖蕩了一陣子,覺得在城市裡不好存身,便琢磨著還是回到河南老家去,於是,他又踏上了回鄉的火車。但是,走出信陽火車站以後,他又改變了主意。即使回到家裡,又該如何呢?還不是整天出死力,幹笨活兒,讓人瞧不起,受人欺負。兩年前,也是在這個火車站,父親要把我帶回家,我不願意跟他走,現在,我如果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家裡人該怎麼看我?再說,父親接到我的電報以後,親自跑到成都去接我,我沒有等他,回家見了父親、見了家裡人,我怎麼向他們交代?楊新海前思後想,決定不回老家了。

楊新海這次回到農村來,並不是要在老家好好勞動,靠自己的雙手獲取生活的資本,此時的他,已經對勞動沒有了一點興趣,他是瞄準了農村這個作案的廣闊天地,要在這裡尋找一條依靠盜搶來維持生計的路。他自小生活在農村,對農村人的居住環境、生活習性特別熟悉。他知道農村人居住分散,防範意識差,不少人家連院牆也沒有,有的即使有院牆,也大都是用泥土打造起來的,又低又矮,一抬腿就能翻過去。農村的房子大都只有一道木門,門後邊是個橫插的門閂,用刀一撥就可以把門閂撥開,然後長驅直入。

楊新海既然選擇了依靠盜搶來維持生計的路,他就覺得還是不回老家好,因為老家認識他的人多,作了案容易暴露,即使不被當場抓獲,公安也容易順著線索找到他。再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父母和兄弟姐妹發現了他在偷盜,也會出來阻止他。此時,他才理解了為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它們是怕吃出麻煩,給自己惹禍,給自己的家人惹禍。

於是,楊新海便在信陽一帶就地作起案來。

信陽雖說離楊新海的老家100多公里,但這裡農村的情況和他們老家幾乎一樣,熟悉農村情況的楊新海盜竊很容易得手。不過,這種不勞而獲的生活也要擔驚受怕。一次,楊新海夜間偷了30來斤綠豆,天亮時扛到集市上賣。他惟恐被人認出口袋抓了現行,不敢擺在糧食市場裡賣,邊走邊尋找買主。他找買主也不敢找年輕男人,更不敢找幹部模樣的,而是專挑老年人或婦女,他認為這類人保險係數高,不會對他產生懷疑,即使產生懷疑,也好擺脫她們。

楊新海到集市邊兒上,兩隻眼就賊溜溜地亂瞅。他發現一位60多歲的老太太顫巍巍地走過來,便迎上前去搭訕說:"大娘,你買綠豆嗎?"

"不買。"

楊新海認定了這位老太太,把盛綠豆的口袋往地上一放,說:"大娘,你看看咱這綠豆,貨好,還便宜。我家裡有急事等著用錢,你就全當幫我一個忙,把它買下吧?"

老太太不經意地問:"多少錢一斤?"

楊新海見老太太上了鉤兒,進一步拉攏說:"你就別問多少錢一斤了,我剛才過了秤,這足足有30斤綠豆,你就給我15塊錢得了。"

當時,市場上綠豆的價格大約1元錢1斤,楊新海喊出的這個價低於市場價格的一半,老太太真的動心了,馬上掏出15元錢交給了他。

楊新海接過錢來,就慌慌張張地要走,連口袋也不要,這讓老太太起了疑心,遂喊住他問:"小夥子,你慌啥哩?這綠豆不是你偷來的吧?"

楊新海趕忙回過頭來,又拿出5元錢交給老太太,說:"大娘,你老要是嫌吃虧,我再找給你5塊錢,可你不能這樣胡說啊!"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個老太太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兒來時,楊新海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次經歷讓楊新海很是後怕,從這以後,他再也不敢到市場上去銷贓。為了不再銷贓,他在盜竊時儘量不偷大件的東西,只偷些既便於攜帶又便於處理的小東西,當然主要是偷錢。

在信陽的這段時間,楊新海全部依靠流竄盜竊來維持生活,轉眼到了1995年的夏天。夏天是農村性犯罪案件的多發季節。這時的楊新海,已是27歲的大小夥子,過剩的精力和強烈的性慾也在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而日益增長。

一天,楊新海漫無目的地行走,伺機尋找作案目標,不知不覺回到了正陽縣的地面,當行至一處山坳地時,他看見前邊不遠處來了一位年輕的女性,頓覺眼前一亮,一股邪惡的慾火直頂腦門。他悄悄往四周看了看,前後路上都沒有人,他就勢往路邊一坐,專等著那女人到來。

女人漸漸臨近了,楊新海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幾乎出血。待那女人走到跟前時,他猛地躥起來,從後面摟住那女人的脖子。那女人正在行走,全然沒有料到會遭此突然襲擊,她一邊竭力反抗,一邊大聲呼救。但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呼救是枉然的,女人被楊新海壓在了身子底下。

楊新海一邊放肆地撕那女人的衣褲,一邊迫不及待地將臭烘烘的舌頭湊向那女人的嘴,要強行與她接吻。那女人趁此機會,狠狠地在楊新海的臉上咬了一口,楊新海疼痛難忍,抓那女人的手不由得放鬆了。女人趁這一剎那的工夫,掙脫了楊新海的魔爪,沒命地奔逃而去,立即跑到當地派出所報了案。

楊新海待要追趕那女人時,她早已跑遠了。此時,先後兩次被勞教的楊新海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反偵查能力,他將現場可能遺留的東西全部收拾乾淨,用樹枝將剛才在地上留下的痕跡掃去,隨後趕快撤離了現場,把打掃戰場用的樹枝帶到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扔掉。

為了躲避公安偵查,他先在野外的池塘裡洗去了血跡,然後連夜奔逃,竄出幾十裡遠。

儘管楊新海善於偽裝自己,但他總還是要吃飯,要吃飯就要去偷。終於在一次入室盜竊時被正陽縣公安機關抓獲,公安人員對他審訊時,發現了他臉上還沒痊癒的傷痕,當地派出所遂將這一嫌疑向縣公安局作了彙報,經被害人當面指認,認定他就是那個弓雖.女幹未遂的犯罪嫌疑人。

1995年9月,楊俊關接到正陽縣公安局通知:楊新海因涉嫌盜竊、弓雖.女幹被刑事拘留。這是楊俊關幾年來第一次得到這個兒子的準確消息。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