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福厚身体紧贴了地皮，侧转着脸，吃力翻着白眼往粪坑上方望去时，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他果然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小解的女人，一切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
“嗨！你在干么？”
一声断喝在身后响起，不亚于晴天一声霹雳，把全神贯注、意犹未尽的李福厚吓得一阵哆嗦，直接瘫软了下去。
李福厚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用劲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眼前是一双擦拭得能照出人影子的皮鞋，脊背上禁不住一阵阵发凉。
“是……是校长啊，我是想，想……”李福厚边起身往上爬着，边扭头望着校长一张阴沉着的脸，结结巴巴起来。
“你还能想怎么着？你无非也想跟你叔叔一样，偷看女人吧？是不是你们李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德性啊？”校长大声呵斥起来。
李福厚站直了身子，胸膛却软塌着，挺不直，面红耳赤地辩解道：“校长，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你不会？那刚才在干什么呢？”
“我只是想，想弄清楚我叔他……他是怎样看到茅坑里面的，我觉得这好像不大可能，才来试一试。”
“狡辩吧？”
“怎么会是狡辩呢？我，我确实啥也没看到啥呢。”
校长眼睛瞪得溜圆，大声喝道：“我看你这个年轻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啥也没看到？你给我转过头来好好看看。”
李福厚缓缓转过身来，随着校长的指向看过去，瞬间便没了底气，蔫了，他竟然看到了刚从厕所出来的孙秀红老师，脸随即唰一阵红得像着了火，嘴上却仍在无力地辩解着：“我真的啥也没看到，一点也没看到，真的……。”
校长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是不是打算跟你叔一块进班房？”
“凭什么呀？我又没看到啥，你别开玩笑了校长。”李福厚装了装胆子顶撞起来。
校长扬了扬手里的小型摄像机，很得意地冷笑一声，说：“这还跑得了你？你们的恶劣行为全都装在里面呢，你叔的，还有你的，瞧你刚才趴在地上往茅坑里瞅的样子吧，简直丑态百出，比你叔都恶劣，丢人！这些证据足够把你们爷俩弄都进去，你信不信？”
李福厚心中的火直往头顶蹿，他恼羞成怒，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伸手想抢过校长手中的摄像机。
看来对方早有防范，一连退了好几步，站定后，鄙夷地说：“李福厚，你小子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大大小小可是一校之长，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你敢这么胆大妄为，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
喘息了一会儿，校长接着又说，“之前我还把你当个人看，觉得你走南闯北的，想必也学了一些见识，人模狗样的，还勉强拿你当回事儿，今天早上还跟你又是套近乎，又是递烟卷的，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个渣滓无赖，比他妈的李木头强不到哪儿去，简直就是一路货色！你是想把事情闹大是不？那就别怪我王某人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着吧？”
“你要是再不识相，我就真的报案了，是你逼得我。反正我有充足的证据在这儿，不让你进去蹲着才怪呢。”说着腾出右手，做出掏手机的架势来。
李福厚心里明白，这时候再强硬下去是肯定要吃亏的，毕竟他手里有自己的“罪证”，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屈服时就屈服。
他咬了咬牙根，极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压低声音说：“王校长，刚才是我不好，话说冲了，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看你刚才的举动吧，是不是想跟我豁出去？”
“我……我哪有那个胆呀？这不是急眼了吗，跟您说实话，我的确不是来……来干坏事的，您真的是误会我了，就放过我这一回吧，好吗校长。”李福厚软了下来。
校长抬手捋一捋耷拉在前额的头发，声音也和软了许多，他说道：“你们这些人也别怪别人瞧不起，其实真的是太愚昧，太无知，连一点点最基本的法律意识都没有，就你们的这些行为，足够判你们几年，甚至几十年，你信不信？”
“信，信……”李福厚颔首答应着。
“我跟你说实话，我也是看在你家人的份上，暂且饶你一把，如果再敢冒犯我，那我就坚决跟你不客气了！”校长扬了扬手中的录像机，盛气凌人地喝道。
“好，听您的，以后不再做傻事了。”
校长威严地喊一声：“下不为例，还不快滚！这次先放过你。”
李福厚羞愧难当，气愤不已，心里面憋得要死。他抬头朝四下里望望，不远处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赶忙低下头，像条夹尾巴狗似的，灰溜溜快步离去了。
恼羞成怒的李福厚回到家里，见媳妇没在家，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紧闭双眼，死过去了一般。
这时候青豆儿儿已经知道了男人在学校里受辱的事情，她是在去商店买东西的路上听好姊妹桂花说起的。
桂花大老远就喊住她，疾步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青豆儿，你知道福厚出事了？”
青豆儿儿一怔，问：“出事？出啥事了？”
桂花不直说，偏要卖关子，拐弯抹角地数落起来：“你说你这人，就是死心眼，当初不让你嫁给李福厚，你死活就是不听，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就那德行，容易出色*狼，这回应验了吧？”
青豆儿儿赤白了脸，急得直跺脚，冲着桂花喊：“啥事啊，你倒是说呀！扯远了有啥用呢？”
桂花翻着白眼说：“我都懒得说，嫌脏了我的嘴！”
青豆儿儿越发急起来：“你算什么人呀你！有屁你就直接痛痛快快地放不行吗？弄得人家心里七上八下的。”
桂花朝四下里觑了觑，这才把李福厚趴在地上偷看女教师上厕所的事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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