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開腔 X 彭坦:少年維持著煩惱(一)

OPEN开腔 X 彭坦:少年维持着烦恼(一)

彭坦帥,年輕時候宋柯給他定義內地版謝霆鋒。作為2000年達達樂隊《節日快樂》的迷妹,除了當時彭坦的俊俏樣貌外,作為都市第一代英倫搖滾樂隊的年輕形象,達達的成熟和創作能力也伴隨了我們的少年時期:

《南方》

夜晚聽見窗外的雨聲

讓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從前呆在南方

許多那裡的氣息

許多哪裡的顏色

不知覺心已經輕輕飛起

他說自己是幸運的,以前特討厭別人說自己是傻白甜,曾經千辛萬苦想要證明自己是嚴肅的、硬氣的,但如今早已看開。

彭坦的音樂有著少年都市的氣息,就像《小小少年》裡那個高亢得自信地歌唱的大Boy。彭坦自己也說,他音樂沒有那種苦和擰巴。

少年時期,他在荷爾蒙的作用下輕而易舉得創作出了街頭巷尾傳唱的歌曲,“以前外面一下雨,誇啦啦啦啦啦,一首《南方》,看一個娃娃看一會兒,就能寫一首《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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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彭坦,即使不再年輕,他依然選擇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他想要突破自己第一次做一張完全放飛自我的專輯,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面開始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面看很多音軌,《遷徙》出來了之後完全不管外界怎麼看,懷著對自己創作能力的“虔誠”的期待,當這張專輯面世的那一刻,他對外界對自己的評價瞬間釋然了。

少年彭坦,他洞察敏銳,熱衷嘗試。

“2012年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獨立音樂人可以有一個縫隙鑽研自己的出路,其實和李志他們現在的路線非常像。我當時也沒有簽約,但我發現了我們的這樣的人群也有一條自己可以運作的方式。”

少年彭坦,曾經飄飄然,也馬上頭腦清醒。

“比如我們現在這個巡演,你看到臺上只有我一個人,但是,任何觀眾們看到的牛逼的現場,都是因為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團隊的支撐。之前我也組過自己的團隊,但都要我做決策的時候我就崩潰了。我們還是做音樂的,不能因為在臺上風光無限,就覺得自己臺下無所不能。”

因為少年,他始終對自己誠實,不喜歡玩兒虛的。

“我現在已經詞窮了,怎麼辦呀。”在三個多小時的採訪中,彭坦嚴肅的對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抱怨。“每次公司問我怎麼定位我,我說怎麼弄呢?有什麼爆點啊?,哎,我自己都很頭疼,沒啥可炒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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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少年,他始終對世界保持著好奇。

“我之前很討厭R&B,現在不討厭了,我很喜歡90年代黑人那些HIP POP,但HIP-POP不是嘻哈啊......Kendrick Lamar這個階段一直在摳吃,其實沒多大意思,一直在糾結技術,但對音樂本身的整體感沒有很大改觀,只是在他把黑人說唱在整個美國流行樂壇又推進了一步。”

因為少年,他固執,也服軟。

“我很抵抗智能手機,三年前我認為智能手機是讓人倒退的,我堅持了三年用大磚頭後來終於在被春曉鄙視和diss之後,現在用智能手機。”

始終保持著少年氣質的彭坦,始終維持著“煩惱”。

煩惱是創作的源泉和思考的本源,而解決煩惱和化解煩惱的過程,是他人生進步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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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坦接受OPEN開腔的採訪

(以下對話OPEN開腔簡稱“O”,彭坦簡稱“P”)

傻白甜的標籤

從出道的那一天,少年這個詞就一直圍繞著彭坦。但彭坦自己覺得,當初的自己其實就是“傻白甜”。

O:其實你最早是可以走娛樂路線的,唱得好形象也好。

P:我走過,剛出道的時候就一直被說什麼麥田優質偶像、內地版謝霆鋒。

O:但你沒有走下去,所以你還是更願意走獨立音樂人的感覺,英倫風格加上都市流行,雖然不是很大眾但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市場。

P:對,我覺得這是我從剛出道一直到2013年這13年來,一直很糾結的事情。比方說最早出來的《節日快樂》和《我的天使》,這些歌在我後來看就很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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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那時候你是少年。

P:對,就是整個包裝以及媒體語言對我的塑造,總結出來我覺得還是傻白甜。所以那個時候,我心裡很抗拒,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你知道人都會有他人認知和自我認知的衝突。比方說人家覺得你很不好相處,你卻自認為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人。

我就是因為出道比較早,而且第一次簽約的就是五大唱片公司之一的華納。突然之間,內地就給了我一個明星的標籤,就覺得這是華納進中國內地籤的第一個樂隊,所以當時有種一夜成名的感覺。出名了以後,從來沒有以這種視角看過自己,成名之後,輿論會把我定義成一個什麼什麼樣的人,因為聽了《節日快樂》和《天使》。就像我剛才說的傻白甜,但我就認為不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很深刻,我很嚴肅,但是大家好像沒有認識到我的深刻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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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不會啊,我覺得沒有那麼的像流行,你那個時候的作品還是有很多情緒在內的。

P:是,今天我們可以這麼理性的去看,但是在當時那個氛圍下,我就覺得我被曲解了,被符號化了或者說簡單化了,所以那些年一直在糾結。這個糾結換個角度說有點像大家理解的那種偶像包袱,其實我身上有很重的偶像包袱。

為什麼會有黃金時代,黃金時代就是當時樂隊的大家都特別想證明自己,證明我們的音樂不是那麼的簡單、不是那麼傻白甜。所以黃金時代那幾年,我覺得就是狠狠的鑽進去了,就只想做能證明我們的音樂。

其實黃金時代這張專輯是讓我們幾個還不能說驕傲,有點忐忑吧。因為我們覺得能不能說明問題就看這張專輯了。

結果時運不濟,華納當時要從中國撤離。整個公司包括傳統唱片工業那套模式在內地是失敗的,因為被盜版打擊,所以他們在2005年前後就要離開內地。當他們有要撤離的念頭的時候,其實對像我們這樣的樂隊是致命的,我們會覺得有些埋沒了我們這張專輯。我們就覺得很灰心,覺得《黃金時代》是一張在市場上很失敗的專輯,銷量挺慘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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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我覺得裡面的歌很棒啊。

P:但是當你做出來這些歌的時候,就想把這個歌交給大眾去檢驗,費了好幾年的心血去做這張專輯,結果沒有被大家認識到。我們當時覺得,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做了一張想證明自己的專輯,結果沒有被認可,或者說大家沒有認識到這個,所以我們當時樂隊很灰心的,然後就是從這個灰心的內因到外部大環境的撤資這個外因,內外因加起來,當時樂隊就說沒什麼意思,都想不幹了,就想撤了。

O:但其實很多人到現在都還在說這張專輯。

P:後來是我們樂隊解散以後,大概到09、10年吧,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找《黃金時代》這張專。當時市面上已經剩的不多了,當初淘寶上能炒到好幾百一張,後來我們樂隊的哥幾個聽到這個消息是很恍然的,當年大家都沒太在意的唱片,居然過了很多年,還被人記得,但是那都是樂隊解散好幾年之後了。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如果當時第二張專輯獲得成功,我們會怎麼樣,我假設不了。

O:如果《黃金時代》大獲成功是不是達達就不解散?

P:沒法假設,我也不知道,這個想象不出來,我有點想象不出來如果達達樂隊一直做會怎麼樣。

O:那你現在還懷念達達嗎?

P:我現在每次回武漢,我就去看他們哥幾個。貝斯、鼓手都在武漢。我會找他們聚聚,跟他們出來路邊坐坐、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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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煩惱憂傷,但不痛苦

從達達的橫空出世,披荊斬棘般的橫掃內地樂壇到唱片公司變動突然宣佈解散,成軍七年的達達經歷了大起大落,最終歸於沉寂。樂隊解散,聽起來總是一件讓人可惜的事,而一個優秀樂隊的解散,更會讓人覺的遺憾。

當人人都在為彭坦唏噓感慨命運的捉弄的時候,彭坦卻從未把自己和痛苦這件事聯繫在一起。

O:這麼多年來,你有過特別痛苦的時候嗎?

P:只能說煩惱吧。如果這段時間事比較亂,比較雜,尤其從今年開始,我發現你得空的時候,就把手機放下,拿本書看一會兒,馬上浮躁的那個感覺就沒有了。總之我挺會自己排解的。比方說不開心,我打會兒遊戲就開心了,宅時間太長的時候就騎個自行車出去溜一圈,還有畫畫也是一種消遣。包括樂隊解散的那兩年,反正就是自己跟自己,還是挺容易和解的,不會把自己給逼到牆角,自己去吶喊,我好苦啊,我好絕望什麼的。跟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對立的,對立得最深最深的時候就是會傷心的哭起來,那是最傷心的,但是這種時刻,屈指可數,在我的人生中真的沒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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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對於創作者來講,作品不被欣賞,經歷了這些大起大落後,心態是不是更成熟了?

P:不能叫成熟,只能說是對於很多事都會有一定的免疫力。看見網上說什麼不會太較真了。儘管看見批評還是會難過,但不會像以前那麼難過。我以前看見這種言論,會沮喪好長時間,但現在看見批評不高興也就是一陣,轉臉就忘了。

但對於艱難這種詞,我還是很慎重的。我覺得其實對於我來說,樂隊解散還是個人沉寂,大家覺得好像是一個很慘烈的事。但我覺得,這並不是那麼大的一個撕裂,真覺得把艱難這個詞放在我身上有點過了,我一直是很幸運的。我能在今天還做我想做的音樂,我覺得就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幸運圍繞著我。以前有貴人,像入行的時候有宋柯,後來是一幫樂隊的朋友,之後又有春曉,現在是我的孩子。他們在我身邊,我從來就不會徹底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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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所以你不像其他很多音樂人那樣,經歷過真正的關於生存的問題。

P:是的,這種情況我身上其實一點沒有。所以我和這些朋友相處的時候,他們其實發現跟我共同語言並沒有那麼多。因為他們的那種崩潰、決裂然後在死灰復燃,在我身上其實都沒有或者說不強烈。我一直都還算順風順水。所以你看我的音樂也是這樣,沒有特別刺激的東西。

最刺激的可能就都在早期了,《天使》的demo裡,最早在武漢做小樣的時候,那個音樂是豐滿的,就是聲音很髒、鼓點很刺耳,整個狀態有點朋克,但是第一張專輯在北京做完了之後我們很失望,覺得我們的音樂被打磨圓潤了。當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其實音樂是一門技術,它是一個感情和技術的結合,我們光有情感,沒有技術,只能被別人修改。所以第二張專輯做完了以後,我們覺得那不是我們想要的聲音,但已經沒有辦法了,就一直覺得沒有demo好,demo是很粗糙、很刺激的。

最初的《節日快樂》是一種憤怒的,在咒罵的那種,我覺得《節日快樂》的原意是嘲諷、諷刺,還有咒罵,我每次演那個歌的時候聲嘶力竭,是一種發洩,最後變成了一個過生日或者過節,大家一起卡拉OK的歌。所以我覺得歌曲創作出來就有了它自己的生命,一旦發出來,它就跟你已經沒有太多關係了。它在你心目中原來是那樣的,但是它長大了,在別人心目中是另一個樣子,經歷這些以後的創作慢慢就沒有那麼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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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但憂傷還是有的,像《南方》這樣的歌。

P:對,憂傷可能是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能夠抵達內心深處的東西。憂傷是當你獨處的時候,在特別寧靜的情況下很容易進入的一種狀態。這時候你會發現生活表面沒有的東西。

自由與自我

從對青春、對荷爾蒙的發洩,到《遷徙》這張專輯開始,彭坦慢慢轉向了對自我的追求和表達。這些看似飄飄然的東西,正是他在音樂裡無拘無束的體現。

O:像《黃金時代》裡面最憂傷的歌是《午夜說再見》,《午夜說再見》是很憂傷的一首歌,但是大家聽起來像個小品一樣。

P:所以我其實一直沒有逃離這個傻白甜的人設。2013年我就決定,我要用我全身的力量告別傻白甜,所以我就做了《遷徙》。因為2013年是我跟春曉已經結婚四年到五年的時間,算是到了一個新的階段,我覺得春曉給了一個力量,就是讓我可以去徹底的擊碎那個傻白甜的東西,所以《遷徙》就做的非常的純粹。我做《遷徙》的時候很享受,也可以說是到現在為止所有唱片中,可能跟大家互動最少的一張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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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那《遷徙》這張專輯的創作靈感是來源於哪?

P:《遷徙》那張其實就已經從電影到生活了。你看《少年故事》裡頭一般都是根據電影的一個描繪和改寫。但到了《遷徙》就是旅行了,都是親眼所見的東西。我覺得《少年故事》其實是很夢幻的,很多都是我坐在屋裡,宅著,看很多電影,寫電影給我的那個世界,比如《孔雀》這首歌。但是到了《遷徙》完完全全都是在路上,我親眼看到的和親身感受到的東西。《蒙古利亞》那首歌當時是坐飛機在太平洋上飛著,《美麗山》就是去拉薩,《河邊》就是在北京的筒子河,全都是地點,全都是實實在在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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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遷徙》寫的特別美。

P:對,那張專輯我做的特別較勁,刻意的弱化了詞曲,因為我當時我的感覺,我很習慣去唱那些旋律儘可能婉轉的優美的旋律,像《少年故事》還有達達時期。到《遷徙》我就覺得不行,我要證明自己。我要唱那些聽上去冰冷的,寫不用旋律來代入大家的歌,很多歌,比方說《墨葒潮》、《迷失》、《河邊》,一個音拉那麼長,這個對於卡拉OK是不太友善的唱。但是我當時就想做一些不靠旋律吸引人的東西。我就想讓大家聽到,原來這個音樂裡面,器樂也有這麼豐富的層次,旋律已經不在眼前了,旋律在這些器樂的背後。所以那一整張專輯,我吉他、貝斯、鼓、合成器、鍵盤,這些器樂編的很複雜,層次非常多,以至於到後來演出的時候我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幫我去完成。五六個人還只是將將能夠還原出專輯的80%,如果完全在現場還原了那張專輯的音樂可能需要九、十個人那樣的團隊。

做《遷徙》這張唱片時,我處於一個對技術很痴迷的狀態,我玩的非常過癮。那張專輯在我自己的工作室做了一年。我現在想起來,人生可能就一次,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就有一次會那樣,之後再做就可能不是那樣的狀態了。那種狀態是特別焦慮、緊張、密集、刺激、高濃度的。

做這張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沒有想做黃金時代那種做好給大家看,證明自己的心態了。《遷徙》是一個我給自己的作品。當它完成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覺得很棒了,我不會在乎別人聽了以後的看法。是非常自我的一張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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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所以這是一個從社會認同轉變到自我認同的階段,你已經到了一個自由創作的階段。

P:反正在《遷徙》那張我覺得是很大的一個轉折,而且《遷徙》這張也為我帶來了一張摩登的合約,當時其實在做《遷徙》之前我是準備獨立發行這張唱片的,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獨立發了一張《easy》,我已經摸索了一個獨立發行的道路。

而且在2008年,2009年年底,我開始每年做跨年音樂會,慢慢培養自己的團隊。就是後來李志他們做的那個,我後來發現李志做的那些東西其實是我當時的一個設想。我不是說我比他強,我是覺得他其實跟我是,可以說同時看見了一個縫隙,就是中國的獨立音樂人能在什麼樣的一個空間下生存,我覺得李志算是這個模式走出來了。

但是做到2013年的時候,專輯做完了之後,摩登和另外一些唱片公司開始來找我。說看看你在幹嘛,幾年沒消息了,他們聽了聽我的新歌,想和我合作。最後我就選擇了摩登,因為我覺得摩登給到我的信息最簡單,就是我什麼都不管你,你也什麼都不用要求我,我就幫你好好發專輯。我當時覺得,可以試一下,因為我以前沒有跟這樣的公司合作,我以前合作的公司都是藝人需要有企劃、定位、包裝,摩登沒有,摩登對我沒有任何企劃和定位。就是你拿著專輯來,我們欣賞你這張專輯,我們就從這張專輯開始合作,我給你演出,然後你把專輯給我發行。我當時就試一下,所以2013年我就把自己交給了摩登,所以《遷徙》這張也是改變了我一直到今天也影響到我的這個生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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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所以你現在做音樂是什麼狀態?

P:我現在已經慢慢擺脫那個勁兒了,以前有兩個極端,一個極端就覺得自己特別傻白甜,另一個極端就是我要做傻白甜的對立面。但現在這兩個極端我都擺脫了,沒有那種極端的力量。《遷徙》,我覺得就是一張腳不佔地的專輯。整個專輯我覺得我是漂著的,包括緊接著我做了《電子天才遊戲計劃》。我當時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音樂的玩家了。我就是把它當做一個藝術項目來做,儘管這個項目還做的不夠好,但你說膨脹也好,我覺得好像我把自己給飄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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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你現在的音樂其中有很多電子的元素,你覺得電子比較火嗎?還是你真覺得電子挺有感覺的?

P:都有一點,我認為電子樂從2000年開始,就宣告了搖滾樂的未來。我很欣賞Radiohead,尤其是《The Bends》那張,華麗、成熟、圓潤、大氣,跟其他樂隊比,Radiohead一下就高級起來了。後來的《OK Computer》就更不用說了,《OK Computer》就是把搖滾樂藝術化的一張專輯,在全球都有巨大的影響力。

但是2000年當我聽Radiohead的《KID A》的那張,我當時完全聽不懂。我記得當時跟朴樹都在飛機上,朴樹在聽《KID A》,我就問他你聽什麼呢。他說你聽聽這個,那是《KID A》剛發的時候。我一聽,我當時完全是懵的,聽傻了。真正讓Radiohead載入史冊的是《KID A》,因為《KID A》是Radiohead自己消滅了自己,Radiohead把之前所有的成就,全都擊碎了,用《KID A》那張專輯,《KID A》是那麼一個,沒有一點點流行吉他,沒有一點點鼓、貝斯,那對於我來說崩潰了。這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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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是怎麼想到創作《世先生》這首歌的?

P:我是覺得這首歌其實寫的是想象的東西,就比方說這個世界如果是一個人,他站在我面前,你可以想象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我就把他想象成一個很超凡的形象,那樣一個人站在你面前,告訴你他就是世界,你怎麼面對。我會有這樣一個想象,但是這首歌歌詞寫的又都是很細節的東西,就是一種生活狀態。

我的歌老是這些東西,其實從第一張到第二張,其實我已經詞窮了。你看去年的“六面體音樂計劃”,沒有一個內核能夠支撐我去做完一張專輯,因為我覺得生活就是很碎片的。我相信每個寫中文歌的人都會有這個瓶頸,因為就覺得你一生的學識都不夠你去用絢麗的文字去描寫所有人世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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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彭坦選擇做獨立音樂人的第十個年頭。很多人都說,恨自己晚生了幾年,沒有趕上達達的黃金時代。但對於一個音樂人來說,在經歷過輝煌之後,能保持清醒,保持追求,更加彌足珍貴。儘管彭坦今年四十歲了,但他身上從始至終都有著少年感,不是他說的“傻白甜”,是如同少年般保持煩惱,保持思考,不斷前進。

這兩年的彭坦,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家庭之中,對創作來說瑣碎的生活可能沒有那麼友好,但對於彭坦自身來說,家庭其實給了他最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本次的《OPEN開腔×彭坦:少年維持著煩惱》一共三篇,之後兩週,我們將會分別在彭坦重慶、武漢兩場專場之前發佈,為你分別講述家庭生活中和職業生涯中的少年彭坦,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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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彭坦將在上海

帶來三年來首場

個人專場音樂會

對於不擅長製造噱頭的彭坦來說,這次的音樂會可能只是這三年來自身變化的一個總結。借這個機會,和許久未見的歌迷來一場重逢,給大家唱唱歌,就挺好。

今晚,歡迎各位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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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1日

武漢站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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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王小曼

採訪:王小曼、404

撰文:404

感謝彭坦、摩登天空、咪咕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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