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益波
当前，全球发展动力正在发生重大变革，全球化也出现一些新现象。在这种背景下，全球发展治理怎么做？中国从中又将扮演什么角色？11月9日在宁波奉化举行的雪窦山全球智库论坛上，中外专家就此进行了探讨。
全球化出现新现象
“当前在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全球化出现了一些新的现象，区域经济一体化或者说双边区域贸易化，也成为全球化的一部分。这就意味着，今后的贸易自由化可能是以一种新方式出现，就是以双边，特别是在发达经济体之间、高度双边贸易自由化基础上构成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外经部原部长赵晋平说，如果这种假设成立，至少会对全球化产生三个方面的影响。
首先，未来全球化有一种可能是以双边或者区域贸易自由化为主要形式，美国、欧盟、日本这几个强大的经济体，通过贸易自由化的纽带联系在一起。其次，发达国家通过“两两联手”，实际上是对未来的贸易自由化规则制定掌握了主导权，因为他们的经济总量在那里，全球影响力也在那里，而且他们之间是高水平的自贸协定。再次，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自由化，是甩开新兴市场国家的新的贸易自由化，无论是在WTO提出方案也好，或者是形成的贸易协定也好，中国和其他新兴国家都无法参与其中。
“谁愿意参与贸易自由化的进程，想要积极参与规则制定，就必须要有高水平的开放、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政策。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必须要做到这一点才能参与其中。”赵晋平认为，既然我们是全球化的受益者，也希望在下一个发展阶段，同样通过开放来促进高质量发展，并能通过参与和推动全球化从中分享更多的机遇。
全球治理的核心是规则的制定和执行。复旦大学教授沈丁立认为，最近一段时间，我国增进投资、促进进口，这非常好。“中美合作要共同做一个双方可持续的全球化，化压力为动力，重新做回好朋友”。
宁波诺丁汉大学商学院院长、战略管理教授马丁·洛克特从创新入手，认为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所有增长都是粗放型的，现在是粗放型和集约型并存，未来希望有更多的集约型更好地跟全球的经济协作，成为全球范围的领导者。
中国政府改革有借鉴意义
政府改革是全球治理的重要内容之一，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应急管理培训中心主任马宝成看来，总结中国政府机构40年来的改革成就和经验很重要。对下一步推进政府改革有帮助，对其他国家在治理方面可能会有借鉴意义。
马宝成认为，中国政府机构改革的经验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时刻把握住政府职能转变这个核心。加入WTO后，中国开始注重政府职能向比较全面的方向发展。2013年后，为实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在简政放权、加强监管和优化服务等方面作了改革，经过五六年的发展，取得了很大成就，营商环境显著提升。
第二，从一开始着重经济发展，到后来的着重政治发展，再到现在着重文化、社会和生态，每一时期政府职能的调整和转变，都是紧紧围绕服务于发展的目标。
第三，结合本国国情。一个国家基本的政治体制包括政府机构设置、职能体系等，由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等方面决定的，所以在转变政府职能，深化政府机构改革的过程中，主要考虑到中国的实际需求。
第四，合理借鉴境外政府改革的经验。中国政府改革的契机，应当是和世界上新公共管理运动的兴起相关联的，改革的背景也发生在那个时候。40年的改革，从政府中心主义，到着重市场、着重社会，再到着重政府管理的技术化，国外改革的经验启示，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张辉认为，中国40年的改革发展经验是可以向很多发展中经济体推广或者分享的。中国未来在“一带一路”上的发展也包括全球治理。“中国不光向世界出口商品，也从世界大量进口商品、引进资本，中国未来将是继北美和西欧之后，成长起来的第三个世界最大的消费品市场，同时也是生产中心。中国更大的市场在中低收入人群，他们还没有进入全球化。所以，中国未来与高端市场和欧洲、北美都有着巨大合作机会，未来中国就是联系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的桥梁。”
“中国现在已成为区域和全球性的大国，中国在国内的举措对邻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让我们看到发展中国家的活力。从低收入国家变成中等收入国家，很多国家都在说，中国的发展以及经济增长跟过去相比是卓越的，所以我们要进行研究，然后借鉴，发展中国家就可以从中获益来发展支持他们的想法。”亚洲开发银行驻中国经济部主任李旻洙说，必须看到中国正在传播影响力。
李旻洙指出，由中国提出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新开发银行，“一带一路”倡议，能推动区域更多的合作，弥合亚洲国家之间基础设施的差距，这些亚洲发展中国家应该在政府层面进行更多的协作。“在援助方面，2000年后也有了快速增长。我们经常在国家的层面上谈论包容性增长，当一个国家发展成第二大经济体时，中国需要在国际层面考虑包容性的增长，我们需要跟其他国家一起推动包容性增长，而非中国‘独唱’。”
“影响政府治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腐败，如何降低腐败，如何摆脱腐败，是重要一个话题，亚洲发展中国家都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一问题，那最后的获益将会是非常大的。”李旻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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