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使命、上升渠道,是什麼讓湖南衛視充滿活力

在中國文化產業中,湖南衛視是凝聚力最高、向心力最足的一個媒體組織。1號通過對湖南衛視六位活躍一線製片人的訪談,發現

湖南衛視組織向心力的核心,在於其有一種強烈的、屬於媒體人的責任、使命與理想主義在組織內部得以有效傳承,它讓湖南衛視人把愛好做成興趣,興趣做成事業,事業做成信仰,變成了不止於謀生,更在於使命的神聖責任。

中國電視六十年,若說能夠作為一個群體被載入史冊的,或許湖南電視人能算作其中一支。

二十年的奮鬥與沉澱,它已經成為一個可以新陳代謝的生命體,有著獨特的“霸蠻”氣質,有著嚴謹的內在傳承,有著凝聚群體的信仰使命。這種組織架構的成熟與領先,才是我們認為湖南衛視之所以強大的真正原因——不是一個作品定輸贏,不是一時排名下成敗,作為需要複雜協作的內容產業,高度成熟化的組織運作才是能夠長久致勝的關鍵。而這種組織體系成熟運作的經驗,恰恰是在此六十週年之際值得研究的。

抱著這樣的初心,1號訪問了湖南衛視六位目前活躍於一線的製片人,希望從他們的群像中管窺湖南衛視生命體的內在。

傳承:湖南衛視的“傳家寶”

這是一次難得的採訪,1號採訪到了湖南衛視從入職8年到入職20年、融入湖南廣電生命體年限不同長短的一線製片人。然而,不管或長或短與湖南衛視的交融,他們都提到了同一個關鍵詞,便是“傳承”——

《聲入人心》製片人任洋,入職湖南衛視8年。他說,“我和老一輩製作人之間真的像姐姐哥哥弟弟妹妹這樣的關係。臺裡這種生產模式導致大家經常需要互相幫忙,而且這種幫忙都是自願的。他忙的時候我派人過去幫他,我忙的時候哥哥姐姐派人過來支持我,這樣一個互相幫忙的傳統導致製作人之間關係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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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任洋

《少年說》製片人孔曉一,入職湖南衛視14年。她說,“湖南衛視傳承的是一種精神力量,很多比我們大一、二十歲的電視前輩還奮鬥在節目一線,比如洪濤老師、夏青老師,他們作為項目監製經常是親力親為跟著每一個項目,事無鉅細地幫團隊分擔解決著每一個問題,他們對電視的熱愛和投入激勵著我們這些後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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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孔曉一

《快樂哆唻咪》製片人嚴典雅,入職湖南衛視15年。她說,“湖南幾代電視人的傳承是像家族傳承那樣面面相授、口口相傳。被我們崇拜和敬仰的前輩不僅僅是一個傳說,他們就在我們身邊和麵前。他們參與過你節目的策劃會議,他們點評過你樣片的優劣,他們給你的創新方案打過分,他們甚至守著電視機前觀看過你的節目。前輩們把自己的獲得與經驗,傾出於囊,毫不保留,面面相授。這是父教子似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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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嚴典雅

《快樂大本營》製片人劉偉,入職湖南衛視16年。他說,“我們《快樂大本營》是幾代電視人努力的結晶。我經常說‘我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跳舞’。從汪炳文創立《快樂大本營》這檔節目,至今已經是第5代製片人了。在不同製片人任職階段,因為性別不同、性格不同使得《快樂大本營》具備了不同的節目特色。從第一任製片人那裡我學到了作為一個電視人的信仰,還有作為電視人的責任,這是我們幾代製片人都一直傳承著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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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劉偉

《親愛的客棧》製片人陳歆宇,入職湖南衛視18年。他說,“湖南廣電有某種內在傳承,這是一種敢想敢拼、比較超前的精神追求與職業追求,用湖南話說,就是‘霸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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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陳歆宇

《天天向上》製片人沈欣,入職湖南衛視20年。他說,“湖南衛視的從業人員很有師傅帶徒弟的感覺,我們從上一輩拓荒者那裡學到了專業技能、思維方式、敬業精神,我又會把這一切通過自己的理解進行完善並傳給我下一代的導演,如此代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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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沈欣

可以看到,湖南衛視之所以能夠形成一個有機體化的組織結構,正是因為他們能夠依靠這種“傳承”完成組織內部的新陳代謝、不斷迭代。這種“傳承”關係,有的製片人形容是“師徒”,有的製片人形容是“兄弟”,有的製片人則形容為“父子”。但無論怎樣的形容,都能讓筆者在採訪中感受到一種超越生硬的、刻板的、冰冷的組織關係的情感厚度,湖南電視人的確把湖南衛視不僅僅當做一個職場,甚至把它當做另一個家。

傳承、使命、上升渠道,是什麼讓湖南衛視充滿活力

恰如嚴典雅所說,“我的丈夫也是湖南衛視的一名員工,彼此心心相惜也在於我們對工作都有著共同的熱愛和追求”;恰如劉偉所說,“來了湖南衛視就一直在《快樂大本營》團隊工作,人生的青年階段、中年階段都在這裡度過,也在這期間成立了家庭,有了女兒,可以說在湖南衛視我實現了工作和生活、事業和人生的相互成就”。湖南電視人,早已經讓家庭與湖南衛視,融為一體了。

而讓我們細細讀解湖南衛視的這種“傳承”之時,可以看到,它傳承的首先是信仰,對作品孜孜不倦的追求,對電視媒體責任擔當的使命;其次傳承的是態度,對同事守望相助、對晚輩傾囊相授的態度;再次傳承的是氣質,用陳歆宇與任洋的話說便是“霸蠻”,做任何一件事都一定要搞到底,不會在中途去想一個變通的方式;最後傳承的是技藝,大到節目策劃,小到執行細節,面面俱到的經驗與方法。

傳承,並非一件容易的事,並非一件必然發生的現象,並非每個組織都能形成的文化,甚至家族、社會、民族,都可能出現斷層。湖南衛視之所以有今日之強大,便是因為它在二十年的耕耘中,在一代一代電視人的努力下,非常用心用力地滋養起了這樣一種長久造福、反哺的組織文化,

而這,才是國內其他文化產業機構真正應該學習湖南衛視的精髓。

活力:湖南衛視的上升路徑

採訪中,筆者幾分驚訝地發現,雖然湖南衛視在國內文化產業中已然是相當龐大的組織,然而,非但沒有組織臃腫、僵化,反而呈現出極大的組織活力,它是開放的、打通的、上升空間巨大的。

嚴典雅說,“臺裡的機制始終在給予有熱愛、有創意的年輕人機會和實現想法的途徑。始終保持聚集在周圍的人是熱愛這份事業的、是擁有創意與追求的、是純粹的,這應該是湖南電視人保有持續創造力的原因”;

孔曉一說,“湖南衛視的大環境給了所有年輕人自由自在的氛圍,這裡沒有那麼等級深嚴的職場氛圍,我們可以和頻道領導談笑風聲、可以聊家長裡短,頻道領導們更像我們的大家長,這種單純的氛圍,給電視創作營造了極大的自由度”;

任洋說,“大家像是有一個共同的信仰,不管你職位高低,你是普通導演,還是執行總導演,還是製片人級別的總導演,你都會覺得這裡的每個人都非常拼命”。

而當筆者總結湖南衛視組織運作之時,發現湖南衛視的確為進入這個體系的年輕人,提供了一個非常完備的、看得到前程的上升路徑:

首先,湖南衛視通過各種不同的途徑招募社會上最優秀的培養對象。比如受訪的六名製片人,有的是通過頻道招聘;有的是通過欄目組實習;有的是通過“芒果講習所”的活動進入湖南衛視。而只有真正認同湖南衛視的信仰、理念以及工作節奏的人才會堅持走下去;

其次,對於年輕一代的電視人,湖南衛視提供一系列刺激他們成長的激勵措施。

比如每月發佈一期的“飈計劃”,節目方案可以以個人的形式或者團隊的形式參投,只要入圍就可以得到全臺宣講的機會,年輕電視人的想法乃至夢想都可以直通頻道最高領導層,只要是好想法就可以被看見,甚至被執行,比如任洋的《聲入人心》就是通過“飈計劃”產生的;

又如近期推出的“三十未滿”的招投標計劃,專門針對30歲以下的年輕人,允許想法更青澀、更年輕、更大膽,甚至不具備實操性,只要想法本身具有價值。而得到的獎勵也是特別的,你可以得到直面領導的機會,比如和總監共進午餐。

所以,可以看到,湖南衛視的活力就是被一個又一個這樣的計劃所攪動,他們一面守望相助,一面又要相互競爭,每個季度真正能執行、能推出的節目的數量是有限的,所以每個人只有拼命地創新、拼命地成長,才能避免自己淪為沒有節目做的團隊。這種榮辱觀,變成了讓年輕電視人快速成長的催化劑。

再次,對於成熟一代的電視人,湖南衛視提供給他們多元的上升路徑。

在湖南衛視20年間培養的30支“超級IP團隊”中,目前大體可以分為三個年代梯隊,以夏青、徐晴、羅昕等為代表的知名製作人,以劉偉、沈欣、劉建立、王恬、王琴、陳歆宇等為代表的中堅力量製片人,以嚴典雅、任洋、孔曉一等為代表的80、90後新生力量製片人。

對於成熟的知名製片人,湖南衛視給予他們更充分而人性的選擇,他們既可以繼續掛帥工作室、奮鬥在節目一線,又可以轉變新身份、進入管理層。事實上,湖南衛視頻道的許多領導,比如丁誠、周雄、宋點、洪濤等,都是從節目一線成長起來的。這不但給電視人提供了更廣闊的上升渠道、更靈活的人生選擇,也讓這些從一線過來的製片人能夠更有實操經驗地把控頻道發展方向。

使命:湖南衛視的組織凝聚力

筆者始終相信,一個組織能夠有強大的凝聚力、能夠多年不衰的發展力,一定是有信仰與使命作為支撐的。事實上,組織與烏合之眾之間的區別,就在於此。

那麼,湖南衛視的向心力究竟是什麼呢?

採訪下來,筆者認為,應該是湖南電視人對電視作為媒體的責任、使命、道義,有一種強烈的屬於媒體人的理想主義。

劉偉說,“作為一箇中國電視人、媒體人,作品是具有傳播價值的,必須要堅持正確的信仰,才能成為一個好的傳播者”;

陳歆宇說,“價值觀方面大家也互相都認同,這個是最重要的。湖南衛視總編室常講一句話,‘綜藝與價值傳播相結合’,我更願意做這樣的節目”。

湖南衛視作為一個職場,作為一個依靠職業理念凝聚的組織,筆者認為恰恰是這種關於媒體的職業理念、信仰、價值觀,把萬萬千千的湖南衛視人凝聚到了一起。恰如孔曉一所說,湖南電視人有自己的堅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堅持“陣地意識”、“引領意識”。“導向金不換”可以說是湖南衛視所有導演都銘記於心的一個準則。只有在堅持正確導向的基礎上進行創新,這個創新才是有意義、有價值的,

“道路對了”,才能“不怕遙遠”。

然而,這種“堅持”,湖南電視人有湖南電視人的堅持之法。它並非高舉高打的、並非高冷勿近的、並非抽離實際的,而是用樸實的、入世的、誠懇的態度與做法,把正能量的表達潤物細無聲地用自己的作品傳達出去。

傳承、使命、上升渠道,是什麼讓湖南衛視充滿活力

比如沈欣做《天天向上》,他的理念是,“我把自己能看到的,能理解的優秀的文化或觀念通過我的節目能夠傳達給觀眾,讓他們能共享。我希望的是在這個節目的存續期內,把它做成一雙眼睛的作用,用它來看大千世界的精彩,用它來感受人間的真善美”;

比如孔曉一做《少年說》,她的理念是“為青少年提供了最鮮活、最滾燙、最直接的發聲渠道,讓大家看看這一代的所思所想,這些少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就是中國最主流話語權,我們需要了解他們,他們也需要了解我們的想法。《少年說》的勇敢臺打破了代際隔閡,讓溝通真正成為一種流行”;


傳承、使命、上升渠道,是什麼讓湖南衛視充滿活力


比如嚴典雅做《快樂哆唻咪》,她的理念是“讓湖南衛視始終站在老百姓身邊,表達和反映老百姓的生活與心聲,這就是我們始終堅持的主流表達。我現在正在製作的節目《快樂哆唻咪》就是以‘我愛我的城’為口號,我們的宗旨是刷出中國老百姓的生活熱情”。

採訪中,許多製片人都表示,自己因為是湖南衛視的粉絲而成為湖南衛視的成員,而在成為湖南衛視的成員後,依舊是湖南衛視的粉絲。湖南衛視對於電視人來說,是一種信仰,是一個聖地。而它之所以神聖,便是因為它讓一個職業不僅在於謀生,更在於找到了價值、找到了使命,所以才能在一個個晝夜顛倒之後,仍舊甘之如飴。

1號結語

站在中國電視六十年,這樣一個特別的時間節點之上,1號之所以選擇了湖南衛視作為一個大型訪談的切口,實則有著一份期許:

我們希望,這種寶貴的傳承精神,這種凝聚的職業信仰,不僅僅在湖南衛視能夠看到,在往後的十年、二十年乃至六十年,希望這是一個在更廣大的媒體生態中,能夠流行起來的、運轉起來的軟實力。待到那時,“電視人”,才會是一個普遍意義上光榮而驕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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