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赤地千里，夜幕深埋，天盡頭烽火漸熄。
青年獨坐窗前，抿著乾裂的嘴唇，手中燭火隨風搖曳，如最後的溫暖之地。
“回不來咯……”窗外窗下，斜靠牆倚坐著的小少年抬高手無力擺動，現下面黃肌瘦是常態。天災無情，戰亂頻發。
青年眼神落在那枯瘦搖擺的手臂上，眼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良久他才撕開舊閉的嘴縫小心翼翼卻又篤定:“你大哥會回來的。”
“可是大家都快餓死了。”少年悶悶道，忽然又眨眨眼略顯興奮複道:“——你看，我們還有一個高興之事:現在沒人在乎你是斷袖了！沒有人罵你了！”少年說罷，眯著眼滿足的笑。
自欺欺人。
青年眼裡的淚即刻如雨傾盆。
天盡頭，烽煙滾滾而來。
002
年底聚會去KTV，老闆非要和他70年代情歌對唱。
中途去廁所路上，同事小姐妹戳了戳他胳膊調侃老闆好像暗戀他多年。
他冷笑:“耍酒瘋呢。”等回去，除了老闆，包間裡空無一人。他回頭，小姐妹也早溜了。
老闆遞來一杯酒，他冷靜推開酒，搖頭。老闆苦澀咧嘴:“離職郵件，我批了。”
他睫毛低垂，淹沒眼中絲絲暗光:“老大，下月我結婚你早些來。”
003
日頭正烈，俠客抿了抿乾燥缺水的嘴唇繼續前進。
一眼望去黃沙漫天，狂風呼嘯聲聲不息。近了，是一所破舊客棧。
年輕好看的老闆正坐在店前的木凳子上捲菸葉，見俠客來了不由靦腆一笑。
俠客卻突然跪下，落了滿臉淚：“我給你報了仇了……”
再瞬息，只瞧見客棧遺留下的幾根柱子，人也沒了。
004
桌上放了兩副碗筷，老師習慣背窗而坐。面前三菜一湯，有人的最愛。
大姐打來遠洋電話絮叨，最後停頓下輕聲勸慰:“看開點，人都去了十年了。”
老師“嗯”了聲掛斷電話，繼續吃飯。
陽光透過窗灑進來，將他鍍上一層溫柔金邊。對面隱約顯出一個青年身影，撐著下巴深情凝望著他，喃喃：“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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