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回不去的青砖戴瓦

文 | 罗某人

记忆是一座沙城

时间腐蚀着一切建筑

你步步回头

可是却只能往前走

——张嘉佳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儿时的老荣县

可能还有人会记得,荣县以前有一个叫真容照相馆的地方,就在当时包括现在都比较热闹繁华的西街。

照相馆旁边有条长长的窄巷子,后面还有个大大的院子。

真容照相馆是八九十年代荣县较早的老牌照相馆之一。

后面大大的院子,是照相的时候取景用的。

假山、石老虎、池塘、小长城、爬山虎、石榴树。相信在那个数码相机还没有流行的年代,大部分老荣县人的家里都有一张以这个院子为背景的全家福。

除了用于照相取景以外,这个院子里还住着十几户人家。

院子里面的房子是典型的川南穿斗结构,石灰墙、木门、青砖、黛瓦,小小的天井,高高的屋顶,阳光从亮瓦透进来,亮堂堂的。

我和几个同班同学都住在这里。一起放学,写作业。

吃饭的时候,端着碗跑到邻居家的桌子上夹肉吃,夏天一大群人在院子里摆龙门阵,歇凉。

……

虽然真容照相馆还在老地方继续营业,但那个热闹的院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个时候,这样的院子在荣县还有很多。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最后的青砖黛瓦

时光流转,转眼来到2018年。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荣县已经不再是当年模样,记忆中老荣县的样子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那时的青砖黛瓦,已然不多了。

某天偶然来到荣县的东街,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街道两旁大多是百年老屋,斑驳的墙体、逼仄的屋檐、黑暗的小巷……

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无数的茶馆、酒肆、小吃店掩映在树荫下,花上一块五就能在茶馆里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但失去光泽的桌椅和露出竹篾的墙壁却无时无刻提醒着你这里的现状。

在东街还能够看到的建筑,应该是整个荣县现目前保持川南民居风格最为完整的地方。

但这里,因为棚改,正在拆迁。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一条老街

承载一生的记忆

72岁的龚大爷是这条街的老住户了,“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从我爷爷那辈算起,已在这里居住了五代人。”

龚大爷说,在他出生时,家里三代人都还挤在一个仅有40平方米的“蜗居”内。“我父亲兄弟姊妹好几个,都睡上下铺,屋子中间隔块木板就又是一间房。”

随着父亲的兄弟姊妹陆续成家,狭窄的老屋再也容不下人了,于是龚大爷一家搬离了老屋,“但搬来搬去都还是没有脱离这条街。”

72年过去了,龚大爷觉得这条老街并没有根本的变化,“还是荣县最穷、最落后的地方!”

龚敦让有5个子女,孙辈也已长大成人,目前仍有两个儿子与他一同生活在老街。

提到老街改造,龚大爷既欣喜又担忧:“我当然希望能住在更好的房子里头,但我担心改造过后不再让我搬回来怎么办?”

对于龚大爷来说,老街不仅有他的家,更承载了他一生的记忆。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和老房子一样割舍不下的

还有那些人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那时候的老荣县尤其明显。

53岁的张阿姨也是一名老街居民,几年前张阿姨的儿子在新城买了新房,多次动员张阿姨到新城跟自己一同生活,却被张阿姨一再拒绝。

儿子问急了,张阿姨就回答:“我一个人过起自由些。”

实际上,让张阿姨真正舍不得的是相处了一辈子的老邻居。

“从小我就是在这个院子长大的,邻居都像亲人一样,平时哪家遇到点事,一院子的人都会去帮忙,家里弄点好吃的,也是你送我,我送你,不像现在的楼房,回家把门一关,门对门的都可能都认不到。”

张女士至今记得,她儿子小时候突然肚子痛,送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是阑尾炎穿孔,“那时候是半夜,他父亲又在外地工作,多亏了几个邻居帮我把儿子送到医院,才让他捡回一条命……离了老街,这样的好邻居上哪里找?”

现在老街人聊得最多的就是:“改造后的老街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还能不能搬回来?”老街人始终还是割舍不下对老街的感情。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留住属于自己的城市记忆

荣县东街、附东街尚未改造的部分旧称“曹家街”,迄今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

只是由于经济原因,这些建筑都属于普通民居,虽然不具备文保价值,但仍然完好地体现了民国时期的川南民居风格。

值得欣慰的是,老街的改造将保留东街——附东街一带部分具有浓郁地方文化特色的老建筑、老四合院。对部分建筑外观进行风貌改造,与大佛景区互为拱璧。

在尊重区域历史文化的基础上,为老荣县人留下属于自己的荣县记忆。

致荣县最后的青砖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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