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案要案纪实——147.山西客商神秘失踪案

中国大案要案纪实——147.山西客商神秘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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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3月1日,山西省广灵县全宗帅等六人到科左中旗公安局报案,说全宗帅的父亲全存朝和同伴王羡、王清一行三人带了11万巨款,于1994年1月4日来科左中旗保康镇做葵花生意,住在旗物资招待所,但他们三个自从1月12日就和山西失去了联系,至今一个半月下落不明,请公安机关协助查找。

据全宗帅叙述,1994年元旦前夕,父亲全存朝和父亲的朋友王羡两人在火车上结识了一位自称是保康“农业口”的大胡子年轻人,双方谈得很投机。

大胡子自我介绍说,他现在搞实体经济,主要收购葵花籽,全存朝退休后长期经商,听了大胡子的话,觉得和他联手做的葵花生意有利可图,便同大胡子来到保康看样订货。

下火车后,大胡子请二人吃的饭,看完葵花样品后双方达成协议,大胡子为两人代收葵花籽400吨,两人以每市斤0.65元的价格收购,大胡子则只从中赚取微薄的差价。同时大胡子还答应,1月中旬找火车皮先发两车,2月份再发七车皮。

生意谈妥后,全存朝和王羡两人住进保康的旗物资招待所208房间,商定由王羡留下联系车皮,全存朝给王羡留下3000元现款用来联系车皮。之后全存朝拿着葵花籽样品,于1月6日启程回广灵筹款,全存朝回到广灵后,筹了11万,之后又和王清返回保康。但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全宗帅看事情不妙,这才赶到保康寻找亲人。

他们在保康旗物资招待所查询得知,三人曾在这里住过,王羡的房间里还留有提包和洗漱用具及随身携带的衣物。王羡住宿时间是1月4日至1月12日,全存朝和王清的住宿时间是1月13日至14日,三人都交有押金,并未结账。全宗帅没有找到三人,只好于2月26日和27日在科左中旗电视台播送寻人启事,然而杳无音讯。没办法,3月1日,他们一行六人到公安局报案。

如果全宗帅说的属实,那么这很可能是一起抢劫杀人案,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李云堂披挂上阵,具体负责侦破此案。同时在队伍内部强调要严格保密,不准泄露任何案情,以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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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广灵县失踪人员亲属做的寻人启事已经给保康镇罩上了一层阴影,一时间山西客商突然失踪的消息,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有的人听说警察在调查凶杀案,怕惹麻烦,紧睁眼睛慢张口,遇到问题绕着走,给侦查工作带来不少麻烦。

侦破组在此种情况下,首先在保康农业口调查“大胡子”,结果查无此人,很显然,全存朝三人都上了“大胡子”的当,“大胡子”很可能不是保康人。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胡子”又对保康很熟悉!可能与保康有某种联系。侦查员认为应当在物资招待所对山西客商的住宿情况进行排查,同时查清三人在保康的来往人员与买卖情况,可以同时派人到阜新查找曾与王羡同住物资招待所的客商闻健了解情况。

侦查人员来到阜新找到闻健,他提供了重要线索。原来在保康住宿期间,他同山西旅客王羡认识,王羡给闻健留下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并把来保康做生意的事儿也告诉了闻健。王羡说他买的葵花籽每市斤0.65元,很便宜,当时市场价格是每市斤0.73元,这就引起闻健的兴趣,两人还为此合计过是否以后一起做这方面生意。

但闻健还反映,王羡住的208房间经常有一人去,每次都是上午八九点钟,此人30来岁,脸较黑,左眼有点毛病,不是斗鸡眼就是斜视。这人是个大胡子,身高1米75左右,他自称是旗政府管土地的,现在还在上班,搞葵花生意是第三产业。闻健说曾和王羡、大胡子一同在招待所餐厅喝过酒,吃饭时听大胡子说,他联系的车皮已经输入计算机,现在车皮不成问题。大胡子当时还和王羡借了200元作为找车皮的小费,但大胡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

有了这条线索,警方在全旗农业系统和土地管理系统,查找类似“大胡子”的人,但一无所获。同时,警方又排查保康镇及周围屯村身高1米75左右的青年,然而也没有发现左眼有毛病的大胡子。

侦查员又询问设在物资招待所的旗开发公司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曾见过一个大胡子,但不认识这个人,并且肯定的说,大胡子绝不是保康人。

侦查员又对208房间进行检查,发现王羡的提包内还有一张火车票,是1月4日郑家屯到保康的,从车票上分析,王羡可能是同大胡子一块,从郑家屯到保康的,综合分析,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侦查范围应以保康和郑家屯为中心,重点查找大胡子模样的人。

而这时物资招待所的服务员回忆起一个细节,就是大胡子不住在招待所,却从不戴帽子和手套去招待所,这说明他在招待所附近就有落脚点,有同伙或亲属。因此,侦查员决定,立即对“大胡子”的行踪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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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在案情分析会上,大家认为:

首先,他说自己能找车皮,这说明他可能和铁路人员打过交道,因此在铁路沿线要下功夫;

第二,对招待所周围的居民区进行摸排,检查是否有“大胡子”模样的人;

第三,去郑家屯调查是否有“大胡子”模样的人。

3月13日至14日,副局长李云堂等人三次到铁路派出所,请铁路公安干警想一想什么人符合这一情况。民警王沐辰说,在吉林省双辽县堡石图种羊场的杨忠民有点像这个“大胡子”。

杨忠民,外号杨二,是个大胡子,侦查员又进一步调查认识杨忠民的人,了解到杨忠民在郑家屯做生意,欠了很多外债,他曾到处借钱,但借不到,急得团团转,该人心狠手辣,曾经持刀伤人被派出所处罚过。

另一路侦查员在调查中了解到,保康工农兵饭店陈平的爱人杨丽杰是杨忠民的表姐。据陈平邻居反映,杨忠民春节从外地来,自称做葵花买卖,先后在保康住了11天。

经过分析,李云堂决定正面接触陈平。据陈平交待,他的内弟杨忠民主要经营煤炭生意,但不承认春节前曾来过保康。经反复询问,陈平又说春节前后因收购玉米来过两次。警方觉得陈平的话不尽不实,吞吞吐吐,就再次询问陈平到底杨忠民来过几次,陈平仍然只承认来过两次,最后一次是3月12日,来保康取了2000块钱就走了。

但是,当侦查员将笔录材料交给陈斌签字时,陈平却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后他还是签了,但握笔的手哆哆嗦嗦,一副恐慌心理。

当副局长李云堂得知陈平的表现时,立即下令拘传陈平。当晚,陈平到了刑警队,刚开始他不肯交待杨忠民曾到过保康的事,但经过反复攻心,陈平终于交代他内弟杨忠民和表弟李洪文曾在春节前在他家和三名山西客商谈葵花生意。

杨、李二人曾商议,山西客商有钱,等他们取钱回来干脆杀掉抢钱。1月14日上午,杨、李二人又将陈平夫妇强行撵走,不准回家,三天以后当陈平回家时发现室内地砖被擦拭过,窗户和墙上有血,沙发巾和窗帘也不见了。

见陈平起疑,杨忠明给他3000块钱,让他快搬家。至此案情已经明朗化了。

3月14日,李云堂率领十几名刑侦人员,前往堡石图种羊场抓捕杨、李二人,但二人已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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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逃了,而陈平夫妇又交待不出被害者的尸体在哪里,于是李云堂率领十几名警察在保康到堡石图之间的公路附近寻找被害人尸体。

当天下午2点,侦查员来到李洪文家,发现他家早已经搬走了,可房子却不肯外卖,觉得事有蹊跷。进了室内,发现西屋有回填土的痕迹,于是开始向下挖掘,等下挖到1.5米时终于发现有尸体。

等到挖到1.8米时,共发现三具尸体,每具尸体上均套有麻袋,坑内还找到沙发巾和窗帘,看样子就是陈平家的。对三具尸体进行尸检,认定就是全存朝、王羡和王清三人。

之后,哲盟公安处在《法制日报》和《人民公安报》上发布了针对杨、李二犯的照片并对两人进行通缉。同时派出抓捕组,前往牙克石、公主岭和铁岭、四平等方向进行追捕,终于将案犯李洪文抓获。

原来1994年1月的一天中午,李洪文来到保康的表姐杨丽杰家。一进屋见表兄杨忠民和表姐夫陈平及一个山西口音的青年人在家喝酒。在喝酒过程中,经杨忠民介绍,李洪文知道那个山西人来东北做葵花生意,酒足饭饱之后,杨忠民让李洪文去联系一下葵花收购点,并答应事成之后按比例给他提成。

李洪文觉得这是一个发财机会,他当年25岁,住堡石图种羊场,后来迁到了吉林省长岭县。此人虽然是农民出身,但好吃懒做,爱财如命,他的表哥杨忠民则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两人臭味相投,经常坐在一起琢磨着怎么发大财!

等男青年走后,杨忠民对李洪文说:“山西人都有钱,等他们拿回来葵花货款后,就以喝酒为名,请到姐夫家,在食物中下药,然后抢钱!”李洪文一狠心答应下来了。

1994年1月14日,全存朝和王清带着钱返回了保康,杨、李二人见状决定下手。他俩先将落单的王羡引到陈平家,进屋后,李鸿文在沏茶的时候往王羡水杯里投了老鼠药,没想到王羡喝了以后很长时间居然没反应,只是坐在炕上看他的日记本。

李洪文怕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就做出关心的样子说:“你整天忙着生意,不如休息一下!”没想到王羡说不用了,不困。

就在这时,坐在炕上的杨忠民按捺不住了,他趁其不备,抄起已经准备好的铁锤猛击王羡头部,王羡当场晕倒。杨忠民又在他头上补了几锤,然后让李洪文将大门锁上,以防外人进来。之后二人将王羡残忍杀害。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洪文跑到陈平那儿,将他支走。第二天杨忠民将全存朝和王清两人领到陈平家,等到走到后面的王清进屋之后,杨忠民操起窗台上的锤子对准王清的脑袋就是一下,打倒王清之后全存朝回过头来,就在这时李洪文抄起斧子对准全存朝的头部狠狠砍了下去,全存朝当场毙命。

随后杨忠民和李洪文在全存朝身上翻出人民币5000元,在王清身上翻出6万元,都是面值一百的,共计六打。之后两人连夜买了一辆三轮车,又买了一车苞米秸秆。两人将三具尸体装上三轮车,上面盖上玉米秸秆,运到了李洪文在堡石图种羊场的家,把三具尸体埋在了西屋地底下。

至此,这起轰动通辽市(那时候还叫哲里木盟)的罕见劫杀大案终于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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