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站在高處,眺望壯闊景色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小華。
小華的名字像個男生,她是我們班小玲的好閨蜜;而我和曉玲的關係很好。
小華的眼睛很大,頭髮也很長,看起來很好看,然而我那時候很內向,雖然她總是來我們學校找小玲,可是我卻一直不敢和她說話。
那時候我的身邊有三四個要好的同學,每天放學都一起回家,偶爾週末會約著一起出去玩,騎著自行車在城市的街道里穿行,那時候的我們是快樂的,也是憂愁的。
在我們一次偶然的聚會時,小玲帶來了小華,然而在我心目中非常重要的小華,就在那一天,向和我要好的小杰表達了心意。
我肯定是痛心的,雖然我和小華不曾說過話,小華甚至不曾認真地看過我的臉,但是年少時的那一種微妙感覺,讓我在那個時刻感到失去小華的痛苦。
然而小杰和小華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是風平浪靜的,相反,他們有時候分開,有時候相聚,分開時兩個人都痛苦,相聚時兩個人都快樂。
小華大約是知道我在注意她的,有時候會很有深意地和我對視;可是有一件事改變了我對她的印象,那天我們幾個哥們週末在一起聚會,快要睡覺時都睡不著,忽然就提到晚上給女生打電話這個話題,大家都認為,這會已經過了十二點,不管是哪個女生,如果接到電話肯定會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的。
可是小杰說,“你們說的不對,我知道有個女生,不管我幾點打電話,就算是半夜或是凌晨,都不會生氣,她整天都無聊得要命!”
“你說的是小華吧。”我淡淡地說。
怎麼說呢,我當然知道小杰和小華的關係,他們之間既然關係好,當然會對另一個人不合時宜的電話或是行為有著更大的寬容,但是我就是受不了小杰那個態度。
雖然我和小華沒有說過話,但是我知道她對小杰付出了很多,而小杰呢,在那天晚上對待小華的態度就好像是一件廉價的收藏品,他不但給小華打了電話,還開了免提,讓小華恬淡的嗓音在深夜的寂靜裡流淌,在大家的啞然失笑中淪為笑柄。
我替小華感到心疼,決定主動和她聯繫。
我們很快成了朋友,雖然她和小杰時分時合,但是總算我可以和她走得很近,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感受她的那一種慵懶的氣息。
快要開學的時候,我還在使勁趕作業,忽然接到了小華的電話,“嗨,小峰,來我們家一起寫作業吧。”
小華和小玲住在一個小區,那個小區有個很特別的建築,就像瞭望塔一樣,樓梯螺旋著向上盤旋,一直到十層樓那麼高,我和小華踩著那些旋轉臺階攀上了瞭望塔的頂層,在那裡寫作業。
時間有限,我趕快埋頭寫,而小華呢,靠著欄杆邊上折了一隻紙飛機,可是扔下去的時候飛得不太好。
我彷彿找到了討小華歡心的方式,就扯下作業本的一頁空白,疊了一個紙飛機;我一生中疊過很多紙飛機,但是無疑那天和小華在一起疊的那一隻紙飛機,是最完美的。
那隻紙飛機,好像知道我的心意,從十層樓高的瞭望塔飛下,慢慢悠悠的,乘著夏日午後清爽的風,不斷往前飛,快要落地時,忽然又再次躍起,向遠方飛去,直到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真的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可是一個人太寂寞,兩個人又太痛苦。”小華哭了。
後來,小華和另一個對她很好的男生走在一起,我很無奈,但也很欣慰;既然得不到,就祝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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