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興叢林、百丈立清規」——禪宗聖地·宜春

禪宗是中國佛教八大宗派(天台宗、三論宗、法相宗、律宗、淨土宗、華嚴宗、禪宗、密宗)之一。它以慧能南禪為主脈,首創於中唐,盛行於晚唐和五代。禪宗的形成和發展以及它所體現的佛學思想,在我國佛教史乃至文化史上影響極為深遠。

禪宗“一花開五葉,三葉在宜春”。“一花”指禪宗之源,由達摩傳入中國的“如來禪”;“五葉”指禪宗之流,六祖慧能門下的五個宗派。其中有三個宗派發源於宜春連綿逶迤的群山古寺之中。溈仰宗誕生於袁州仰山,曹洞宗發祥於宜豐洞山,臨濟宗的祖庭在宜豐黃檗山。

而在中國禪宗史上,宜春又有幸上演了兩件影響禪宗走向的大事——“馬祖興叢林、百丈立清規”。在印度佛教中國化的標誌性事件中,外來佛教汲取了足夠多“地氣”,在融入中國文化中化身“禪宗”,獲得了在中國土地落地生根的持續生命力,宜春也因此成為禪宗聖地。

“马祖兴丛林、百丈立清规”——禅宗圣地·宜春

“叢林”即禪宗寺廟,它不是隨佛教傳入中國的舶來品,而是佛教中國化進程中出現並逐漸普及的。達摩祖師來中國弘揚佛法,在嵩山洞穴面壁十年,遊化終身,用獨隱洞穴的苦修換來中國禪宗的開篇之作;到了道信、弘忍禪師,出現了僧眾共同修道的東山法門,使禪居方式由個人遊化參悟向僧眾定居修行演變。而禪宗寺廟的規模化興建和規範化運轉,始於馬祖禪師;與個人禪悟相比,這時的中國禪宗成了集體性的宏大敘述。

馬祖道一四十餘年的弘化歷程,也是叢林聚興的歷史階段。這位禪師單單在江西就建立了幾十座叢林,使僧眾有了固定的居住場所,修行從“走讀”轉為“住校”。叢林把僧眾的修行參悟、生活起居乃至從生到死都包辦其中,使“出世入世”有了廟牆的明顯分界。宜春是“馬祖興叢林”的一個興起地,十里一寺廟,百里一祖庭,黃庭堅詩云“水邊林下逢納子,東西南北古道場”,道出了當年的盛景。

“马祖兴丛林、百丈立清规”——禅宗圣地·宜春

以寺廟為禪居的方式被確定下來,必然需要相應的經濟收入來支撐。寺廟這麼多的僧眾誰來養活,不能等外來施捨,不能靠遊化佈施,唯一可靠而長久的是依賴僧眾的自力更生。農禪相結合的方式經過幾代的傳承,直到懷海禪師創制了《百丈清規》,主張“學眾皆入佛堂”,“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終於用清規把一邊參禪、一邊勞作的方式固定下來,使農耕與參禪並重的優良傳統成為集體勞作、共同參修的新型規定。百丈禪師對寺廟的“經濟改革”,改變了和尚以乞食佈施度日的印度式寄生修行,中國寺廟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從物質上自給自足,獲得了長久存在的物質供養。

寺廟作為僧眾的修行場所和禪宗的傳播載體,與信教群眾之間有著不可替代的溝通作用。人們可以不懂佛、不知禪,對寺廟的篤信和虔誠,都只需歸結於簡單的一個跪拜、一柱香火。不問拜的是哪位佛陀、哪個禪師,雙手合十,雙膝觸地,就相信能夠得到內心的解脫、得到佛主的庇佑。一聲阿彌陀佛包容了萬象:為善時“阿彌陀佛”,遇惡時“阿彌陀佛”。

因此,對很多信眾而言,只拜佛不參禪,逢寺必進、逢廟必拜,他們對這些寺廟有一個共同的身份認同——庇佑,而很少關注每一個寺廟的名稱、由來、興衰和故事。宜春有兩座聞名禪宗史的寺廟,一是寶峰寺,馬祖道一圓寂後葬於此;一是百丈寺,天下清規的發源地。

“马祖兴丛林、百丈立清规”——禅宗圣地·宜春

↑寶峰寺↑

“马祖兴丛林、百丈立清规”——禅宗圣地·宜春

↑百丈寺↑

但即便是在禪宗史上有如此重要地位的兩座寺廟,除禪宗以外的人,大家對此知道的也並不多。“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天下寺廟遍及州郡山野,真正名揚四海的少之又少。即使聞名如少林寺,也並非因為其顯赫的禪宗地位和高深奧妙的禪宗文化,而是更為花哨耐看的少林功夫,使之成為時代關注的熱點,當年的電影《少林寺》就使其家喻戶曉。在旅遊盛行的當下,與熙熙攘攘的名山大水景區相比,散佈四海的大多數寺廟也是冷清的、門可羅雀的。寺廟遭遇的冷清,也是禪宗遭遇的遺忘。但在自媒體時代,寺廟不再是傳播禪宗文化的唯一載體,甚至不是傳播的優勢載體,禪宗文化傳承期待著與時俱進的改變。

“马祖兴丛林、百丈立清规”——禅宗圣地·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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