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旦卓瑪:爲民族歌唱,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

才旦卓瑪:為民族歌唱,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

才旦卓瑪,藏族女高音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1937年6月出生於西藏日喀則,1956年11月至1957 年8月,在西藏日喀則文工團當學員。1957 年8月至12月,在西藏公學預科學習。1958年底到上海音樂學院聲樂系學習,師從著名聲樂教育家王品素教授。1961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64年畢業於上海音樂學院。歷任全國政協常委、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音樂家協會副主席、中國少數民族聲樂學會副會長,西藏自治區歌舞團演員、團長,西藏自治區文化局副局長,西藏政協副主席、西藏文聯主席等職。

才旦卓瑪是新中國藏族第一代歌唱家。她的歌被錄製成了唱片、磁帶。她多次舉辦個人演唱音樂會,多次受到過毛澤東、周恩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她還是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第六屆全國人大代表,第四、七、八、九屆全國政協委員。

才旦卓瑪:為民族歌唱,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

為人民謳歌一輩子

1964年,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在北京上演,才旦卓瑪參加演出並演唱了《毛主席的光輝》。這一唱,讓全國的觀眾認識了她,從而讓她登上了歷史舞臺。苦難的生活經歷,使才旦卓瑪有更富於常人的生活感受。她將她的這些感受全部溶入了她的歌聲當中。

才旦卓瑪的演唱,高亢、明亮、婉轉、動情,《唱支山歌給黨聽》就是她的代表曲目,久唱不衰。1993 年,正是由於此歌,她的唱片銷量在我國創造了一個銷售奇蹟。《北京的金山上》更是廣為傳唱,而且歌曲富於舞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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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說:“《東方紅》演出結束後,毛主席接見演員代表,我就坐在他老人家的身後。當時,周總理看到了我,就介紹給主席,告訴主席我就是剛才唱《百萬農奴站起來》的藏族姑娘。主席回過身,微笑著向我問好,然後把手伸向了我,我一下子握住了主席的大手,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主席的手特別大、特別溫暖、特別有力量。主席握著我的手教導我要好好唱歌,要為西藏人民多做貢獻,我當時興奮得眼淚不停地流,根本說不出話來了。後來,所有的演員都爭相和我握手,他們認定我的手上還有主席傳遞的溫度。”

雖然才旦卓瑪當時已經小有名氣了,但是她還是選擇回到西藏沒有留在北京或者是上海。對於當初的選擇,才旦卓瑪說自己從來沒有為此後悔過。她知道來北京或者上海這些地方,生活條件和其他方面都比較好;她也懂得有些人完全是出於愛護她、對她的關心。然而她還是不想分開養育她的這片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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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藝術服務者,特別是少數民族的歌唱演員,就愈加應該在自己的家鄉紮根,這樣會更好一點,為家鄉人民效勞,為全國人民效勞。”才旦卓瑪強調,做為一個少數民族歌唱演員,要為全國人民效勞,就是拿自己本民族的文化,來回報全國人民,來為他們演唱。

“是周總理對我說的一些話讓我作出了這一選擇。”才旦卓瑪說,“演完《東方紅》後,周總理在上海和我見了面。”那時,周總理說“: 你要唱歌,就為少數民族而唱吧。你假如不回去啊,你這個酥油糌粑的滋味就沒有了。”“我經常想,黨和國家領導對我的關心,實際上也傾注了對西藏人民深沉的情愫,我要把藏族人民的心聲用歌聲唱出來。”才旦卓瑪充滿了對黨和國家領導人們的敬意,她必然要為西藏、為人民謳歌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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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民族班

在才旦卓瑪考上上海音樂學院前,家鄉成立了婦聯,才旦卓瑪積極參與運動。她喜歡唱歌,但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什麼過多文娛活動,就是三四個同伴就在山坡上相互對唱。然而這美好的嗓音在婦聯的宣傳任務中獲得了發揮,這一帶的長者同鄉都喜歡聽才旦卓瑪的歌聲,才旦卓瑪唱得更起勁了,沒多久她就參加了共青團。

1956年,西藏青年觀賞團到北京觀賞進修,才旦卓瑪幸運地成了其中的一員。當時還給觀賞團的成員每人制作了一套新裝。穿戴它,才旦卓瑪見到了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總理,觀賞了北京城,還到了東北、上海、南京……一路上,他們受到了熱鬧的歡送。才旦卓瑪暗想:在解放以前,被壓迫的我們位置低下。今日我們真是揚眉吐氣、翻身解放了。

西藏富有靈氣的山川賦予才旦卓瑪天然生成的好歌喉,經民間藝人窮布仁次的悉心指點,她學唱藏族民歌和古典歌舞曲“囊瑪”。1956 年11月,才旦卓瑪被日喀則文工團接收為學員。沒多久,沒讀過書的才旦卓瑪被保送進了第一所西藏公學“陝西咸陽西藏公學院”(今西藏民族學院)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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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文化部託付上海音樂學院辦個民族班,到這裡挑學生,那時學校有兩位教師到西安來測驗。才旦卓瑪說:“我那時沒有文化,唱了《農歌》和《獻給毛主席》這兩首歌,聽了一下聲音狀況,就考上了。”1958 歲末,才旦卓瑪離開家鄉來到上海,進入上海音樂學院聲樂系民族班進修。

才旦卓瑪坦言,假如依照上海音樂學院的要求,她是沒有時機進去進修的。“進學校的學生起碼都要到達一些規範,例如文化要到什麼程度的規範,基本的音樂常識要達到什麼規範之類的,都是很需要的。像我進去的時候,連語言交流都還有限,自己的名字都寫得不規整。”的確,最初,才旦卓瑪剛到上海音樂學院進修時連漢語都不會說,漢語文化課、樂理從頭學起。她說:“完全是國家為了培育少數民族藝術人才。因為在那個時候,這種藝術人才特別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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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老師以啞語溝通

那時上海音樂學院的學習環境很好,“學校裡大部分都是漢族學生,但是他們一點沒有對少數民族學生看不起。我就好像是和自己家鄉的人在一起的感覺一樣,自己心裡就是這麼覺得”。尤其幸運的是,才旦卓瑪在上海音樂學院遇上了幾位好老師,一位是當時的系主任周小燕,一位就是王品素老師。那時,樸實的藏族姑娘才旦卓瑪深得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愛,特別是她的主課老師王品素對她更是關愛有加。

王品素教才旦卓瑪的時候也是非常困難,一是她們語言不通,二是王品素對西藏的音樂接觸也很少,不瞭解藏族唱歌與一般民族唱歌的發聲方法完全不一樣。“練聲時,我連傳統的‘咿、呀、噢’都唱不出來,王老師就乾脆隨心而變,讓我用藏語練聲,讓我對著太陽、月亮用藏語呼喊它們,那種感覺彷彿回到了草原。起初,我和老師的教與學幾乎也是啞語式的,連比帶劃,我盯著老師的嘴型,感受著那溫柔的聲音;我看著老師的微笑,猜測著她的心意。老師非常耐心,一遍遍地做示範,直到我表示明白了。”經過王品素的悉心指導和自己的艱苦訓練,才旦卓瑪終於練就了一副優美圓潤、洪亮委婉、具有濃郁藏族韻味的好嗓子。

1961年初,才旦卓瑪向系裡的黨支部遞交了入黨申請書。由於自己並不精通漢字,這份申請書是由她自己口述,請漢族同學幫助寫的。那時她讀的政治書籍不多,對黨的認識還不深刻,只知道是共產黨解放了自己,讓能夠翻身當家做主人,她對黨還只是一種樸素的感情。恰巧王品素是系裡的黨支部書記,不僅教她聲樂,還在政治思想上關心她,引導她正確認識入黨的意義。沒過多久,才旦卓瑪又向黨支部遞交了第二份入黨申請書,表達自己希望入黨的迫切之情。當年5月,才旦卓瑪被批准為中共預備黨員。最後,終於成為黨組織的一名成員,才旦卓瑪覺得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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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別人手裡“搶”歌

隨著演出活動的增多,才旦卓瑪漸漸被人熟知,也得到了許多讚譽。這時,王品素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現在參加演出有了名氣,千萬不要覺得自己了不起,不要驕傲自滿。作為共產黨員,要永遠謙虛謹慎。你要好好學習,以後回西藏為家鄉服務,為人民歌唱。”這番話讓才旦卓瑪受用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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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最早演唱《唱支山歌給黨聽》時的情景,才旦卓瑪真誠地說:“這支歌的原唱不是我,是我努力從別人那裡‘搶’來的。”那是1963年,全國掀起學習雷鋒的熱潮,人們從雷鋒的日記中找到《唱支山歌給黨聽》,後經過作曲家朱踐耳譜曲,才有了這首非常動聽的歌曲。當時的首唱是任桂珍。一天,才旦卓瑪在校園的廣播中聽到這首歌:“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母親只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舊社會鞭子抽我身,母親只會淚淋淋。共產黨號召我鬧革命,奪過鞭子揍敵人……”一字字一句句,分明唱出了才旦卓瑪做為翻身解放的農奴女兒的心聲,她看到過農奴的辛酸生活,目睹了農奴翻身做主的幸福生活,親身感受到了黨的溫暖。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自己這個走在大學校園裡的農奴的女兒,回想自己所經歷的苦難和幸福,才旦卓瑪不禁潸然淚下,激動難耐。一股歌唱的激情在她胸中迸發,她找到王品素,要求唱這首歌。王品素擔心才旦卓瑪因此丟掉自己的風格,便說:“你是唱藏民族歌曲的,唱這歌能行嗎?不要丟了風格。”才旦卓瑪急得快要落淚:“歌裡唱的就是和我一樣的心聲。我一定要唱! ”當時很多人都不理解,連漢語都說不利落的才旦卓瑪為什麼要唱一首漢語創作的歌曲,但是老師懂得她的心思。王品素費了不少周折給才旦卓瑪找到了曲譜,又一字一句地給她摳漢語歌詞,還請到了這首歌的作曲朱踐耳老師來聽才旦卓瑪的演唱。結果朱踐耳和王品素一樣被才旦卓瑪打動了,他們感覺到了,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動,是心靈深處的歌唱。到了給學院彙報演出時,才旦卓瑪的演唱一鳴驚人。後來,在“上海之春音樂節”上,才旦卓瑪演唱了這首《唱支山歌給黨聽》,受到廣大聽眾的喜愛。經上海人民廣播電臺錄製、播放,《唱支山歌給黨聽》頓時傳遍大江南北,才旦卓瑪的名字也隨之家喻戶曉。儘管如此,才旦卓瑪常常掛在嘴邊的還是:“我的成長,離不開革命老前輩的關懷,人民的支持。所以我要用我的歌聲回饋大家。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在我的生活裡不能沒有歌聲。只要我的身體允許,我會不停地唱下去。”

才旦卓瑪:為民族歌唱,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

才旦卓瑪:為民族歌唱,人退休了歌不能退休

沐浴著黨的陽光雨露成長的才旦卓瑪,其歌聲給人最深的感受是一個“情”字:飽蘸深情,熱情洋溢,聲情並茂。她用《翻身農奴把歌唱》表達貧苦農民當家做主的喜悅之情,她用《北京的金山上》抒發同胞對黨的感激之情,她用《一個媽媽的女兒》謳歌民族的團結之情。如今,才旦卓瑪已從一個普通的農家女成長成為具有世界影響的歌唱家,她唱的歌不僅震撼了萬里高原,而且傳遍了祖國各地的每一個角落,通過才旦卓瑪的出色演唱,世界各地把目光聚集在這塊古老而蓬勃向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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