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要案侦破纪实:疯狂报复女性,连杀14人的变态恶魔(5)

林之武的胆量

既然一切从头开始,左亚卫和黄平、魏程商量后,决定干脆再从周丽的社会关系入手重新进行排查。

他们分析,由于周丽做了暗娼,自然极大地伤害了她的夫。从一般的观念出发,她丈夫应该具有作案的动机。不过,经过认真调查,排除了周丽丈夫作案的嫌疑。魏程到三都了解到,这一年多周丽的丈夫天天上班,从没离开过三都,更没有来过都匀,甚至不知道周丽就呆在都匀。为此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他作的案。

左亚卫他们将所有的资料分析后,最后还是将嫌疑的焦点集中到周丽的嫖客身上。

想了解周丽的嫖客,少不得仔细询问周丽的房东。

1998年10月29日,黄平和侦查员许明再一次去找周丽的房东。那是一个四十一二岁的中年男人,名叫陈了一,方正的脸庞,表面看显得挺老实。

周丽刚遇害时,黄平他们曾经找过他。那次他挺紧张,一个劲推说不知道周丽是暗娼,否则决不租房子给周丽。这己经明白租房子给周丽算不上犯罪的他、平静了许多。听黄平说明来意后,他热情地谈了许多他所了解的关于丽的情况。

据陈了一的回忆,周丽带回出租房的男人非常复杂,有五六十岁的老头,也有三四十岁的壮年人,甚至有二十多的毛头小伙子;有本地拉板车、扛大活的工人,也有背着行李包的外地旅客。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只来过一次,顶多两次,但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隔一个星期或十天八天总会来周丽这儿住上一天两天。

这一情况引起了黄平的注意,他让陈了一再仔细想想,那个经常在周丽这儿留宿的中年男人都有哪些比较明显的特征。

陈了一认真想了一会儿,说:“他个子不算很高,大概就一米六五左右,圆圆脸,稍微有点胖,还有点秃顶,可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不大爱说话,跟我们见面时一般只是点点头,很少开口打招呼。”

“他说话是都匀口音,还是外地口音?”黄平给了陈了一一支烟,待他点着火后,又问。

“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都匀人,他说‘你想怎么的’的语调和尾音,都跟我们说的不一样,有点像广西人,经常穿身铁路制服。哦,对了,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和周丽正在吵架。”

“他们吵什么,吵得厉害吗?”黄平很有兴趣地问。

“吵得可厉害了,周丽又哭又闹,我怕出事就去敲他们的房门。是那个男人开的,他看见是我,没有说话,但女的还在嚷:‘姓凌的,你别以为老娘好欺侮,把老娘惹急,老娘跟你没完,让你当不成司机!’我劝了他们几句,说再这样吵,邻居就会有意见了,到时大家都不好下台,他们才慢慢停下来。”陈了一回忆说。

“说那个男人说话带广西口音,穿铁路制服,周丽骂他‘姓凌的’,还说要让他‘当不成司机’,是这样吗?”黄半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我就是听到他们这样说的,别的我就不大清楚了!”陈了一答道。

黄平和许明跟陈了一告辞后,当即赶回专案组办公室。专案组综合各方面的情况,认为陈了一提到的那个男人有一定的疑点。那个男人好像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和周丽那种不正当的姘居关系,很容易引发复杂的纠纷,而周丽对那个男人的要挟,更有可能激起那个男人的杀心。

鉴于那个男人说话带广西口音,经常穿一身铁路制服,周丽曾威胁让他做不成司机等资料,专案组估计那个男人是铁路职工,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火车司机。为此,左亚卫决定两路,黄平和许明去贵阳铁路局,魏程与章柳去跟广西交界的麻尾站,两边往回走,逐段查找那个似乎是姓凌的男子。

麻尾站是黔桂铁路的一个重要交汇点,铁路员工有好几千人。贵阳铁路局公安段麻尾站派出所的同行很热情,他协助魏程和章柳查阅了大量的档案。不过,事情却有点麻烦。火车司机中虽然有姓凌的,但不是年龄和外貌不相符,就是那个姓凌的司机从来没有跑过麻尾到贵阳那条线,似乎全都跟案子搭不上边。魏程和章柳忙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情绪自然大受打击。

看见魏程和章柳大失所望,闷闷不乐,陪他们的小钟说:“魏队长、小章,要不,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明天再接着查。”

事情虽然没有结果、但晚饭还是得吃。吃晚饭时,小钟为他们要了“酸汤鱼”。章柳第一次到麻尾来,对麻尾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他问小钟道:“酸汤鱼’是我们都匀的道名菜,你们这里的人也喜欢吃吗?”

“什么你们都匀,我们麻尾,都匀跟麻尾能有多远?味还不是差不多。”小钟边跟服务员点菜,边回答道。

“这你就说错了!不同的地方还是各有自己的特点的,你看,四川离我们贵州那么近,他们‘酸汤鱼’就不叫酸汤鱼叫‘酸菜鱼’。”章柳跟小钟一见投缘,这时以菜名为由和小钟逗起来。

“废话!叫法不同,做法肯定也不同。像你,姓立早‘章’,跟人家那个弓长‘张’是回事吗?人家那张是中国的大姓,你这个‘章’嘛,可就比人家那个‘张’差得远喽!”小钟的性格似乎也有点犟,跟章柳半真半假地顶起牛来。

魏程本来只是笑着看他们小哥儿俩斗嘴,这时突然灵机动,说道:“立早‘章’跟弓长‘张’同音不同字,周丽的房东也可能是把双木‘林’听作两点水这个‘凌’儿,我们回去再查查看有没有姓林的火车司机符合那个男人的情况。”

听见魏程这样说,章柳和小钟也兴奋起来。

果然,根据五十多岁、中等个子、圆脸、头顶微秃等外貌特征,魏程他们找到了一个名叫林之武的火车司机。

林之武,原籍广西壮族自治区金城江,时年五十二岁。他二十岁参加修筑枝柳铁路,因为表现突出转正为铁路工人。先是在一个小站巡道,后来由组织安排到铁路技校学习,最终成为一名火车司机。进一步了解后,发现林之武这几年一直跑都匀线,并且经常在都匀停留。

这一切,都与周丽房东所说的情况相吻合。不过,此时林之武正在柳州,得第二天才回来。

1998年11月3日,周丽遇害整整十三天之后,魏程他们见到了林之武。

林之武由小钟陪着进门后,听说魏程和章柳是都匀市公安局的刑警,这一次专程来找他,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当即跪下去,哭着说:“我有罪!我有罪!”

看到林之武这个样子,魏程和章柳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以为林之武马上就会招供,周丽被害案终于水落石出了。谁知林之武却接着说道:“公安同志,我可没有杀周丽你们得帮我查清楚啊。”

林之武详细诉说了他和周丽交往的情况。1998年2月中旬,林之武在都匀火车站认识周丽,嫖宿两三次后,周丽提出要林之武包养她。林之武觉得周丽虽然还有几分姿色,但已经人到中年,应该不会像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那么麻烦难缠,而周丽提出的包养条件也不算高,每月只要两百块钱,就应承下来,并出钱为她租了一间民房。

开始时两人处得还不错,林之武每星期经过都匀都到周丽那里住一个晚上,似乎不乏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可是过了半年后,林之武慢慢感到周丽不仅对他不真诚,他不在都匀时,周丽常常到外面去找嫖客,而且越来越贪得无厌,向他要钱一次比一次多,近两个月又多次哭闹着逼林之武回家离婚正式娶她做妻子。

林之武自然不能满足周丽的这种要求,周丽哭闹得更厉害,林之武已被搞得烦透了。

最后林之武说:“老人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我这次算是亲身体验了!我的确已经开始讨厌周丽,甚至有点恨她。因为她,我犯了罪,做了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事,违反了不许嫖娼的纪律,可我只想尽快跟她脱离关系,躲开她远远的。虽然害怕她跑到麻尾来闹,会闹得我没有脸面,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我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

林之武说得很真诚,似乎没有什么隐瞒。不过,从某种意义看,为了不让周丽破坏他现有的生活,不因为周丽影响他的名誉,他的确有杀害周丽的动机。为此,魏程和章柳又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调查的结果,基本排除了林之武作案的嫌疑。1998年10月19日至25日,周丽遇害前后那段时间,林之武正在成都出差,不可能悄悄跑到都匀作完案后再悄悄跑回成都。

第二个嫌疑人又排除了,十几天来的所有辛苦似乎全是白费劲。左亚卫他们虽然感到憋屈,但依然斗志昂扬,因为他们知道,战斗还在继续。

性善、性恶的争论,已经持续了好几千年,不过,罪犯往往并非源于天生,而是具有多种后天的因素。像这起连续强奸杀人案的凶手,就很难说他天生就是一个恶魔。

都匀市公安局的三位法医,勘验了几具女尸后,判定凶手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子,无疑非常准确—真正的凶手的确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壮实男子。

这个男人名叫郭龙海

不过,当他开始色魔恶行时,已经不是一般意义的体力劳动者,而是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农业局农贸公司的副经理。

郭龙海1955年9月出生于山东省宁阳县大旺庄。郭龙海的父亲出身农家,抗日战争时期参加八路军,建国后一直在铁路部门工作,是一个负有一定责任的干部。

五六十年代的干部还没有学会、不敢也不大容易为自己及自己的家人谋取更多的好处。因为那时国家穷,老百姓穷。即使有人想捞好处,也捞不到多大油水。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国家处于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为减压减负,各个部门纷纷动员老家在农村的家属、甚至职工回乡下自谋生路。在这种情况下,1960年初,郭龙海的母亲不得不带着五个幼小的孩子回到山东老家,投靠郭龙海年过七旬的爷爷和奶奶。

一个农村生活经验并不丰富的柔弱女子,带两个年老体弱的老人和五个能吃不能干的幼童,在一个自己不是十分熟悉的地方谋生,如此的家庭,其艰难情况可想而知。

也正是在这两年,刚刚六岁的郭龙海接二连三地经历了次生离死别的凄惨情景。因为饥饿,先是郭龙海的大哥患了心脏病。身为长子,郭龙海的大哥深知家里生活的艰难和母亲持家的不易,患病后,他拒绝吃药,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失去大哥的哭声还没有完全停息,郭龙海的爷爷奶奶,又患了水肿病而先后离世。

两年内亲眼目睹家中三位亲人连续死去,对幼小的郭龙海来说,难免造成某种心灵的创痛,至少让他看到了生命是那样的卑贱和脆弱,似乎并不值得好好珍惜和重视。

虽然不能说这是郭龙海以后杀人如刈草的原因,但肯定是他杀人时绝对冷漠的一个心理因素。否则,郭龙海似乎不可能在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居然连噩梦也没做过一个。

表面看,郭龙海一家的生活还比不上普通的农民,不过,郭龙海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还是要比一般的农家子弟多些机会和机遇。

1964年,十岁的郭龙海随全家跟父亲回到了城市,先是到了广西的南丹,1968年来到贵州省都匀市。

由于父亲在铁路系统工作,郭龙海的初中生活是在都匀铁路中学度过的。或许因为总是跟随父亲的工作调动而搬来迁去、居无定所,难以交上比较固定的朋友,郭龙海的性格相对来说有点孤僻内向。而他又十分的要强,既自卑又自尊。因为理科成缵不好,学习上难以拔尖,郭龙海除了拼命学好语文,力图在作文时显示自己的过人才能外,还有意识地向体育发展。中学时期的郭龙海,体育成绩非常好,曾获得过都匀十六岁年龄组的羽毛球男子单打冠军,篮球、乒乓球也都打得挺不错。此外,他还十分喜欢爬山。课余时间和节假日,只要有空他就一个人去爬山。因而他对都匀市区郊周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全都非常熟悉,或许,这成为他日后选择偏僻山野地点作案的原因之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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