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爲「將軍」

“姽嫿將軍林四娘,玉為肌骨鐵為腸。捐軀自報恆王后,此日青州土亦香!”

這首七言絕句,名曰《姽嫿詞》,是《紅樓夢》第78回“老學士閒徵姽嫿詞,痴公子杜撰芙蓉誄”中賈蘭所作。同樣出自第78回的還有賈環的《姽嫿詞·紅粉不知愁》、賈寶玉的《姽嫿詞·衡王好武兼好色》。在《紅樓夢》第78回中,賈政和諸位幕友談論明代衡王與其寵妃林四孃的故事,並稱其“風流雋逸,忠義感慨”、“最是千古佳談”,後令賈蘭、賈環和賈寶玉各作一首聊以抒懷。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姽嫿”一詞,讀音guǐ huà,形容女子體態嫻靜美好。《說文》雲:“姽,閒體行姽姽也。從女,危聲。猶頠之為頭,閒習也。” 戰國·楚·宋玉《神女賦》曰:“素質幹之醲實兮,志解泰而體閒。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

《姽嫿詞》裡所說的姽嫿將軍,是明朝末年人,世稱“林四娘”。林四娘本不是將軍,她原本是秦淮歌妓,後來被衡王朱常庶看上,納入府中稱為寵妃。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說來也奇怪,為何林四娘一介歌妓,卻練就了一身本領,武功高強呢?其實林四娘本降生於官宦世家,其父林樞本擔任江寧府的府官,武功高強,喜好舞槍弄棒,不僅刀法了得,還劍術驚人。林四娘自幼就在這樣的家庭中薰陶著武將之風,繼承父親衣缽自幼習武,她天資聰穎,本就靈活聰明,再加上勤奮好學,於是學什麼像什麼,身手了得竟與父親不相上下。

本會成就一代巾幗英雄,誰知世事弄人,在林四娘十六歲那年,原本幸福的家庭因為父親所管庫銀被盜而支離破碎,其父獲罪入獄,其母抑鬱而亡,全家人千方百計借錢彌補,傾盡家產,卻無濟於事。林四娘失去了幸福的家,失去了父母的庇護,無依無靠,走投無路,最終淪落為青樓歌女。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此事過去不久,衡王朱常庶獲封青州,後來到金陵遊玩,聽聞秦淮河畔景緻甚美,便前去欣賞。朱常庶自小嬌生慣養,祖先是明孝宗朱佑樘的胞弟,獲封衡王,王位已世襲六代。當時的皇帝明思宗朱由檢,按輩分來講還算是衡王朱常庶的侄子一輩,由此,朱常庶更加恃寵而驕,生活驕奢好色,喜好頗為豐富,不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文韜武略,都非常感興趣。

所以當他聽說秦淮河畔有一歌妓名曰林四娘,武藝超群,頓時好感油然而生,迫切想要一睹芳容。衡王朱常庶命人找來林四娘,本想習武之人必定五大三粗,不奢求貌美,誰知看到她的臉驚了一瞬,竟是如此美貌無雙,沒有一絲會武功的感覺。驚訝中透著懷疑,說她武功超凡莫非僅僅是浪得虛名?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很快,隨著林四孃的舞劍表演,翩若驚鴻,矯若遊龍,衡王眉目間漸漸露出驚豔欣賞之色,大聲叫好。表演之後,衡王叫林四娘來身邊侍奉飲酒,林四娘舉止大方得體,又精通詩書,二人相談甚歡。衡王至此對林四娘難以忘懷,臨行前,特意去將林四娘贖了出來,帶回王府,納為王妃。

衡王府中並不只有林四娘一位女眷,但自從朱常庶從金陵回來後,便對其他妃子失去了寵信,日夜與林四娘形影不離,飲酒作詩,談論武藝,時不時還比武作樂。漸漸地,衡王發現女子習武別有美感,便允了林四娘統領王府姬妾侍女,組成一支娘子軍,練習武術,學習兵法。林四娘樂得做自己的愛好,教導之時盡心盡力,凡事親力親為,她的“學生們”仿若也忘卻了當初在王府爭寵時的勾心鬥角,全都醉心於習武與兵法之中,勤學苦練,很快便大有長進。衡王時常過來視察,看到她們如此努力,也十分欣慰。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崇禎八年,晉陝一帶久旱不雨,饑荒延綿,百姓民不聊生,各處引起叛亂,其中有一夥流寇由王自用率領攻打青州。衡王朱常庶向來不講他們放在眼裡,當兵臨城下之際,他一怒之下親自出徵,率領青州守軍抵抗流寇。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又由於衡王的輕敵,青州守軍節節敗退,被圍困在一個小山崗上,形勢十分危急。

守城官吏們眼見大勢已去,一些貪生怕死之徒便要打開城門投降,卻被林四娘呵斥阻止了。林四娘召集衡王府的娘子軍,喊著“出兵救主,以報夙恩!”鼓舞士氣的口號,哪怕心裡恐懼,也要奮力一搏。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出城迎敵,流寇們見一個個士卒身形瘦削,模樣俊俏,定睛一看是一群女人組成的軍隊,不由得嘲笑青州軍隊無人,同時放鬆了警惕。趁敵人愣神之際,林四娘一聲令下,娘子軍們衝入敵陣,奮勇殺敵,打得對方哭爹喊娘。流寇才警覺這一支軍隊訓練有素,便警惕起來,調遣兵馬出擊。流寇人多勢眾,又久經沙場,娘子軍不敵,紛紛敗下陣來。林四娘武功最為高強,眼看朝夕相處的姐妹們被斬落馬下,憤怒之極,越戰越勇,敵軍幾十個人只將她團團圍住,不敢近身。林四娘衝向敵陣,又擊退了一大片敵兵,卻終因體力不支而倒下,葬身敵軍刀下。

多虧了林四孃的娘子軍拖延時間,不久之後盧義升帶著援軍趕到,一舉擊退流寇,前去解救了衡王軍隊,平息了戰亂。

她本是秦淮歌妓,一生僅參加過1次戰爭,卻被人們稱為“將軍”

衡王回府以後,見府中人丁稀少,亦不見妻子前來相迎,頓覺不妙,有人稟告他林四娘及府中女眷娘子軍的英勇行為,衡王聽後悲痛萬分,感激又敬畏。冷靜了一會,派人找到了林四孃的屍體,看著昔日生龍活虎舞槍弄刀的妻子如今只剩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痛哭不已,以盛禮將林四娘葬在了王府後花園中,並厚葬了其他犧牲的娘子軍。

百姓感念林四孃的英勇與大義,稱她為“姽嫿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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