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學徒工擦招牌被老闆斥責,卻被富豪相中,成爲寧波商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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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信厚,字筱舫,1838年出生於浙江慈溪,其父嚴恆,工詩詞,善蘆雁畫。耳濡目染之下,嚴信厚亦詩書畫俱佳,尤擅畫蘆雁,頗有名氣。幾年私塾後,嚴到寧波恆業錢莊當學徒。恆業錢莊因吳老闆之子接掌後,揮霍一空,且欠債無數。某日,杭州信源銀樓來人催討欠款,吳老闆窩火之際,見嚴在擦拭錢莊招牌,便大聲呵斥:“是誰叫你擦的?”嚴淡然答:“我自己想擦的。老掌櫃,你要錢莊開下去,不把招牌擦乾淨怎麼行?只有招牌亮了,生意才會做大。”吳老闆見其頂嘴,欲揪其耳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信源銀樓經理即道:“且慢!你這個學徒我要了,他可以抵貴莊欠下的那筆銀款。”說這話的正是當時如日中天的紅頂商人胡雪巖,正是他,相中了嚴信厚。不久,嚴便到胡雪巖的杭州信源銀樓任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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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答謝胡雪巖的知遇之恩,嚴信厚精作一幅蘆雁扇詩畫贈與胡,上題:“暫依秋水宿汀州,終共鯤鵬變化遊。銜得一枝輸作稅,不教關吏苦羈留。”胡大喜,贊其“品格風雅,非市伶比也”,便書薦於李鴻章,據《上海縣誌》載:“嚴信厚……由貢生入李鴻章幕,隨蘇軍攻復湖州,鴻章督師‘剿捻’委駐滬襄辦,轉運餉械。晉豫荐饑,又檄令往來津滬籌辦賑撫。”1885年,嚴信厚轉任天津鹽務幫辦。次年,嚴在天津東門裡自設同德鹽號,自營鹽業。後又創設天津最大的金店——物華樓金店,生意十分紅火,盛名久著,由此積聚大量資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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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寧波口岸的開放,浙東手工棉紡織業受洋貨衝擊嚴重,嚴信厚覺此商機無限。1887年3月,他聯絡新生泰洋布店老闆湯仰高,集銀5萬兩,在寧波北郊灣頭創辦通久源軋花廠,這是寧波的第一家近代工廠,也是近代中國第一家機器軋花廠。1894年,嚴信厚聯合滬甬鉅商富賈集資45萬兩銀,創立浙江省最早的紗廠——通久源紡紗織布局,使軋花、紡紗、織布相連為一,極大地提高了與洋貨的競爭力,且獲利豐厚。1897年,杭州通益公紗廠和蕭山通惠公紗廠建成投產,與寧波通久源紗廠並稱“三通”,為當時浙江規模最大、設備最先進、社會影響最大的三家民族資本企業。1889年,嚴信厚在慈城創辦浙江第一家火柴廠——慈溪火柴廠。隨後他還創辦或參與投資大量實業,如上海華新紡織新局、華興水火保險公司、龍章造紙廠、內地自來水公司、同利機器麻袋公司、寧波通久源泉麵粉廠、通利源榨油廠、祥源五金號、中英藥房、錦州天一墾務公司、景德鎮江西瓷業公司等大批民企,通過一系列的實業舉辦,以嚴信厚為代表的寧波商幫完成了由傳統商幫向近代企業家群體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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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李鴻章的器重,任上海道庫惠通官銀號經理的嚴信厚藉機創辦源豐潤票號,資本高達100萬兩銀,票號在全國各地設分號達17處之多。1897年,得晚清最顯赫的官商盛宣懷力助,嚴信厚發起創建中國第一家民族資本銀行——中國通商銀行,並自任總經理、總董。嚴信厚通過引進國外最新金融制度和經營管理方式,吸引近代僑商張弼士的巨資,以體現更多的代表性和更廣泛的號召力,迅速使中國通商銀行信用擴大並發展起來,大大推進近代中國金融業的近代化進程。隨後,他參與創辦了四明銀行和中國第一家保險公司——華興保險公司,並長期擔任上海四明公所董事。

嚴信厚以其樸實無華的為人、坦率直言的秉性、踏實勤懇的作風,通過數十年在天津、上海、寧波等地的金融及工商業活動,聲名鵲起,成為寧波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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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應對中英商約談判,駐滬修訂商約大臣盛宣懷迫切希望上海商人能組織起來。1902年2月22日,在盛宣懷的授意下,嚴信厚在上海籌組成立我國第一個商會組織——上海商業會議公所,並被委任為首任總理,他親定“簡章六條”,明確上海商業會議公所“為華商生命所繫,集幫商,排眾難,期必成”。1904年清廷正式批准在各地成立商會,嚴信厚率先遵辦,由會議公所籌款12000兩銀作為經費,並修訂章程,將上海商業會議公所改為上海商務總會,他又擔當第一任總理。商會的設立,在維護華商利益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嚴信厚還熱心於大量的慈善公益事業,曾捐巨資助建唐沽鐵路、寧波鐵路,捐建養正學堂、芝秀義塾、芝田義塾、富春義塾,籌建寧波新式學堂——儲才學堂(現寧波中學前身),培養了一批新式人才;嚴信厚施恩黎民百姓,賑災無數,僅1899年至1903年在浙中、安徽、山東等地賑災達數十次,創辦芝生痘局、濟急善局等公共醫療衛生機構,功德無量。

嚴信厚是中國近代企業的開拓者,為寧波商幫從一個傳統商幫轉化成一個舉足輕重的近代企業家群體起到了“領頭羊”的作用,被公認為“寧波商幫”的開路先鋒。清光緒三十二年五月初九(1906年6月30日),嚴信厚在天津逝世,後歸葬於寧波鎮海九龍湖。在其人格與精神的薰陶下,嚴信厚的後人亦為國為民做出了傑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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